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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你非萧奕

     颤着手指向那上方的屋檐,怔然质问她,“你当初,为了能留在我身边,宁可在上面冻一个晚上都不肯走,为什么现在,就非要弃我而去……”

     “萧奕早就死了!”

     几度挣扎无用,终于被迫化回了人形,额上撞出的伤口流了血,她不顾,整个人颤着发泣,冷笑出言,“你是青龙皇,是神界四族的首领,和我又有哪门子的干系?”

     他的目光颓然如垂目的老人,含满隐忍不得的泪意,绞心之痛算得了什么,他被她刺得遍体鳞伤才是报应。

     余音未散,她的身子猛地被他向后一扯,惊魂未定,他的吻便如狂风骤雨般压下来,死死扣着她的脑袋,指尖的力道按得她生疼。

     她挣扎着要躲开他的吻,却被他的舌逼得唇齿纠缠,反抗不开,愈发地颤抖起来。

     微咸的滋味沾了舌尖,他尝到了她滑落的泪水,心中一颤,却愈加地在她口中攻城略地,逼她止戈投降。

     直到她再也缓不过气,他才按着她的脑袋压在胸口,声音打颤,煎熬似的,终于泣不成声,“我错了,我知道先前做错了很多事……我会改的阿蛰……”

     闭眼的瞬间,他眼泪融进她的发丝里,像个孩子一样埋头进她肩上,“我可以做回萧奕的,不能这样否认我……”

     自救醒她到今日,他没有一日过得安宁,时时提心吊胆,怕她不愿活着,怕她恼他,最怕的,就是她心里没有他。   

     夜寒云散,外头断断续续下着的小雨终于停了,月洒幽静昏室,榻上透了些光亮,与烛光交映,落在一缕红衣身上。

     “阿蛰,我会尽快安排好祖洲的事,陪你在这儿生活,以后再不会有那些事发生了,你再等等。”

     已替她包扎了额上的伤口,指尖摩挲着她眼尾疤痕,包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她直望窗外的目光太凉,像冰一样,让他掌心忍不住又收紧几分,“我的感情就在这儿,你如果不要,就会看到一个疯子。”

     当听到她逃走的消息时,他气,他怒,他慌,几万年来,即使是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神妖仙怪,他都没有像要失去她那样怕过,仿若天塌地陷,可以瞬间把他压垮。

     自他继位以来,为了守护青龙族和神界,已做过太多不近人情的事,身边早已不可能再有同他更亲近的人,他同所有人,只有论君臣。

     倘若从此失去她的下落,孤身一人,对他而言,即便神界安宁,余下的一生里无疑是灰暗无光的,又有何半点幸福可言?

     他知道的,自己迟早会疯掉。

     “那我呢?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像什么?”

     她倚在榻上发笑,看他的目光像是要穿透他的心底,已无谓他要做什么,字字放肆,“我不过是你的阶下囚,为着你的‘不孤独’而活着,青龙皇,你还是一点未变,从来只想着你自己。”

     “我没有囚你,阿蛰,不要这样想我。”

     与她咫尺之距,却感觉自己已被她推得越来越远,心里不停地问自己“怎么办”,却始终无计,只能看着她的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闭上了眼,不再言语。

     漪云殿里萎荷枯落窗外小池,秋意渐浓,忍不得让人乏困起来。

     寒嫣依旧在案前喝着亲制的蜂蜜炖梨汤,翻着古籍里有关恢复仙君之身的法子,玄澈就已倦得直打呵欠。

     好容易陪她喝完安胎汤药后,就化回了虎身懒懒倚在她身旁,爪子抱在她腹上,时不时被她的叹气声惊得颤两下。

     正当他就要入睡之时,寒嫣眼尖地看到了朱雀族关乎修炼的记载,当即一口还未咽下的热汤就喷了出来,溅在玄澈的虎头上,惊得他虎躯一震,跳起来抖三抖。

     “烫到了吗?!”

     “我没事!”

     寒嫣随意帮他理了理毛发,立起手上的经卷来给他瞧,“可算找到法子帮阿蛰了!”

