越看我不太自在的模样,李纯笑得越爽朗,他彻底掰开那道门走进来,他从口袋里掏了几秒,他拿出烟盒抽了其中一根烟就往何宇今前面递:“何总,我来得及,没能准备点伴手礼带来,我想来探病空着手啥也没付出总归不好,这样,你抽根烟,来来来,拿着别客气。”
像何宇今这么正派作风的人,他哪里能那么迅速消化李纯这种乖张的行事方式,何宇今的脸色微微泛灰,他勉强挤出一抹淡笑:“李总有心了,李总能过来看我,已经很好,伴手礼就免了。”
以为全世界男人都跟他一样少抽根烟能死呢,李纯还是把烟呈在何宇今面前:“都是男人,我能懂。何总你这一住两三天的肯定嘴淡了,抽个一根两根的好恢复元气。你放心,你抽着,我给你把门,看到护士小姑娘过来了,我给你挡着。”
原本跟戴萧虹闹得不上不下的,何宇今就有些情绪攒积着,他也就是一普通人吧,他有些蹦不出一来一往没完没了的场面话了,他徒然正了正色:“李总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吗?”
“还不是为了我弟妹。我弟妹,就像一粒夜明珠啵,这白天看着跟粒死鱼眼珠似的,到了晚上就开始大放起光彩来,我怕弟妹放得光多了,不小心把某些人闪瞎了可不好。”
视线一倾斜着黏到我身上,李纯语气里立马涌动着淡淡揶揄,他轻轻一笑:“何总,你这身子骨那么弱,在我家门口吹几口风就能把你吹到医院来,你这样更应该有觉悟,你得安安心心当一个对医院有归属感的病号嘛。我弟妹也真是,你说她没啥事上蹿下跳的往你这里跑,影响到你休息让你恢复不好,那我得多过意不去是不是。”
卧槽,什么跟什么啊。这个男人的这张嘴,是被牛屎糊过还是被猪食开过光了啊?!
槽意滚滚得快通天,我沉脸压嗓:“李纯,你做人不要太过分!别什么话都能拎出来说!”
“做什么人?我压根就没把自己当人。”
鬼知道他是不是对着韩剧学了多少遍,李纯忽然把食指放在眉角那里点了点,他再像发射小星星般戳出来对着我,他挤眉弄眼猛送秋波那样:“我明明是个人见人爱的万人迷。”
靠靠靠,这个时候别让我手上有把菜刀,不然我真想把他这欠揍的样子剁下来拿辣椒酱焖了喂狗!
压着胸口被他轻而易举激起的一团闷火,我指了指门外:“麻烦你走。”
“有本事你抱着我扔我出去。你要没这个本事,就给我闭嘴,别光知道指手画脚的。在我的字典里,我就没听小娘们乱指挥的命。”
心不在焉的耸了耸肩,李纯敛了敛神:“我找何总,是有正经事。”
这回又伸手往兜里摸来摸去的好一阵,李纯掏出一已经被揉成团的纸球,他径直塞到何宇今的手里:“何总,我是个注重人情世故的人,虽然你没请我喝你那顿,这算是我补给你的新婚礼物。”
不等何宇今回应,李纯转身就走,他快到门边边上了扭回头喊我:“你以为你是长在病房里的苹果树还是梨子树,你这杵在那是想生根还是发芽,挪不动脚了?你走不走?”
我肯定是要走的,可我是脑门长草影响了氧气吸收导致脑子缺氧智商死了还是咋的,我干啥要跟他一个阴晴不定的妖魔鬼怪一块走呢!
站着不动,我没好气的:“好走不送。”
“你不走是吧,行,我陪着你。我正好瞅着今晚没去处,那咱哥几个姐几个凑一块炸会金花聊聊天。”
摸着下巴,李纯笑得特居心叵测:“可我这人就是有个不太好的毛病,我只要玩得稍微开心点,就爱乱说话,我说完就忘倒无所谓,就是何总就是一需要静养的病号,我到时别影响到何总的心情,影响他病情愈合就行。”
我还能捡不清李纯这话里的弯弯道道吗,他不就是威胁我我要留在这里他也留着,他还要把何宇今往死气那种。
心头如有大石压顶,我想了想,对何宇今说:“老何,你歇着,我明早再过来看你。”
警惕藏在眸里隐而不发,何宇今扫了李纯一眼,他收回目光:“陈十,你可以吧?”
