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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你嫁给我

情深如狱 躲鱼猫 6130 2021-04-02 09:25

  眉宇间还是不可避免的有皱褶堆砌,李岩将原本煜煜四散的视线拢聚回来与我对视,他语气轻轻:“陈十,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之前扭到脚,我确实有些责任,我当时是追着你跑,你要避我才伤到自己,我只是想做些什么来补救。”

  补救。

  呵呵。

  即使你李岩调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神丹妙药,也无法修补我被你撕扯得支离破碎的人生!你就想用这么几罐不知所谓不知咸甜的汤汤水水,就想补救?!

  我呸!

  怨恶缠在心口,也糊住了我的喉咙,我干咳数声,才能挤出声来:“我警告你不要再做这么莫名其妙的事,如果明天我还看到有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我家门口出现,我会找你爷爷,我有他的电话号码。他心脏不好,到时聊起来话赶话的,他要是再出些什么事,你别怪我!”

  一动不动,李岩凝着我有半分钟之久,他提了提肩膀:“你不要生气,大不了我不再干这么无谓的事即可。”

  手握在门缝上,李岩仍然全神注视着我:“我还是那句话,你任何时候需要帮忙,都可以找我。无偿的,让我出钱出力都可以。”

  不想再与他有任何视线上的交缠,我目光兵荒马乱找支撑点间,我蓦然看到他贴在门上的手,有两个手指贴着创可贴,其中食指贴了两块,却还是有隐隐约约的血沁出来,我的喉咙又像是被沙漠侵袭,干涸蔓延出一片疮痍,我拧着眉瞪了他一眼:“别端着一副活**的模样,你李岩从来不是一个好人。”

  丢下这话,我不给李岩再瞎掰扯的空隙,我转身一路像装上小马达般跑起来,很快就到了楼下。

  屏住因为跑动而澎湃的心跳,我放慢步子准备去取车。

  穿过小区大门驻守岗亭时,这边轮班到了那个一向笑眯眯特别热情的保安大哥值班,他说好像有我快递,他转身帮我翻找的时候,我们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诸如天气不错啊暖和了许多这样的家常话题聊完之后,我总不能让场子冷掉吧,我就随口的说:“刘大哥,咱们小区近几天,就我住的那栋楼下,时不时有个小男孩穿着个轻松熊的工具服在那里,他一不发传单二不卖东西的,那是哪家的孩子在外头体验生活来了?”

  “我也不太清楚,那孩子是直接跟我头儿联系的,他应该是有物业在我们这边,是正儿八经的业主,我们头儿特意交代,随便他怎么弄,只要没邻居投诉,都随便他。那小伙子应该条件不错,他哪次来都是给邻居派东西,上次我还领了两包烟呢。”

  终于翻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包裹递给我,保安大哥说:“陈小姐你怎么问起他来了,他骚扰到你了?”

  我忙不迭摇头:“没,那小孩挺不错的。”

  这时有别的邻居过来拿东西,保安大哥顾着招呼去了,我给他挥挥手,就带着包裹走了。

  这阵子以来,我没少在天猫上买些纸杯垃圾袋之类的小东西,我前前后后有下了七八单,我寻思这个包裹就是其中之一了,我就先把它扔在了后面位置。

  开出停车场,我放慢着车速腾出些余力思考着我到底要去哪座山,我正在马峦山和七娘山之间举棋不定时,李纯给我打了电话过来。

  继续匀速前行着,我接起来直截了当:“我今天出来了,你要是有工作上的事找,我晚点忙完再找你…。”

  “屁,在你看来,我就是那么敬业的人?”

  吊儿郎当的口吻,李纯说:“你不是天天标榜你是一头驴嘛,背仔角知道不知道?我在这边烧东西吃,我错误预估自己的胃口,卖得有些多了,你要不要过来帮帮忙?老子翻完整个通讯录,里面就你一个女的没病能吃能喝,我就只能找你了。”

  还不等我拒绝,李纯就开始叭叭的:“龙虾和生蚝买太多了,还有皮皮虾,膏太肥,我顶多吃三条,以你的能力,你说不定也是这么个数。”

  卧槽,这是赤果果的诱惑啊!