     云朗赶到晚枫苑的时候,已是深夜,苑里幽静得很,仿若无人。等候了一会儿,得到靖宇的默许,才进屋去。

     屋里头只点了一盏油灯,昏暗不清,入眼便见了靖宇僵坐在簟席上,仔细寻了一会儿,才看到偏角榻上背身休息的人。

     目光不再作过多停留,云朗转而朝靖宇行礼,“陛下,寒嫣公主已从上古神史中找到让人尽快恢复仙君之身的朱果,特让臣来禀报。”

     “朱果?”

     突然得知有了让她恢复的法子,沉寂的眼底才倏忽有了光亮,立即直起了身来问,“要去哪里找?”

     “朱果常年生在峨眉山,千年结一果,一年之内未食便会腐化,异常难得。臣已让人跟着寒嫣公主和白虎族世子前去寻了。”

     云朗将寒嫣交待的事一一解释,并提醒他道,“还请陛下尽快带郡主回祖洲去,郡主身子尚弱,须在神界调养。”

     了然地点了点头,靖宇偏头望向躺在榻上的人,他们说话的这一会儿,她半点反应也没有,像是真睡着了一般。

     可他清楚,这些日子,她都不曾真正合眼休息过,他亦不敢松懈,只要她稍有动静,他便紧紧盯着,半分也不敢让她离了自己的视线。

     “阿蛰,你听到了吗?”

     他疾步到了榻前托起她来,眼里终于看到了希望似的有了神采,抵在她的额前,要她明白,“听着阿蛰,你可以恢复仙君之身了,振作起来,听到没有?”

     恢复仙君之身……

     听清了他的话,她顿时茫然起来,自己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只当在苟延残喘,虚度余生,可他却始终在拉扯着她,把她带回到属于从前的日子里。

     青龙皇这般耗尽心力,只怕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凡界数月,于祖洲还不到一日功夫,懿和宫外就已加派了多重巡兵,到了殿里头,原先伺候的侍女们也不知从哪儿被调了回来。

     这些定是靖宇的意思,无非就是怕她再逃一次罢了,她并不意外。

     令她暗暗吃惊的是,秋儿,不,应该是雪心,她竟也在其中!

     微微紧了眉眼,心里困惑,因紧张而脸上微显了苍色。

     靖宇注意到了她愈发凝重的神情,以为她在气恼,赶着解释与她听,“之前皇叔擅闯懿和宫,皆因外头巡兵不够,朕才着力加了三倍,至于这些侍女,前些日子一直待在织房里,潇姑一人总有伺候不周的地方,朕想着还是把原来的侍女给你调回来。”

     “陛下,寒嫣公主急信一封,请您过目。”

     靖宇话音刚落,外头脚步声局促而来,听了是寒嫣,知事关她恢复之法,便速接了信来拆。

     迅速扫了几眼,一会儿就从信中回了神,单手抚过她的脑袋,唇边起了笑意,“嫣儿已找着了孕育朱果的老树,果实即将满千年,但峨眉不太平,他们不易取得,朕要亲自去一趟。”

     峨眉山……

     紧了紧掌心,她并不欣喜。

     南方之地向来混乱,曾听说那儿已修有数量众多的仙魔,朱果难得,要取下绝非易事,他定也是知道的。

     “我尽快拿到朱果,你乖乖地在这儿养身子。”

     似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也知此行许遇险情,只得按了她的脑袋在怀里,“等我回来。”

     他在等她的回应,可她却不知该回他什么,一晃神,他便离了她,对着潇姑交代了一番,转身走了出去。

     静坐在席簟上呆坐了许久,她不知该做些什么,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陪在她身旁,因怕她发闷,他总会和她说着话,即使她只是听着,从来也不回。

     思及身旁的雪心,困惑愈深,当初明明嘱咐了要离开此地,为何现在……

     她懒懒地斜倒在上按着自己眼部的穴位,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秋姐姐好久不见,听闻你近日在做针线活,推拿之法可还拿捏得准啊?”

     “伺候郡主乃奴婢之首务,自然记得。”

     她做了简单的回应,启蛰也唤了潇姑来,“那就让秋姐姐扶我进内殿按一按吧,潇姑,你能否将熏炉里换个禅香,我闻着舒服些。”

     “禅香?郡主何时换了喜好?”

     潇姑困惑,懿和宫里从来都是焚沉香居多,禅香可是从未用过。

     “在凡间换的,怎么,现在连我喜欢闻什么香也要管着了?”

