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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去私奔,你干不干

情深如狱 躲鱼猫 6459 2021-04-02 09:25

  如出一辙,是文字兼图片的一条说说,陆小燃这次配图是华通大厦的楼下平台处,她说,重逢很美,美到让人掉泪。那个被我深爱过的男孩还是优秀得让人感到炫目,我这趟周游,足矣。

  华通大厦,万嘉的办公地就设在那里啊,李岩就在那里啊!

  她提到了重逢,意思是她和李岩见上面了!

  我再看她记录这条说说的时间,是今天下午五点出头,也就是在我给李岩打电话之前。

  那我是不是可以坐实了李岩是因为碰到了陆小燃,他才说他需要加班他害怕打扰到我睡觉?

  那他,是因为重新见到陆小燃而深陷在过去感情旋涡回忆里不能自拔,他需要独处静一静,还是他需要和陆小燃叙叙旧互相问一问这几年各自境遇,然后他们在怅然与遗憾里面摇摆并且还没分开就此渴望下一次相遇…。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急速退出,我如往常操作连忙删掉访问记录,我靠着身体里残存的酒精怂恿壮胆转而拨了李岩的电话。

  铃声差不多响到尾了,李岩才接起来,不知是我疑心作祟,我总觉得他的语气里有些不像他作风的淡定,李岩估计还是用手捂着手机底部的出入音孔,他的声音伴随着空气回流的呜呜声,他说:“陈十,这都几点了,你还不睡?”

  靠在床头上,我单手抱着他买来的抱枕,我想我是有些要借醉行凶的意味:“李岩你现在在公司还是在你家,我去找你好不好,我想你了。”

  声线还是沉沉的,李岩说:“我刚回到家,准备洗澡。这都几点了,你没事瞎跑啥的,不安全,乖乖的早点睡,明天没啥事我早点过去找你,这总行了吧。”

  我藏在喉咙里整装待发的台词,竟是被李岩轻而易举击得一败涂地溃不成军,我重重捏着手机手指抠得发疼,我嗯了声:“那你去吧。”

  李岩就真让我挂了电话。

  我真的太没出息了。

  我想我骨子里面的那种没出息,是跟我与生俱来死皮赖脸跟着我许多年不愿离去的自卑感有关。哪怕我曾试过特别努力把那些不自信的小分子分解散落在身体各处,可李岩他就是那块聚焦石,他能吸引那些小而细碎重叠在一起,埋掉我,滴水不漏。

  再也坐不住,我潦草洗了洗脸,拿上手机钱包迎着一路秋风出门拦的士,我要去云深处看看,李岩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家里。

  不知我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不太好,平常过了十点半之后没个车影,这会儿我刚出巷子口,就顺利坐上了车。

  车飞驰间我特意把车窗往下摇,风灌进来,将我身上的酒意一寸寸夺去。

  我想到这个点了,我未必能进到云深处去,毕竟那里的保安,尽责得磨人,见到生面孔要盘很久。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

  杵在小区门口,我好话说尽,那个保安还是像看贼一样看我,他就是不给进。

  我再望了望里面小区前排可视处渐渐暗掉的灯火,意气阑珊就劈头盖脑淋漓尽致。

  将衣摆扯下一些抵挡越来越逼人的秋意,我给保安说了声抱歉,就转身跑出去拦车。

  回到家里,我感觉自己就是一大号傻逼。

  我要不是个傻逼,我怎么能为了自己暗地里看过李岩前任还未必是有根据的一条矫情说说,就跑去证实这个证实那个?

  现在是李岩要跟我说分手了还是咋的,他不就是回自己家住了趟,我关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象力能死吗我!

  不然我能跑去告诉他说李岩我偷摸摸溜进你前女友的私人领地时常监视着她一举一动,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她写的说说是啥意思?

