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绝望就好，哪怕只有恨！】

　　昏暗的拘留室里，生锈的铁门紧闭着，只有一个不足一平方的小窗户透着些许的光，成为拘留室里唯一的光源。秦歌正对着门站着双手抓着门旁边铁栅栏上的铁棍，看着那一处恍惚感觉是希望的光源，一动不敢动。

　　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秦歌吓了一跳不敢回头，被蠕虫爬过一样的寒意从整个后背开始蔓延。

　　“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秦歌握紧门上的铁棍，不说话也不回头，还是死死的盯着那一处光源，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让秦歌忍不住咽了咽吐沫。

　　“你不要害怕，我们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我叫孙蒙，是个会计，她叫张媛是财务......”那个叫张蒙的女人一个一个介绍着拘留室里的其他人，不管秦歌有没有回应都坚持介绍着。

　　嘴里越来越干，背后的窸窣声音似乎小了一些，但秦歌还是不敢回头。仍然紧紧抓着门上的铁棍，盯着门上的窗户，累了就闭上一会儿，再睁开。

　　“你叫什么？为什么会被拘留？”

　　还是张蒙的声音，肩膀上又被拍了两下，“一直盯着光源对眼睛不好，你回过头来看看我们，休息一下吧！”

　　秦歌动了一下肩膀，还是不敢回头，眼看着门上窗户里光源越来越弱，变得昏暗，心里的恐惧也越来越多。

　　“吃饭了！”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之后，几个穿着制服的民警领头的女民警打开门，跟在后面的两个男民警端着一大盆看不清楚是什么饭菜和一摞看不出什么颜色的碗筷走进来放到地上，“赶紧吃！半个小时后来收。”

　　“民警同志，什么时候放我走？！”秦歌上前抓住那个女民警的衣服，近乎嘶喊的问，“我什么都没做，真的！”

　　女民警看了秦歌一眼，“到了这里的人没人承认自己犯事儿了，有结果的自然会放你走。放开！”

　　“不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他们都知道，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秦歌不想待在这里，死死的抓着女民警的衣服不松手

　　“滚开！”女民警掏出手铐猛地打向秦歌的手，“啊！”手上立刻皮开肉绽，秦歌本能的松了手，被女民警推到在地上，“就你，还袭警，找死！”

　　手上疼痛感太强烈了，秦歌忍不住哭喊起来，“我的手...我的手......”

　　“你怎么样？让我看看！”

　　一个和秦歌年龄差不多的女人跑过来，拉开秦歌捂着手，“我先帮你正骨，止血！不然你的手就废了！”

　　那个张蒙也走过来，扶住疼得满头大汗的秦歌，“你放心，赵旭华是医生。”

　　“忍着点儿啊，比较疼！”

　　赵旭华撕下身上的一块布，盖在请那只肿了一倍的手上，伸手抓住错位的手指，猛地一用力。

　　“啊！”秦歌大叫一声，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骨头接好了。赵旭华赶紧从墙上刮下一些墙灰抹在刚才那块布上，回到秦歌身边把她的血止住，做手指固定。

　　秦歌的出了一身大汗，一张通红的脸上都是汗珠。张蒙、赵旭华连同几个被拘留在这里的人，扶着秦歌到一边靠墙坐下。

　　张蒙到盛饭的桶边上，先盛了一碗饭端到秦歌跟前，“你这也吃不了饭了，我喂你吧！”

　　忍着疼痛的秦歌看着给自己端饭的张蒙，眼泪簌簌的流着，好大一会儿才摇摇头。

　　“多少吃点儿，还有一整晚呢。你一天都没吃东西，还受了伤，晚上肯定挨不过去。”张蒙叹了口气，“这不是还得出去吗？你总得保住命吧！”说着舀了一勺很稠的粥一样的饭送到秦歌嘴边，“吃点儿吧！不然，大家也都没心情吃了。”

　　秦歌流着泪看着好言相劝的张蒙缓缓张开了嘴。

　　“民警同志，她受伤了，这么热的天肯定会发炎，麻烦你给点儿止痛药和消炎药吧！”

　　半个小时后，一个男民警过来收餐具和桶，赵旭华走过去希望他能给秦歌一些药。

　　男民警撇了一眼秦歌，“事儿多！等会儿，我看有没有！”

　　“谢谢！谢谢！”赵旭华伸手拽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塞到那个男民警手里，“谢谢了！”

　　男民警咳了一下，把项链揣起来，“咳咳，嗯，以后都老实儿点儿，到这里了还袭警不是找死吗？等着啊，我去找药。”

　　一个多小时之后，那个男民警回来了将两盒已经拆封的药扔进来，说了一句‘老实点儿’就走了。

　　赵旭华捡起药，叹了口气，张蒙走过去，“这怎么是过期的药，他们也太黑心了吧？！”

　　“嘘！”赵旭华提醒张蒙，拿着药走到请跟前，“这个药是有点儿过期，不过药品监管比较严格，一般实际的过期日期会比盒子上标的晚半年左右，你敢吃吗？”

　　秦歌看着赵旭华，短发平眉，很像萧云，吃力的点点头，“我...吃！”手上实在是太痛了。

　　赵旭华点点头，剥下来一粒止痛药，“我把剂量减半，这样就算是有问题，也不会危及到性命。”

　　秦歌用吐沫吞下药片，靠在赵旭华特意拿过来的破烂枕头上，止不住的流眼泪，遇到过的人、经历过的事儿让她忍不住去恨，恨每一个人，甚至恨自己。

　　这一夜秦歌是睁着眼睛渡过的，手指上疼痛一会减轻一会儿加剧，秦歌死命的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身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整个脑子又昏又涨，只是心里那股恨意让她硬挺挺的挨着。

　　“你怎么样？好点儿了吗？”那窗户上再次有亮光的时候，守了半夜睡着的赵旭华看着秦歌，伸手去探她的体温，“糟了，你发烧了！”

　　秦歌的额头烫的像个小火炉，一双眼睛通红，仍旧看着那一处光源。

　　“来人呐！来人呐！”赵旭华跑到门口大声叫着。

　　“干嘛？！闹什么闹？！”

　　“昨天受伤的姑娘发烧了，一定要赶快给她退烧，否则会出人命的！”

　　民警瞅了一眼像是干尸一样的秦歌，当然不能出人命，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我去汇报！你们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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