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
沈耽给山田的长工放了个小假。邱老板年底忙,也不能经常来,五茶就替沈耽盯着山田那边。
沈耽将老祖父和老祖母接来覃城住了一段时间,住在西屋。原本想留两位老人家在县城里过年,结果老人家根本不能适应。
睡惯了几十年的老炕,躺在沈耽买的雕花大床上,失眠半宿。大年二十七,俩老人家又回乡下去了。
最后沈耽带着平桉也回乡下去过年。
一时间,打牌喝酒,都是轻松惬意的小日子。
翻过年,沈耽就二十一啦。
大家都在起哄二哥二嫂怎么还没孩子。大哥是早就有的,看三哥也是后来居上。二哥,你可得加把劲儿哟。
平桉在庖房和一众姊妹煮饭烧火,从兄弟们屋子传来玩笑话,都看向平桉。打趣着问:“二媳妇,你和二茶到底谁有阻碍,赶紧治啊。成亲都四年还没孩子,可不像话。”
平桉低下头,笑着没说什么。
她们也是点到为止,没多说什么。
都知道二茶的脾气,护媳妇儿护得不行,大过年的,别玩笑过火了。
却说平桉脸颊微微红。
此前,沈耽真正沾她的次数,真的一个手掌都能数的清。若不是今年沈耽稍微空闲些,平桉都不知道原来是那样才能有孩子。
以前,她真的以为孩子是碰碰腿碰碰手就能有的。
可不是呀!
沈耽进来庖房,几个伯母都将话传给沈耽:“二茶刚说到你呐,孩子啊,抓紧,听见没。”
平桉抬眸看向沈耽。
沈耽笑了笑,不经意将手里的核桃仁放在自己姑娘手掌心里。才回:“这事儿急也急不来啊,顺其自然,我和桉桉都不着急。”
“你呀,臭小子。”长辈们笑。
回去覃城的路上,积雪较多,沈耽带着平桉坐马车走。
“我,着急。”忽然,安安静静的平桉低眸冒出这一句话。
沈耽抱着她在想其他的歪脑筋,一时间没理解到。
问。
“你急什么?”
平桉对上沈耽的视线。
沈耽笑:“桉桉,别这么看着我,太有诱惑力了,我怕自己克制不住在车上就办了你。”
平桉亲了亲沈耽的脸颊,说:“我想要孩子。别人都能生,只有我不能。”
桉桉很喜欢小孩呢。
沈耽笑了笑,说:“桉桉,咱们不急,行吗。”
他还没和平桉待够,暂时不想那么早要孩子。而且对沈耽来说平桉也不大,她明年七月才二十。在沈耽心里,他女人还是个孩子呢。
平桉搓搓手指,“可是我大姐十六就有了大妞,我都十九了还没有。我怕以后孩子还没长大,我们就老了。他们谁照顾啊。”
沈耽轻言轻语安抚:“不会,我们能活好长时间呢。那为夫答应你,今年咱们顺其自然,明年指定有,可以吗?”
半晌。平桉点点头。
“嗯。”
沈耽凑近姑娘的耳蜗,低声问:“有了孩子以后,要是个女孩儿,我就不能只宠桉桉了。你不喜欢我多陪陪你吗?”
平桉:“喜欢。可也喜欢孩子呀。”后半句,她说的特别小声。
沈耽听了哈哈大笑,连带着怀里的姑娘也被他吓到。沈耽啄了她一小口,含着细润的耳垂,喘气。
“桉桉,你听我说。”
“嗯。”平桉点点头。
年后正月初三。
邱老板忽然来沈耽家里。
“沈老板——”砰砰砰。
午后时刻,邱老板站在沈耽家门口使劲儿拍门,风雪昨日才停下,邱老板可是直接骑马来的。
可见有急事。
沈耽从东屋内出来,边走边系腰带,还没走近大门,拍门声就震耳欲聋。沈耽理了理发带,打开门。
邱老板胖乎乎的脸红铜铜的,顶着一脑袋的小雪花。
沈耽没忍住,瞬间笑出了声。
邱老板胡乱拍了拍帽子,沈耽作请:“邱老板,新年好呀,进来坐。”
“新年好新年好。”邱老板重新戴上麦子,匀平了气息,说:“我找你,有急事!”
平桉后从东屋出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裳齐整后,才去庖房为客人烧茶水。
心里蹙。
沈耽是越来越欺负她了。
大堂内,沈耽双腿交叠。
邱老板喝下一杯热茶驱赶周身的寒意,放下茶杯,才道:“沈老板,好事啊!”他的神色有些激动。
沈耽不解:“喏?”
邱老板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道来。
“原本一年一度腊月二十七的潘江府商榷大会,去年推到今年正月初八。沈老板,我替你求了张请帖来。”
邱老板笑着说:“今年你与我同去,也正好见识见识咱们潘江府的大商户,个顶个的有名。”
这是个好机会呀。
没有头脸的小商贾连边儿都碰不着。想去宴会门口递叠银票,连门路都没有。
沈耽思量片刻后,问:“我以何身份去参宴?”
