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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嗅蔷薇(二)

满山的植物都成精了 听柳 11922 2021-03-30 09:45

  妖族的第一战将祈仓自征战归来后, 便守在爱女的墓前黯然落泪, 听说墓碑前的土地已洒湿一片。

  英纵则终日守在府里, 不见外客。

  流光一行刚回去就被分开, 流光跟在妖君身边, 松子随了妖后去, 暮鸣则继续干回他的老本行守城门。

  等到中午时分, 桑齐和蔷薇刚出现在城门下,暮鸣就一眼看到了他们。

  “你们怎么来了?”

  桑齐看到是暮鸣,翻了个白眼道:“怎么?不能来啊?”

  “不是。”暮鸣解释道:“只是以为你们要在山上多待一段时间。”

  蔷薇将悬赏令交给暮鸣:“我们怀疑是将军府做的, 松子现在和流光在一起吗?”

  暮鸣看完悬赏令面上有些微微的变色:“你们是为这个事来的?”

  蔷薇点点头。

  “流光今日随妖君一起去了将军府,松子则同妖后一起待在宫里,暂时不会有危险。”

  “那……”蔷薇看看桑齐再看看暮鸣, “我能不能同松子见上一面。”

  暮鸣道:“可以是可以, 不过我现在没有理由进宫,等妖君和流光从将军府出来了, 让流光带你们进去。”

  “那他们什么时候出来?”

  “怎么说也得酉时, 去将军府一来赔罪, 二来吊唁, 三来祈仓战将征战归来, 妖君势必要与他说些体己话。你们可以去我那里先等着。”

  “不必了。”桑齐摆摆手道:“上次走的时候逗了逗你院子里那小娃娃, 怕他记仇,我们还是先去黑熊精那里坐坐,等流光出来了, 你去给我们传个信儿。”

  “这样也好。”暮鸣应道:“我职责所在, 就不陪你们了。”

  -

  桑齐带着蔷薇来到写着“威风凛凛”的四个字石头前,大喊一声“老黑!”

  老黑从客栈里走出来,看道桑齐哟嘿了一声道:“怎么?回来还钱了?胡子还刮了……”

  蔷薇看向桑齐:“你欠他钱?”

  “钱什么钱?”桑齐拉着蔷薇走进去,“就咱俩这交情谈钱多伤感情。”

  蔷薇对着老黑笑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桑齐寻了个位置坐下,沏出三杯茶:“我把你从将军府救出来的时候,就你安置在这里,期间他代我照顾过你一日,那时你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我想是那时候留下了印象。”

  老黑使劲的睁大眼睛看着蔷薇:“姑娘,还真是你,那时候你脸色煞白,披头散发的,恕老黑我眼拙,居然一时没认出来。”

  “哪里,多谢照顾,我是不是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蔷薇将茶端到老黑面前,“你叫我蔷薇就好,我怎么称呼你?也是老黑吗?”

  老黑笑呵呵的摸摸后脑勺:“哪里,哪里,叫我老黑就好,桑齐就这样叫的。”

  蔷薇看老黑虽生的一副凶相,但举止投足间又透出几分憨厚之气,竟显得十分可爱。

  老黑看向桑齐:“别说,你这胡子刮了还挺好看,你不是说去别处蹭吃蹭喝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桑齐对着老黑撅了一下嘴:“想你了,回来看看。”

  噗……

  蔷薇一口茶喷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笑的很是开心。

  桑齐抹去脸上的茶水,道:“有什么可笑的?”

  茶水还喷他一脸,欺负他脾气好怎么地?

  “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对着老黑噘嘴,你,你是要吻他吗?”

  噗……

  老黑的一口茶也喷了出来。

  桑齐压住心中的火气,用另一只手抹去脸上的茶水:“我一只老虎又不是花,需要你们这么浇水吗?”

  老黑忙把搭在肩上的抹布递给桑齐:“要不,用这个擦擦?”

  “去去去。”桑齐将老黑的手推开,“你那上面全是油污。”

  蔷薇在一边笑的直不起腰,整个客栈里都回荡着她的笑声。

  桑齐将手上的茶水抹到蔷薇的脸上:“我让你笑。”

  蔷薇扯着桑齐的袖子直接擦了。

  桑齐用力的扯着袖子,企图扯回:“你自己没袖子啊,用我的。”

  “小气鬼。”蔷薇还是用他的袖子擦干净了才放手。

  老黑默默的给自己沏了一杯茶,默默的喝着。

  就这么当着他的面打情骂俏,合适吗?