  原本我还是有些儿想拒绝,可我架不住自己的脑海里龙虾和皮皮虾相互爬来爬去的,我竭力咽了趟口水,说:“这么一大早的,你就搞那么丰盛,不怕爆血管?还有你别瞧不起人,我三斤都吃得下。”

  “只有穷逼才需要看日子来吃大餐。老子又不是没钱吃不起。”

  就是用那种可把他牛逼坏了的语气,李纯声线飘得很:“赶紧死过来,你要晚到了,老子就地刨个坑把你给埋了。你到了背仔角往金沙海湾的方向沿着海滩走,老子就在这边那个荒废别墅露台下沙滩处,你只要眼不是瞎的,很快就能见到我。”

  挂掉电话,我拧开一瓶水连灌掉大半,我沉了沉思路,我转念想着反正我已经作出决断,我晚些也得找李纯沟通部署,我不如就等会儿跟他说好得了。

  以前就没少跑背仔角那条观海栈道,我知道那边那些路车流量少,我避开着开,也就耗了一个多小时。

  我觉得我这速度算是快了,但李纯那厮就是那么个爱挑刺的人,他像个大爷似的坐在一大石块上,他手没停的给烧烤架子上的生蚝点蒜末加盐巴,他再斜视着我:“老子还以为你赶着去死了,半天没影。”

  都知道他那副德行了,我还能跟他计较炸毛不成,我把背包摘下来丢在沙地上,我再一屁股墩坐在李纯对面:“我还等你刨坑埋我,怎么好瞒着你去死。”

  “好可怕,你这女人好恶毒,你是眼红我玉树临风还是眼热我英俊潇洒,非想我刨出一身泥。”

  薄薄的唇里吐出一连串的抬高自身刻薄别人的话,李纯心不在焉的抖了抖肩,他抄起一个纸碗用夹子一连夹起半打生蚝往我面前一丢:“酒在你左边,有冰的不冰的,你手要是没断,就自己想喝啥拿啥。”

  身体保持不动,我只管循声朝着左边伸手去摸,我掏起来看都不看就拉开拉环,李纯就直勾勾的望着我:“你别三两下喝醉了,老子还得扛你回去。”

  不以为然的付诸一笑,我把酒凑到嘴边就是一大口,我伸手将被海风吹过来的头发往后勾,我凝住李纯片刻:“你是有事儿找我,对吧?”

  “你先吃饱。”

  嘴角上浮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李纯挑眉:“哪个人杀鸡杀鸭之前,不都得先喂饱。”

  我仍然是心不在焉的模样:“你这么大费周章找我出来,你是想问问我前几天给我说的事儿,我考虑成什么样了吧?你弄这么多吃的,是想让我吃人的嘴软?”

  “以前你蠢蠢的,偶尔看着还是可爱。现在,真的是太不可爱了啵。”

  放下勺子,李纯停止给那些滋滋作响的生蚝放蒜蓉,他含上一根烟,吞云吐雾着,说:“是这么一回事,我从牛聪的小助理那里得知,牛聪下个礼拜五过生日,他这次是按照他老家的风俗搞满41岁的大生日,他届时会把客户供应商啥的全请上去热闹热闹,咱们要是能抓住这机会,我还省掉把李岩一同编排进饭局里的步骤,我这样能省掉好多事。你要干不干,也得提前给个话,我得要几天时间打点。”

  用筷子将几只生蚝串着一并塞入嘴里,我狠狠咀嚼着:“你真的能保证,只要这计划不出错,李岩就能从宝仑下课?”

