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这么一个激将,陈智强嘴巴一疏,他露出一口黄牙,他牛逼轰轰的:“分联传媒的陆总,你认识不认识,你就是得罪的她!是她邀请我去她办公室喝茶,她还给我一笔钱,让我先过来随便收拾你一下下的!你这个婊子,是一朝得志头昏眼花,什么大人物都敢得罪了。我今天帮着陆总过来,只是给你送点开胃小菜而已,后面陆总有的是办法对付你这样的烂货!”
陆小琦?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不久前陆小琦才因为李岩的设计掉入一个巨大的债务旋涡里,她如无意外正背负着一千万的外债如同过街老鼠,她又是如何成了陈智强嘴里响当当的厉害角儿,把陈智强这个蠢逼使唤到我面前来班门弄斧了?
疑惑丛丛,不过我能肯定陈智强在这事上应该是没有扯淡,毕竟他之前就不认识陆小琦,他要是没点儿事实揣手里,他编不出那么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再有狐疑万千,我究竟还是从陈智强嘴里套出了些有用信息,我再合计着时间,维护公义的警嚓叔叔应该差不多到了,我也跟他们玩儿腻味了,我冷冷一笑:“哦,原来你的后台那么厉害,我好怕怕噢,不过你的后台再牛逼,你也得看看她保你不保你。别到头来你给她办事,你掉坑里了,她不但不拉你一把,还要往里面填灰。”
盲目自信得很,陈智强特别猥琐的尖声笑着:“人家陆总没有你陈十那么没良心,她还给我答应得好好的,只要我把你搞臭,她以后大把好处给我,她还要聘请我过去分联传媒当经理。她也还答应给妈和姨妈安排个闲职,不用干什么活,就能拿高工资的。”
余光睨到不远处有警车停泊,我笑得更是冷冽:“呵呵,那我先提前恭喜陈经理了。不过陈经理你走马上任之前,可能得先进去吃一段时间公家饭,你要怎么出来爬出来将自己抖干净还是个问题,你还是先把美梦放到一旁比较好。”
说话间,有三个警嚓叔叔拨开了围观的人群走了进来。
这个世界上,好人还是有的,围着看了一圈的热闹,有好些拎得清的小姐姐不用我开口求着,她们主动上前说她们看到陈智强一伙人是如何对我使用暴力,她们愿意跟着回去给口供。
被工作人员禁锢起来,陈智强一伙人总算知道害怕和急眼了,他们一会儿骂骂咧咧的一会儿又装可怜,我与他们同坐一辆警车,看着感觉好羞耻。我的过去,竟然与这样的人黏和在一起,密不可分,我的血液里,竟然也与朱美莲这类人流淌着相同。
我也生了孩子,我已经能够体会到孩子就是从妈身上掉下的一块肉那种维系,为什么这种血缘连带出来的浓郁,在朱美莲身上我就完全看不到影子。
不过也罢了。
这些年,不管我是如何的恳求,祈求,向往,我得不到的东西还是得不到,无须再强求了。
给完口供出来,我给李岩打了个电话。
为了避免他担心,我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说是陈智强带人来找茬,我们一起进了派出所,我需要他找律师过来处理。
然而即使我刻意缩小事情,李岩还是慌得一逼,他隔着电话声音有些打颤,他两次重复着我报给他的地址,都是错的。
故作轻松的调侃了他两句,我说了把地址发他手机上,才把电话挂了。
刚把手机揣回兜里,我就看到李岩靠在不远处的石柱上,他正夹着一根烟吞云吐雾中。
睥睨着我,李纯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这小娘们,你别的路子不选,你选择把事闹那么大,就是想把这几个不上线的家伙拎到这里关几天?那你不想想,那时是下班高峰期,那么多人走过,你那么狼狈的照片被人拍下来,你要是被人丢到网上,你再遇到些居心叵测的营销号别有用心的给你去头去尾歪曲事实,真的把你打造成一个不忠不孝的白眼狼,那你随时要爆红。你就不怕,这会影响到你的职业生涯?你就不怕有客户以讹传讹,开始抵制你的项目?”