  “老黑啊。”桑齐将脸擦干净,道:“晚上说不定要住在你这里,准备两个房间。”

  “两个?”老黑伸出两根手指,“确定是两个?”

  桑齐一巴掌拍在老黑的脑门上:“你的脑子怎么和你的抹布一样污呢!两间!”

  “可是你上次……”

  “上次什么啊?”桑齐忙伸手堵住老黑的嘴,“你还不赶紧去准备房间?”

  老黑拍了一下桑齐的手:“拿开,看在蔷薇姑娘的面子上,我去准备。”

  蔷薇一手拖着下巴,一手敲着桌子:“上次你帮我疗伤的时候,没发生什么吧?”

  “没有,没有。”桑齐举着双手,道:“绝对没有。”

  这个时候,姑娘不是应该含羞带臊吗?哪有姑娘这样直接的问出来的?难不成她修炼的时候,对自己的性别认知出现了混淆?

  蔷薇点点头道:“没有就好。”

  桑齐神色郑重的望着蔷薇:“我问你啊,你像我们老虎吧,出生时性别就确定好了,但你们花木好像没有雌雄之分吧?”

  “我们啊?”蔷薇将匕首取出拿在手里对着桑齐的某个部位比划,“我们随心,莫不是你对自己的性别不满意,也要随心一下?”

  桑齐忙离开座位三尺远:“不不不,我很满意。”

  啪嗒!匕首被蔷薇拍在了桌上:“满意就不要说这些混话。”

  桑齐绕开蔷薇上了楼:“我去看看老黑的房间收拾的怎么样了。”

  蔷薇慢悠悠的喝着茶:“嗯,去吧。”

  桑齐三步并做一步的跑到了楼上,推开门正看到老黑在点熏香。

  “怎么要点这个?”

  老黑道:“北冥前几天连着下了几天雨,天气有些潮,不免会多一些湿虫,这个香对驱除湿虫很有效。你不是在下面陪蔷薇姑娘吗?上来干嘛?”

  桑齐瘪瘪嘴道:“再不上来,恐怕就要断子绝孙了。”

  “这话怎么说?”老黑白了一眼桑齐,“难道你上来了就不断子绝孙了?”

  “最起码现在不会。”

  老黑将香炉的盖子盖上:“你们刚闹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俩在一起了,原来没有。”

  “在一起?”桑齐愣了一下,“我大她不知几百岁,更何况还一身的魔气,还是不要耽误人家了。”

  “倒挺有自知之明。”老黑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桑齐,“那姑娘是不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上次给她疗伤的时候将她身子看了个遍?”

  “呸呸呸,打嘴。”桑齐伸手打自己的嘴,“那是迫不得已好吗?她浑身上下都是伤,不处理一下难道眼睁睁看着她等死吗?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许再说了。”

  “哦。”老黑淡淡的应道:“难道你对她就没有一点那种意思?”

  “嘿……”桑齐双手叉腰的瞪着老黑,“你什么时候嘴这么碎了?”

  “跟你学的。”老黑将桑齐拉出房间,“我们出去,这香味会越来越浓烈,不太好闻。”

  “说好了,这事可不许再提,不然我跟你急。”桑齐掐着老黑的脖子,再三叮嘱,“你应我一声,听见了吗?”

  “听见了,听见了。”老黑将桑齐甩出去老远,“别挂在我脖子上,你多重自己心里没个数吗?”

  “那也没有你重。”桑齐站稳后,刚好扶着扶梯能够看到楼下:空无一人。

  “蔷薇呢?”

  “蔷薇……”

  “蔷薇!”

  一声高过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老黑!”桑齐大声喊道:“最近北冥不太平吗?”

  “没有啊。”老黑也皱起了眉头,看起来更凶了。“虽然将军府的小姐出殡,城里比较萧条不如往日里繁华热闹,但也没听说有出什么大事啊?”

