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清冷冷一笑, 她上身微侧, 阿月的刀便刺了个空。
阿月知道自己与她力量悬殊, 心念一转, 开口道:“苏教主, 沈云小姐有话, 叫我跟你说!”
晓清定睛一看, 认出这是青戟峰上,跟在沈云身边的一个丫鬟,却不知这丫鬟为何身在此处, 她听见沈云名字,多了一分顾忌,问道:“师妹有何话说?”
陈州丞和夫人早被吓醒, 见阿月持刀与一个黑衣女子相对, 不禁十分惊讶,就在这时, 外面士兵挺戈拔剑, 一齐冲了进来, 喊道:“谁人夜闯州丞府邸?!”
晓清自恃武功高强, 赵平玉又不在州城之中, 她虽带了几个寒霜教徒, 却将他们都留在了城外接应,自己只身前来行刺陈州丞。不料阿月竟闯了进来,一时叫她有些慌乱。
若说单打独斗, 这院中自然谁也敌不过她, 然而众人一拥而上,她平日里不使兵器,练的又不是以一敌百的功夫,招架起来,竟也有些吃力。她双臂齐挥,用内力将朝她冲来的数名兵士震开,再一回头,却见阿月已经扶起陈州丞和夫人,往屋门口处去了。
她恼怒的“哼”了一声,飞身跃起,从众人头顶飘过,又朝着陈州丞后背抓去,谁知阿月扶在陈州丞背后的手忽然一抖,露出手中白森森一把匕首来。
晓清急忙收掌,却还是被那匕首蹭出了一道血迹,她一气之下,夺过身边士兵一把长剑,使出原本归霞山上学的剑法,再次朝陈州丞这边刺了过来。
晓清一手挥掌抵挡着再次围上来的兵士们,另一只手中的剑如游蛇般,转眼就到了阿月眼前。阿月挥刀一挡,这宝刀将那柄普通的剑削掉了半截,然而那剑中注满晓清的内力,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
阿月心中惊骇,把陈州丞往旁边一推,他顿时就被兵士们围住,护了起来。然而阿月的手臂被那断剑一划,鲜血喷涌,疼的她险些晕了过去。
她此时却顾不上自己,见晓清轻而易举,又将院中兵士一一打退,假意回头往院门一看,大声道:“赵帮主!”
晓清在青戟峰上,败在赵平玉的手下,此时一听他的名字,不免心生畏惧,忙抬头往院门处找寻赵平玉的高大身影,阿月瞅准时机,一把将手中短刀抛向了晓清。
阿月抱定主意,此时一击不中,只能想个法子,和晓清同归于尽。果然晓清虽然失神一刹,却马上注意到了朝自己飞来的刀。只听阿月对那些士兵喊道:“快带州丞走!”
陈州丞此时已经惶然不知所措,眼看这一屋子人斗做一团,不知如何是好。六神无主之际,众人拥着他奔向了院门。
晓清一躲,那短刀从她肋旁划过,将她的黑衣割破,露出了雪白的肌肤。晓清顾不上许多,双脚一蹬,掠过陈州丞身边的兵士,一把抓住了陈州丞宽大的袖子。
她举起另一只手,朝陈州丞的胸口拍来。
眼看就要得手,晓清发出一阵阴沉冷笑,谁知她手指还没挨到陈州丞的衣襟,迎面一阵刚猛的掌风,将她掀了一个趔趄,她后退几步,站定抬头一看,登时愣住——一个魁梧的人披着铠甲,满身的血腥气味,站在院门处,满脸杀气的朝她看来。
楚沉天二话不说,抬手又是一掌,这吓得晓清匆忙转身,双臂一展,朝墙上飞去。
众兵士挺剑往院外追去,楚沉天却道:“不用管她!”
这时方才有人喜道:“赵帮主!”
忽然又听见一个人叫道:“小姐昏过去了!”
楚沉天上前一看,原来阿月失血过多,已经晕倒在地。陈州丞身穿单薄的衣裤就被拉到院中收了一番惊吓,此时更是冷的不停打颤。楚沉天忙吩咐道:“快扶州丞进屋,叫大夫来!”
*****
清晨,青戟峰上一缕朝阳绕在腊梅枝头,雪地上映出的,仿佛不是树影,而是淡淡花苞清香。
沈云穿了一身短装,手持云泉剑,展剑挥去,那梅枝一动不动,上面的积雪却纷纷撒落。
落雪在她眼前飞过,她抬脚往上划去,腰身拧动,带着云泉剑,在空中化了一个明亮的弧线。
她身姿轻灵,仿佛超然世外,可她脑海中却不断闪过雪夜里,火塘上浮起的点点火星,和那两盏酒杯中的微光。
忽然阳光下荧荧一闪,一根玉箫轻点上她的肩头。沈云回过身,与对方在雪地里拆起招来。
沈云撤步向后,沉剑格挡,玉箫与云泉剑轻轻相碰,如同钟鼎乐声,“叮咚”两下,便停住了。
沈林略有些惊讶的道:“云儿,你内力大有进境,可是那炙焰果的功效?”
