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铁青，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暮春三月，窗外阳光明媚，她竟然感到一阵萧瑟的寒意，由内而外，深入骨髓。

　　“你怎么了？”郑如发现她目光呆滞地望着电脑屏幕，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关切地问，“是不是投稿被拒了？哎，这很正常啦，多投几家——”

　　清歌却没有心情再考虑投稿的事了。她语气生硬地打断了郑如的话：“你知道刘媛媛现在在哪儿吗？”

　　“肯定在课外机构做兼职吧！今天没课，她一大早就出门了。”

　　“哪家课外机构？”清歌的语气冰冷，面无表情地看着郑如，“我找她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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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间教室门外站了半个多小时，清歌才等到刚下课的刘媛媛。

　　刘媛媛平时穿得很朴素，但在工作的时候，打扮得极其职业化，身上穿着西装三件套，脚上还蹬着一双亮闪闪的黑色高跟鞋。这一身套装，是她在学校外的裁缝店花200块钱定做的。

　　“咦，你怎么来了？”她看到清歌出现在教室门口，很是意外。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飞闪而过：难道清歌也想来做兼职？

　　清歌看到她，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有空吗？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啊？我的休息时间只有十分钟，下一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刘媛媛的眼神不安地瞥向了墙壁上的挂钟。

　　“用不了那么久，就问你一个问题。”清歌深吸了一口气，收敛起笑容，神情冰冷地注视着她。“论文的事，你觉得能瞒我多久？”

　　刘媛媛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的眼神从最初的惊诧，变成了犹疑，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确定。也许是被清歌冰冷的眼神所慑服，她最终垂下了头，目光闪躲不定。

　　在一阵漫长而尴尬的沉默中，两人互相僵持着，谁也没有先开口。教室里，学生进进出出，在背后好奇地打量着她们。

　　昏暗的过道里，突然响彻起一阵刺耳的电铃声，把刘媛媛吓了一跳。下一节课开始了，她却没有挪动脚步。隔着一道墙，她隐约听到了教室里学生们的窃窃私语。

　　终于，她僵持不住，主动开口了。“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伴随着一声轻微的自嘲，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你来找我，是想干什么？”

　　清歌突然很想放声大笑。这整件事都像一个笑话，尤其是自己，简直是个任人玩弄的小丑。

　　她真是太可笑了！一直以来，她都把刘媛媛当成朋友。在同一个小组时，她屡次帮刘媛媛说好话，最后还因为心软和信任，把辛辛苦苦写的论文给她“借鉴”。现在，她被这个所谓的“朋友”狠狠打脸了！这一切，难道不可笑吗？

　　而现在，她又为什么要来找刘媛媛？是想听她当面解释或者道歉吗？还是想看看她怎么弥补自己的损失？

　　可以弥补吗？那3分，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3分，可以抢回来吗？

　　“我曾经把你当朋友，所以，实在没办法跟你讲条件。我只能请求你——”清歌突然觉得很疲惫，“请你给《德国文学研究》杂志写一封邮件，说明情况。”

　　刘媛媛摇了摇头。“没有用。杂志已经出版了，纸质版和电子版都改不了了。说明情况了又能怎么样？这篇论文，你还是发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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