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对望一眼, 一起行礼道:“公主殿下。”
宋婉点点头, 她认出眼前两人都是楚沉天身边亲信, 尤其是柏陵似乎一直跟在楚沉天的左右, 于是她待两人行礼完毕, 忙叫他们起来坐下, 然后对他们说道道:“我虽然是个弱质女流, 但从小拜师学艺,颇懂些药石之术。”
柏陵眸光一闪,对她道:“听闻庆国颇多能人异士, 公主所拜,想必是位名师。”
宋婉怕他揣测自己师门出处,忙道:“家师……早云游去了, 但他的本事, 我也略略学得一二。昨夜我听闻楚大哥……我是说,你们王爷受了伤, 可否请二位将他受伤的经过和现在的状况告诉我, 或许我能备些药物, 助他早日复原, 阵前也能少一分危险。”
柏陵听罢, 便将楚沉天如何中箭, 又如何两次不慎将伤口裂开之事,对她一一道来。宋婉在脑中仔细记下,又道:“还有那甬军一事……”
刚说到这里, 忽然议事厅的屋门一开, 楚沉天和李成希一前一后,从里面走了出来。
楚沉天虽然勇猛,但带兵打仗,毕竟还是少些经验,这次李成希想着,趁攻打随州的机会,多向他传授些领兵之术,因此两人在里面说了整整一个时辰,方才结束。
楚沉天对李成希讲的兵法谋略还算比较感兴趣,听得精神奕奕,大步走到那侧厅门口,一见宋婉也在,道:“咦?公主怎么来了?”
宋婉见楚沉天长身伟岸,披着一套银光闪闪的铠甲,顾盼间眉目生辉,忽然间心头一窒,竟语塞起来。
柏陵见宋婉低头不语,替她答道:“公主来询问你的伤势,说是她或许有师门秘术,可以帮你恢复的快些。”
楚沉天想起了宋婉的秘密,笑着坐下,道:“对,公主拜了个很厉害的师父,估计比江若朝的本事强上不少。对了!公主既然来了,你要是不怕,就一起去看看那甬人吧。”
这是那银发人交代的第二桩事,宋婉即使害怕,也不得不去。她终于缓过劲来,忙道:“我……我等就是为了助各位退敌而来,哪里有怕的道理。”
楚沉天对柏陵使个眼色,柏陵便对她伸手一让,众人跟在楚沉天身后,向江若朝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楚沉天自己大步流星,走在众人前面。几名兵士在宋婉旁边护送着她,柏陵和张临水远远跟在宋婉身后。
看着宋婉的背影,张临水悄声问柏陵道:“柏先生……这公主,真有这么大的能耐?”
柏陵一笑,道:“人不可貌相,你我且拭目以待吧。”
张临水道:“我原以为她跟来这里是因为王爷,原来她竟然还懂这解蛊的事。”
柏陵听得奇怪,问道:“她来是因为王爷……张将军此言何意?”
张临水讶异的看着柏陵,道:“难道你没看出来?”
柏陵更加不解,摇了摇头。
张临水道:“这公主每次见着王爷,不是目不转睛盯住他瞧,就是羞答答的不敢抬头——她若不是对王爷有意,怎会如此?”
柏陵吃了一惊,道:“可我听人说起,这公主已有婚约,那随她同来的孟公子,就是她未来的夫婿。”
张临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喜欢王爷这事,你去问问昨晚宴席上的人,没有人看不出的。
柏陵听罢,心下暗暗思索起来。正在这时,他们已经到了江若朝的院子门口,还未进去,又听到了那甬人拍打铁笼子的声音。
宋婉没见过甬人,听见里面的动静,忍不住缩了一缩。来人众多,江若朝的侍从已经听见了动静,连忙打开院门,道:“各位请进。”
*****
沈云一觉醒来,发现已经时候不早。她一想自从嫁了楚沉天以来,自己没有一天能按时练功,不禁叹了口气。
英儿服侍她起来梳洗过后,沈云询问左右,得知楚沉天去了兵营,心里不安起来——她虽然和楚沉天说好和他同去随州,却怕楚沉天为了她的安全,又临时反悔,匆忙用了一点早膳,便独自一人往兵营赶去。
她一到兵营门口,便有人迎上前,告诉她楚沉天在江若朝院里。
沈云松了口气,走到江若朝的院门附近,却并未听见甬人那惊心动魄的嘶吼。她再走近些,只听院里传来一片欢笑声。
楚沉天一转头看见沈云站在院门处,忙高高兴兴的过来拉着她道:“云儿!你来看看。”
沈云对他一笑,走到那关着甬人的铁笼旁边,这回,那甬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仿佛彻底失去了知觉。
沈云喜出望外,道:“王爷,莫非你真的寻到了江大夫所需的蛊虫?”
