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黎?”蝉衣脚步一顿,低头沉思了片刻:“那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快去快回。”
“等一下!”风长渊反手拉住了蝉衣,好似有些不甘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好吧,我坦白,是我给他下了安神咒,才让他睡到现在的。”
蝉衣瞬间想起了隔壁的素栖瑶等人,默默止住了步子。
“那,那还是让他明天再醒吧。”
风长渊这次带来的消息,是重黎的一些日常,大概是因为怕被发觉,传消息的人一直躲得很远,不过因为是在白天,画面可比上次清楚得多,时间却比上次短了许多。
甘遂这是第二次看到重黎出现在画轴里,上次因为光线问题,也没看太清楚,这次能看到这么清晰的重黎,表情比上次更为兴奋、惊讶,他手舞足蹈地比了比自己胸口的位置:“小黎长…长高了!”
“是长高了不少。”蝉衣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画轴中的重黎,只见他一个人坐在朱色小亭中,正背着他们,专心致志地雕刻着一块小木头。
大概是传消息的人不小心弄出了什么动静,在蝉衣的手正准备离开画轴时,里面的重黎忽然回过了头。眼神犀利,犹如实质,似是正透过画轴,注视着偷看自己的几人一般。
甘遂停止了动作,往蝉衣后面躲了躲。
重黎脸上的胎记已经完全消失了,身形拔高后,五官轮廓也越发鲜明,俨然一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短短两个月不到,他的气质已经完全变了,眼神也没了以前的天真纯澈。
大约是实在受不住重黎的眼神,躲在暗处的白发老翁悄悄地离开了,画轴中,重黎突然仰起头,对着亭子外面的一棵榕树轻轻笑了一声…
第二天一大早,风长渊就借着去找魂染之术解药的由头离开了忘忧坞,将替扶桑解开安神咒的重任交给了白堕。
蝉衣被落水声惊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刚坐起身来,一直守在房间里的甘遂就撩开床幔,对着她“嘘——”了一声。
“怎么了?”蝉衣倚着床柱,好笑地压低了声音。
“小桑在打架。”甘遂神秘兮兮地促进脑袋。
“小桑醒了?”蝉衣第一反应是扶桑和素栖瑶两人动手了,想到两人都是状况百出的身体,她哪里还坐得住。正当她推开甘遂,低头找鞋子之际,白堕端着餐盒,敲门走了进来。
“看来我来得刚刚好,”白堕面色如常地将餐盒放到桌子上,转过头来,跟蝉衣打招呼:“怎么样?睡得好吗?”
“一夜无梦。”蝉衣穿上鞋子,抬头回应道,语毕,正要起来去外面看看情况,却忽然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
“小心!!”白堕一声疾呼,一边的甘遂已经探出手去,将马上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蝉衣拉了回来。
蝉衣扶着甘遂有力的胳膊,慢慢站直了身体,脸上仍是惊魂未定。
“怎…怎么了?”甘遂吓得又结巴起来,一手扶着蝉衣回到了床上,一手小心地试了试她的额头温度。
“我去叫店长!”白堕见状,立即转身出了房门。
蝉衣坐在床边,定了定神,然后轻轻地拍了拍甘遂的手背,仰头勉强一笑,安抚道:“我没事,刚刚可能是起身急了,别担心。”
“嗯。”甘遂对蝉衣是全然信任的,见她这么说了,脸上的焦急也立即减退了一些。只是还紧紧抓着她一只手,不肯松开:“你…你要好好的,要多吃饭。”他不会说话,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么一句话来,这是他之前经常用来安慰重黎的话语。
“好,我去洗漱一下,就来吃东西。”蝉衣说完,扶着床柱再次站了起来。这次除了觉得小腿有点酸麻以外,一切都好。
甘遂扶着蝉衣走到里间的洗漱室门口,才松开她的手。
“我在这儿等你。”甘遂双手紧紧地攒着上衣的衣摆,面带踌躇地守在一旁。
“嗯。”蝉衣点点头,慢慢地合上了洗漱室的小门。
洗漱室的隔声非常好,起码在风长渊三人进来之前,一直守在门口的甘遂没人听到半点异动。
“蝉衣呢?”扶桑将湿漉漉的头发全部抹到后面,一张杀气腾腾的脸凌厉得让人不敢直视。
“里面。”甘遂抬手指了指洗漱室,欲言又止地看着扶桑,眼神闪闪烁烁。
“怎么了?”甘遂心思浅,遇到见过世间百态的扶桑,自然一眼就被看穿了。
“虫子…小师妹脚上有虫子!!”甘遂似是受不了一般,终于将忍了许久的话,一下子喊了出来。
“虫子?”风长渊脸色一变,再也顾不得其他,疾步走到洗漱室门口,推开了甘遂,重重地敲了两下小门。
“蝉衣,快开门!”
“……”洗漱室里鸦雀无声。
“蝉衣!!”风长渊又敲门喊了一声,里面仍是无人应答。他这才退后两步,一脚踹开了
一条洗漱室的小门。洗漱室里已经空空如也,地板上,到处都是碎裂的玻璃渣。水池边,一条半干的面巾,摇摇欲坠。
“有信!”在风长渊弯腰检查地上的血迹时,白堕也在水池边发现了一封无名书信:“是白老的字迹。”白老就是之前偷偷帮风长渊传递重黎情况的那个白胡子老翁,风长渊曾无意间救过他一次,后来两人渐渐成了往年交,风长渊有很多情报就是来源于他。
白堕飞快地查阅了一遍信件的内容,脸色一沉:“白老被发现了,是巳廾族的人带走了蝉衣。”
“巳、廾、族!!”扶桑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个名词,眼睛里绿光一闪,似是想起了什么。
“知道动手的是谁吗?”不知为何,在听完白堕的话后,风长渊的脸色反倒一下子镇定起来,外露的情绪也一下子收敛了。
白堕在打开的窗户上捡起一小截布料,仔细观察了一番,猜测道:“应该是暗灵卫。”
“我知道了,你们留在这儿,我出去一趟。”风长渊语言未落,人已经消失在了大家面前。
蝉衣在呼呼的风声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处破旧的草屋里。草屋应该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无人修葺的屋顶上,有金灿灿的阳光照射进来,偶尔还能看见一两只小鸟身影,飞快地掠过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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