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耽要出一趟远门,带着平桉即日启程。
广江府地大物博,山清水秀远近闻名。平桉跟在沈耽身边,沈耽要她寸步不离,走哪儿带哪儿。
邱老板介绍的几个有名茶商都在广江府一带活跃。
沈耽几乎是白天谈生意,傍晚陪平桉逛大街小巷。
广江府城有不少吃食,有平桉见过的,还有平桉没见过的。总之凡是沈耽见着都要买来给平桉解解馋。
平桉比从前长润了些。小脸上有了肉肉,捏起来也可爱,沈耽大手牵她的小手,两夫妻慢慢徘徊在长街里。
广江府的灯笼市真心漂亮,沈耽买一盏兔子灯给她。微微弯腰哄,桉桉,为夫对你这么好,你就可怜可怜为夫,给一点甜头,成不。
他已经三天没碰她了。
自从上回他用劲儿不知收敛,险些弄伤她,平桉就有心要冷冷他。
平桉将兔子灯小钩怪哉纤细的手指上,脸微微一低,说,不要。
沈耽负手,偏头去寻她的眼睛:“看着我。”
平桉依言抬头:“嗯,看着呢。”
沈耽强迫着让她改口:“说,好。”
平桉悬了悬兔子灯,启唇:“不是很好。”
“好。”
“不好。”
沈耽笑了笑:“嗯,看来说话的毛病还没好,回去为夫再教教你。”
平桉美眸一转,你又要来?
沈耽笑着揽过平桉的肩,往前头走。是啊,不好也得要。
广江府的上等客栈住宿讲究,沈耽要了一间靠绿水青山的廊檐客房,这样,媳妇儿就能在走廊檐下赏景。他白天不在的时候桉桉也不至于闷得慌。
沈耽下榻的第三日,来他手上的请帖就有三四封。
也不知是什么风将消息吹得这么快,沈耽几乎没有歇脚的时候。
出门应酬,酒桌佳肴。难免就有歌姬陪伴左右。
听说是从江南软调瘦马,模样可人,吹拉弹唱技艺了得。
东道主指指了跪在下方一排女妓中最出挑的那一个:“鄠县沈老板,好生伺候。”
“是,奴家省得。”瘦马手抱琵琶弱柳扶风。
沈耽放下箸,端起酒杯敬席首一杯:“彭老板,沈某带夫人来的,收姑娘不合适。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沈老板好酒量。”
席间觥筹交错,玩笑声此起彼伏。席间除了沈耽年纪不大,其余都是三四十的中年茶商老板。
平常走南闯北,常年在外漂泊经商,自个儿的心早已经练就了风花雪月。
彭老板兴起,单手执一支木筷敲打眼前的瓷碗,用适才怀中瘦马的江南小调唱《琵琶行》。引得席间声笑连连。
沈耽默默吃菜,并未参与其中。
彭老板眯着眼睛看向沈耽,笑唱:“商人重利轻离别,前月浮梁买茶去。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
席间拍掌声哗哗啦啦。
彭老板搂着怀里的美人笑道:“沈老板,高不高!”
沈耽颔首,高。
自席间退下来,沈耽拱手,诸位老板,沈某谢过了。
彭老板喝得确实高了,走路走打飘,闻言拍拍沈耽的肩,含糊醉语的让他放心,岭南茶种,五日后奉上。
在宵禁之前,沈耽负手踩着月色回来客栈。
客房温暖如春,地龙冒出热气整个客房甚至有些暖热。沈耽回来,撩开帐子去看平桉,姑娘温顺的躺在最里侧,一般她只有连个睡姿,要么面朝沈耽双手抵在他胸前,要么背对沈耽,微微蜷缩。
因为客房暖和,平桉内里系了个淡青色的小兜兜,外头罩一件软烟云的纱子。整片雪白后背现在沈耽眼里。
他立在床头看了好一会儿,末了,俯身去轻轻她。
平桉在沈耽不在身边的时候都睡得很浅,脸颊摩挲感触得她痒痒的。
睁开眼,原来是沈耽。
“你回来了。”平桉揉着眼睛稍稍起身,薄衾顺着她越发玲珑的曲线稍稍往下滑。
沈耽抿着唇接着一盏灯光看她。
平桉嗅了嗅他的唇:“你喝酒了?”
