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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侯爷掌心小娇宠 蛮以 4704 2021-03-30 09:44

  连他都不知道自个儿爹如今竟这么喜欢下棋,估摸人到了一定年纪都喜静。加之他娘又不在,总不能杵在宅子里干瞪眼。

  当然老侯爷来秦州也有别的事做,只不过现不着急,回头慢慢再处理。如今一切落到棋盘上,动则杀,静则退。同丫头对弈你来我往,好生沉溺其中,压根儿没心思想别的。

  相比之下苏一恒就比较闲了,以往夜晚归来还能跟自家彤儿消磨亲昵一阵。如今跟前杵了个爹,赶不是请不是,大晚上精神好也不见困。倒把他磨得坐立不安,再看心尖上的小丫头,还乖得很。纤指持起棋子,看也不看他,稍作拧眉,缓缓落定。

  随侍上了宵夜,他对下棋没兴趣,待旁边兀自用餐,健硕的身型倚长椅上漠然待着。时不时抬头扫眼他们二人的方向,手中把玩的短刀在鞘内抽来插去,略微皱眉,态度有些不安分。

  可又能说什么,一个是自家亲爹,另个是他捧在手心的姑娘。看了半天实在无事做,起身嘱咐一声,去演武房练功了。

  除去上衣在里头运作一番,练拳砸沙袋,长刀耍个几十回合。麦色肌理上冒出层层汗珠,却还越演越烈,怎都不嫌累。这家伙精力旺盛,身上肌肉跟铁疙瘩似的。即使关上门闹一夜,第二天仍然精神抖擞。这架势早该在别处多消磨阵,否则回头都用到一处,他那未来媳妇儿恐怕得吃不消。

  当然想是这么想,但凡沉浸其中,一切都变得不一样。继续耍了几十来回的刀,舞得汗湿淋漓。方才赤着上身回了主屋,长廊过来顺道路过前厅窗户,瞅那二人,仍在继续忙活。

  蹙眉扫一眼,这男人有些闷。他爹从今开始便得宿在这,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几天他就不能像往日那般肆无忌惮进丫头的屋。

  他们苏家虽皆是将门武后,但并不代表可以不守规矩,至少在他爹眼皮子底下,不可做出什么有失体统的事。

  当然这家伙并不是安分之人,想他如今身居边陲要职,且在战场上独当一面。瞧着性子粗,心却很细,骨子里还野。他若认定,规矩对他来说并不能起多大作用。

  至少这位爷心底早已认定丫头是他的人,往后,这辈子,永远都是,谁说了都不算。

  不过面子上的事总得维护,就比如当着他爹的面,断不能太出格,至于私底下,他挑眉默了阵,脑中早有定论。

  彤儿是耐得住的人,坐多久都不嫌累。倒是从举棋布阵中品得些要领,咂出味儿来,越发上道。

  “丫头,再不注意就得失了侧方镇守。”

  见她顾前不顾后,老侯爷忍不住悠悠提醒。姑娘听着一怔,领悟意思不禁疑惑。

  “这……您道舍得才能长远,彤儿看不知能否受用。”

  没想到她这么能领悟要旨,对面的人默默瞧她一眼,出口。

  “怎么,套我的招转以妙用?”

  知道说多不好,便忙着解释圆场,轻声。

  “不能够,再者准得败下阵了。”

  是时候坦诚,眸子里纯粹认真,长辈还是那副神情,沉声。

  “那你说,这局该谁赢?”

  张口便是难题,奈何小丫头也明白,并不敢贸然乱讲,想了想启唇。

  “凌厉的黑子从山北头加以围剿,白子兵弱,该无招架的余地。”

  可惜她的说道未曾让人满意,对方不为难,更不认可。

  “哦?你连我的阵法都看得一清二楚,还敢说无余地?”