  “我刚上去的时候她还坐在这,虽然她脾气差了点,但也不至于不懂事到到处乱跑啊?”桑齐从楼上一跃而下,茶杯摆在原位,茶喝了一半,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许是遇到了旧识,或者有什么急事呢?”老黑说着自己的猜测。

  “应该不会,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见松子,倘若真的是有了消息她不会不叫我,况且她在这里除了暮鸣哪有什么朋友,有的只是敌人……敌人……”桑齐突然想起将军府,“前些日子,她夜闯将军府,当时见过她样子的人不在少数,我们这一路走来也未加掩饰,说不定早就被将军府盯上了,是我大意了。”

  桑齐说着就往门外走去:“老黑,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守着,万一她回来了按老办法通知我。”

  “你去哪里?”老黑捶着自己的右腿,喃喃道:“拖着这么一根假腿,还是不要去添麻烦了。”

  “将军府,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乱来。”

  桑齐来到将军府前,发现妖君的火麒麟正威风八面的站在门口,还有两个侍从在外面照顾。

  妖君如此大张旗鼓,是为了彰显他的仁义道德和对将军府的关怀,以此堵住悠悠众口吗?

  桑齐也不多想,隐身进了将军府。

  如今祈仓和英纵肯定都在接见妖君和流光,此时不查更待何时?

  虽然凝羽的丧事已经过去,但整个将军府里还是以素色为主,下人们也都是哭丧着脸。

  想必是主子没有好脸色,下人们也就不敢露出笑脸。

  路过正厅的时候,桑齐瞥见妖君坐在上方,祈仓则坐在他的右手边说着什么,而流光低头站在下方,仿佛犯了错的孩子。

  只是英纵去了哪里?他竟然不在此处。

  桑齐不敢多做停留,便去了别处,毕竟这厅里的人物没一个是好惹的。

  他从前院找到后院,从东找到西都没能找到一丝的线索,连兔子曾经说过的那个长相丑陋的魔物也没能找到。

  难不成这里有结界?

  桑齐眼望四周无人,决定试探一下。

  谁料指尖微光刚起,便被英纵撞破。

  “擅闯我将军府,胆子不小啊。”英纵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伸手死死的扣住了他的琵琶骨。

  在他的周围,还围着一群下人,手中的刀剑均指向他。

  桑齐伸手握住英纵扣住自己琵琶骨的手:“将军这是做什么?在下不过是听说府内风景甚好,便想着四处溜达观看观看,将军何必动怒呢?”

  “偷偷摸摸的隐去身形,只为观看风景?阁下真是好兴致呢。”

  “妖生漫长,倘若没了兴致那该多么无趣。”

  “是吗?”英纵伸手拍拍桑齐的脸,“带去正厅。”

  “正厅?”桑齐愣了一下,“带去正厅干嘛啊?你们将军府真是与别处不一样,抓到贼难道不是关到小黑屋一顿打吗?”

  “贼?”英纵阴测测的笑道:“与你同行的那名女子已经被我拿下,你们杀我府中下属,这可是命啊……”

  “你说什么?”桑齐伸手抓住英纵胸前的衣服,“你再说一遍?是不是你把蔷薇抓起来了?”

  “放开。”英纵轻轻一弹便将桑齐的手弹开,“不要在做无谓的挣扎了。”

  桑齐突觉浑身无力,连站都快要站不稳。

  他被像拖尸体一样拖到正厅前,然后又被扔在一旁。

  英纵走在最前面向妖君作揖行礼:“妖君,父亲,英纵在后院发现可疑之徒,连伤我府中下人两命,还望妖君做主。”

  妖君看向躺在地上的桑齐:“抬起头来,你与将军府有何仇怨?竟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桑齐费力的抬起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流光看到桑齐,惊的手中的茶杯险些落地:“英纵,此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英纵看都不看流光,指着桑齐道:“那两名下属的尸身我已命人抬过来,你抵赖不掉。”他转而面向妖君,“此妖诡计多端,妖君万不可轻信于他。”

  “英纵!”流光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我知道凝羽去了你心里不好受,但你能不能不要捕风捉影?你若是恨我,大可以全冲着我来。”

  “流光!”妖君喝住流光,“有什么话心平气和的话,切不可大肆喧哗。”

  “英纵。”祈仓也轻声唤道:“君臣之礼不可乱,跟太子殿下好好说话。”

  “是,父亲。”英纵对着流光行礼,“太子殿下,此乃我将军府的家事,还望你不要插手,与他同行的还有一名女子,虽然给逃走了,但我相信不多时便会被抓回来。”

  流光怒极,指着英纵的鼻子道:“你简直……”

  “太子殿下!”桑齐喝住了流光,“在下有罪,认罚,由将军府自行处置。”

  若不如此,怕是见不到蔷薇了。

  “你……”流光很是不解,桑齐为何要突然认罪?

