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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还望你能自重

情深如狱 躲鱼猫 6060 2021-04-02 09:25

  将声音敛起,我嗓子磕着磕着的:“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

  “你不要自作多情的认为,我特别乐意与你共处。”

  截断我,李岩声音里有这些黏连在一起的不耐烦:“我是怕孩子与爷爷多想。只要你一天没想着把离婚提上日程,该做足的戏,都要做足。”

  毫无情绪的噢了一声,我说:“好,那你过来。”

  冬天里的夜色来得总是很快,还没临近七点,黑暗已经渐渐袭击浸泡掉这一座在浮华里打滚的城,我从窗口探出视线去望,在那些璀璨夺目的路灯下,李岩将车驶入平台处,他掏出手机来要打电话的模样。

  我下意识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等着。

  然而一直过去了六分钟,我的手机屏幕寂寞得像是守了五十年孤独的寡妇。

  又隔了四分钟,李岩把手机摊回手掌心里捣鼓着,这一次我的手机终于响了。

  心里仿若有阵阵空旷的穿堂风过,我抠着屏幕赶在第一声响铃掐断了。

  之后,我钻入仍然人头攒动的电梯里,我看到行政部新来的一小姑娘与市场部一个项目组长在人潮的遮挡里偷偷把手牵在了一起,他们隔着许许多多疲惫的面孔相视而笑,那种简单的纯粹的自然流露的甜蜜与幸福差点将我击倒。

  我多希望我也是能够拥有这般纯粹感情的人。

  事实上,我与李岩走的这一路,我大半时候都在一路匍匐,穿越过高山流水,穿越过炙热与冷冰,我当然也曾经拥有过甜蜜,但那一丁点的甜蜜,似乎无法填充并且中和掉我曾经咽下的苦涩。

  而现在,我内心只有一片寂寂的疲惫,支离破碎。

  夹在人群里,我斯条慢理的走到了李岩面前。

  抬起眼皮子轻描淡写的扫了我一眼,李岩一声不吭的拽开驾驶室的门。

  我的手放在副驾座上迟疑不过两秒,我转而坐到了后面去。

  车一开起来,李岩就放了音乐。

  他把音量调到极高,这使得我与他免受陷于局促的境地内。

  行车期间,年恩几次打来电话追问我们到哪里了,他还兴致勃勃说爸爸会给他带去机器人和画笔啥的,他还说他今晚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很高兴啥啥的,我一字一句的应着他,心如草扯。

  下了高速之后,李岩把音乐关掉了,他嗓音平平:“等会别丧着一张脸,整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继续保持脸色无风无浪,我说:“好。”

  又是陷入沉默对峙。

  李岩刚刚把车拐到进入农场那条小路,我就看到年恩在李建国的陪同下站在十余米远的位置,年恩一看到车灯闪耀,他高兴的蹦了几个老高。

  我的眼眸,开始被酸意打败了。

  将车驶入划好的停车场位,李岩先是扛起年恩举高高,他嘴里各种说着一阵子不见这小兔崽子壮得跟小牛犊般了,他再是放下孩子打开车后箱,他准备的那些礼物又让年恩喜笑颜开发出一阵阵欢腾。

  这一切的狂欢,我站在旁边,宛若局外人。

  看着天气已经变得越来越冷吧,李建国让喜姨准备的是火锅,他一并招呼着我们入座。

  带着不知再如何与李岩相处的茫然感,我被李建国喊着坐在了李岩旁边,握着碗筷流离浪荡。

  大约是李岩与我的演技都有所见长,即使全程我们交流鲜少,李建国也无从看出其实我们之间已经横陈着一道人为不可跨越的沟壑,李建国特别热心的招呼说:“小岩,你这块木头疙瘩,得让我推一推你才知道动是吧?你还不赶紧给你媳妇唰牛肉片啥的。”

  面色无恙,李岩挂着一点也不显突兀的笑容,他用夹子夹了一团雪花肥牛放到滚烫里,他抖了几下看着肥牛变色,他迅速捞起放到我面前的碗里,他一副泰然自若:“媳妇,你多吃点,你最近都没好好吃饭,瘦了。”

