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卒此时回头扫视一圈南广场,见刚才还在这里打得热闹的无善道长、无善斗士,还有五门派、无籽军队,全都随着印规宗的到来,迅速自发清场。
而印规宗的人,除了一个宗主、三位阁主,还有几个随从之外,也都追那些作恶之人而去,心中感慨这印规宗果然厉害,走到邱悟卡身边去:“你和印规宗关系很好?”
哪有关系很好?不过是一场交易。
“还行啦。”
邱悟卡的手很自然地搭在李西卒的肩膀上,自吹自擂,“娘子,我觉得钟无欺是个大祸害,有他在,那百合肚兜就在。你瞧瞧,死了几百年的百合宫主都被他搞出来了,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人被他挖出来。所以,我要印规宗的人来料理家务事。怎么样,我厉害吧?”
说着,邱悟卡嘚瑟地抖腿。方才,英英以缓瘦王母钟刑作为条件,逼瘦王母给他服下解药,他这会儿精气神渐回,一脸自信飞扬。
果然,印规宗的人一出手,那钟无欺就停止了念咒,而随之停止,百合宫主的脸消下去,再然后,百合肚兜消失,水无芯清醒过来,怒视钟无欺后,见钟大椿也在此,从地上站起身来,依然释放浑浑红晕保护自己,妖娆慵懒地走到李西卒身侧,压低嗓音:“李西卒,这场游戏很好玩,让我们继续玩下去,看看谁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说完,水无芯领着红树派给她的精英,不慌不忙地离开了南广场。
她刚才叫他什么?李……西……卒。
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了。李西卒希望,水无芯回去后,能四处疯找资料,查出关于他这李西卒的事情。
水无芯叫李西卒名字的时候,邱悟卡也在旁边。
尽管她把声音压得很低,以制造一种吓人的威势,邱悟卡还是听清楚了她说的三个字,他的大眼睛眯着,心里飘荡一种肉被抽走,若水中游丝的苦楚。
低声问李西卒:“西袄,你的名字是李西卒?灯笼上的名字,就是你的名字?你刚才问盔无相什么接取人,是指?”
“嘎?”
要不要告诉邱悟卡他是接取圣锁力量的人呢?在场的千销、胡丸主、钟无欺都已知晓他和圣锁的关系,不告诉邱悟卡好像不太厚道,那便说吧。
“哈哈,我失忆了嘛,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不过如果这灯笼上显示的是接取人的姓名的话,那我就应该是叫李西卒的吧。”
说完,见邱悟卡还是懵懂状态,一脸求知欲,就又把做接取人可以解除生死相连的事情说了,只把圣锁之力可能危及渠零陆一点略过没说,要把钟无欺留下来。
“啊……”邱悟卡恍然大悟,肚兜是解开圣锁之力的钥匙,而圣锁之力能解除娘子和淮景的生死相连。
那么,要听娘子的话,阻止印规宗把钟无欺带走,遂开口对钟大椿道:“小椿子,我要你们的前任宗主还有点用,麻烦你把他留下,无须带走了。”
此话一出,李西卒顿时焦急看向钟大椿,心想对方好歹也是三田手握众生生死的大人物,并无史书文章记载邱悟卡和他交好,从刚才到现在看起来也只是邱悟卡单方面表现出很相熟的样子,不知道那钟大椿给不给面子,可千万别一个“小椿子”把他给惹怒了。
钟大椿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一双眼睛沉静如玄铁,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他没有回答邱悟卡,而是抬起下巴,看那紫莲卧榻:“千销城主,淮雾可的罪孽已经洗毕,将她还给长寿道吧。”
对,咋把正事忘了!邱悟卡一拍自己脑门,他请钟大椿出关,就是让钟大椿还他的人情,把娘子从负劫城手里抢回来的。
不过,原来娘子的罪孽,已经洗清了吗?这也太快了吧?他竟然不知道!果然是和负劫城交好的印规宗,这么快就发现了娘子身上已无罪孽。
一边拍着李西卒的肩膀,一边附和道:“好你个千销,我娘子的罪孽已经洗清,你还要带她去负劫城!你这是以公谋私啊!”
李西卒也很想说自己的罪孽洗清了,不跟千销去负劫城的了。
可是,眼下胡丸主在越重山手里,而水无芯已开始和他抢做圣锁的接取人,他是不能回长寿道去了,还得找办法把钟无欺给留下来,自觉前路多舛,身上涌起一阵凉气,肌肤冰冷,没有说话,静观局势所变。
“哈哈哈哈哈哈哈——”千销笑了,道:“替邱悟卡的罪孽已经洗清,可他身上别的罪孽,却还没有洗清。”
“别的罪孽?还有什么罪孽?”邱悟卡立时看向钟大椿,心想:“难道是入了囚云山做渡劫老师,却又越狱逃跑的罪孽?”
