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垚自回到禹王府之后, 一会儿坐在椅子上拧眉叹气, 一会儿站起身来回踱步, 就这样坐立不安了半日, 看得卫书岷都难受。
豁然, 聂垚举步就朝屋外走。
“兄长, 你要做什么?”卫书岷在聂垚身后喊道。
“你别管我。”说了去处, 聂垚知道卫书岷就要阻拦,干脆不说。
“行了,你去找范姑娘, 就穿成这个样子?”卫书岷提醒道。
不多时,聂垚和卫书岷各骑一匹快马朝范家家庙赶去,一个时辰后到了寺庙附近, 天已微黑, 两人找了地方把马匹隐匿起来,又脱掉外袍只一身夜行衣, 而后悄悄地潜入寺庙内。
一刻钟后, 聂垚捏着几炷在范伊夏房门口发现的迷香, 阴沉着脸, 压低了声音道:“让影卫在半个时辰内务必找到人。”
卫书岷卸下面罩, 为难道:“兄长, 你知道,上头本来就提防我们,若你动了影卫……”
“不但要动, 而且还要全部动!”聂垚强硬地说, 气恼地额前青筋都暴了起来,“再把范伊夏失踪的消息封锁了,人没回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卫书岷只得从命,去吩咐影卫。
“等等,”聂垚道,“有线索先报我。”
未到半个时辰,影卫长来报聂垚,聂垚一刻都坐不住,骑上快马就去找范伊夏。
……
昏暗的灯火,透过青色的帷幔更显幽幽。
范伊夏按着额头转醒,当看到床帘帐子的颜色和样式不是她睡前所见时,猛然惊醒。
她想起床看个究竟,无意听到有男子故意压低声音的交谈,交谈声停止,脚步声渐进,屋门“吱”地被推开,她赶忙重新闭上眼睛。
“多久会醒?”男子掀开帐子,俯身凑近昏迷中的姑娘,用手指在她脸颊上剐蹭。
“回侯爷,本该醒了,想来这个小姐体弱,禁不住迷药,故此时间得久些。”
那个被称作侯爷的男子,正是阳安侯付修,付修一挥手,禀报的家仆退了出去。
当初在徐府,付修被范伊夏三言两语羞辱,还被禹王“聂垚”的大名吓得屁滚尿流地逃跑,但此时,他还不是能抚摸着这个骄傲的姑娘细嫩娇软的肌肤?
范伊夏穿着孝服,脸颊也清减不少,虽比不得那日华服下的娇丽,却别有一番柔弱的味道。
尤其现在阖目沉睡,能将她如布偶一样任意摆弄呢。
付修的喉结滚动,迅速扯开范伊夏腰上的细带。
若此时,范伊夏还不知自己处境,也不懂付修想对她做什么,那她就白活了一世。
就在上一世她命殒的最后一日,不就差点被一个男人给强迫了么?
求饶没用,反抗亦没用。
范伊夏知道,男人最忘怀、最容易放下戒备的时候,就是在床上,但凡回应半分,他都会为你疯狂。
聂垚就如此。
范伊夏缓缓抬眸,一手抚摸在付修的脸上。
付修正急乱地脱着两人的衣物,他浑身一顿,防范地将范伊夏的双手按住。
范伊夏并不挣扎,只是看着付修的双眼,然后慢慢张开了双腿,双腿蜷了起来。
付修当然明白这个动作,这意味女人的主动给予。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谁会教她这个?不是说她和聂垚没什么么?
“侯爷,在想什么?”
