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赵先兴与赵嘉都是坏事做尽,他们早该死几趟了,我还是差点没被惊掉下巴:“海岸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没在开玩笑?”
“我没有。”
敛回重重繁复交织,伍海岸勉强扯动略显僵硬的唇,她气若浅浅:“大刚带着赵先兴与赵嘉从地下保安室的后门逃出去,赵先兴与赵嘉一同上了大刚提前准备好的车,那辆车上被大刚放置了大量汽油。大刚把车开到关外一片待开发的空地上,他打开了打火机,那些原本就不断在后车厢泄漏的汽油立马烧了起来,把他们三个人,都烧成了灰烬。”
顿了顿,伍海岸声线更沉:“大刚的未婚妻,六年前被赵先兴猥亵之后出现精神错乱,她错把安眠药当糖果吃了两瓶,当时赵嘉先发现大刚的未婚妻服错药,但是她没吱声,最后大刚的未婚妻失救而死。这些年大刚一直在寻找契机掰倒赵先兴和赵嘉,这一次是他最后的机会。他或是认为若任由赵先兴与赵嘉接受法律审判,他们可能会以各种借口为由提出引渡回英国,再通过资本运作脱身,他等这个赵先兴赵嘉慌不择路的机会太久了,他不愿意错过。”
视线朝已经呆若木鸡立在原地的程欢欢望了一阵,伍海岸上前揽住程欢欢的肩膀,她不断拍着:“这是大刚自己的选择,和你没有关系,节哀。”
“好吧,我就说吧,他这么大年纪一男的,看着也没啥毛病,情商情商在线,智商智商在线的,他咋就还没结婚。”
嘴边上勾勒起一抹苦笑,程欢欢的眼眶有些微微通红:“虽然我由始至终对他都没有感觉,我只是带着任务与他接触来往过密,但始终是与我住了好几个月的男人,还是一个特别绅士特别体贴的男人,听到他的死讯,还真是让人难受。”
伍海岸又重重的拍上了程欢欢的肩膀。
看着程欢欢眸眉里还有星光点点,我也上前扶她肩膀安慰了几句,程欢欢说她需要点时间缓冲一下,她就先回了。
高高担心着程欢欢情绪不好开不了车,她就自告奋勇去当起司机了。
程欢欢和高高一走,周名雄与林胜豪也说最近有些日夜颠倒体力不支,他们也先行走了。
最后,就剩下我和伍海岸了。
肩并肩往外走,我捻掉手指里面不知何时爬上来的灰尘,我顺口一问:“海岸,李岩呢?”
步伐生风,伍海岸语气悠然自在:“他还有些事尾要去跟进,像黄妮楠何军,陆小琦,还有杨环宇,他都得去处理。按他的意思,他觉得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心慈手软,他应该是要去把那些妖魔鬼怪摁下去,一劳永逸那种。”
停了两三秒,伍海岸再添了句:“他让我送你回家。”
心里潮意攒动不断,我在伍海岸行车途中,我没忍住问出来:“海岸,我挺好奇,李岩到底是咋彻底收服周名雄的?”
“哪有什么收服没收服的。老周由始至终都是李岩的人。”
在红灯面前停住,伍海岸扭过脸冲我一笑:“你真以为,宝仑那个位置,是谁都能坐得稳的?要没点笼络人的刷子,你认为李岩这些年以来,是怎么按捺得住那些虎视眈眈随时都想把他踹下去的人?老周一直都是李岩的人。他所有与李岩的剑拔弩张,甚至包括他对你的调戏,他都是演出来给某些特定观众看的。这次李岩能那么快找到赵先兴的突破口,老周功劳不小。他通过麻痹陆小琦,并且通过各种碾压陆小琦获取了赵嘉的信任,他从而找到了些蛛丝马迹,李岩按图索骥,事情的来龙去脉才清朗起来。”
噢,原来如此。
时过境迁之后,我更是憋不住好奇,继续问道:“那我还想问问,前阵子你让我暂时别联系你了,我给你发抓鸭子杀鸭子之类的信息,你当时到底看懂了没?我手上其实有一份费很大劲才拿到的资料文件,那都是赵先兴犯下金融罪的铁证。”
“肯定看懂了嘛。”
嘴角扬起来,伍海岸剔了我一眼:“那份玩意,你拿到没多久,我就通过非正常手段搞到手了。不得不说,你能耐得很,要是没你弄来的那一份资料,李岩还没能那么快就跟那一群恶魔摊牌,我们就还得做无间道啥啥的煎熬着。”
我懵得一逼:“非正常手段?啥意思?”
