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拿根大铁链子捆住他的嘴巴，刘东宇腹诽，瞥了眼摄制组，没说什么，领着方小景和余庭周进去。
“干爹。”方小景拉着刘东宇的手，“我好想你呀。”
“不要想我。只要不给我惹麻烦就千谢万谢。”刘东宇脸色逐渐平复下来，遇见几个朋友还能颜悦色打招呼，边走边低声叮嘱：“待会儿带你见拍《鸿蒙》的导演林程。你好好说话，嘴甜一点，不要没大没小、没羞没躁的。”
“我什么时候没大没小，没羞没躁的了。我可是你的乖崽啊。”方小景吃惊，瞬间，灵犀一通般，转头朝余庭周：“听到了吗？干爹说你不要没羞没躁的，这么大人了，还这么虚伪无耻，真是的。太不要脸了！”
刘东宇：“……”
陈朝南：“……”
余庭周：“你贼喊捉贼的本事真厉害。”
刘东宇摇头：算了，这个干儿子是救不回来的。
穿过人群，刘东宇到达林程导演所在之处，对方正在和人聊天，见还有摄像机过来，开玩笑道：“怎么，咱们聚会还需要拍纪录片么？”
“这孩子。”刘东宇解释，“正在拍一个真人秀，每天都得跟着呢，没办法。要是不方便咱们下次再聊。”
“没事。演员越熟悉镜头越好。”林程导演是个蓄着方形短须的人，脸型方正，齐平寸头，笑容既精神而文雅，有古代满腹经纶宰相的气质。
“这个呢是方小景。这是余庭周。”刘东宇介绍，“回头我把他们在我电影里的片段给您发过去。两个人都是新人，总之您就先看看面相。合适就合适，不合适也没辙。”
刘东宇这话说得很是客气，也递出台阶，跟之前拍电影时凶巴巴完全不同。
林程目光落在方小景身上。
忽而，旁边另一个长发扎辫导演道：“这个是方轩的儿子方小景吧。要是请了方小景，方影帝就得替电影做宣传，刘导眼光好哇。”
刘东宇脸上堆出笑刚想说什么，方小景：“害，我爸是不会替我做电影宣传的。”
“哦，怎么？”那个导演问。
“毕竟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天赋异禀，一骑绝尘。”方小景撇嘴，“你知道方轩可小气了，不希望别人演得比他好。我要是表现过于优秀，他就得天天在家里琢磨演技了。”
“呵呵。”长发导演干笑，觉得方小景简直膨胀至极。
“要是我这么年轻就得了最佳男主角奖项，破我爸的记录。整个演艺圈都嫉妒我们父子怎么办？”方小景担心地皱起眉头，“本来已经够有钱了，还有颜值，还有才华……等等，要是让人知道我这么爱我的干爹，他们会不会连我干爹也嫉妒啊？”
方小景瞪大眼睛，仿佛真的预见到似的。
“方轩真是很会教孩子。”长发导演没忍住讽刺。
“当然，我爹从小就教我三观要正。有就要说，不能偷。不像某些不要脸的人，哼，嫉妒别人的才华，剽窃别人的署名权，靠一部电影吃一辈子？可怕，吃别人的东西吃了一辈子，那不就是乞丐吗？当了乞丐还要去嫖丨娼，女娲造人怎么会造出这种人啊？”方小景不禁深思。
“你——”长发导演想说什么，见有摄像头停住。
林程说：“你们先聊，我过去一下。”
大导演从这场尴尬的对话中抽身，长发导演原本想说什么，忍了忍，跟着离开。
“小景，你不用多事。”刘东宇突然说。
“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多事，只会搞事。”方小景撇嘴，“放心吧，干爹，娱乐圈里没有我方小景黑不了的人！”
陈朝南：……当着摄像机说这话真的好吗？
刘东宇笑笑，目光中有些许欣慰：“导演见完了。你们先逛逛，要是累了就回去。我接下来还要去商讨剧本。”
“好的。干爹。最爱你了，干爹。”方小景再次无耻地表白。
刘东宇离开几步，回头望方小景，方小景挥挥手，眨眼比心。
聚会上都是中老年导演，方小景和余庭周都没留下来，吃了点蛋糕和酒水就准备回去。
回去的车上，方小景闭目养神。
陈朝南原本想搜下那个长发导演，直觉方小景刚刚就是diss那个人，可惜他不知道名字，想了想，搜索刘东宇。
刘东宇最开始踏入娱乐圈就是拍电影……
咦，拍的第一部电影就是很出名的校园悬疑爱情电影，导演正是刚刚那个长发男，名叫何歇。何歇凭借这部电影拿了最佳电影和最佳导演奖，一夜成名。
而副导演的刘东宇却被爆出是gay，彻底离开电影圈。好几年后在方轩帮助下开始拍电视剧，上个月重新复出拍电影。
何歇这几年都在拍校园爱情电影，质量一部不如一部，今年终于拉到大投资，请两个顶流拍了部暖伤爱情电影，正好跟现在刘东宇的新电影，撞了类型，且很有可能撞上档期。