邱老板:“覃城药岭农庄主的身份啊。沈耽,你在这覃城风声不大。可你到外头去打听打听。要问近年潘江府商人的后起之秀都有谁,你沈耽名在其列!”
原来如此。
沈耽现在都这么有名气了么?
邱老板给了个沈耽你以为的眼神,他手肘后撑,笑道:“商会的陈云奇,范忠河,刘思围,周泰宝,号称潘江府四大财主。恰好今年商会府城大人也会露面,沈耽,咱们得抓住机会。”
沈耽不解,说来自己的担忧:“其实我个人一直的立场是,山田能不引起官府注意就尽量避开。”
邱老板顿了顿。
沈耽:“邱老板,我多谢你一片好意。但农庄还在修建期,咱们明年去,成么?”
邱老板是特地给沈耽送请帖来的。一路上马不停蹄。没想到沈耽颇有推辞之意。便耐心劝道:“沈老板,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你应该懂。有些时候,抓住时机和失去时机都在一念之间。”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怕锋芒太过惹小人妒忌。但我认为如今的官府并不是三十年前的大丰官府。他们不会强霸占商人的农庄。况且,我们此次去,只是去露个面。并不是主角儿。”
沈耽微微皱眉,在想着什么。
邱老板知道沈耽有自己的想法,他劝多了反倒不好。于是将袖中的请帖拿出来放在桌上,对沈耽道:“沈老板,宴会在初八,你在初六之前想通了就赶来潘江府找我。我等你。”
说着起身准备告辞。
沈耽起身,不论如何,都对邱老板告谢。
“多谢你替我跑这一趟,外头风雪天,劳烦你了。”
邱老板摆摆手:“都为了药岭农庄不谈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沈老板,我还是那句话,机遇重于一切。你三思。”
邱老板走后,沈耽在大堂独自坐了良久,直到手边的茶杯冰凉了。平桉过来找他。
“耽。你怎么了。”平桉替他添一杯热茶。
沈耽看着院子里的大理石板愣神,闻声抬头对姑娘笑了笑。
“过来我抱抱。”
平桉很乖的坐在他腿上,手臂环着他的脖颈。
沈耽闻了闻姑娘的耳蜗香,笑着问:“还疼不疼?”
刚才最激烈的当口,邱老板一个惊天拍门,沈耽没刹住车,险些撞伤了姑娘。平桉当时的神色告诉他是有些疼。沈耽看了看姑娘,都绯红了。
平桉忍着羞,摇了摇头,说,不疼。
沈耽亲了亲她,说:“以后我都不伤着你,嗯?”
平桉点点他的额。娇责道:“那一回是作数的?每回都说好一个时辰,哪回你不是拖到最后。”
平桉现在知道了一个最大的谎。叫沈耽说他不要了!
沈耽吻着姑娘葱花似的指尖,“那怎么办,要不你把我废了,一劳永逸?”
平桉懒得理他。
“你就贫吧。”
沈耽点点头。“我不贫了,走,为夫给你擦点药。”
平桉惊得忙抵住沈耽,不不不用,我自己擦过了。
沈耽,真的?
真的!
沈耽一个起身抱起姑娘往东屋走,低低的笑:“那为夫检查检查。”
“沈耽!”
“唉!”
“你是大流氓。”
“嗯,老子就是。不仅流氓,还是色狼!嗷呜——”沈耽凶凶的要吃她。
月色和雪光交融,撒了沈耽满个后背。
他坐在廊檐下皱眉想事。
思绪被拉扯到很远。
第一次打架,第一次看片,第一次试戏,第一次背台词,第一次出境,第一次领奖,第一次参加庆功宴,第一次被人提出潜,规则,第一次封杀艺人,第一次亲桉桉,第一次上她……
沈耽的过去一直都挺顺风顺水。在人生的跑道上,沈耽属于天才型选手。
他见识过挺多大风大浪,却几乎没经历过大起大落。
每回在危险边缘,他都能及时化险为夷。他将他亲叔送进警察局的那天下午,他亲叔指沈新。
“你呀,为人太谨慎,就像猎物身边的狼,没有放松的时候,小心以后上床都警惕,不举啊!”
沈新桀骜不羁的回:“我睡的女人一定不会算计我。”
“是,恐怕你还没睡过女人呢。”
沈新被嘲了。
不过沈新无所谓。都要坐六年牢了说几句怎么了。
而且他这几两句话说得挺对的。
沈新是没睡过人,也确实谨慎。
谨慎能捕千秋蝉,防微杜渐是沈新的人生信条。
所以。
邱老板可信吗。
沈耽没想明白,坐在那儿想了挺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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