“互联网的记忆很短暂。就算今日真的让我有幸上了微博的热搜第一名,过不了半个月,又有谁知道我是阿猫还是阿狗。”
无所谓的轻笑,我目视远方:“再说,你不用我说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流量则是王道。要是真的有人不需要我花几十万来买热搜就将我送上热门,那我也不介意砸个二三十万来把这个信息反转过来,将它变作实用的流量,我不介意把这些流量引到我上个季度新上的网络行销渠道上。我更注重的是,我必须给那几个三观不正奇葩到冒头的家伙一些苦头尝尝,我必须让他们怕我,忌惮我,他们以后才不会再像今日这样冲上来给我制造磨心。我想要一劳永逸。”
“好一个一劳永逸。”
扔掉手里的烟,李纯难得目光煜煜望着我:“OK,就你这股冷酷劲,你就出师了,你已经学到我的精髓了。怎么样,你想不想把事业搞更大一些,你不再是以个人的名义与天鉴合作,你而是作为天鉴的合伙人,跟我并驾齐驱。我这边能够给你的诚意是,我会给到你天鉴11%的干股。当然我不好给你保证你一年能够分红多少百万多少千万,但是绝对比你现在要挣得多,起码翻三倍。”
与李纯对视十来秒,我收回视线,直言道:“李纯,你从来就是一个利益交付分明的人,而我早在上次我与李岩鳌太遇险那次,我就与天鉴签下特别苛刻的卖身契,我若是有天想要离开天鉴,我受协议约束压根无从另起炉灶,我离开天鉴就相当于斩断自己的事业线,你压根无需以合伙人这样的利益相当来牵制我留住我继续为天鉴创造更多收益。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要让我冷手摊个热山芋,白白捡你这顿便宜。”
“你就当老子好不容易看到你这傻逼娘们总算有些狠心劲了,老子觉得是自己教得好,高兴,就赏你的。”
面色毫无异动起伏,李纯唇间冷嗤连连:“既然你不要,老子也犯不来那么贱非要把钱甩你脸上砸你一脸麻子。”
先是停了停,李纯轻笑出声来,他语气越发不咸不淡的疏远:“你这股无情劲,好生保持。你别以为你踏入老李家的门,就踏入了一条康庄大道。越是有钱人的家庭,越多的是你看不透的脏和龌龊,好自为之。”
丢下这番把我心捂出阵阵郁结的话,李纯重新掏了根烟噙于嘴角,他挥了挥手:“别再给老子看到你的破落样,一秒也别。”
说完,李纯扬长而去。
揣着满腔凌乱,我给那些热心跟着过来留口供的妹子道过谢再目送她们走远,我回到办事大厅这边等着李岩。
大约是过了四十分钟,李岩带着杨环宇匆匆忙忙赶来。
示意杨环宇进去了解情况,李岩开始把目光钉在我身上各种审视我到底有没有伤到哪里,他三番几次察看确定我并无大碍之后,他眉宇间的皱意却还是挥之不去。
紧密扣着我的手心,李岩有些为难说:“陈十,这次他们真的是过分了,他们这样对你,我忍不了,我必须给他们颜色瞧瞧了。”
“我们难得想法一致。”
沉着冷静,我仿若旁观者那般:“这次的事件,陈智强是主要责任人,他对我进行人身攻击的同时,也对我实行精神上污蔑摧毁,他更是对我使用暴力,我不会与他有任何和解。现在陈一鹤也出来了,如果李岩你有办法把搁置十年的案件翻出来,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让他进去蹲个三年五载的,那我喜闻乐见。如果不能,那我也希望他这次行径受到特别严格的惩罚。再有朱美莲和朱雪珍,她们就算是受陈智强教唆,她们在对付我的时候一点情面不讲,一点也没对我有哪怕一丝怜悯,我必须要让她们感到害怕。李岩,你资源广办法多,你给我布置一下,好好招呼她们,尽管吓,只要是没吓出人命来,吓破她们的够胆,也没事。我最希望的结果是,她们被吓得看到我,就像是老鼠见到我,她们一见到我,就会绕路走。我再也不想看到她们像小丑一般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么拼尽全力的为一个品性不正的莫名其妙的死流氓,来对付我。我永远也不想要再看到。”
眼神专注成束聚焦落在我脸上,李岩沉默听完我最后一个字,他喉结动了动,他终是用行动来表达他是最能直入我心的那个人,他突兀伸出手来拥住我,他将我的脸摁在他的胸膛里,他说:“陈十,如果你想哭,那你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忍。”