“你不是有把一些资料上传到你的私人邮箱草稿箱里面做备份的习惯么?李岩让我找人把你那个私人邮箱黑了,把里面关于那个备份提取出来了。”
生怕我怪责李岩似的,伍海岸忙不迭的为他辩驳道:“他这样干的原因,是不想增加你的风险。”
视线斜了过来,伍海岸又继续说:“你这胆子也是够虎的,你明明听过谭星说了赵先兴坏到骨子里,你还真敢,你单枪匹马的就跑去找钟权拿资料,你这胆子肥是肥了,但是差点把我们都给吓坏了。李岩担心你那是惹祸上身,他还安排人在途中把你用作要劝服钟权的资料抢去,你这小妞却魔高一丈的,居然给安排了个空包。你也是能耐得很,李纯出马找钟权要都没要到的东西,你去没一阵子,就给要到手了。我们真的是对你这个小妞儿又爱又恨。”
哦,原来钟权说的那个戴着墨镜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又特别会装逼的人,是李纯啊!
想来,要以李纯这种性格,他能从钟权手里要出东西来,我只能是捂脸苦笑了。
话聊开了之后,我越发自在起来:“行吧,你别顾着吐槽我,我还没吐槽你们呢!为啥你们啥事都知道都有参与权,老娘就要被排斥在外?敢情就你们聪明反应力强能干事,我就是弱鸡,我就没资格和你们一起战斗是吧?你们这样真的是,挨千刀的!”
“你这话实在不要太冤枉人。”
坦然自若,伍海岸将车开得很是安稳:“你也别以为我好像啥都知道。其实在今天之前,我很多事情也是很懵逼的。李岩一直没给我说过他的计划,他就是偶尔暗示我该咋样该咋样,他那是全凭我自己用理解力来发挥。总之像上次我喊你上门去找他要钱,就是他暗示我戳使你的,还有要告赵嘉抄袭那次,也是他暗戳戳提点我的。反正我要是以一场打野怪游戏来形容这一次我的参与感,李岩和李纯才是当中的大boss,像我也好,老周,老林,高高,欢欢,我们都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搬砖建磊的,我们都没得窥见这一整个计划的全貌。这事说白了,我也跟你一样,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我唯一比你好点的是,我今天早上知道要收网了,我协助一起收网。其他时候,我屁都不带多知道一个。可是我们得理解知道吧,像找个普通坏人算账这事,可以搞得有多高调有多高调,但是赵先兴和赵嘉都不是什么普通坏人,他们是坏到骨子里面的那种,他们还特别狡猾,跟这样的人交手,真的是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不管李岩也好李纯也罢,他们都不是圣人,难免也有考虑不周的时候,还是得多担待吧。”
以余光窥探着我的任何神情动向吧,伍海岸还是特别卖力想要消除我与李岩之间的芥蒂啊,她继续说:“还有,陈十,李岩对赵嘉多一毛钱的暧昧都没有。像赵嘉给你看的那个所谓李岩少年时期写过的日记,那都是造假的。为了把那些纸张和字迹弄得特别像年份久远那样,李岩还专门找了何宇今帮忙。当然,他没有直接对接何宇今,他让我从中牵线的。他为了除掉赵嘉,真的特别用力特别努力,他甚至不惜放下很多很多的东西很多芥蒂,你千万不要误会他与赵嘉有些什么黏糊,影响到你们的感情。”
“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能和赵嘉有什么暧昧。”
意味繁杂的浅笑被我挂在嘴角里沉沉甸甸,我双手交织捻在一起:“你专心开车呗,我话太多,影响你的车速了。你估计最近也没啥空和王坦一块,赶紧我别耽误你谈恋爱去。”
“嘿,还别说,我这阵子真的挺久没时间和王坦见面了,啪得少感觉脸色都没那么滋润了。”
手上的车开得稳,伍海岸嘴上的车猛到不行:“这个周末老娘得约他,我起码得和他造床上运动造十次以上,才对得起我这阵子的清心寡欲。”
这女人…..!
反正这车我不敢接过来开,我只能像个傻子似的干笑两声,就算是过去了。
可伍海岸她不给我过,她还得腾出一只手来捅捅我:“你也挺久没那啥运动了吧,等会你回到家,早点洗香香躺床上等着,说不定李岩那头一忙完,他就马不停蹄往家里赶了,你们干柴烈火的,烧起来。”
无语凝噎,我只能给她翻白眼:“你先开好车吧,你话也挺多。”
被我埋汰得算是安静了有一两分钟那样,伍海岸再开腔,她冷不丁的:“过几日,可能得有个庆功会啥的搞起来,陈十你到时一块来玩,人多热闹。”
“以宝仑的名义去搞?”
思维飞速旋转着,我想了想继续说:“虽然赵先兴和赵嘉已经不能再作恶,宝仑也不需要再面临着被盟栈吞并的压力,但宝仑这么多年结构臃肿留下的毛病,还没能那么快清除掉吧?再加上这一次盟栈带来的项目吹灰了,宝仑肯定也受到不少的损失,这得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好回气了。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吧?”