  桑齐对流光笑道:“这青天白日的,也是我瞎了眼要闯这将军府,也不知道好好挑个时辰,倘若要是晚上,说不定我洗劫了你们将军府,你们都不知道呢……”

  流光沉默的坐回椅子上,喝着杯子里的茶水,目不斜视。

  英纵得意的白了流光一眼:“既然他已认罪,我这就将他带下去。”

  妖君看了流光一眼,道:“既是你们的家事,本君就不掺和了。”

  这英纵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他有此一着怕就是想让流光看的吧?

  “带下去,严刑伺候!”英纵再次向妖君行礼,“那英纵这就退下了。”

  “去吧,我同你父亲再说会话。”

  桑齐被蒙着眼睛七绕八绕的走着,但凭他的直觉他断定还在将军府,只是这里的气息有所不同,许是结界下的另一个世界。

  “进去。”有人踹了一下他的小腿,他跌跌撞撞的倒了进去。

  角落处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淡淡的亮光,仅仅能够照清楚两尺之内的距离。

  桑齐撑着身子勉强站起,靠着门边休息了好大一会儿,才往里挪去。

  “不知道这英纵搞什么鬼。”

  只听一阵沉闷的声响,他身后的墙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暗门。

  幽幽的女声从里面传出:“又有新的玩偶了吗?”

  桑齐不仅觉得头皮发麻,什么玩偶?暗门后面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直到对方走到眼前,桑齐才发觉这玩意是一个女子,黑色斗篷带兜帽将她全身都包裹起来,面上则用黑纱附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与这黑暗完全融为一体。

  “你是谁?”

  黑衣女子伸手抚摸着桑齐的脸:“真好看的一张脸啊……我会好好对你的,不疼,一点都不疼,我向你保证:刀子一点一点划开你的皮肤,很快的……”

  “你要做什么?”桑齐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倾斜,整个后背快要贴到桌子上。

  “做玩偶啊。”黑衣女子拎起桑齐向暗门走去,像拎一只小鸡,“我已经做了好多个了,我手艺很好的,绝对会把你做的很美很美。”

  桑齐忍不住浑身打寒颤:“那你上一个做的……美吗?”

  “美,当然美。”

  暗门内同外面一样,只有一盏昏暗不明的油灯。

  “这里这么暗,你能看的清楚吗?不会把我做丑了吧?”桑齐此刻只想拖得一刻是一刻,等天黑了流光应该会来救他吧?也不知道流光听不听得懂他的暗示?能不能及时赶来救他?万一他傻了怎么办?

  把命交到流光的手里,也不知道这场赌注是赢还是输?

  “你觉得暗啊?”黑衣女子突然扯着嗓子笑了一声,“你很有趣,你前面的那些不是昏迷就是害怕,让我觉得很没趣,你既然觉得暗那就亮一些好了,心情愉悦的玩偶才是最棒最美的。”

  油灯渐渐亮了些,但依旧很暗。

  “以前的那些?”桑齐摸着自己的胸口,心中游移不定,“是男的女的?有我美吗?”

  “有男的有女的,美不美嘛?”黑衣女子掌心生雾拍向桑齐的脸,“上一个倒是挺美,是个花妖呢,花妖都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你说是你美还是她美?”

  桑齐心里猛地抽搐一下:“花妖?我还没见过花妖呢?不知她生的什么样子,我能看看吗?”

  “不行。”黑衣女子将桑齐脸掰正,“她还没被完全做成玩偶,等我处理完你的第一步,你就可以与她一起了,到那时,我可以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将那一寸寸如雪的肌肤剥下来的。”

  “是吗?”桑齐只觉遍体生寒,“那么美还有些不忍心呢。”

  黑衣女子的手指划过桑齐的嘴唇:“这么怜香惜玉吗?你们男的啊就是喜欢美人,尤其是什么花妖树妖的,我就把他们的脸皮剥下来做成玩偶,永永远远的给你们看,可好?”