     被秋儿上前扶起,她理着袖口,目光在潇姑身上顿了一顿,而后淡淡扫过,往内殿里走去。

     “奴婢不敢,只是懿和宫里未存此香,待奴婢让人去寻些来。”

     潇姑的脚步声远去,其余侍女皆候在外头,此刻,没有旁人在场,启蛰终于发了问,“为什么没有离开青龙王宫?”

     “是夫人的意思,出逃锁妖塔那日,夫人担心王宫内有变故,就让奴婢留下,以备不时之需。只是没想到,您如今成了这样,陛下日夜守在永华宫里,奴婢一点机会也寻不到。”

     “我现下已如困兽,帮不了你们什么了,茴娘他们既安处南荒,便让他们好好活着,朱雀一族,就交给她了。”  

     “公主切不可自暴自弃!陛下不是一直在想办法帮您吗?”

     她上前握了启蛰的手,道出了肺腑之言,“朱雀族如今多有人流亡四处,昭世子死后南荒亦众无所依,族人们不能没有首领,大家都在等着您,所以,请您为我们珍重。”

     族人还需要她,他们还在等她……

     雪心的话敲响了她的脑袋,让她不得不从这段时日的消沉里清醒了来。

     纷乱的思绪冲击了她的脑海,沉了心,她才慢慢平了气,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外头侍女近前通传――

     “郡主,弘王爷来访。”

     “公主,这……”

     听是靖麒,雪心不住担忧,亦让她瞬间沉了眼,慢慢走了出去。

     “陛下何在?”

     他四下望去,殿中竟只有她一人,秋儿旁近伺候着,并无他人之影。

     “回王爷,陛下方才出去了,要晚些才回来。”

     潇姑及时赶了回来,谨遵靖宇的吩咐应着,对他去往峨眉山之事,未提一字。

     启蛰撩帘而出,这是隔了许久以来靖麒又一次见她,两人对视间,气氛格外僵冷。

     “虽你郡主之名已被废,但陛下还是坚持要娶你为后,赦免朱雀族,圣旨已下,王命不可违,老夫与朝臣也无话可说。”

     眼底深邃了几分,他往殿中迈了几步,直述来意,“但作为王族,老夫提醒你,从今往后,必须恪守本分,莫要插手政事,祸乱朝纲。”

     祸乱朝纲……

     她如今这副样子被困在王宫里,南荒归不得,亲族凋零,哪还有能力做些什么?可笑她为了青龙族也曾几经上战,连自己的亲族都杀了,却换来“祸乱朝纲”四字。

     “王爷放心,启蛰之言,他从未听进过。”

     心中自嘲冷叹,答他时也是无谓他话里的警告。于他们眼中,自己左右不过是灾星罢了。

     “王爷,陛下吩咐过,郡主尚在休养,不准旁人打扰,您若是有要事寻陛下,待他回来后,奴婢会替您转达。”

     潇姑知晓此刻不得让人刺激了启蛰,若是再生出何事来,她可担待不起。

     靖麒想起前晚与靖宇起了争执,皆是为了与启蛰之事,他看得出来,靖宇非她不可。

     于是,他也只能沉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着启蛰,“既如此,老夫先走了,你好生伺候着,这位皇后娘娘吧。”

     许久没了动静,待潇姑提醒了她时,她才若有所思地坐回席上去。

     忧心她多思,便走上前来开解着,“陛下钟情于您,才惹得旁人看得眼红,郡主无需在意王爷说的那些话。”

     靖麒芥蒂她非一两日之事了,从前还只是把心思都藏着掖着,如今被废,他想说甚便说甚。

     她自然不会在意靖麒之言,只是心中清楚,自己和青龙皇族,和这座王宫的格格不入。

     “你从前也这么说,可他们斥我,皆因我是仇族罢了。”

     不知不觉,日头已到正午,凉风轻拂,窗前撇了几片枫叶沾了她手背上,她也无觉几分寒意似的,在窗前静站着不动。

     “郡主,该用午膳了。”

     雪心上了前来,她一听,眉目里含了几分忧色,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凡间也该过了几月,他怎还未回来呢?

