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楠木嵌玉屏风直直站立, 绦环板镂雕华致的石榴、蝙蝠, 拐子龙纹隐隐约约雕刻在楣板上, 十二扇的长度隔绝外人的视线。
宴卿卿的手半撑着头, 搭在浴桶边沿, 嫩白光滑的手臂全是青紫红痕, 葱白的玉指也不可避免。
其实她现在不适合洗澡。
身子的酸软消退不去, 根部也被磨破了皮,可湿哒哒的东西里边外边都是了,黏腻无比又火辣辣的疼得厉害。
闻琉人长得高大, 在某些方面的优势自然高于常人,这不仅是体现在健硕的身体上,同时也体现在强劲的力量上。
宴卿卿不想再回忆这件事, 她摇摇头, 把心中所想全甩了出去。
但事情毕竟才刚刚发生,想要完全忽略掉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在宴卿卿碰及自己身体的时候, 那种强烈的侵占感更是如同实质般。
闻琉是个正人君子, 让人送药送水进来后就直接出去外边回避。
“小姐可觉得凉了?是不是要添些香汤?”屏风外的宫女上前恭敬询问。
宴卿卿轻轻应了一声, 示意她们进来, 水是否变凉她不介意, 可她现在真的不敢见闻琉。
她觉得没脸见他。
或许是男女身体方面的差异,也可能是闻琉每日都勤于练武所以产生了抗力。
在宴卿卿觉得身子不对劲的时候,闻琉的样子还是好好的。
换句话说……是她先主动的。
宴卿卿抬手捂住面孔, 心中着实难堪, 她至今都还记得闻琉诧异的表情。
……
木檀色的帷幔从上缓缓垂下,虽是御花园深处的宫殿,但却异常的干净,像是特意打扫过一样,实在有些不和常理。
夜微微深重,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宴卿卿又不常到这种地方,这极易被忽略的小细节也就没引起她的注意。
当然,即使她意识到了不对,闻琉也自有办法打消她的疑惑。
和宴卿卿的磨蹭不同,闻琉早已经换上新衣服,他背着双手,身体挺拔地站在殿门内侧,眸色深沉,望着远方稍稍微亮的天明。
他长得是极好看的,面如冠玉,鼻梁高挺,星眸朗朗,浑身气质更是君子端方,温润以泽,即使现在让人觉得莫名怪异。
闻琉在心中计算着时间,回头朝后边的太监道:“义姐应当好了。”
老太监听出来他不是在问自己,而是在催,他恭顺地弯腰回道:“莲花已进去多时,现下应是快要出来了,奴婢再去催催。”
闻琉静静不回话,默许了他的行为。
老太监把拂子的长柄往手上一搭,脚步轻快地往里间走,还没等他走上几步,名叫莲花的宫女就跟在宴卿卿后面出来了。
“宴大小姐。”老太监恭敬行礼。
闻琉听见声音,眼眸微动,这才侧身回头。
宴卿卿在京城也算得上出名的美人,俏脸艳丽,柳眉弯弯,胸前的饱胀傲人浑圆,白皙柔滑,其中沟壑诱人无比,细腰盈盈不可一握,肌理细腻,尝之便可知是人间尤物。
不过可惜,晖朝男子大多喜爱清雅淡然的女子,她这长相身材倒没什么好的。
闻琉见她神色淡淡又不像生气,心中暗暗反思一番,难道自己真弄她弄得太重了?
闻琉记得自己为了不让她产生阴影,已经是竭尽全力地控制自己了,虽可能还是会有重了,但是以宴卿卿的身体,她应该是能承受的。
他面上什么不显任何异样,所有的心思都藏在内心的最深处。
起初闻琉的确很小心。
既要演出自己是被药物所迷,又必须小心翼翼地让她不觉得十分冒犯,能做到这一步,也没谁了。
毕竟血气虽然上头,但这也不代表他是个满脑情‖欲的男人。
可烛台被宴卿卿不小心扫落在地,瞬间失了光亮之后,一切就有些失控了。
肌‖肤相触带来隐秘刺激,所有的感觉被放大数倍,身下的微颤紧缩在心尖上抖动,细碎可怜的呜咽声更是强力的药物,胸膛上滑落的汗液滴在她的身上。
宴卿卿看见闻琉的嘴巴微张,却什么也没说,眉眼之中全是懊恼的歉意,像是觉得十分对不起她。
这抹情绪虽藏得颇深,但熟悉他的宴卿卿还是看出来了。
这件事本与闻琉没多大关系。
她稍稍扯了扯嘴角,朝闻琉淡笑道:“陛下。”
“义姐……可好些了?”闻琉上前问。
宴卿卿后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带来一阵默默无言的冷寂。
闻琉微微抿嘴,但双眸中却像没看到这动作一样
他沉声继续道:“因朕未多加防备,让义姐受此大罪,愧对骠骑大将军指导……”
“罢了。”宴卿卿打断他,“并非你一人之错,此事就此揭过,不必再谈。”
闻琉俊俏的脸稍稍犹豫,随后又缓缓点头,不再多说。
“那……可否要再换身衣服?”