  “好啊。”桑齐强颜欢笑,“只可惜我也要被做成玩偶,看不到了。”

  “不可惜,你做成的玩偶是给我看的。”黑衣女子突然咯咯的笑着,“我原来也是个美人呢,若不是被伤了心怎会落到如此地步?所以还是没心的好。”

  桑齐觉得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这女子不知道在他脸上拍的什么东西,竟会让他一点一点失去知觉,他的脸此刻已经麻了大半,连说话都很费劲。

  “说不出话了吗?”女子的手拂过桑齐的眉眼,“我这寒霜是再好不过的东西,它会冰冻你的痛觉,这样两个时辰后你就不会感觉到痛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桑齐用力的握着手,将短短的指甲使劲嵌进肉里,还好手还能感觉到痛。

  倘若没了痛觉,他怕是也没了意识,真的如同一个玩偶被她摆弄了。

  但是不能,蔷薇还在这里,绝对不能。

  寒霜渐渐蔓延至颈部,桑齐将指甲从手心的肉里抽出,等他感觉到自己快睡去时又再度插进去。

  如此往复,竟然还留有一丝的清醒。

  女子似并未发现桑齐的小动作,将他扔到旁边的石床上:“我去梳妆打扮一下,你要等我哦。”

  昏暗的烛光旁,摆着一面铜镜,铜镜下面是一个精致的妆奁盒。

  女子背对着桑齐卸下面纱,自言自语:“你欠我的呀,早晚得还……”

  桑齐用尽全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他看不到女子的样貌,却能看到女子涂脂抹粉的动作,似是要精心打扮去见情郎的怀/春少女。

  女子将兜帽取下,依稀能看到满头的青丝,她用簪子松松的挽了个发鬓,又拿出两个细细的玉珠子耳坠带上,左右晃了两下才又去妆奁盒里翻什么东西。

  单只看这个背影,也是个窈窕少女,只不知因何变成了这个样子。

  桑齐又使劲将指甲往肉里摁了一点,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整个胳膊都能感觉到凉气。

  约莫一个时辰后,女子才从镜前离开,她将镜子放倒:“无论怎么打扮都不如意。”

  桑齐的眼睛已经睁不开,整个身子都几乎失去了知觉,只有胸前还有一丝温热,那里是魔气的地盘。

  对,魔气……

  此时,他或许可以靠魔气躲过一劫。

  女子摸摸桑齐的脸,又摸摸他的手腕:“很好,我们开始下一步。”

  她将桑齐抱起,向黑暗深处走去,这里比之刚才更为寒冷。

  桑齐的手心已经满是指甲插进肉里的伤痕,却流不出一丝血。

  不过也正是如此,女子才并未发现不妥。

  女子将桑齐放进一张透着寒气的床上:“来,睁开眼睛看看这里。”

  她将手附在桑齐的眼睛上,不出片刻,桑齐眼睛的寒气竟然渐渐散去。

  桑齐睁开眼睛,出乎他的意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描红画绿也依然遮不住丑陋的脸。

  眼珠不由自主的便瞥向了别处。

  女子强迫桑齐看向自己:“我已经精心打扮了一个小时,你看着我。”

  桑齐为稳住对方的情绪,只得强迫自己看向女子:这该是怎样的一张脸?皮肤皱皱巴巴,眼睛没有瞳孔,嘴巴是常人的两个大,还涂抹着正红的胭脂,更显可怖。

  唯一可堪入目的便是那一双黛眉,柳叶细眉,煞是好看。

  只可惜画在皱皱巴巴的皮肤上,有点煞风景。

  “很好。”女子松开桑齐的脸,“我去制作上一个玩偶,你在这里躺一会儿等我哦。”

  桑齐的眼珠子随着女子转动,只见她走到另一张床上停了下来,她将床上的女子抱起,那是……

  蔷薇。

  桑齐的十指又狠狠的扎了一下自己,顾不得许多了,哪怕是成魔也好过看着蔷薇死在自己眼前。

  女子手中的寒气化为一柄冰刀划向蔷薇的耳朵下方:“真是精致的脸庞啊,就是不知我什么时候能够将那个松树妖的脸皮也这样取下来呢?”

