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骤然的疼痛, 让昏沉的付修霎时回过伸, 他痛苦地大声叫了出来, 但下一刻, 下巴就被捏住, 口中塞进了东西。
三个壮汉轮番上阵, 画师的笔下已经勾勒出几个人的轮廓。
付修从惨叫到只能“嗯、嗯”地哼唧, 最后快没了声息,卫书岷站在一旁,他娘地都快吐出来了, 斜眼瞟了兄长,竟然还能气定神闲地品茶。跟了兄长这么久,有时还是不能接受兄长治人的手段, 堪称杀人不用刀。
“看起来不禁(哔—), 快不行了,书岷, 去把府里好汤好药给他灌上, 续着他的命, 他还不能死呢。”聂垚说得慢悠悠。
卫书岷得令, 巴不得立刻离开这刑场, 忙忙地行了礼就出去了。
……
酷刑结束在付修吊着一口气的时候, 聂垚欣赏着画师作的画,挑了四五张肖像最像付修的,捏着他的大拇指按上印泥, 压在本人的肖像上。
付修喘息着, 掀起眼皮看见聂垚的举动时,本来就青白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口不能言,喉咙里又堵住东西,只能“呜呜”地发出求饶的哭腔。
“当初她求你的时候,你饶过她了么?”聂垚想起范伊夏,心里就跟堵了一团棉花一样,一边恨付修对范伊夏的禽兽行为,一边恼自己那么喜欢她,却还是让她受到了伤害,自己明明可以保护好她。“你听着,你对范伊夏所做的事,本王定当要百倍千倍的讨回来,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没讨回来之前,你还不准死,你若跟个姑娘一样为个贞操就想寻死,这些画立刻就会在京城传开,你们阳安侯的祖宗和门楣都要因你而被万人唾弃。还有,留着你的命,就要让你见证本王娶范伊夏,她注定要成为本王的妻子。”
“呃呃。”付修绝望地闭上自己的双眼,聂垚的言外之意他听懂了,他们成亲之前,他不能死,但之后,聂垚就会杀了他。
聂垚再不想多看付修一眼,起身出了偏院。
浴阁内,扫虹、半夏、点悦三个婢女已为范伊夏擦拭干净,也找来新的孝服为范伊夏换上,点悦拿了药膏给范伊夏的脚擦药。聂垚进来,眼神不错地望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姑娘,当看到她脖颈间那几处嫣红时,他僵硬地将头转了过去,询问道:“身上可有伤?”
点悦边给范伊夏上药,边道:“身上倒没有,脸上脚上擦伤了,指甲劈了好几个,里面挂的都是血肉。”抬眼看着聂垚脸上到脖子的几道指甲印,忍不住嘟哝道,“王爷你到底怎么对人家姑娘?再是喜欢,也该心疼心疼姑娘家娇弱,有那样的么?”
聂垚沉默了片刻,道:“我知道了。”
躺在床上的范伊夏,眼睫轻轻颤了颤。
聂垚回身要往外走,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转了回来,又问:“如果……女孩子失了贞洁,她是不是很伤心?”
一旁的扫虹吃惊道:“王爷,多少女人对你投怀送抱,你却……”指了指范伊夏,“这是……强迫的?”
聂垚再次沉默。
半夏应答道:“贞洁于正经的姑娘来说,在重要不过,出身于门户大的小姐,贞洁就等同于或者超过命了。若失了贞洁,那她一辈子要被人耻笑,且还找不到夫家,甚至连累自己家族里的女孩儿。也因此,有些大家族里,若真有女儿出了这等事,能遮掩就遮掩,要不送到远房亲戚那里随便找个人嫁了,要不就被逼迫着当姑子,一辈子不让嫁人。”
聂垚闻言,眉间拧起,脸色比方才更加难看。
扫虹吸了一口气,再次惊诧道:“我看这个姑娘样子狼狈,却保养得当,该不会……”
“嘘,把香点上。”聂垚适时地阻止扫虹言语,继而转身负手离开。
范伊夏早在聂垚进来的时候就醒了,还一字不漏地将聂垚的话语听了进去。看来聂垚误以为她失节,并且还愿意背这个锅。
阿垚,你这样是因为爱我么?
范伊夏想,却怎么也抬不起眼,一股股冷香萦绕鼻端,她昏昏沉沉地再次睡着了。
天已蒙蒙亮,为了尽快把范伊夏送回去,聂垚抱着她亲自马不停蹄地赶往寺庙,从窗户进入范伊夏临时下榻的房间,就在她放下范伊夏准备跳窗而出的时候——
“笃笃笃——”窗户外边传来轻轻地三声响。
聂垚闪身躲了起来。
“笃笃笃——小夏?”这次有男子轻声的低唤。“小夏?”
范伊夏被马贞的声音吵醒,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交织着伤害和守护,不知是噩梦还是美梦,具体的细节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谁?马贞?”范伊夏揉了揉肩膀,好似身体要散架了一样,她走到窗边,看窗户竟然开着,赶忙锁了起来,“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走!”
马贞贴着窗户缝,轻声道:“我不放心你,来看看。你若让我走,我也不惹你生气,这就走。”说完,就扶着一条腿离开。
范伊夏听出马贞走路怪异的步伐声,忙打开窗户一看,马贞正一瘸一拐的走路。“你怎么了?”
马贞闻言,惊喜地回头。
这段时间,范伊夏对马贞冷淡到了极点,也说尽了决绝的话,马贞当真难受至极,他今日来不过是趁着无人见见范伊夏,也不多纠缠,甚至还做好了她要再说几句狠话的准备。
可此时,她却主动开了窗,还如此关切地询问。
“没什么!”马贞咧开嘴笑着,那模样都有些傻气。
范伊夏板着脸道:“是不是翻墙摔了腿,你右脚有伤,爬不得高。”
“没有的事,就是崴了下脚,没什么大碍,休养几天就好了。”
范伊夏蓦地流了眼泪,嗔怒道:“你就为了来这儿,把自己摔了,值不值当呢。”
“值当!”马贞见范伊夏哭了,焦急着上前安慰,又怕范伊夏不待见他,方拖着腿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范伊夏看见马贞小心翼翼又左右为难的模样,哭得更狠了。
马贞一咬牙,干脆走到窗前握住了范伊夏的手,见她没拒绝,又将她搂在怀中。
也许,丧亲之痛让范伊夏此时脆弱到了极点,她就想找个肩膀靠一靠,这次她并没有拒绝马贞。
“小夏,三年之后我娶你。”马贞温声说了一堆安慰的话语,最后一句说了这几日反复琢磨的话。
躲在角落一隅的聂垚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他嫉妒马贞,同时更想嘲笑自己,他还在想三年之后娶她为妻,而她却在别人的怀里得到了承诺,她有青梅竹马的表哥疼爱,怎么会在意他的守护?如果让她知道他刚为她做的一切,她是不是除了感激自己,还会有一点点在乎呢。不过让聂垚重新选择一次,依然会让范伊夏忘记刚才的事,只因为他不忍心她留有痛苦的记忆。
但,这一切都不要紧,还好还有三年的时间,他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变得没人忤逆他的意愿。
阴暗中,少年人的眼眸霎时散发出与他年龄不符的神色,阴鸷中又带着夜的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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