“害，什么人呀？敢欺负我干爹。”方小景忽地说道，“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干爹。”
“怎么？难道你很厉害吗？”余庭周接腔。
“当然。我爸是方轩，我妈是李重重，手握演员天赋，进可能画同人图，退可能拍小黄丨片，背靠千亿资产。实在混不下去，才要去继承财产。”方小景冷哼，“朝南，你知道你当的是谁的助理吗？”
“不知道。”
“你当的是一个千亿金主的助理，得到的可是我这个未来知名影帝方小景的爱。”
“……”陈朝南不想说话。
叮咚，助理群里忽然来了个消息，是个短视频。
正在伤心、莫挨老子：[何歇潜规则年轻演员，事后反悔，没给对方安排角色。对方自愿爆料。]
朝南：[？]
他点开，的确导演何歇跟一个年轻男性的不可描述。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发给他？
“朝南，你收到了吧？断魂十秒。”方小景道。
陈朝南瞅了眼时间的确是十秒。从开始到结束。这视频不是中间截取，而是整个流程。
“啧啧。”方小景举着手机摇头，“就想问问，他怎么好意思潜规则别人？把潜规则这行业的风气都要弄坏了。”
潜规则还有风气？陈朝南疑惑。
“要是小年轻都以为导演都是这种短男，岂不是对娱乐圈失去希望？”方小景张着嘴，“毕竟好多人都是想依靠潜规则上位。十秒的话，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被潜了，怎么出头？”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幸亏我干爹认清他的真面目跟他断了。只是损失了电影署名权，没有损失对于攻的追求和幻想。可怜了，这么多年一直没结婚，看来我以后得给干爹以身作则，让他知道这个世界还是有猛攻存在的。”方小景握拳。
“……”陈朝南问，“为什么把视频发给我？”
“你先拿着吧。等节目播出后放在网上。”摄像头在拍，方小景毫无顾忌，反而喜滋滋：“导演，我对你好吧。别人都是想蹭节目组流量，像我，只想给节目组带来流量。”
一脸骄傲，仿佛等待夸奖的样子。
跟拍导演顺势竖起大拇指，点赞。
“害。”方小景戴上墨镜，“毕竟真的猛攻，敢于面对其他小攻的短处，敢于正视自己的长处。”
这话说得，全车没人敢接腔，只有司机大哥不时两下飘来眼神。
余庭周冷不丁捋袖口：“有些人真拥有莫名其妙的自信。”
方小景：“自信到总是试图引起我的注意力。”
余庭周：“呵呵。”
方小景：“我总怀疑你觊觎我，而且我有证据。”
余庭周：“什么证据？”
方小景：“哼，刚刚有两秒你瞥了我的□□。以为我没发现吗？”
“我只是怀疑，你有没有你说得那么厉害？”
“今晚你就知道了。”
全车人：“……”这还真的是在开车啊？
回到农庄，晚上八点，陈朝南把屋外衣服收进来叠好，方小景躺在床上看漫画，突然，微信声响了，他查看后叹口气：“可恶！”
“怎么了？”陈朝南转头。
“林导让我去演那部电影的男主角。”方小景坐起身把手机放下，“我还以为今天能拒绝他。”
“？？？”陈朝南简直不可思议，今天林程完全没有和方小景说话，他还以为根本没戏呢，方小景还说“拒绝他”
“怎么回事？”
“可恶的林导，从我出生起就是我的颜控、才华控和智商控。天天说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让我去演他的电影，他拍部电影时间久得要死，我才不去呢。今天要不是看在干爹的份上，想给干爹站场……”方小景突然颓丧下来，“朝南啊。有没有那种，那种可以做爷爷的迷弟每天都在耳边叽叽哇哇的感觉，唉，我已经受够了他的诚实……”
陈朝南冷漠表示：没有。
更何况根本想象不出来林导是那样一个人。
“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是爽文男主？为什么，为什么人人都爱方小景？”方小景茫然道，“我究竟是有多吸引人？难道我的特色除了有钱有颜有才华有个性，以及特别大，还有别的吗？”
“……”
有。特别厚颜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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