楚沉天看看柏陵,意味深长的指着宋婉道:“都是公主的功劳。”
宋婉听见楚沉天这么说,又红了脸,道:“多谢王爷夸奖。”
沈云心中,自然有些奇怪,虽然在庆国时他两人也对宋婉的功夫来历有些猜测,但楚沉天不曾说破,沈云以为那是他的一个心结,也没有继续追问。
如今楚沉天看上去心情大好,沈云也不想再节外生枝,于是便随众人一同感谢了宋婉一番。
宋婉连声推却,忽然又想起楚沉天胳膊上的伤,趁江若朝也在,又从头到尾问了一遍,江若朝将楚沉天的夹板拆下来看过,说是恢复的还算不错,仍需小心休养。
宋婉在旁边看着,见楚沉天受伤颇重,脸上不觉变了神色。
张临水拉了拉柏陵的袖子,柏陵也看出宋婉对楚沉天的关注有些不太寻常。他又看了一看沈云,见沈云精力都在楚沉天的伤口上,对旁的事并未发觉。
待江若朝又把楚沉天的伤口重新包好,他对楚沉天道:“王爷,驱蛊的药粉,毕竟仅有一只蛊虫作引,做不了太多,王爷还是留着些,到关键时刻再用。”
他又道:“先前那种令甬人身体里的蛊虫暂时昏迷的药粉,我倒是可以多做一些。”
楚沉天想了想,道:“好吧!”
他刚说完,院外便有人来报。说是探到格和的兵马已经启程,往随州方向去了。
楚沉天问江若朝道:“你要将药粉做好,需要几个时辰?”
江若朝斟酌了一下,答道:“最少,也要两个时辰。”
楚沉天回头一看,张临水也在院中,便对他道:“我们正好趁这两个时辰整顿兵马,准备前往随州!”
*****
又到了夕阳西沉之时,楚沉天和张临水清点了五千精兵,准备趁夜出城。
沈云也身披铠甲,和楚沉天共乘一匹高大的战马,在兵士前后护拥下,从南城门悄无声息的出了通州城。
格和对塞北的道路自然不如在这里住了多年的张临水等人熟悉。张临水带领队伍抄了一条近路,虽然比格和晚些出发,却很快就赶到了随州城下。
随州的州丞早收到消息,仔细辨认过后,忙打开城门迎接。楚沉天等人进城一看,随州果然城墙低矮,兵士也尽是些老弱病残,若是他们不来相救,只怕随州连格和的第一轮攻击都抵挡不住。
随州百姓都在惊恐之中,却有不少人出来观看,他们听闻关外人每攻下一城,都会将城中百姓屠戮殆尽,因此听说这位新封的辽北王亲自带兵来救,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楚沉天身上,个个想先一睹他的神威。
彼时虽然天色已晚,他们仍隐约能看见楚沉天在夜幕中威严的气概和英俊的面容,都不由得啧啧称赞,一排排跪拜在道路两旁。
楚沉天和张临水下马将他们安抚一番,随后马上召集城中将领,共商对敌大计。
众人未到之时,楚沉天和沈云、张临水议道:“我们是明日迎敌,还是今晚在城外伏击他们?”
沈云道:“行兵贵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等不若在城外埋伏,待他们扎营时一举攻上,或许一战就能将它们击溃。”
张临水赞同的点头道:“王妃说的不错。他们远道而来,正是最疲惫,防御最为薄弱的时候,此时伏击他们,可谓是以逸待劳。”
楚沉天思索了一会儿,道:“那些关外兵士不足为惧,就是不知道江若朝的药粉管不管用。”
说到药粉,三个人又都沉默起来。毕竟这次要面对的是一整支甬人军队,他们没有关在笼中,也没有受伤,如何才能把这些药粉撒到这些甬人军队里,让他们吸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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