一把娇柔的声线犹如花间甜蜜,浸浸润润地趟过心间,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娇滴滴的鼻音。
付修的心仿佛被拧住了,将刚才一闪而过的古怪念头抛之脑后。
“侯爷,你过来,我与你说句话。”
付修俯身,以一个男人占有一个女人的姿势,却无法用上力道压着范伊夏的手,范伊夏稍一用力就抽了出来,她两手攀附在付修的脖颈上,扯开了他已经松垮的亵衣,指尖有意无意地触碰着肌肤。
“你……有过男人?”付修埋首于范伊夏的颈间,口中含糊嘟哝着。
“嗯。”范伊夏轻轻道,她并未说假话,“所以,你别顾及那么多……”
“多”的尾音还没吐出,指头瞬间弯曲,指甲扣住付修的脊背,狠狠划了几道。
“啊——”付修痛呼一声,下意识地坐了起来,伸手探到脊背伤处。
范伊夏知道这是自己唯一逃脱的机会,必须趁付修未及反应再给他一击,要快还要致命,可床上并没有可以攻击的物什。
她瞬间想到了上一世,有次她看书在贵妃榻上睡着了,聂垚进屋将她抱回床榻上,她无意中膝盖撞到了聂垚的……痛得他当时细汗涔涔,跪在床上半天都起不了身。
他明明是个不怕疼的人。
范伊夏思及此,一脚发了狠地揣在付修的裆部,这次付修惨嚎的声音都变了调,捂着下面在床上打滚,大约是想凶狠地咒骂范伊夏,刚张开口,“哐啷”一声,一个矮墩砸在了他的头上,他闭口不言倒在床上不动了,红色的血液瞬时浸染了床单。
纵是心中再害怕、再惊慌,范伊夏也得扔下凶器,赶紧逃脱,她从屋中跑了出来,远远看见有人家点着灯火,犹如见了救命稻草,朝那个方向发足狂奔。有树枝划烂了她的脸颊,石块挂伤了她的腿,她什么都顾不得,用尽了全身力气逃命,眼看着里那摇曳的亮光不足半里路,她忽然停了下来。
范伊夏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虽然未被玷污逃了出来,可是谁能信她?一个清白姑娘家半夜失踪,这多么引人猜忌,她回去了,又如何呢?指不定还是以后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辱骂。再者,她能保证那户人家会救她,万一见了她这副衣冠不整的模样,心怀鬼胎怎么办?她现在没办法相信任何一个人。
范伊夏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她还没来得及从母亲亡故的哀恸中走出来,现在又遇上了无法解决的困境,两世了,她都如此无能为力。
再也不想坚强了,范伊夏双手覆在脸颊上,放声痛哭。
蓦地,有个影子蹿出来抱住了她,范伊夏惊慌失措,本能地伸手乱抓去反抗。
“是我!”聂垚握着范伊夏的手腕,低声道。
范伊夏如一只受伤的幼鹿,惊恐地瞪着双眸,泪水顺着脸颊汩汩而流。
“别怕,是我,我是聂垚。”
范伊夏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双唇动了动,却再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聂垚把外袍脱掉裹在范伊夏身上,刻不容缓,又赶往附近的王府别院。
别院浴阁内,已有三名姑娘备好了沐浴水,准备服侍范伊夏洗浴,聂垚在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姑娘不胜可怜的模样之后,便怒气冲冲地去了偏院。
偏院里捆着还未苏醒的付修。
“还能撑得住么?”聂垚看着付修裸、露脊背上的划痕,满脑子都是他欺负范伊夏的情景,范伊夏这是受了多大的罪!若不是要让付修体会更难捱的痛苦,他现在恨不得能手刃他。
卫书岷道:“要是再耗他,恐怕撑不到天明。”也不知道那闺阁中的小姐,怎么就能把一个大男人弄成这个样子,头顶上那么大一个伤口。不过得罪了兄长,阳安侯什么的,恐怕得废了。
付修听见有人说话,似乎要醒来了,手按着受伤的地方,表情十分痛苦。
“阳安侯付修?”聂垚缓步走到付修跟前,高大的阴影映在他的瞳仁里,付修看清来人,眼睛立刻睁圆了,还朝里缩了缩,聂垚迅速踩住了他的脸,冷冷地道:“是觉得自己活够了,才敢碰我聂垚的女人,嗯?”聂垚加重了脚下的力道,只听“卡啦”一声,付修还来不及喊救命,下巴就被踩脱臼了,口水顺着唇角往下流,那样子哪有往昔阳安侯自负倜傥的模样,实在恶心至极。
聂垚皱起眉头,嫌恶地蹭了蹭鞋底,转而对卫书岷道:“去把人都带过来。”卫书岷刚要走,聂垚又道,“等等,先把他收拾干净了,谁有心思对着这么一个人下手。”
“唔——啊啊——”付修以为杀他的人要来,也顾不得自己头上和嘴上的伤势,他的手还反剪在后面,连滚带爬到聂垚脚下,口中发出怪异的声音来磕头求饶。
聂垚向后退了一步,付修又跪行上前,聂垚干脆在他肩上踹了一脚,“滚!离本王远点!”踹得付修当场躺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来。“你放心,本王现在不会让你死,你是怎么对范伊夏的,本王就找人怎么对你,让你体会体会被男人强迫的滋味,如何?”
不多时,卫书岷带了三个壮汉、一个画师和一个小厮进来,三个壮汉本看见地上躺着一个男人,人不人鬼不鬼,顿时失去了兴趣,但在小厮擦掉脸上的血污和嘴角的涎水之后,立时欣喜地摩拳擦掌。
付修长得也算英俊周正了。
聂垚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拿起茶盏,茶盖轻缓地拨开茶叶,轻啜了一口,垂目道:“汪师傅,可准备好了?”
汪画师拱手道:“已准备好,王爷。”
一抹冷笑浮于聂垚的唇角,阴冷的神色竟将他冷酷的面庞显得更为俊朗,他似乎也期待这出好戏,一字一句道:“那么,开始吧。”
三个壮汉寅啸(此处两字因和谐替换)着将昏昏沉沉的付修抬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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