我两手一摊:“公众场合,这人来人往几百双眼看着的。”
何宇今大约也是乏了,他迟疑着:“那行,你安全回到,就给我来个信。”
“好真诚的成年人,好感人的情谊如深海。”
埋汰毫不停歇杀到,李纯留了一地尴尬横陈在我和何宇今之间,他甩着肩膀往外走:“赶紧出来吧,别整叽叽歪歪没完没了那套。”
挥别何宇今,我出来时给他轻轻扣上了门。
就我这循着礼貌的做法,李纯还是诟病不已。
他挑眉望着我似笑非笑:“弟妹,你好温柔哦,你对着除了李岩之外的已婚男这般细致体贴,你就不怕你的鱼塘按不住,里面养着的鱼全给干起来么?”
狠狠瞪他一眼,我静默着朝电梯那边走去。
像块牛皮糖似的黏上来,李纯就跟我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怎么,你是不喜欢听我喊你弟妹啵?你嫌不够亲切?我喊你什么好,达令?小心肝?”
一个激灵,我抖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停住脚步冷冷剜他:“李纯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恶心人!我自问我从认识你开始到现在,我就没怎么的得罪过你,你怎么非要死拧着我不放!”
“我不是提前给你说过我要追你,我给足你几个小时,你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你看看我,我一通知你我要追你这事,我立马作出行为,我这都跟你跟到医院了,我亲力亲为的为你保驾护航,我这么有诚意了,你给我摊着个冷饼脸,你对不对得住你那颗狼心狗肺?”
无赖特别有序均匀的平铺在脸上,李纯指了指自己的脸:“看到了没,我长得帅吧,像我这样式的,我别说开口,我就算只是勾勾手指,自然就有妞情趣内衣外面随便套件性感大衣就约我到她家喝红酒,我放着这么美的事不干,我大冷天的跟你跑了一路,你要不是猪狗不如,就别拿这态度跟我说话。做人,保持足够的善良,足够你受用一生。”
哭笑不得,我眼睛瞪得更大了:“你跟着我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跟踪我?!”
“我都说了要追你,我话放出去了,我要不干点啥能跟我尊贵身份匹配的事,那哪成。”
特别随意的用小尾指剔了剔耳朵,再用拇指的指甲顶着弹出去,李纯嘴角一撇:“我花大价钱买了个追踪器黏你车尾箱那,你别说人还在深圳,你就算突发奇想要去火星,老子都能拢掉你一层皮。”
头发阵阵发麻,我搓了搓有些发疼的双眼:“你就一神经病!”
“对啊,我要好人好貌是个好崽子,我还能跟你这么不知好歹没个人样的小娘们掰东掰西的?”
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李纯忽然一惊一乍的:“草泥马,这都那么晚了,老子往吃晚饭了。行了,今天我就先追你到这里,你滚吧,等我吃饱乐够了,想啥时候追你,我再来追。反正你就一石牛,没人推你也动不了,滚不了多远。”
可真特么的万年潇洒啊,李纯抖了抖肩,他像螃蟹似的左右扭摆着身体,他先一步走进电梯里,他还跟怕我跟他挤同一部那样死命按着关上电梯,走了。
对着拾不动的一地凌乱,我皱着眉暗暗摇头,半响才缓出气按另外一电梯。
找到了自己的车,我在车尾那里找半天,还真让我在横杆以下暗处揪出一个小玩意,我气得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
被李纯这么一个打岔耽搁,我一出来就遇到了大堵车,开开停停的,我趁着这个时间纠结十几个回合之下,我决定李纯骚扰我这事,就先不跟李岩说了。
想想他最近宝仑万嘉两处跑,烦事也多吧。多一事不如给少一事得了。
这么塞一路想一路的,我回到家里已经九点半了。
与一屋子空旷的冷清搅和在一起,我按照说好那样给何宇今报了平安,我刚打开冰箱拿一瓶牛奶还没摘开吸管喝,李岩就回来了。
他一边换鞋一边看我:“你也刚回到,没吃饭?”
“是刚回到没错。但饭吃过了,我是渴。”
他脸上的疲惫驱散了我对他淡淡的怨,我接过他手上的公文包,问:“你吃了没,我给你煮点啥吃的?”
“我吃过了。”
伸手过来抱住我的脖子将我的额头拱在他面前,李岩落了蜻蜓点水的轻轻一蹭:“你今晚去看何宇今,有没有听到什么趣事和我分享一下。”
就跟被裹在浅浅纱里的棉花碎那样,一旦纱被扯开一个口子,里面的细碎就会不遗余力的飘出来,撒得到处都是。
我叹了一口气:“你快别提,乐事没半只,倒是奇事一箩筐。也不知道何宇今咋整的,嫂子和他闹别扭,放着人没照顾,嫂子自己跑回老家去了。”
李岩有淡淡吃惊:“怎么回事,怎么闹得这么厉害?你就没给劝几句?我看你前几天跟戴萧虹在外面聊挺久,算是比较聊得来,你没帮着说几句好话?”