  其实他李岩,就是在放屁。

  临在高高要离开天鉴转投宝仑门下,我隔天就与高高出去吃吃喝喝,我那阵子吃下来的肉团积着,即使我这几天吃得很少,那些肉也还没有被消耗掉,我的脸甚至比起之前要圆了一丢丢。

  就算此时此刻我的内心已经无比坚定也无比确信李岩他不是暂时迷失在温柔乡里,他正在以一阵他也感到恶心的方式去套路赵嘉,他需要承受的压力甚至是百倍,我的内心其实也还是有矛盾的花火掠过。

  带着刺拖拽过的地方,总会有血痕。

  我也会有微微怨,是我选的人出差还是如何,为什么我想要得到的喜乐安平的感情际遇,总与现实背道而驰。

  于是,我连带这李岩给我夹过来的这几块看着油香满溢的肥牛,也生出了矛盾倒刺感来。

  一直到这一顿饭终结,它们始终被我留在碗底,它们被这越来越冷的气温冻得泛起一层白白的油花,看着腻人得让人下不了嘴,我也终于心安理得得任由喜姨把它们从碗里挖出来,拿去喂鸡了。

  吃过饭后,李岩陪着年恩捣鼓新回来的机器人,我则是陪着李建国下棋,还别说,没有多余胡思乱想时,这画面和谐得感人。

  临到十点半,李建国开始打哈欠,他就要去洗澡睡觉了。

  已经很习惯照顾到年恩方方面面,即使年恩的爸妈都在,李建国走入卧室之际,他也出口催促着年恩也该是洗澡去了。

  可能是今天起太早吧,年恩洗出来没一阵子,他沾住床就响起了微微的鼾声,他脸挨在护栏的网眼上,脸上的肉肉被挤出小小的形状来。

  李岩想要去抱他睡到中间吧,他迷迷糊糊之间拨开李岩的手,说:“年恩睡边边,妈妈睡中间,爸爸睡另外一边。”

  到底还是怕把孩子翻醒了,李岩停住了手。

  然后我与他又是在沉默里较量着,尔后在心照不宣里,李岩先拿了衣服去洗澡。

  等我洗好出来,他躺在床的另外一边,他刻意的更靠近床沿处,于是床的中央空出了一大片位置来。

  嗯,我用目测了一下,那一块位置起码能睡下三个我。

  避开李岩的脚,我缓慢慢爬上去,躺下。

  年恩盖的被子,是李建国专门找人给他缝的一床,小小的,暖融融的,刚好能裹住那个小乖巧,而床上,只有一床特别新簇的花纹被,松,软绵,并且宽大。

  我刚刚把身体放平,又不得不坐起来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李岩很快拉过去了一半的被子。

  中间隔着一道三四十厘米的距离,即使这被子再足够贴身,我也感觉到有阵阵凉风倾入,我不自觉的翻了个身,面朝着年恩与他挤在一起。

  这几天日夜颠倒带来的疲惫,在这一刻终于派上用场,我闭起眼睛没一阵,眼皮子就开始打架,我渐渐进入了半睡眠状态。

  迷迷糊糊间,我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我猛的惊醒过来,我没有立马翻身,我只是屏住了呼吸。

  李岩,正在挪动着朝我挨了过来。

  他渐渐填满了那一道距离之后,他的手轻轻移动着小范围的触碰到我的臂膀,他却在此时戈然而止。

  迟疑片刻,我猛的转过身去,我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像是饿狼扑食那般缠住他,我贪婪的正要肆意享受这寒冷夜里空缺了许久的炙热温暖,李岩却像是如梦乍醒般将我摘下来,他的喉咙咕哝了一阵,他声调冷冷:“刚刚我以为你是小嘉。”

  OK。

  告辞。

  又是转过身去,我抱着枕头唇咬得很紧很紧,我又连连抽了几次鼻子,才能彻底消化这一场冷酷表演。

  许久,李岩拖着沉沉的调子:“你要恨我,我也没法,感情不由自主,我控制不住了。”