  姑娘心通透,明白过来话里的意思,不太好意思放下棋子,微微而笑。

  “呵,敌若强,看得明也不定能赢嘛。”

  这让长辈有些兴致,盯了片刻,失笑而道。

  “鬼丫头,机灵了。”

  此情此景一派和谐,饶是谁都不敢相信。早前的冷面老侯爷不算好对付,不过对上稳吞吞的小姑娘,竟是变得不一样。

  青瓦红梁,夜深万籁幽静。透过窗户正好可以望见院子里的风光,矮几边白炉漾着烟,屋中暖暖融融。偶见风起,浓重的浊闷气息,并不那么惬意。

  反复又斟酌几道,杀得昏天黑地,外头也很是时候变了天。风驰电掣,像是要落大雨。探头间案边纸页纷飞,彤儿见状,忙过去将它们尽数收整好,一一放入柜子中。

  待回到棋盘前,黑子到底抢占先机,赢了这一局。老侯爷已坐到一旁端起新泡的茶漠然无声,模样倒真和苏一恒是对父子。丫头走近,稍适一怔,随即领悟后缓缓勾唇。对方见势抬起眼眸,狭长深邃,静静道。

  “外面下雨了?”

  她点了点头,顺手拉上窗户,以免雨滴飘打进来,口里关切道。

  “是,伯父困了吗?”

  看天色估摸也不早了,耗这丫头大半天,如今倒是有些乏。便起身搁下茶盏,松快出口。

  “差不多,今日不妨到此为止。”

  见他面露倦色,体恤赶路以来的劳顿。彤儿忙替他拉开椅子,柔声。

  “好,剩下的我来收整,您先回房歇息吧。”

  都说他不喜旁人弄坏他的棋盘,这么晚随身小厮也不知去了何处。唯剩她,便凡事亲力亲为。

  转眼看姑娘,勤勤恳恳并无多的抱怨,老侯爷心里还算满意,摆手示意,淡淡道。

  “嗯,慢慢来。”

  他便是如此,什么情绪都不爱表现在脸上。即使想再道几句,可转身对上小姑娘兀自忙碌的身影。多的没说,望眼廊外瓢泼大雨的景致,抬步背手往自己屋中而去。

  留了丫头守在棋盘间好生忙,和着闻声进门的下人,一起将棋子尽数放回盒中。擦了擦,随后搁置固定的位置。再依照苏一恒的嘱咐,询问侯爷房中具体有无添置,回头好采集补给。随侍听着一一点头,全都领命认下。

  长辈一来,有的事便不可如往常那般。从前无人时可以随意些,眼下到底得尊着,加之那男人早前也有所交代,不能马虎了去。

  当然如今府上谁人都知小姑娘的地位,但凡她交代的都会尽数照做。遥想连老侯爷这头都能随个好。往后还不知如何高升,下人见状早把人当主子样供着,哪敢多言。再念大将军那边的态度,更是不敢怠慢了人。

  不过彤儿自己的事倒不愿多麻烦谁,有时间便会亲自动手。无论铺床收整,还是屋里的维护。她得空就会静下来自己忙,一天天一点点。慢慢地就做好了,无需旁的人再费心。

  待一切忙完回到屋中时已过亥时,忆起今日还没翻的那本药草医理,便从架子中抽出一本。拍拍上头的灰尘,回到榻内掀开帘帐。穿着洗漱后的薄衫默默坐了进去。

  沐浴后小脸儿透白,内里着了粉色小衣。锦带系在白皙的脖颈后乖巧地打了个结。乌丝及腰,亮滑婉柔。捧着书本儿趴在被中,娇小的个头似要让被子淹没。

  床帘薄纱随风起,外头大雨,室内暖绒,突生一派安逸。这样的安定也是某人所盼,伸着脖子等了大半个晚上。练完武回屋看了半响的兵书,处理完手头几封要件,皱眉瞧,这头才终于收整结束。

  于是他便失了耐性,细想此处隔一座院子便是他爹的寝居。几方屋子离得并不算远,可这家伙就有这么不羁。等到好不容易他爹回屋,翻上梁便入了丫头房间,从窗户边的缝隙跃了进去。

  他倒好身手,早前年少时什么荒唐事儿都做过。翻墙入院都是小把式,大的也做。比如英勇夜探城墙,那时候他还只是个不成气候的小角色,就因此一役立了军功。上头犒赏,进一步有了更多进阶机会。