  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哪怕我用洗热水澡来试图甩掉,它却还是如影相随与我同床共枕,它害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周而复始辗转反侧失眠到凌晨五点多,最后熬不住困意催促我才勉强眯了一会。

  睡得不好,我的眼睛自然黑得能媲美熊猫,眼袋仿佛能兜住一杯茶,最后我花了许多功夫抹了遮挡打底,才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憔悴。

  这时,我做的那个爆款已经属于尾声阶段,所有订单已经跑完,线上就零星一些返修品,我巡一圈下来没啥事儿了,就晃回办公室埋头画图。

  我正要靠着忙碌来消磨掉心口那些慌,李岩忽然过来了。

  他一开口就是说:“陈十,关电脑,陪我去个地。”

  真的是没出息得骨子冒油,任我昨天如何内心翻江倒海天翻地覆,这会儿李岩跑来找我,我忽然生出一种自己庸人自扰疑心病晚期的自嘲感,或者李岩比我想象中的要稳重吧,他又怎么可能像朵痴花似的再碰上陆小燃就不行不行的?

  犹如有春风拂来吹散秋意瑟瑟的阴霾,我其实差不多半个身子站起来了,我还要探头去看时间:“额呀,现在才九点多,我跟你跑出去,算不算是消极怠工。”

  李岩伸手出来就捋我的头发:“那你经常把工作带回家加班到晚上十一二点忽略自家男人怎么算。行吧,别抬杠,收拾收拾,走了。”

  几乎是被李岩连催带拽的,我坐到了副驾上,看着他系好安全带就在那里捣鼓导航,我有些疑惑问:“你不是深圳通嘛,你还需要劳烦到导航?”

  手还是搁在触摸板上捣来捣去的选区域,李岩瞥着我,他半认真半玩笑的口吻:“我要带你私奔,丢下一切去私奔,你干不干。”

  横竖看他都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我也就装逼接一句:“只要那人是你,天涯海角我都去,吃糠咽菜我都乐意。”

  笑了,李岩嘴角微微上扬:“自从跟我一块,你变化特别大。”

  我心跳一下飙升:“啊?怎么说?”

  搓了搓眉,李岩嘴角的弧度更深:“之前我觉得你有些榆木疙瘩推不动,但你最近进步神速,变得越来越会聊天。这应该是跟我待一块的缘故。所以,你要好好珍惜我。”

  一旦有阳光撕开雾霾照进来,万丈的光芒就会将昨夜的陈霜全然摘去,我喜上眉梢嗔怪道:“净知道瞎说。你索性干脆告诉我,咱们要到哪里去行不行?”

  “去揭西。”

  确确实实在导航搜索框打下揭西派出所字眼,李岩突兀抓住我手,他放慢语速:“前阵子我让杨环宇组织了他一些同事一块研究过你哥的案件,他已经达到假释条件,可以提前出来。昨晚,其实我加班就到八点,后面我是请了杨环宇还有某些出过力的朋友一同聚餐。瞒着你,我首先是怕若是落空你会失望,同时我也想给你个惊喜。”

  先是愕然,缓过之后我忘了该如何反应,我嘴巴张张合合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是直到风涌进来把我嘴填得满满的我还是没法说出一个字,最后我反而被风呛得面红鼻赤眼眶发潮,我窘迫难耐用手不断揉搓眼角,我还刻意把它们往上提,说:“李岩你快告诉我这是真的,我没有在做梦。”

  “嗯,真的,你哥可以提前出来。”

  手覆团在我手背上轻拍,李岩说:“我先开车,早点到,你能早点见上你哥。”

  清晨的日光万丈闪耀,透过淡茶玻璃倾进来,打在李岩带着专注的脸上再折射出让我迷醉的亮,我一直盯着他看啊看,他映在我的眼里钻到我心底更深处,就像个气球似的越来越大,膨胀挤迫得让我不得不将压箱底的杂念一件件往外丢,最后只剩下李岩一人在我心房里独霸一方。

  到我哥服刑地附近,已经快是一点钟了,李岩怕我饿着,他满大街带我兜,最后总算找到一家正准备打烊的小吃店,他要了最后一份粉丝,我说太大份分他点吧,他非要我先吃,我吃剩多少他再包圆了。

  我哪里好意思让李岩吃我的残汤剩渣啊,我二话不说要多了份一次性碗筷,愣是给李岩分了一大半过去。

  因为小吃店要急着收工,最后我和李岩就在路边一个树下的台阶上凑合了。

  捧着碗,李岩挑出唯一那只荷包蛋放回我碗里,他说:“虽然这些年我在户外吃过很多顿饭,但这还是第一次坐在路边吃。”

  就跟玩排球似的,我又把荷包蛋塞给他,我心情太好了,一时嘚瑟张嘴就说:“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把第一次给我啊哈哈哈。”