  桑齐胸中的魔气在一点一点累积,寒霜之气也一点一点被魔气吞噬。

  他这辈子都不曾想过他会有有求于魔气的时刻。

  魔气竟像与他心意想通般,迅速游走他全身的血脉。

  他能动了。

  噹!

  女子的匕首被桑齐打掉插入旁边的墙壁上。

  女子惊讶的望着桑齐:“你居然还能动?”

  “意外吗?”桑齐将蔷薇搂在怀里,她的耳垂下边已经透出丝丝血迹,“说,怎么离开这里?”

  “你与她相识?”女子恢复镇定,将匕首从墙壁上拔下来,“你究竟是谁?与天仪山有何瓜葛?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天夷山?”桑齐皱起眉头。“你是谁?”

  女子自觉失言,冷笑一声,道:“即便你能破解我的寒霜,也依然逃不出这里,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绝望。”

  桑齐将蔷薇放到身后的石床上:“说不定是我让你绝望呢?”

  “大话不要说的太早。”女子的周身迅速凝结起数百根冰锥,锥尖散发着幽森的绿光,想必喂有剧毒。“我这冰锥可不是开玩笑的。”

  桑齐并未将冰锥放在心上,因为他的胸前有魔气。

  魔气凝成一团乌云放在他面前,竟似铜墙铁壁般难以穿透。

  只听一声大喝,乌云夹杂着碎裂的冰锥袭向女子。

  女子忙飞身躲开,只是暗室不甚宽敞,她撞在其中一个石床上,床上的玩偶险些跌到地上,在落地的前一刻被她抱在怀里。

  玩偶同人一般大小,但却极其轻巧,桑齐放眼望去,像这样的玩偶有十个。其中九个女子,一个男子。

  男子正与一个女子相拥而眠,看不清样貌。

  女子倒看清了几个,衣服法式虽不相同,但却生着一张极尽相似的脸。

  虽美却透出几分诡异。

  “不如让你瞧瞧我这玩偶的厉害……”

  女子伸手在其中一个玩偶处眉心一点,玩偶便似活了过来,口中传出鬼魅般的笑声:“嘻嘻嘻……嘻嘻嘻……”

  玩偶看似动作笨拙,却很快就到了桑齐的眼前。

  桑齐慌忙向后退去:“你这是什么邪物?”

  玩偶抡起胳膊向桑齐挥去,似有千钧之力。

  桑齐转身迅速抱起蔷薇躲开,石床已被打掉一截。

  女子笑嘻嘻的伸手点在另一个玩偶的眉心处。

  顿时,两只玩偶夹击桑齐。

  桑齐也不示弱,一只手将蔷薇搂在怀里以防对方趁其不备伤了她;另一只手则唤出木棍,横扫前方。

  “你……你身上竟有魔气?你是魔族?”女子面露惊讶之色,随即释然,“怪不得你能破了我的寒霜,我也算是半个魔,不如就看看谁更厉害些。”

  话音刚落,女子便挥剑向桑齐袭来。

  她的速度奇快,桑齐甚至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出剑的,慌忙之间拿出木棍抵挡。

  “你是真正的魔族?”

  女子轻笑道:“魔族算个屁,我这肚子里已经不知道装了几个魔族了。”

  “什么?”桑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居然吃魔族,这相当于找死,你知道吗?”

  “不吃才会死。”女子手中的剑如冰如影,让人防不胜防。

  桑齐一只手抱着蔷薇受限,相当于断了一只臂膀,不免落了下风。

  “你到底是谁?”

  桑齐情急之下,拿起一个玩偶挡在眼前,本以为以女子对玩偶的情意会舍不得下手,却不料对方想都没想,便将玩偶劈成了两半。

  “你竟然一点都不心疼这些玩偶?”

  “心疼?”女子哈哈大笑,“不过是一些死物,还是残次品,我对他们并不满意,否则也不会还制作玩偶。你说我心疼作甚?”

  “丧心病狂!”桑齐用棍子重重的砸向地面,“你和他们都是同族,怎么忍心将活生生的他们做成这个模样?”