  “我就这么给你掰清楚其中的利益关系。老头子要脸面这是其一,再则你还救过他那条老命,要是让他知道李岩那么丧心病狂的要拿你怎么样,我再给煽几场风点几窝火,这风火交加的,李岩那玩意得是金刚身,才能立于安然。”

  眸色尽敛,李纯勾起唇来溢出一抹冷笑:“再说了,宝仑到了今日这般规模,哪能是还停留在由得老头子和李岩做完所有主张的地步。只要他李岩身上裹着狗屎甩不掉,他丑闻缠身影响到宝仑的企业形象,老头子想要保全他,也未必有这么个本事。”

  “好,我服从安排。”

  接着李纯的话尾音,我沉声掷地:“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干完李岩这一票,就要先把张师迟排上来,我已经迫不及待看他下场凄凉。”

  “没问题。老子也早看张师迟那小子不顺眼。斗大的本事没有,整天就知道捧着一模款子,一天天逼样逼样的,看到就想抽他。”

  掐熄燃得正旺的烟,李纯站起来,他缓慢几步走出露台,他面朝着大海,说:“这事要成了,我可以从我私人账户先拨一笔钱给你,你可以先尽早落实,要买房子买房子,要买狗子买狗子。我这次绝不忽悠,只要事一成,钱立马到你碰得着触得到的地方。”

  我也站起来往前走到与李纯并肩的地方,我抿着片刻,说:“等事成了再说。”

  沉默了有三五分钟之久,李纯将烟蒂狠狠摔在沙地上,他抖了抖肩膀:“剩下的东西你吃,老子饱了腻了,回家睡觉去。”

  走没几步,李纯折返回来,他腰挺得笔直:“其实,除开我们之前说的由你去色诱李岩这个局,我还有另外一个备用计划。那个备用计划的操作性更强,你想不想听一听,再权衡权衡?”

  被他绕得有些云里雾里,我微微眯眼:“啥?”

  迎着风,李纯掏出烟盒,可他愣是没从中拿出一份烟来,他周而复始做着摆弄烟盒的动作,他抬眸望向那些浩浩荡荡的海水,他缓缓的语速里流淌不出半丝情绪:“你嫁给我。”

  先是愣了愣,我蹙起眉角:“你确定你没开玩笑?”

  “不开。”

  乌黑浓密的眼睫毛动幅浅浅,李纯仍然目视远处:“你嫁不嫁?”

  “就为了扳倒一个李岩,没必要玩那么大一票。”

  平静如初,我对答流利:“我不要。”

  “哦,没事。我就随便一提。之前为了让我安安分分的接手天鉴这么个表面风光里子狼狈的烂摊子,老头子白纸黑字给我打过保证,只要我哪天成家立室,他就让我在宝仑占据一席之地。”

  将已经抽出大半的烟又塞回到烟盒里,他语气越发寡淡:“难得你与我利益一致,我要再去物色个人选来假结婚,还不如是找你。不过你没兴趣,那就算了,还是按照原计划,你引诱那孙子上钩,我在后面跟着钓鱼,至于输还是赢,看天意得嘞。”

  扔下这么几句,李纯抬起脚来,他大步流星,他蹬着的拖鞋陷入沙地里又被极速带起,那些被烈日晒得干燥的沙子飞扬着,我被那些迎面而来的灰尘呛得直咳嗽,我用手捂着嘴巴,目送着李纯渐行渐远。

  回到炭火依旧旺盛的烧烤炉旁,我看着那些被炙烤过度而变得干巴巴的生蚝,我还是用筷子夹出来,迎着滚烫塞进嘴里,我盯着那些炭火,直到眼前阵阵发黑,才收回视线。

  就像是一截枯木,我了无情绪起伏般把所有生蚝烤完并且塞到嘴里,我喝掉那一整罐啤酒,我收好剩余物资一并带去丢进车尾箱,我背了些水,就此从背仔角逆行到海鲜街那一带,又从海鲜街顺行回到背仔角。

  如此反复,我来回走了六趟,我直走到日落余晖,我身上的酒精也被热日压榨到无影无踪,我才收拾好东西回家。

  把带回来的龙虾皮皮虾丢进蒸锅里随便它们一趟熟,我筋疲力尽的倒卧在沙发上,我握着手机无意识的点开微信,那个轻松熊小男生,他分别在早中下午三个时段,给我发了信息。

  都是些网络上随便可以看到的搞笑段子,而像我这么百孔千疮的人,又怎么可能被这些老梗引得笑出声来。

  不过我对这小男生的笨拙和幼稚,还是充满着唏嘘,我给他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或者是被我的冷淡劝退,那个自称叫砖头同学的逗趣小男生没再发消息过来,我也在接下来工作日的忙碌里,将他抛于脑后了。