  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邪邪的暧昧,李岩朝我抖来星星眼:“不用谢,毕竟你也把你的第一次给了我,这样咱们算是互利互助打个平手。”

  脸刷声飘红,我捅了捅他胳膊:“就你能耐,把天聊死了,你开心了吧。”

  怕死他呆会见到陈一鹤也是这么没谱,我连忙叮嘱:“欸呀我说,等会我哥陈一鹤出来,你可别瞎说话图嘴爽,不然你可惨了。”

  “知道。”

  李岩先是答得干脆,他尔后有些不悦吐槽:“我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啥场合该说啥我明白得很,你瞎操心啥的。”

  呵呵,这男人。说得好像他就没说过啥让我在人前尴尬一样,我要跟他算起账来几个小时算不完,不过念在他今天这票干得让我太感动的份上,放他一马。

  但是话题绕到陈一鹤身上,我拿捏好一阵才能艰难开口说:“那个…李岩,是这样啊,陈一鹤出来了,他应该不会回家,那他又没别的去处,只能是跟着我去深圳是吧,你再看我租个独栋的小二层对吧,我那个二楼几乎空了,我让陈一鹤出去住旅馆说不过去…。”

  “你不用往下说,我不会搬。你哥已经是成年人,你不该对他抹去你生活的真实现状,再说我是你正儿八经的男朋友,我们正儿八经搞对象,没啥可避讳的。最多我答应你,你哥一起住时,我会更注意和规避尴尬。”

  抬起眼帘扫了我一眼,李岩说:“你哥就先跟我们住着,等他先适应段时间,他想出去找事做,如果他需要帮忙,我可以。当然,前提是尊重你哥的意愿。毕竟在我看来,他是一个特别有血性的男人,他肯定自尊心是特别强的。”

  眼神在我脸上溜了溜,李岩紧接着:“若是怕你哥不适,那正好你上个案子完美结束,咱们也有大半年没走长线,我们凑时间找个长线出去走一遭,给你哥点空间适应。”

  好吧,完全被李岩的战斗力虐杀,我弱鸡得很:“行嘛,话都被你说尽了,我感觉自己几张嘴说不过你。”

  将荷包蛋转回我的碗里,李岩用眼神示意我不得再推来推去,他说:“反正我是不能跟你分开住,就昨晚没住一块,我审方案都审不出感觉来。我自信你也有同感。”

  额…。算了。要是真让李岩暂时搬回去云深处,我又发神经犯傻逼了咋整,他还是在我眼皮子底下与我夜夜相对,才能拯救我的患得患失吧。

  默认了李岩这一说法,我抓快速度吃完了,李岩主动收干净了狼藉,我们牵着手走在秋叶飘零的路上,前往揭西看守所。

  有李岩在,他把那些流程摸得比较熟,我只消签了字,就被告知可以到外面等着了。

  看着那道紧闭着的大铁门缓缓打开,我心提得很高跳得很快,幸好有李岩紧紧握着我手让我不至于飘起来。

  陈一鹤终于出来了。

  已经换上我前阵子给他邮的新衣服,陈一鹤消瘦的脸上带着难掩的局促,他走出那道门之后脚步越慢,最后他停在那里,隔空与我四目对视。

  他盯着我看的同时我也看着他,看着看着我眼泪就掉了下来。

  比我好点,陈一鹤只是眼眶有些微微红。

  大约是见我们都愣着,李岩松开我的手,他再轻掐了掐我说:“快过去。”

  我忽然特别想抱一抱陈一鹤。

  我想抱一抱他,看看他的身上是不是瘦得骨头硌人了,我也想抱一抱他,然后跟他抱头痛痛快快哭一场。

  然而,我飞奔上去还不及伸出手,陈一鹤就作了个让我停止的动作,他双手扶着我肩膀:“你大姑娘了,别没事跟我凑一块,让人瞧着多寒碜,影响不好,不得觉的还认为你幼儿园没毕业么,那么黏糊着你哥做什么。”

  后退了一小半步,陈一鹤看向李岩,他目光定住把李岩打量了一番,他再向我开声:“小石头,这是你朋友?不给我介绍介绍?”

  循着陈一鹤的声音落地,李岩疾步上前站在我身侧,他一副端正模样伸出手:“陈先生你好,我叫李岩,是陈十的男朋友。”

  视线仍作审视,几秒后陈一鹤接住李岩的手:“既然你是小石头的男朋友,那我就喊你小李,可以吗?”