  “谁和他们同族?一群蝼蚁。”女子再度挥剑向桑齐刺去,“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正在担心。”桑齐大喝一声,房顶竟被棍子戳了个窟窿。“这结界不过如此。”

  “你竟然……”女子试图将结界缝补,却是不能。

  “我天生靠鼻子便能识结界,破结界更是不在话下。”桑齐使出全力将结界的口子越撕越大,现在差不多已经晚上了吧?

  流光若是听懂了他的话中话,也该来接应他了吧?

  “那又如何?我依然有办法让你逃不出这结界。”

  剩余的八个玩偶突然全部复活,齐齐向桑齐袭去。

  他这才看清那个男玩偶的相貌,竟与流光有七分的相似。

  这女子到底是谁?

  女子手指微动,八个玩偶的手中便出现了些许寒霜。这玩偶似与她心意想通,不管她做什么,都能与其同步。

  此刻的桑齐,就像是在同八个女子打架。

  桑齐也顾不得去想这女子是谁,只想着擒贼先擒王,先把这女子擒了才是。

  但八个玩偶将他团团围住,还时不时的拿寒霜攻击他,让他真是有心无力。

  再这么耗下去,恐怕早晚都得同这些玩偶一样任人摆布。

  正自快要虚脱之际,一龙一虎飞了进来。

  刹那间,亮如白昼。

  “你们终于来了。”桑齐喜出望外,“我还怕你听不懂我给你的提示呢。”

  流光变回人形,整了整衣衫道:“你白日里那么提醒我,怎么会听不懂?”

  暮鸣也变回人形,手中□□指向女子:“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呵。”女子冷哼一声,将八个玩偶聚在身前,“先抓得住我再审问吧。”

  八个玩偶的脸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女子用剑划的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怎么回事?”桑齐望着那些玩偶,“她们的脸刚刚还好好的。”

  女子并不给她们思考的时间,操作者八个玩偶一拥而上,将他们围了起来。

  “雕虫小技。”暮鸣舞起□□,不出片刻便将这些玩偶打的灰飞烟灭。

  然,女子却借着这个空档跑了,

  “别追了。”桑齐换回暮鸣,“此处是将军府的地盘,直接去问英纵岂不更好?”

  暮鸣环顾四周道:“只怕他不会说实话。”

  “气死他也是好的。”桑齐双手将蔷薇横抱在怀里,“不过此时最要紧的是蔷薇的伤势,她被那女子的寒霜侵袭太久。倘若再不救治恐怕来不及了。”

  “你们跟我去宫里吧,我母后身边的巫瑶一向擅长治疗这些稀奇古怪的伤病。”流光伸手探了探蔷薇的鼻息:“气息这么弱,我带你们先回宫里,待天亮再来找英纵问个清楚吧。”

  “极是。”桑齐很是赞同,“什么时候找英纵不晚,重要的是蔷薇。”

  暮鸣习惯性的伸手去掏魂玉,这才想起魂玉被他忘在了天夷山。

  “我们……靠腿吧。”

  “靠什么无所谓。”桑齐催促道:“前面领路。”

  -

  回至宫中,流光立刻去找来了巫瑶。

  巫瑶查看了蔷薇的伤势后,让他们几个大男人出去,她要单独给蔷薇疗伤。

  三人便听话退了出去,并排站在门边。

  桑齐问道:“流光,巫瑶可信吧?”

  “当然可信。”流光翻了个白眼,“我还没出生时,她就跟在我母后身边了。”

  “那就好,刚刚情况紧急没来得及问你。”桑齐看向流光,“那八个玩偶你们都见了吧?其中一个身形高大,是男子。”

  流光和暮鸣点点头道:“看到了,不过面部损伤太厉害。”

  “在你们去之前,他们的脸是好好的,其中那个男子与流光你还有几分相像,所以我猜那举止怪异的女子是不是跟你认识?她若不是爱你入骨那便是恨你入骨,要小心了。”

  “我?”流光想破头也想不出那女子会是谁,片刻嘿嘿嘿的笑道:“松子是我最爱的女子,也是最爱我的女子,明日见到松子你可不能这么说话啊?不然要出大事的。”

  啪!

  桑齐一巴掌拍在流光的脑门上:“诶诶诶,想什么呢?当然不可能是松子。”

  “或许……”暮鸣狐疑的看向流光,“你有没有想过……凝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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