钟大椿从袖袍里拿出一个金光灿灿的金钟,咬破手指头,在那圆圆的钟顶上面飞快写着符文,便见金光暴涨,在空中竖排浮现许多字。
这金钟是可以读罪的钟,李西卒从长寿道的藏书阁里翻阅门派要点,对此有所了解,眼见得空中竖排金字文不加点,迅速写就,还越积越多,似是整个天幕都写不完,心里一紧:“我前生到底是个什么人,竟有如此多的罪孽?”
如此想着,挺直腰板去看字文之意,却发现那些字自己并不认识,余光瞥见邱悟卡也是一脸茫然,显见对那些字都不认识,便转而问钟大椿:“大椿宗主,请问我这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然如此多的罪文?”
钟大椿专注看着罪文,并没有答话。倒是他身后的三个阁主,已经凑到罪文幕下:第一个伸出手指指字,研究读法,口中说着“这个字是个古字,好像是‘界’字”;第二个凝空铺着一方卷轴,提着金管毛笔,临摹罪文。
第三个,就是英英了。她的神色较之前两位阁主,一点也不凝重,反而双眼如泉,涌动活泼,她的心意,也不在研究罪文上,而是转过身子,一双探究意味十足的眼眸,盯着李西卒:“嘿,你这丫头,果然来历不明,竟然没有印规小钟?”
当然没有印规小钟了,闭体身只是道具身,且造闭体身是一项秘密工作,李西卒体内不会有那玩意儿。他生怕英英要给自己种下印规小钟,往后一退,拍拍邱悟卡的肩膀,意思是:“兄弟,上。”
邱悟卡笑着:“英英,别为难我娘子。”
英英一撸袖管,大步豪气:“那可不行,若是我没见着,倒也罢了。可被我给发现了,那就不能容此漏网之鱼继续逍遥。”
于是,邱悟卡冲了出去,和英英斗了起来。
二人斗了片刻,罪文终于书毕,旋即罪文幕震颤而碎,半点见不到踪影。
那两位阁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钟大椿的眉梢,也挂着些许茫然,而钟无欺,也根本没有解读出罪文幕的内容。
眼见印规宗的人,全都不知内情,千销又是一笑,“既然淮雾可罪孽依然深重,那我就笑纳了。”
话音一落,众人就眼见得白花帷幔一开一合——李西卒被吸入了紫莲卧榻。
“喂!”邱悟卡丝毫没有君子气度,一脚踹飞英英,直扑紫莲卧榻,“把我娘子放出来!”
一双黑手却斜刺出来,将他的半张脸打得歪了,正是已从瘦王母那里得到解药的空月。邱悟卡正待还击,无奈对方是以一双乾坤鹰爪手打成天下第三的空月,不仅没还击成功,另一半脸也被打歪,还肿胀起来,活像一个胖头鱼。
“哈哈。”千销笑着,驾榻前飞,留下一句:“马脸蠢蛋,我觉得你这样才好看些。此去一别,不知道何年再见。我会想念你的。”
只转瞬的功夫,紫莲之光,已出无籽圣宫,直逼南方海天。越重山随着卧榻远去,空月殿后,见了邱悟卡的惨状,无人向空月自讨苦吃。
除了胡玉郎。
胡玉郎一直被无籽军护在安全处,目睹他爹化成了种子,就急得直跺脚,好不容易见越重山将他爹的魂魄复原,以为爹爹此番总算遇到高人相救,不至于彻底惨死,却见他爹被负劫城的人带走,顿时想到那负劫城是人人皆不愿去的万劫不复之地,当即不顾敌我悬殊,抢过一个护卫的长矛,离地一飞,就要去刺空月。
然而,他真的是个废柴,这一飞上去,飞得僵硬难看不说,还只飞了一半,就腰断一般,清脆少年声音一“嗷呜”,直直坠了下来。
老气横秋的老八急掠过来,拎着他的衣领,把他安全放在地上,鼻子里哼了一声,又以一派之主之姿,不失礼节地行礼问印规宗宗主来此为何。
一个非掌门的无籽派闲杂人员,还没有资格和印规宗的宗主对话!
英英傲视老八,不屑道:“我们来,是为接印规宗的前任宗主回印规宗,顺便惩罚不听话不按规矩处事的违规者。”
话音一落,印规宗的钟罚者,也都归来,有序排成几排,站在宗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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