虽保证了不再说,可闻琉迟疑了一会,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宫女给宴卿卿拿的是一件淡水色对襟齐胸罗裙,墨绿系带高高束起,垂下的两根系带飘扬微摇,裙裾平平整整。
因她本身缘故,胸前被撑得满满,系带微微弯曲,漏出大半个白透滑嫩的饱满,其上的红痕暧昧无比,委实让人心跳加速,移不开视线。
真不知道闻琉当时到底是多么疯狂。
宴卿卿窘态地抬手捂住胸口,刚才宫女替她换衣裳的时候一直在失神,没注意到这事,现在只好尴尬应道:“换一身吧。”
但是再怎么换也抵不住胸前的春色,最后实在没了办法,只好让人临时裁了一件较为良家的罗裙。
换上之后宴卿卿便匆匆告辞离开,若说宴卿卿羡慕平常女子,那绝对是因为她们在可以不用花费多大力气在穿着打扮上。
闻琉往前迈了一步,可宴卿卿走得极快,仿佛把他当成了洪水猛兽,他停了下来,神情不明,摆手离去。
不急,来日方长。
宫中效率很高,宴卿卿离开时不过才黎明初晓。
在她走后,闻琉也回到了太极宫。
晖朝初年期间,太宗喜好奢靡,尤爱各色暖玉,对其爱不释手,底下官员察言而观色,从民间搜刮奇石白玉,纷纷进贡以得赏赐进爵。
皇宫内的宫殿个个精致华奢,罗帐乃鲛绡宝所制,纹路繁复无比,夏日有金枕玉簟,冬日铺着蓝田暖玉和绒毯,而民间却是民不聊生,水深火热,反抗者逐年增多。
亏得当时太子登基之后力挽狂澜,倡导节俭,严查贪官污吏,以身作则,晖朝这才安稳地扎了跟脚。
不过这宫殿的奢华倒是留了下来。
闻琉让左右太监宫女退下,随后在紫檀木宝椅上坐下。
厚重方桌上摆着的一沓奏折,都是还没处理过的,精致的端砚雕着清新的荷叶模样,格外秀气,毛笔整齐排列在鸡翅木笔架上。
他对空荡荡的房间说了句“出来”。
一个人影不知从什么地方跳了下来。
“属下唐维参见陛下。”
这个人影半跪在地上,身材健硕,手中有一把异常锋利的利剑,锐光藏于剑鞘之中。
面圣不许带利器,他不过是得了闻琉的允许。
“刘家最近如何?”闻琉问。
“蒙古国多次私下派人与右丞相接触,但右丞相很谨慎,每次都是派幕僚与之在茶馆相聚,避退下人,外有侍卫看守,属下曾试着接近,但他们十分警觉,未能探听其言论,且他们曾发现过属下的痕迹,照此看来,蒙古可汗应当不会再起疑了。”
蒙古可汗处心积虑和右丞相刘郁威联系上,抓着他的把柄策反,可他看轻了一件事,这位右丞相虽说情史不干净,但对晖朝的肝胆之心是没法歪曲的。
刘郁威十分惧内。
据说他有一次去勾栏院碰了一位弹琴姑娘,被宰相夫人打得三天不能从床上下来;还有次轻薄了倒酒丫鬟,酒醒后吓得躲在下属家呆了一整夜,此种轶事不胜枚举,早已成为坊间笑谈。
可偏偏这种惧内到死的人,在外面悄悄有了三房外室,没名分的儿女都有四个。
——自然,丞相夫人不知晓。
蒙古蛮子抓住这点来要挟他,刘郁威犹豫半刻后就私下派人给皇帝通了信。
闻琉让他将计就计,蒙古可汗知道晖朝皇帝疑心极重,若是顺顺利利地右丞相联系上了,保不准要多想,所以闻琉也尽责地派了人盯着。
闻琉呵笑道:“右丞倒是聪明。”
唐维又道:“右丞还要属下带一句话,说是宰相府离家出走的姑娘找到了……”他面色迟疑了一番,“他说陛下看着办吧。”
“婚事是太后娘娘订的,朕也没有法子,”闻琉笑了笑,“但强人所难实非正人君子所行,刘二小姐不愿入宫,心有所属,那就随她心意吧。”
唐维应了声是,随后闻琉摆手让他退下。
当唐维退出闻琉寝宫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今日的皇上……心情似乎非常好?
恢宏的宴将军府,一驾从皇宫出来的马车停了下来。
守门的仆从见宴卿卿从上面下来,眼睛倏地一亮,连忙跑下来说道:“大小姐,您可总算回来了!”
宴卿卿觉得奇怪,闻琉不是早就派人过来说她在宫中吗?
“怎么?”
“江公子在大厅等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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