     难道是遇了麻烦不成?可他有指天剑在手,该不会出甚乱子的。

     “郡主不是吩咐了潇姑盯着宫门动静么?您先吃点东西,等陛下回来了,潇姑会回禀您的。”

     才说着话,潇姑便急急推了门进来,“郡主,陛下回来了,寒嫣公主和世子他往永华宫方向去,奴婢瞧他的衣裳上有大片血渍,脸色不太好,想来是受伤了!”

    “什么?!”

     她的话里没有声音,哆嗦着往后一退,倚在了花窗旁的边几上,险些碰碎了上面的花瓶。

     “去永华宫!”

     她未曾多想,上前几步,扯上雪心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公主……”

     雪心一身传心唤,扶稳了她,一声无奈叹息,“公主果真放不下陛下?”

     脑中一怔,她僵了僵手,停在了原地,像是在思虑着什么,眼底光华渐暗,传心而言――

     “必要之时,我可以放下。”

     来到永华宫的时候,他已经进了浴房,殿里只有寒嫣同玄澈在准备着药材,寒嫣倒是还好,玄澈身上都沾了些血。

     血腥之气还未散去,见了案上褪下的血衣,她便有猜得,他真的受伤了。

     身为四族之首,他实在不该意气用事至此。靖麒已经不止一次警告了她,他若出事,她与朱雀族都将更难自处。

     况且,她也不想他这样拼命……

    “陛下在浴房里头清洗伤口,一会儿还需上药。”

     寒嫣看她望着那血衣欲言又止的表情,知她是在担心靖宇,便随口提醒上一句,不由得心底默默叹息。

     明明记挂得很,却又倔强得一步不肯退,换作是自己,定是做不到的。

     “他伤到哪儿了?伤得重吗?”

     “哪儿都是伤!能不严重吗?你看那外袍,划了那么多口子……”

     玄澈指了指那案上的血衣,存心要她难过似的,嘴上接连发出“啧啧”的声音。

     果然,他这么一说,还没等他继续感叹,启蛰就已撇了他们往浴房里跑。

     “陛下不过受了些皮外伤,倒被你说得像扛不住了似的!神尊之身,哪儿就这么容易被打垮?”

     寒嫣接来他备好包扎伤口的东西,听他坏笑着开口,“不这么说哪儿有效果啊!你瞧瞧她,跑得多快!”

     “感情世子爷这招用得挺遛,平日里和我说的习政劳累可也是如此?”

     寒嫣意味深长地朝他勾了勾笑,逗弄起他来,“日后再说累,我也懒得搭理你,索性自个儿乐得自在!”

    “……阿嫣~”

     眨眼的功夫,怀里又多了只毛茸茸的白虎,开始蹭着她撒娇,长长的尾巴在眼前晃来晃去……

     抖了抖身上的鸡皮旮瘩,下意识去回应他这惯用的技俩,捋着他的毛翻白眼。

     得了!她这又当媳妇儿又当娘的,肚子里要顾着一个娃,眼前还要顾着一个!

     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长廊里,临近浴房,就能闻到热雾里散出的一股浓浓药味就,钻进鼻子里,生生呛得她咳嗽起来。

    “阿蛰?”

     她思绪无清,适应这种药味时,隔着屏风,听到靖宇起身时水花溅落的声音。

     感触到了他浅浅的鼻息,她下意识偏了头来,他已披了衣物,来到了她身侧,看起来并不像玄澈说得那般严重。

     “你不是受伤了吗?”

     听了她问,靖宇眼底微微诧异,难得她会特意赶来,疲惫眼底确是喜了不少,“是受了些小伤,无碍。”

     转了她整个身子来对着自己,他忙着告诉她,“朱果已带回来了,有数十颗,足够你修炼所用了。”

     看着眼前的人比自己还关心能否恢复仙君之身,不由得低了头去。

     他为她之事如此奔波劳累,可她终有一日会离开这里,却不知自己将来能否偿还得起他给予的这一切。

     于她而言,他之付出,受之有愧。

     “以后,不用再为我做这些了,不值得。”

     她径自伸了手挡在他面前,眼底含了冷意,退了一步,“日后,你许会后悔的。”

     “值得的。”

     他好容易欢喜了些,不知她为何突然间又似要疏离了自己,心中默默不安,一把握了她的手,“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我不想欠你的,我怕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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