  听过了太多他的瞎编糊造,我此时此刻再听着这些混账话,只道是平常。

  没吱声,我拽过被子蒙上头,我更是用力的合起眼睛,也难的我没再被失眠所困,我很快睡了个天大亮。

  早上等我睁开眼睛,那俩爷们已经比我早起了。

  我拨开在我身上盖得异常严密的被子下床走到窗台边,那俩爷们就在正对着窗口那一片菜园子里摘鸡毛菜和摘西红柿黄瓜的,年恩摘了一个比他手掌还大特红的果子,他捧到李岩面前献宝般呈着,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映出一脸的天真烂漫,李岩把他手上的灰尘搓掉,他再伸手去摸年恩的头。

  很美好的一面。

  我拿着手机要拍下,我的手却抖得厉害,我连连摁了好几次拍摄,每一次画面都模糊得厉害。

  等我洗漱完下楼,年恩已经拎着满兜兜的菜篮子回来,他问我能不能用这些给他弄早餐,我撸起袖子就去了厨房。

  不一阵,李岩也被李建国赶来厨房给我帮忙了。

  可能睡了一觉醒来,李建国终究还是嗅到我与李岩之间那种不温不火的气氛,我们刚刚一字排开切瓜洗菜,李建国就拄着拐杖站在门口,他说:“小岩,你怎么不多和小十聊聊天,你这么天天闷葫芦的,哪个人受得住你。没事就多张张嘴,多说两句话还能要你命不成,天天端着这副没什么话的样,你像个什么样子。”

  懒得再麻烦李岩找借口,我用手指了指喉咙,说:“爷爷,是我这两天有些着凉喉咙有些痛不想说话,不是李岩的原因。”

  “你不舒服,他更应该多关心关心。”

  朝我招招手,李建国又是说:“小十,你既然不舒服,活就留给那小兔崽子干,你出来和爷爷喝喝茶。”

  “不了,爷爷。年恩指着要吃我做的早餐。”

  手里拿着一团鸡毛菜一边摘一边放在水龙头下冲洗着,我稍稍埋下眼帘,说:“我现在也就只有周末,才能给孩子弄点吃的喝的,对孩子好。平常只能靠着视频,耍嘴皮子上面的那点毫无用处的关怀。我还是给年恩弄吃的吧。”

  我这话也不知咋的就扎着李岩了,他拿在手上刨皮的黄瓜掉在地上骨碌碌打了几个滚。

  李岩很快弯腰下去捡起,但是他的身体明显偏斜了许多,他的脸也朝向了让我连侧边轮廓都看不到的那边方向去,气氛死寂。

  这时,年恩在外面大厅不断喊姥姥去与小面包一块玩,李建国就出去了。

  我与李岩之间,又被笼罩在一种怪异的彼此拉锯里。

  做了个清炒鸡毛菜,再拿了些肉丝与黄瓜弄了个芝麻香炒,那几个西红柿被我拍晕了弄成鸡蛋面,这么清清淡淡的端出去,年恩却是吃得一脸欢畅。

  大约是吃腻了酒店里样式固定的餐点早茶,李建国对于这么清淡的早餐也是赞誉有加,而李岩则是浅尝辄止。

  吃过了早餐之后,李建国催促着我们带年恩出去逛逛走走啥的,李岩就载着我们到了祖庙那边逛街。

  给年恩买了一些吃的喝的,又买了好几个乐高积木,我们到了商场四楼吃饭,李岩期间躲着我们接了个电话,他回来就摸着年恩的脑袋说:“我们回家了好不好,你小嘉阿姨过来了,她给年恩带了很多礼物过来,我们回家招呼小嘉阿姨。”

  不管李岩要如何套路赵嘉都好,我也不管他会不会套路的这段路途里走偏多少,可我最不能放任他将年恩牵扯其中。

  一把拉过年恩的手,我蹙起眉来:“不然你先回去,我带年恩去游乐场那边玩一会。”

  扬起脸来,李岩神情淡淡扫了手表一眼,他说:“都快一点了,年恩也得睡午觉。一起回去。”