沈耽:“嗯,一点。”
平桉看了他一会儿。
姑娘的眼睛很漂亮,此前沈耽就为此着迷得不得了。
他往前凑,平桉不经意移开唇,视线下移,低眸道:“你领口有脂粉味,不是我的。”
沈耽微怔,笑了笑,说:“我去洗洗来。”
他放下帐子,径直走向净房,去因今晚确实喝得不少,脚下有些不稳。
出来时不小心踢到桌边的凳子,声音很大,显然,挨踢的脚也挺疼。
换做平常,平桉一定过来说别动,我给你上药。
可这会儿沈耽顿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帐子里头的人探出头来询问,更别说其他的动静了。
想来,桉桉是生气了。
沈耽熄灯,撩开帐子上了床,单手支撑在平桉身侧。
平桉背对他,一言不发,像是睡着了。
沈耽借着月色看她,平桉的眼睫低垂,影子投在眼下,像扇影。
“桉桉。”沈耽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手臂紧紧绕着她。在姑娘耳边低言:“今日我去应酬,彭老板他们江湖资历比我老,又常年在外,席间难免会有取悦男人的瘦马。我身上是蹭了一点脂粉味,可那些女子,我一个都没碰。”
平桉的情绪都隐在阴影里。
沈耽轻手轻脚爬到她对面,吻了吻她冰凉的鬓角,“真的,为夫看都没看,她们没你漂亮,看来也没趣。”
平桉闭目:“你没看,怎知道她们没我好看?”
沈耽哽住,抓耳挠腮半晌才说:“是,就看了一眼,推辞的时候余光瞟到,之后就再也没瞧了。”
平桉翻了个身,又是背对他。
“你前言不搭后语,想来是唬我,我不要信你。”
沈耽这下真有耐心了。
他使劲将平桉掰过身来,说:“桉桉,我若是真想偷吃,还带你出来?”
平桉睁开眼睛,婆娑朦胧。
沈耽心下一紧,马上缓和了语气,哄道:“我真的没动她们,席间统共五个男人,就你夫君我落单,那彭老板还唱歌儿来笑话我呢。我可心里只有你想着你还等我,好歹等生意谈成赶着宵禁前回来。桉桉,不许多疑,我真没事儿。”
平桉:“嗯。”
沈耽见她情绪缓些了,乘胜追击,偏头去亲她,手往她小兜兜里探,嘴上可怜巴巴求:“今晚可以了么,我都五天没碰你了。”
平桉咬着唇不说话。
沈耽手指绕到她背后,轻轻一扯,整件外沙和兜兜都脱落了。
“桉桉最乖了,给为夫看看。”
平桉身子一凉,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什么都没了。她羞,往沈耽怀里躲。
沈耽得逞的笑,看似很凶动作却很轻柔的去咬她。
沈耽做事向来干练,要谈准的买卖势必要拿下。
他带着平桉在广江府逗留了十几日,来回看准了四五家茶商,后几日,又亲自去茶庄上去看货,商榷可行后,才正式签字画押。
平桉如常伺候他的饮食起居,打点他的随身物品。
如今沈耽不必从前,身上的物件,腰带,玉佩,长带一点儿也不也能少。平桉从前不认得,如今也是慢慢学。沈耽待她别样好,她更是尽心尽力,不敢出丁点错,唯恐沈耽出了门去被旁人笑话。
沈耽身材板正,宽肩窄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典型的衣架子。随便一套常服套在身上就很好看。
原本从前他还黑些,如今少些磋磨他竟然也养回些白玉似的肤色。平桉就帮他挑些深色的衣裳作陪衬。
打道回府那几日天儿停了雪,不过依旧冷。沈耽不知从哪儿买来一件上好的雪狐皮要给平桉做件披肩。
平桉摩挲着狐皮,道:“平常我穿棉麻的也就是了,如今我们日子好过你也常给我买丝绸的。我听人说狐皮披风是猎户将活生生的狐狸剥皮下来。”
平桉双掌合一。
“它们亦是生灵,不为别的,很残忍。罢了,恐怕我要辜负你的好意,这件披风我不要了。”
沈耽听完,也觉桉桉说得有道理,避开这项不说,确实残忍,也怕吓着桉桉,遂而此后他再也没给平桉买过动物的皮毛品。
转眼到了二月春。
药岭农庄忙碌非凡。沈耽新添了二十人长工。冯俊自己拦下此事说他来出力,沈耽在用人上越来越谨慎,婉拒此番好意,随后另外派遣活计给他。
广江府的茶种运来了,挑几个得力的长工好生盯着。
邱老板的儿子得了水痘,这几日在发高热,急的邱老板团团转无暇顾及农庄这边。
沈耽捎信过去问候一次,只说无大碍,养些时日就好了。
眼见到了下旬,邱老板也未再来农庄,连冯俊也好奇问邱老板有些时日没来,该不是家中出了事?
沈耽再去信时,才得知邱老板带着儿子去大佛寺拜大佛清修去了。
三月春,撒稻种,沈耽带着平桉回乡下来住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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