“没打算以宝仑的名义去搞。”
车速再慢一些,伍海岸以余光扫了我一眼,她再是说:“是李纯的意思。就今晚听到赵先兴与赵嘉的死讯之后,李纯就打电话给我,让我给安排安排这事,他给我提供的邀请人名单里,你排第一位。他那意思就是别人到不到拉倒,你肯定得到。”
我心想,李纯这小子莫不是之前各种牛逼闪闪和老娘解约,现在啥事儿都过去天也晴了,他又想起老娘能给他捞钱的本事,他该不会想要继续拉拢老娘重新入驻天鉴吧?
嘿嘿,他要真的是有这样的想法,他还是去做梦好了。
反正我算是想开了,我事业干得再红火出再多个爆款,我已经感受不到那种特别冲动的满足感,我现在而且又不缺钱了,我干嘛不按照自己爱咋样过咋样过,我干嘛还得往上赶着熬死自己。更何况,我重新回归做独立手艺人之后,我能腾出更多空来照顾年恩陪伴年恩,我犯不着还得随时让李纯气我肺炸啊!
不过买卖不成仁义在,既然李纯有喊我去的心,那我也没必要把自己端得像是要上神坛似的,于是我点头:“行呗,你到时腾出空来把时间地点给我得了,我肯定去。”
和伍海岸这一路畅聊过后,我回到家里独对那些苍茫夜色,我第一次没有迅速被孤独感吞噬,我难得像打了鸡血般来劲,我将家里里里外外上下几层全部拖了一遍地,才踏着更浓的夜色去洗澡。
静下来躺到床上,我的脑海才开始慢慢倒放关于这段时间发生过的种种事件。或是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赵先兴与赵嘉都已经化作尘土,明明不过是在这几个月里的高低起落,它们甚至还散发着时光里的新鲜气味,可是它们却也像垂暮的老人般斑驳在我的记忆里,蒙上了一层灰。
下床去,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背对着那一面与我沉默对峙了许多个日夜的照片墙,面对着阳台外面那些被璀璨灯光驱逐得无所遁形的夜色朦胧,我用手抚动着水杯的手柄子,我开始暗自祈祷,再也不要让我们遇到像赵先兴与赵嘉这么毫无人性的人了,就让李岩,年恩与我,我们一家三口往后余生,可以喜乐安平。只有喜乐安平。
我一直祈祷到夜色更深的零点时分。
而李岩,也是踏着着凌晨的灯清火冷回家来的。
他在楼下刷开门,他秉持着他一贯的习惯将车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面上发出来的浅浅声响牵动着我的神经线,我急急忙忙下楼去,我刚刚走完最后一个阶梯,就与李岩迎面碰上。
经过了长达几个月的敌对僵持,哪怕全是出于演戏,我与李岩之间也似乎被一道无形的沟壑暂时隔离开来,我们此时此刻不过是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那种天涯咫尺的感觉又重新上脑肆意冲撞着我并且使我感情表达这根线变得迟钝起来,我就像是被胶水黏在原地般再也无法上前一步,我在即将把自己杵成一根木桩之际,我终于找到说辞来打破这一场由我与李岩心照不宣着酿造的沉寂,我问:“你吃过晚饭了吗?饿不饿,给你煮个面?”
“不用了。”
由我牵开头,李岩搭话倒是快得很,他微微垂了垂眼帘,他浅浅的语气里带着分明的疏远与淡:“我已经找好房子了,趁今晚还算是有些空,我过来把自己柜子里面的一些衣服裤子收拾一下….”
“你什么意思?”
脑子一顿昏昏涨涨,我眼睛瞪圆一些:“李岩你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找好房子了,你过来收拾衣服裤子?你意思就你还是要和我散伙呗?”
“前些日子我们提交上去的离婚申请,我已经找了个律师去跟进,律师那边反馈我们的申请已经通过初审,只要我们再附交一份财产分割协议以及抚养权分割细则上去,我们就可以去把离婚证办下来了。”
寂寥满面,李岩声线淡淡:“你放心,关于年恩的抚养权,我不会和你争,孩子归你,过两天我安排好年恩的幼儿园,我会安排人把他接回来给你…..”
“李岩,你别搁我面前撂这些屁话!离什么婚,我去你的!我招谁惹谁了我,我这结婚还没满一年,我就特么的要成为一个失婚妇女?年恩好不容易才过上有爸爸妈妈一起陪伴的生活,你又要他成为单亲家庭里面的孩子?我去你的!”
莫名起颤的苦涩凝结在喉咙里深浅沉浮着,我抽了抽鼻子:“你还要装逼到什么时候?赵先兴也好,赵嘉也罢,他们都已经完蛋了,已经没有观众看你表演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入戏太深,我能不能拜托你抽身出来!那一场已经结束了!已经等于零了!不管过去你为了麻痹赵先兴与赵嘉做过什么事,也已经过去了,划上休止符了,我们的生活是不是也该回归原位了?你难道最首先要做的,是接孩子回来一家团聚,你说什么把孩子接回来给我的屁话?你现在在我面前说的什么混账话!”
