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兄弟姐妹的定义，我更愿意解释成在特定的绝望里给我希望的人。】

　　出了刘主任办公室，秦歌直觉得有些懵，午后的阳光从楼梯拐角的窗户上洒进走廊，数不清的小颗粒在阳光下不安分的跳动，原来空气中有这么多不明颗粒，光线随便一折射，就漏了原形。

　　“秦歌，刘主任怎么说？”

　　秦歌看看秦母，苦笑了一下，“还是要秦鹏过来！”

　　“唉！秦鹏那么忙，你爸的住院费全靠他，哪有时间回来？我给你二姐打了电话，一会儿让你姐夫去试试吧！”秦母叹了一口气，面色有些悲戚。

　　“你爸要找什么东西，你去看看吧！”邻床照顾老伴儿的阿姨，走过来对秦歌说。

　　“我去吧！你还要上班，回去吧！”秦母先秦歌站起来，回病房。

　　秦歌掏出手机，给老板打电话请了半天假。

　　“你想烫死我啊！你心咋这么坏勒？”老秦打翻了秦母倒的水，梗着脖子吼。

　　秦歌听到声音，跑进病房，就看见地上洒了一滩水，隐隐的冒着热气，老秦一双眼睛睁的很大冲秦母骂，字眼很脏。心底的火气噌的一下窜进秦歌的脑子。

　　“你到底想干嘛？！整天骂这个，骂那个的，我妈天天伺候你，还伺候错了？！你这么有本事，别让自己生病啊！”秦歌脑子一片空白，就是单纯的想心里的火发出去。

　　“我...我就是想回家.......”见秦歌发这么大的火，老秦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谁不让你回家了？这不是得把病看好，再回去吗？你这整天骂骂咧咧的，算个啥？！”秦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拿了地上的热水壶，打开就往自己手背上倒，“你不是说烫吗？这水哪儿烫了？！你就是找事儿，等所有人都不管你，就好了！”

　　秦歌的动作吓了秦母一跳，赶紧拿纸巾擦，病房里其他的人也都齐齐看过去。

　　秦歌放下水壶，随手拿了一块毛巾把地上的水擦干，“妈！这毛巾没法儿用了！我再去买一条！”

　　把脏毛巾扔进垃圾桶，秦歌拎起包，看了看病房的其他人，深深鞠了一躬，“这些天给大家添麻烦了，谢谢大家包涵！”说罢，就快步走了出去。

　　“你就作死吧！秦歌都被你给害了！”秦母恨恨的骂了老秦一句，提着热水壶出去打水。

　　发完火，并没有想像中那么舒畅，秦歌反倒觉得很无力。“老秦病了，很严重的病，你为什么要那么大声去骂他？！秦歌，你到底怎么了？”秦歌又委屈又后悔，拿着毛巾，小声哭了起来。

　　不到两个小时，秦牧还有秦恬、方浩夫妻俩都赶过来了。秦歌上楼的时候，秦恬夫妻俩已经去过刘主任的办公室，状况和秦歌差不多。秦母生气的坐在病房走廊的椅子上，秦牧、秦恬、还有方浩站在旁边。

　　“给秦鹏打电话吧！关键时候，人家还是只认儿子！”秦母坐在走廊椅子上生闷气。

　　秦恬掏出手机给秦鹏打电话，方浩看看秦歌，“你今天没上班？”

　　“请假了！”“你爸，也真是......”

　　“我爸怎么了？他一个病人，跟他计较什么？”打完电话的秦恬，白了方浩一眼。

　　“妈，你回家休息几天吧！我跟老大替换着照顾我爸！我也跟厂里请好假了！”秦恬挨着秦母坐下，挽着她的胳膊轻声安慰，“我爸那脾气就那样，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他？你回家休息几天，想来的时候再来。”

　　“对啊！秦恬说的对，我俩一人几天轮流照顾我爸！妈，你就放心吧！”站在一边的秦牧也同意。

　　“你就跟经理请了三天假！”方浩看着秦恬，有些着急。

　　“三天假咋了？你们厂里，请假又不难，再请呗！”秦牧扭过头看着方浩，言语之中带着一丝不讨喜的打趣。

　　方浩呵呵一笑，“不能和你比，想不干就不干了，秦恬这刚转入行政，不是说请假就能请假的。”

　　“你们俩都忙，我照顾吧！”秦歌有些烦方浩惯用的小心思，说话带着一股子气。

　　秦恬站了起来，“别听他瞎说，你才找到新工作，很多需要忙的。”说着推了一把方浩，“咱爸的情况厂里经理也知道，我说了随时都可能请假。没事儿，我接着续假就行了。”

　　方浩黑了脸，走到一边去，没再说什么。

　　“老二，你家老头儿生气了！”秦牧瞅了秦恬一天，冲方浩的方向努努嘴。

　　“别理他！就会使小性儿！”

　　秦歌觉得有些烦躁，看了看秦牧，“你少说两句！”

　　秦牧扁了扁嘴，掏出手机，上下滑动屏幕。

　　“妈，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跟秦歌去买。”

　　秦母摇摇头，“没啥想吃的，你跟秦歌去吧！折腾一天，她啥也没吃。”

　　“嗯！那我看着买吧！老大，你陪咱妈一会儿！”

　　“给我带两个汉堡呗！来的太急了，没吃饭。”秦牧抬头看看秦恬，又接着看手机。

　　“知道了！”秦恬碰碰秦歌，“走吧！出去看看！”

　　“秦鹏怎么说？”出了住院楼，秦歌随口问。

　　秦恬拉着秦歌的手，“秦鹏说他给刘主任打电话，放心吧！没事儿的。”

　　“嗯嗯！老秦，净给找麻烦！咱妈怎么摊上这么个人？！”

　　秦恬知道秦歌心里有气，“你也别这么说，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咱爸！行了，不说了，你想吃什么，咱们去吃点儿东西吧！一会儿我带咱妈逛逛，让你姐夫送她回家，休息几天就好了。”

　　秦歌扭头看看秦恬，总是不愠不火的样子，事情再怎么糟糕，都能平静面对。有点儿羡慕秦恬。

　　“二姐，我准备报考新城的检察官考试，离家近，也能多来看看咱妈。”

　　找了一家快餐店，秦恬点了很多吃的。秦歌实在吃不下，只要了一杯橙汁喝。

　　“行啊！你就全心全意去考试，什么都别担心。咱爸这儿你不用操心，我跟老大在呢。”

　　只要是秦歌想做的事儿，秦恬没有不支持的。这一点，好像从来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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