  上个礼拜没见着李岩,年恩这个星期特别黏糊着李岩,他一挂在李岩身上就下不来,他抱着李岩的脖子不断拱,他再看向我:“妈妈,我要和爸爸一起。”

  无奈困在骨子里刺痛,我有些牵强点头:“那就一起回吧。”

  李岩车开得不快,我们回到农场已经是两点半之后的事儿了,冬日的太阳已经跑到老高,热量把寒冷逼到了一旁,这让赵嘉那一身特别刻意的拗造型显得没那么突兀。

  除开说话的口音多少与我们有些差异,赵嘉在穿衣风格上真的open很多,她连在李建国面前也不懂拉一拉她穿着的低胸裙,她双腿并排坐在沙发上,她腰肢随便一扭,她胸前那两团白就要呼之欲出那般,赵嘉还不以为意的多次拢捋着头发,万种风情。

  而李建国,他再是将赵嘉当做孙女般的存在,他大约也在赵嘉越来越大胆露骨的风格里不太自在,他一看到我们回来,那种挂在他脸颊上的如释重负就没散开过。

  我不知道赵嘉这一次到来,是她执意为之,还是她已经与李岩达成共识,几个人围一圈的聊天,赵嘉亲亲热热的喊着岩哥岩哥的,喊了有十六次。

  最后,李建国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色,都被她喊得有些难看起来。

  我将年恩送到楼上卧室哄睡了再下楼,正好碰到李建国特别用力戳着拐杖喊李岩随他去书房一趟,转眼我就不得不接受要与赵嘉独处的结局。

  用手撑着脸,赵嘉意味深长的凝视住我一阵,她突兀起身,她走不过几步也走出摇曳生姿的风情来,她的嘴巴几乎是全部贴在我的耳朵上,她语速缓慢得像极一只得了绝症的蜗牛似的,她一字一顿:“我早就给你说过,只要我横下心来要开抢,就没有我得不到的男人。”

  顿了顿,她呼出一口让人生厌的热气来,她语气里有着情欲澎湃的露骨:“他的床上功夫不错,比我上一任要好很多。”

  恶寒胶在咽喉里不上不下,我大脑放空了几秒,我挪开脸尽量避开与她的肢体接触,我板着脸:“赵总,还望你能自重。”

  “对我,你忍得很辛苦吧?你明明那么讨厌我,那么不爽我,刚刚在李爷爷面前,你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你大约是忍得很辛苦很辛苦了是吧?”

  妆容精致的脸上洋溢着胜券在手的自在,赵嘉的挤眉弄眼里自然混夹着阵阵倨傲,她仰起白皙如雪的脖子,她再用手侧撑着头,她可谓是把高高在上那些精粹抓捏得特别恰当,她微微启唇再是轻笑:“看着你这么个没什么本事还天天傲气得不行的人被我践踏在脚下,看着你像一条狗忍受着委屈而不敢大声说点什么,我的心里真的是特别痛快。你不是要死死扒着李岩耗着不肯松手吗,那这样的事,会慢慢成为你生活的常态,我就算再忙,我也会抽出空来竭尽全力来恶心你。一想到你曾经在盟栈与宝仑天鉴第一次会晤上,你那种咄咄逼人不相让的作派,一想到你在宝仑楼下差不多要翘起尾巴来缠着让李岩拿东西那副矫揉造作的模样,我已经被你恶心了许多个日日夜夜,现在轮到了我的主场,你就给我受着好了。”

  事态到了这一刻,我已经很清晰知道我的定位,即使我再空有能造个大局的心机来,赵嘉掌握着的资源也是我无法抗衡得了的大石压顶,我再对着她诸多表演,也无法拉动进度条,我现在也是在老李家的地盘,我不需要特别用力谋求脱身,于是我作意气阑珊状直接略掉赵嘉的种种挑衅,我站起来,说:“赵总,我有些困了,你请自便…..”

  却是腾声站起,赵嘉旋着身体三两下挡到我面前去,她又一次凑上来几乎要咬着我的唇,她压着嗓子一字一顿的说了句话,而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火,烧得我大脑思路静滞,也烧得我密不透风的心脏差点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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