被困惑在鼻翼里面的酸涩,差点因为被李岩戳中而奔涌出来,可是我终究只是眼眶红了红,我有些潦草的吸了吸鼻子,我声线含糊着:“本来有些想哭,看到你,想哭的冲动就退散了。”
再是抽了抽鼻子,我确定自己已经将翻江倒海的眼泪横流压回去,我沉住声:“我再想想,不值。她们不值我流眼泪。朱雪珍不值得,朱美莲亦然。我再为她们浪费眼泪,实在愚蠢得能够划破天际。”
宽大的手掌拍在我的后背,李岩一直安抚到我的气息平稳下来,他才是跳跃道:“陈十,其实我有些别的思路。像陈智强那些人,你应是许久不再与他们联系,他们迟不闹早不闹的,偏偏忽然在这时刻跳出来闹,我总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认为我有必要好好盘一盘陈智强。所以我打算让杨环宇暂时将他保出。当然,我很快就会再将他送回他该待的地方。”
“你这个想法没毛病。不过不用盘他了。”
原本,我就打算要给李岩说的,现在既然李岩率先开了头,我开门见山接驳着:“来派出所之前,我用激将法套路了陈智强一把,他供出是分联传媒的陆小琦指使的他。我综合了一下实情,他肯定是没有撒谎。我疑惑的是,陆小琦明明是背负了巨额债务,她现在应该是自顾不暇,她居然还能腾出空来比划陈智强来给我找茬,这事很迷。还有,陈智强提到陆小琦是邀请他去了分联传媒的办公室,这说明陆小琦的公司还在运作着,她还没有因为付不起办公室租金被扫地出门,这就更迷了。难道,陆小琦能在这短短时间内找了别的人接过她惹下的烂摊子?陆小琦身上背负的债务就有一千万,若是有大水鱼帮她,那起码得放下比债务起码多出30%的流动资金。能一出手就豪掷一千三百万的人,绝对不是什么白菜萝卜的平凡角色,这人对我们没恶意还好,要真是有恶意,那才更可怕。所以李岩,我们当务之急,得重新掌握一下陆小琦那边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神情先是变得凝重,李岩极快的恢复如常,他轻轻抚着我的肩膀:“陈十,你不要过于担心。这些年以来,陆小琦也是积累到一些人脉资源,也难保有些财团看好她,认为她还有东山再起的本事,就与她交易着作了资源整合。我立马找人去翻一翻陆小琦那边的底,你先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我还是有些忧心忡忡:“倒不是我想胡思乱想。你自己寻思一趟,咱们拿了结婚证还没捂热,就先是杀出一个杜晓梅来,搁我面前胡说八道…。。额,提起杜晓梅,我想问问她这两天有没有动静?你之前让我把她的手机号来电转移到你那边,她有没有给打电话过来?”
声线倏忽变得潦草,李岩声速缓慢着:“她打了。我把她吓唬一顿,她什么话都说了。她就是最近输了一笔钱,她想找人帮填这个窟窿,她就故意联系到你,想逼我拿钱私了。她弄不起什么大风浪,她以后也不会再骚扰到你,陈十你就别为她伤脑筋了。”
尽然李岩说得轻描淡写的,我还是被最近这不太平得像野草般的奇葩事弄得有些心悸,我还是狐疑横陈着:“按理说,你当年和杜晓梅本就来往不深,你们又断掉了联系那么多年,她要打听你的消息也不算是太容易,但我们好起来没两天,她就能找到我的身上来,你不觉得这事很悬乎么?”
脸上连绵着不以为意的平坦,李岩的手覆在我的头发上,他轻抚着我被这些乱七八糟塞得有些发涨的脑袋,他说:“陈十,尽管我已经从万嘉卸任出去,可我做了那么多年生意,认识我的那些人,没有那么快会将我剔出他们的交际圈。杜晓梅以前也是跟大金混过不少时日的,她多少还有些连带圈子,她搭上搭去打听,不难打听。你就别多想了,好吧。我答应你,陈智强这次造下的事,我会竭尽资源让他吃尽苦头,我会在这一次就将他掐焉,我不会再给他有再找你麻烦的胆量,你就别纠结于这事了好吗?”
李岩这番说辞,不无道理,可我内心仍然有些难以根除的空隙,我只是不想我的执拗给李岩造成磨心,我点头:“我会尽快调整心情。”
原本,李岩是要去跟杨环宇交代一圈再折返回来先带我走,但他进去一趟再出来,他皱着浅眉片刻,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陈十,朱美莲要求与你单独聊一聊,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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