  想他当初也是肯卖命,否则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起初上阵只为那生来好斗的猛劲。后来渐渐见多了杀戮,身上像是揽下使命,不得不做。便一路到底,始终不停。

  当然这都说远了,归根到底苏一恒不算安分之人。尤其心里头还揣着个姑娘,任它如何,先见着再说。

  于是等到彤儿看得兴起侧身时,正好撞上后背贴上来的温热身躯。丫头闻此险些出口,还是那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得了领悟,松开听她小声儿。

  “你……”

  凑近咬着耳朵,好一番缠裹,嘴上更是压低嘱咐。

  “别动,小心给我爹听见。”

  说得无畏,压根没有话里的小心。意识到是他彤儿也是一惊,暗忖这大半夜,若让伯父知晓,实在……便忍不住关切。

  “怎现在还没睡?”

  想提醒他早前已经说好这几日安安分分,不可再像之前那般肆意妄为。可这家伙偏就不当回事,贴着她的额头俯身。

  “想你了,过来看看。”

  嘶哑低沉的嗓音印在耳畔,撞进心底。好在外头大雨,如此闲聊并不会太突兀。只是念着长辈也在,他们这般偷偷摸摸又算如何。

  “可是伯父那边……”

  看出她的犹豫,拉过来搂入怀中,感受真真切切的拥抱,嗅她脖子里的香气。

  “他已经睡下,听不到。”

  说得理所当然,宽厚的手掌在她腰际游走,浑撞不知分寸。彤儿屏了屏,小心捧起他的脸静静端详,随后悄声儿叮嘱。

  “不可,若是让他得知……”

  知她会拒,作势扬眉那般不容人躲。

  “怕什么,有我在。”

  说得坚定,下一刻便去吻她的耳朵脖颈。姑娘小心瑟缩,薄衫领口开合。隐隐透着香,让人更添心乱。

  颤着声儿躲,对方却很能明白她最受不住的举动。变着法子折腾,将人弄得不知所措,只得伸手推。

  他不以为然,倾身压上去。身子腾地一下被点燃,含糊着咬上她的小下巴。

  “先才和我爹聊了什么?”

  她认真听耐心答,一五一十,却是正经。

  “一些棋盘上的知识,伯父涉猎很广,了解也多。”

  像是下棋着了魔,竟也眼露敬意,好生尊崇。苏一恒听着挑了眉,锢住她的腰往上拎了些。

  “所以你就沉溺进去,不看我?”

  丫头一怔,倒没注意到这个,反应过来忙着解释。

  “当时下着棋,实在……”

  紧紧贴住,一丝隔阂都不分。抵着光洁的小脑门儿,身躯如山般坚实。

  “还敢辨?”

  她摇头,小鼻尖上出了汗。被他动手拂去,态度极好。

  “不是……”

  瞅着跟前小娇人儿,他笑了,翻身仰躺将她抱到身上。拉过不小心滑开的衣衫,铁臂揽紧,嗓音低沉。

  “让我抱着。”

  姑娘闻罢朝门外看了看,仿佛能见着下人来回的身影,忍不住犹疑。可瞧见那眉眼间带着的倦意,看着忽生一抹心疼。

  知道这时候撵他走回去也睡不好,便支起身拉过被子将二人盖住。随后再环过去搂住他的脖颈,听那耳畔有力的心跳,一时静,顺了他的意思。

  “子凛,你仔细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担心自个儿睡着后他又不管不顾,便提前嘱咐。苏一恒心领神会,拍着她的背应下。

  “知道,困了就睡。”

  态度恢复淡然,不见多余的动静。此时的小丫头心思已飘去明日,知晓有的事情仍未交代妥当,便抬起脑袋再次悄声儿。

  “还有……”

  他俯身啄了上去,咬着两片唇瓣儿深深吻过。回头恶狠狠搂了她的腰,半威胁式告诫。

  “再闹,小心让你睡不了。”

  许是这话起了作用,姑娘不敢动了。埋入颈窝默了声儿,小小的身板儿乖乖靠着,二人都累,明日估摸还得早起。便再不闹彼此,拢着锢好,安安静静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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