  礼拜三的时候,我收到了牛聪快递过来的邀请函。

  望着邀请函上明确的时间和地点,我竭力安抚自己几番踌躇的心,我暗暗给自己打气,既然下定决心去干,那就心无旁骛的干完这一票,我首先得踏出这一步,后面才能储备更大能量,将那一群赐给我锥心刺骨的牛鬼蛇神团灭掉。

  时间稍纵即逝,转眼临至。

  这天我起了个大早,我一改往日西裤衬衣的装扮,我而是翻出一条纽扣紧实的牛仔裤配长袖卫衣,我敷衍的整了个潦草的妆容,眼看着时间还早,我就走出去吃了顿早餐。

  吃完回来,我猛的想起周末时我收到的包裹还在车里好好躺着,我多走了几步,去把包裹拿回家了。

  折腾这么老半天,我眼看还不到八点,我索性坐在沙发上随手撕开那包裹上黑灰相间的塑封袋,一个小巧的手机盒就从中掉了下来。

  看那盒子分外崭新,我疑惑丛密之下不禁加快手速掀开,里面赫然躺着一个手机。

  记忆在电光火石间,我蓦然想起四年前我与李岩关系形同水火之际,我也曾经收到过一个来源不明的手机,当时那个手机里的视频片段使我心碎。

  潜意识牵引作祟着,我这次抓起这个恶意满满的手机,第一时间就进入到相册里,果然这种玩儿给我快递手机的把戏始作俑者是同一个人,他故技重施得让我腻味。

  视频封面上面李岩那满脸不屑的轻笑,曾经成为我许许多多个午夜梦回里挥之不去的执念,我没怎么费脑细胞就知道这仍然是上次那条视频。

  压根不需要聚集大量的脑细胞,我迅速回想起李岩是如何用那些露骨藐视的话,将我抨击在地一文不值。我当然也还清晰记得当年我点开这个视频看过一遍,它就像是被黑洞吞噬,变作从来没有出现过那般。

  而这条被经过处心积虑来到我面前的视频,四年前它对于我的意义,只是一根稻草,一根让我痛定思痛后决意放手的稻草,但是此时此刻,它的意义更多是敌人自作聪明给我留下的蛛丝马迹,我又怎么能让它踏着龌龊的暗黑来达成肮脏的使命之后,全身而退呢?

  掏出自己的手机,我打开相机设置成视频模式,我将摄像头对焦上这个来历不明的手机后,才缓缓摁下播放键。

  无比冷静的捏着手机,我视线平坦落在屏幕上,我耐着性子等视频播放到最后片段,我刻意点了个重新播放,我把那个影片故伎重演的消失无踪,也拍摄其中。

  这个东西,它就是一场及时雨,它会让我有更多胜券在握。

  是的,时间已经将我从过去那个尚且残存着天真的人剥离开来,此时此刻的我成了一个冷血而自私的女人,我当然对李纯的能力有些信心,可我不要五五分成的输赢博弈,我想要将我的赢面放到最大。

  若是这次我与李纯的计划失败,那我就实行我自行发起的备用计划,我要对李岩攻心,我要借他的手撕掉那些牛鬼蛇神的丑陋嘴脸,至于他吧,我不一定用李纯那种让他落魄的方式让他落魄浪荡。

  对于在地狱里流连忘返直到现在还无法逃离出来的人而言,肉体上的那些痛苦,但凡还未致命,那不足以击倒一个人。唯有精神上的绑架和扼杀,才能让一个人沉沦深渊永无归途。

  思绪在心口打转酝酿,我面无表情将那个承载着恶意而来的手机丢进抽屉里,我给自己补了些唇色,出门。

  来得早一些,停车位也相对好找,我随便往一个位置上停下,就下了车。

  我正弓腰回去拿我放在副驾驶上的包包,忽然有个人在后面轻拍我的肩膀,我连忙探回头转身,只见面前是已经多日没在我面前晃荡的陆小燃。

  为陆小燃触碰到我感到阵阵厌恶,我不作半点声息动作,冷冰冰的:“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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