“当初我为了接近赵嘉彻底打入她的世界,我不得不让你受过的那些委屈,我向你道歉。我李岩对不起你。”
眉头轻轻蹙挂起来,李岩有些牵强睁着眼睛,他再说:“我当初让你受过的委屈是真的,但是我想要与你离婚这件事,也是真的。陈十,我很抱歉。我是真的对你没感觉了。我对你燃不起爱的热浪,我面对着你心如止水,我抱着你,也仿佛是抱着一个枕头半垒被子那般毫无感觉。我当初与其说是借着与赵嘉演戏要与你踏入离婚的进程,我那不仅仅是计划所需,我要与你离婚,也是我的心之所向。我真的特别抱歉,我原本以为我还可以像以前那么愣头青般特别热烈的爱着你,事实上自从你我和好之后,我总觉得你我之间的甜蜜里,总有些让我恍惚的不自在。”
深邃得如同午夜里寂寞浩浩荡荡的湖泊般的眼眸里毫无情绪异动,李岩的脸却是被浓浓纠葛着的痛苦与悔恨挤得有些变形,他继续说道:“我刚开始根本不知这些不自在源起何处,后来我才明白过来,因为我已经不再爱你,我只是不爱你了,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执念作祟,我只是全凭着执念与你往前走,我才会恍惚,不自在,我才会在你身边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感与寂寞感。抱歉了陈十,我给过你太多我爱你的错觉,但是其实我已经不爱你了。我要与你离婚,无关其他,我只是认为我不该在一个不爱的人身边耽误余生,我同样认为你不应该与一个已经不爱你的男人浪费余生。所以,离婚好吧。孩子归你。现在但凡还居我名下的任何东西,只要你想,你都可以拿去,这是我唯一能够给到你的东西了。爱情和婚姻我无法再给你。”
声调不算是高,李岩也为了将嗓音压沉一些,他肯定拿捏控制了一下声线,然而他这番话却宛若晴天里的雷电般俯冲下来,对着我痛快淋漓劈头盖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仿若被冰霜聚结,我的身体里仿佛有胡乱穿梭着想要寻求出口的无头苍蝇,它每撞过一个地方,那里都会长出崭新的坑坑洼洼来,我抬起眸来拼了命般要与李岩的视线交织,我拼了命般想要从他的眼里窥到他在撒谎的内容,可是他那双曾经用深情堆填迷惑过我心神的眼眸里,再也没有对着我凝聚起来的聚光线,我的心倏忽一路往下跌,它跌到地面上再无路可退支离破碎,而我却还是苦苦撑住,我还想要在这一场又宛若春风吹生燎原的战火里占据上风,于是我死死的盯着李岩不放,我哑着嗓子:“你就骗鬼吧李岩!你是三岁小孩吗!你是三岁小孩那样摸不清楚自己的内心搞不懂自己的状况吗?想当初你是如何的死皮赖脸热情奔放各种心机手段一起上,你为了和我拿结婚证,你还特意跑去民政局蹲点蹲了三天,你现在再来告诉我,你其实对我只有执念没有爱?你这么能扯,你是准备练好本事去骗鬼吗!我不会和你离婚!我打死也不可能跟你离婚!婚姻不是给你拿来开玩笑爱咋咋的,更何况我们还有个孩子!就算我可以因为有孩子有事业分散注意力,我或者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将你当做人生全部的中心点,可是年恩不能没有爸爸!我不会再让年恩重蹈我的覆辙,我不会让年恩跟我一样在一个充满缺陷的家庭里长大!我不会让!我想我有必要向你重申一下,当初你向我求婚要和我结婚我就说过,若你负我,你下场凄凉!现在,我不会再让你逼我入困境!”
迅速扔掉了那条在无形中禁锢着我磕绊着我的沟壑,我犹如困兽般朝李岩冲上去,我的手飞快揪住他的外套肩摆,我用力就是往下一扯。
被我这么突如其来的反应惊住,李岩滞然几秒,他眉宇间褶子更甚:“你要做什么?”
“别的男人我不知道,我也懒得去知道。但是你李岩,我太了解。”
说话间我已经将他的外套剥下来扔在地上,我用被这个寒冬浸泡出冷冰冰的手指迎上去抓住他打底衬衣的第一粒纽扣,我将声音沉在暧昧里:“我太了解你,当你的嘴巴不能说实话的时候,我只能求助于你的身体。它可比你的嘴巴诚实多了?不爱我了?那老娘就强了你特么的,你要真不爱我了,你有本事别给我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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