  大概这是李岩人生生涯第一次被人喊他小李吧,他微微愣了愣,他极快换上还算热情洋溢的笑容:“必须可以,哥。”

  卧槽,他这是提前排练了多少趟,听他叫得可真够亲近的!

  余光细细窥探,我从陈一鹤细微的表情里扑捉揣测到他对李岩大致满意,我连忙扯着个热乎追上一句:“陈一鹤,咱们先回深圳吃顿香的辣的哇?”

  “没大没小,我是你哥,别天天陈一鹤陈一鹤的喊,见外。”

  拿责怪的眼神斜了斜我,陈一鹤话锋一转:“好,但我暂时没钱,吃饭的钱得你先掏。”

  怎么说好呢,即使眼前陈一鹤竭力给我传递出一种他还没有被牢狱之灾压垮的信号,可我看到他曾经稚嫩的面孔对着四面高墙熬得沧桑,我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感伤。

  回程途中,李岩特意让我陪陈一鹤坐后面,我和陈一鹤毕竟隔着几年的时间断章,其实聊来聊去都是小时候一些事,比如一块去山头捡果子挖蘑菇换钱之类的。

  吃饭的地,是李岩综合过我和陈一鹤的意见之后选的大芬一家香辣鱼店,吃饭期间李岩和陈一鹤聊得还不错,他们两个男的聊起篮球进阶史眉飞色舞,我担心冷局的心总算放回原处。

  就是饭后,我拿捏词措邀请陈一鹤去我那里挤一挤,没想他拒绝得干脆,他说:“小石子,我之前劳改的时候不是要上产线么,我做了几年的音圈,就是用在喇叭上那种不可或缺的小零件。我有个兄弟比我出去早了半年,他找到宝安那边一个造音圈的厂子,那厂子一直缺人,他给我写信让我出来必须过去跟他一起干,那厂子提供吃住,我今天就得过去找他,把工作的事定下来。”

  我本想劝说陈一鹤别那么着急做决定,然而当我看透他眼底坚决,我只得点头应了。但我执拗着必须把他送到宝安找到地,确定他能安置好我才能放心。

  跟我还挺有默契,李岩不等我使眼神,他就主动提出他有车要送送陈一鹤,陈一鹤一张嘴掰不过我们两个人,他同意了。

  掌握的信息还挺准确,陈一鹤带着我们顺利找到了他那个兄弟,他们两个一见面就抱肩相互捶,最后还相互递烟啥的,看得出来是真的交情不错。

  尽管我心还是感觉不太稳当,可我实在不忍循着我的意向硬把陈一鹤拽回龙岗,我和李岩跑出去海雅百货那边给他买了个手机和置了张手机卡拿给陈一鹤,我把口袋里的一张银行卡摸出汗来,始终不敢拿出来递给陈一鹤,最后只能揣着忧心忡忡与李岩回龙岗。

  不知是为了宽慰我还是咋的,李岩说:“陈十,你哥这人特别不错,思想状态什么的保持得特别好,他的人生路这才是起点,他绝对能找到一片地,你不必过于纠缠在以前愧疚里,信我说的。”

  李岩的抚慰多少有些作用,我心舒开一些,我点头正要接他话茬,忽然我手机响了。

  下意识认为是陈一鹤给我打来的,我急急给李岩示意了下,忙不迭掏出手机来。

  然而,屏幕上赫然闪动着的,是一串没被我储存到通讯录的陌生号码。

  我依稀有些印象,这串号码之前曾经给我打过电话。

  迟疑几秒,我实在想不起这串号码是谁的,感觉挂着个问号做人也费劲,我就给接了起来。

  那头,传来的竟然前阵子为了卢伟俊跟我吵翻天的黄妮楠的声音。

  没怀半点好意,黄妮楠一嘴酸比陈醋的嘲讽口吻:“陈十,你这个贱人也有今天,看没了李岩给你撑腰,你还能牛逼到几时?!”

  她发什么神经,怎么她那副语气,像是在说我被李岩甩了,我成弃妇了,她可以随便来我头顶摘虱子了?

  看了李岩一眼,我尽量压着嗓子:“你脑子被草扎懵了,说什么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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