我摇了摇头:“那是他们的事儿吧,我不知头不知尾的瞎掺和也不好,我就跟何宇今说让他多让着点。”
“你这个思路也不是不对。一般来说男女之间关系处不好,主要问题还是出在男人身上。只要不是大的原则性问题,再能耐再能闹的女人,要是遇着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一般闹不到哪里去。恕我说句直话,何宇今大抵是没吃过女人多少亏,他还不知不能跟女人讲道理这个雷区,他估计踩中都炸了还不知怎么一回事。”
越过我的手臂揽着我的腰,李岩说:“这话题就这么着,我们讨论得再详尽也没法帮着解决问题。说点别的,你办公室这边今天差不多了,但明天还得放放散味,你后天搬过来。”
与他凑得越近,我忽然嗅到李岩的身上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那是一种特别甜蜜的果香,钻得我鼻子一阵阵的痒。
知道李岩就没有用香水的习惯,再则他就算用也不至于品味下降到去用这么女性化的味道,我的心潮一下子澎湃,大脑像是被风穿过般动荡,有个挥之不去的念头在摇旗呐喊,这香气大概来自陆小燃吧,这是李岩挨着陆小燃多近,才会沾来她的香水味啊。
心逐寸冷掉,我不自觉的躲了躲他的拥抱:“好,那就后天搬。”
先一步走回沙发这边,我把公文包放好,我说:“我先去洗澡吧。”
“我也要洗,想早睡。你去主卧那,我在外面这个得了,外面风大,怕你吹着。”
李岩说着,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快去。”
他那语气那神态,像是在指挥一只小狗狗。
可是我有病,我病态到被他这些所迷惑,他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两三句听起来特别关爱呵护的话,就能将我快要筑起的围墙一冲而倒。
我洗好出来,李岩已经半卧靠在床上,他看我头发湿着,他特别自觉起来拿了吹风机,还要摁我坐在那里由他帮我吹。
那些热乎乎的风从我脸上掠过,发丝乱串挡住我的脸,李岩在这个时候沉着嗓:“陈十,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愣住片刻,我竭力保持平和神情仰起脸望他:“你怎么会这样觉得?”
“你肯定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陈十你一直是一个聪明而不外露的女孩子,你肯定能懂我的意思。”
关掉吹风机,李岩转走一步与我面对面,他垂着眉:“你是不是怪我没有事先与你沟通,就决定与陆小燃合作?”
本来我已经消化得差不多,现在李岩重提这一嘴,我一时没忍住有酸意冲出鼻翼,我只得扭着头看向那一地垂落的纱窗,我勉强挤笑:“那是你的工作,我也不是你万嘉的同事,你没事先跟我沟通,这正常吧。”
“于理是正常。”
手臂忽然摊下来环住我的脖子,李岩将他的脸蹭在我的肩膀上:“陈十我错了。我原本是要先跟你说,但是张师迟这边不经打招呼就将陆小燃带上来,有时候很多事态发展不是我能全然掌控的,这事我的错,陈十你不要在心里怪我行吗?”
不知道我以后在万嘉碰到陆小燃出出入入的,我会咋样,但至少在这一刻,在李岩愿意放下姿态这一刻,我心里舒畅多了。
主动拉了拉他的手,我嗔怪的语气:“行了行了,谁要小气吧啦怪你了?你是为了工作,又不是为了瞎搞。你不是要给我吹头发嘛,快点行不行,我都快累死了,就想赶紧到床上躺尸。”
被我这么一个鼓动,李岩像是顷刻化身发型师似的,他左边摇摆右边摇摆的,没多久就给我把头发吹好了,他放好那个吹风机,还要拿手往我头顶上撩拨了一下,他再将我脸掰得正对着化妆镜,他说:“仙女,发型好了,你对发型还满意吧?”
往镜子里面瞅了瞅,我竟然觉得李岩这误打误撞吹得还挺好看。
心情好,我自然不吝啬夸他几句:“挺好的,你大约是一个被做生意耽误掉的头号种子选手发型师。”
冷不丁的,李岩俯身下来,他将我拦腰抱起,他疾步往床那边走去:“既然仙女那么欣赏我,你不以身相许说不过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还能听不出接下来是要开车了嘛!
羞涩一秒杀到现场,我抓住李岩的衣领将脸埋到他的胸膛,任由热意席卷淹没我整张脸。
李岩把我轻放到了床上。
他挨过来先是特别温和的吻过我的额头,之后他的吻越显激烈,我应接不暇,渐渐被他越来越凶猛的进攻弄得涟漪四起情动难耐。
而就在这曼妙气氛要渐向另一个高度之际,李岩一句话,就把他营造出来的美好揉碎,丢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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