沈云收回云泉剑,答道:“应是如此。”
其实仅仅是炙焰果,并不能增长多少功力,沈云是在帮楚沉天引渡暴走的内力的时候,将一部分内力吸收到自己丹田之中,两人都大为受益。
沈林点点头,道:“不想你这一行,竟有如此奇遇。”
说罢,他看了看沈云平静的面容,又问道:“不知路上还有什么轶闻趣事,也讲给二哥听听?”
沈云似乎思索了起来,片刻笑道:“别的没有,他那位公主美貌的很,可惜许了人家,不然……”
沈林本想试试能否探到沈云的心事,不知她为何提起庆国的公主,不觉接道:“不然怎样?”
沈云几声轻笑,道:“不然我拉她回中原,做我的嫂子……”
沈林也笑了起来,复又叹道:“只怕我一时也没有心力……”
他转念一想,又问沈云道:“云儿,听闻大婚的日子很快就要定了,约是在明年初春,云儿啊……你要嫁人了。”
沈云听罢,脸色一沉。又听闻是初春,还有些日子,方才舒展。道:“我不急着嫁人。”
说罢,她话音一转,问道:“二哥,塞北的战事如何了?”
沈林听她问起,便答道:“你昨日不是才问过么?格和已经兵临通州城下……”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沈云,放低声音说道:“待到通州战事紧急之时……我这小山小庙,就容不下那尊大佛了。”
这话沈云却是头一次听到,她心念微动,明白了沈林的意思。
忽然屋门一开,英儿探出头来,道:“二公子,小姐,茶煮好了,进来喝些暖暖身体吧!”
沈林回过身,和沈云一起,往屋门处走去。
沈云又道:“听说江大夫要去塞北,他启程了么?”
沈林道:“今早便走,塞北如此危险,不知他为何偏偏要去……待喝了这杯茶,你和我同去送一送他……”
*****
通州州城内,陈州丞的府中,空出一间小院子,专门给楚沉天居住。
自从那日晓清夜晚来行刺陈州丞失手之后,众人思来想去,决定这个护卫的重任,还只能是落在“赵帮主”的身上。
此时,“赵帮主”正坐在院中,也没有一点畏寒的样子。他卷起袖子,晃着手上的那一个凤环,又伸出手指,在那凤头上轻轻点着。
忽然,院门处有人咳了一声。他一抬头,看见柏陵站在那儿,直直的盯着他。
楚沉天把袖子一抖,凤环落了进去。他扶膝站起身来,道:“干什么不进来,站在那儿又不做声,怪瘆人的。”
柏陵还是没有进院,只是扶着院门,开口道:“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楚沉天“哼”了两声,道:“都随你,你说就是了。”
柏陵点点头,道:“好。”
他抬脚进来,仰头看着楚沉天,道:“圣上大婚日子已定,乃是来年二月初八。”
楚沉天脸色猛的阴了下来,一声不响,回头往屋里走去。
柏陵道:“你不想听听好消息么?”
楚沉天停了下来,却仍然没有做声,他那有些僵直的宽大背影,在柏陵眼前耸立着。
柏陵道:“听阿月说……咱们的老相识,那位江大夫,就要来了。”
楚沉天方才转过身来,问道:“他?”
柏陵道:“陈州丞那晚受了惊吓,寒侵入体,他本来就有些沉疴,被此事一激,病加重了,一直未好,想必是阿月送信到青戟峰上,请江若朝来为他医治。”
楚沉天一听,忽然跳起来,往院外走去。
柏陵拉住他问道:“你去做什么?”
楚沉天道:“我去看看阿月那丫头……”
他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姓江的来了,这是好事,他虽然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是人倒不坏……”
说罢,他急匆匆地,奔着阿月住的西院去了。
*****
待他来到西院,只见阿月也在屋外,她一只手臂缠满了白布,另一只手拿着短刀,正对着墙下堆的一个雪人比来比去。
楚沉天正在狐疑,见阿月“嗖”的一声短刀脱手,正扎中那雪人当心。
阿月满意的拍拍手,一回头却见楚沉天在院门口探头探脑。她瞟了楚沉天一眼,问道:“赵帮主,你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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