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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嫁了个权臣 飞雨千汀 5864 2021-03-30 09:38

  谢正卿将苏妁扶下马车, 看着眼前热闹的晚市, 苏妁有些不敢相信这种偏僻小镇的繁华夜景。

  此镇便叫无名镇, 距离戊京尚有三十余里路程。虽是座不甚有名的小镇, 街道两旁却也有店肆林立。大红灯笼从街首蔓延至街尾, 茶肆里还悠悠飘出琴师奏出的阵阵靡靡之音, 更为这朦胧晚景凭添了几分诗意。

  不知是怕人太多走散了, 还是真的就想享受下这种民间之乐,谢正卿从下马车便一直牵着苏妁的手。有几次她看到街边的水粉胭脂摊儿有些喜欢,想过去看看, 却被谢正卿拉着往前走,生生错了过去。

  苏妁也没太敢表明喜好,毕竟如今她身上半个铜子儿都没有, 去看便是暗示想要。虽说谢正卿自是不会在乎这点儿碎银子, 可她也该有出息着些。

  又过了几个摊儿,苏妁留恋的扭着头走了好几步, 等她回过头时, 谢正卿看她笑笑, 既而说道:“喜欢什么我会让人去准备, 但这种地方的东西, 不是你该用的。”

  “不用了, 我……我也很少用那些东西的。”苏妁摇摇头,尴尬的将头又扭向了外侧。原来她先前那些没出息的小表情全被他看在了眼里。

  正随意的看着,苏妁突然驻下脚步, 痴痴的望着一个摊儿。见她这回如此坚定, 谢正卿便也松开她由她去看。

  这是一个卖水宠的摊儿,几只白色的浅瓷缸里有着各色的鱼儿游来游去,苏妁情不自禁的往那走去,盯着一只红鹅头红尾巴的鱼儿。

  跟小红好像……

  可是对于一个外行人来说,许多鱼儿初看之下有相似之处,但再细端却是根本不一样,甚至连品种都不同。就如这只鱼儿,与她的小红相似之处也不过就是鹅头上的那点儿红,和肚皮上的那块儿白。但这根本不是一条凤尾丹凤。

  失落之色顿时浸满眼底,直起身时,苏妁竟不自知的噙起两汪清泉。

  “怎么了?”谢正卿扳着她的下巴将她欲躲闪的脸正了过来。

  勉强笑笑,苏妁说了个明知他不会信,却又没有其它台阶可下的谎:“眼里吹进沙子了。”

  “那我帮你吹吹。”谢正卿倒也不客气,凑上去就吹了两口,直将苏妁那憋忍着没敢流下的泪吹落了。

  泪一落,整个人也就崩不住了。苏妁再也不想空忍着,直接扑进谢正卿的怀里,既想骂他坏,又想向他哭诉心底的委屈。

  谢正卿忙搂住她,旁若无人的在她墨发上轻轻亲吻,以厚沉又缱绻的声音诘斥道:“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强撑!”

  苏妁双手紧紧环着谢正卿的腰,心里也是委屈的不行。她也想什么皆对他倾诉,可是她深知谢正卿眼中的人只有两种:该死的,和不该死的。

  她的一句随心埋怨,就是一把刺向旁人的利剑。可那些生活中的小小摩擦,远不至于用杀戮去解决。

  最后她只得将话说一半藏一半,趴在他怀里哽咽着问道:“要是……要是我把你给我的小鱼儿养死了,你会生气吗?”说完,她从他怀里钻出来,腆着一张泪脸看他。

  谢正卿的脸上微微一怔,之后嘴角轻轻翘起,“不生气。”

  “为什么?”那不是一对儿的吗?说好要让它们在一起的。苏妁吃力的将小脸儿腆得更高,定定的望着谢正卿。

  “因为我那只也养死了。”

  苏妁:……

  谢正卿伸手抹抹苏妁脸上的泪,声音难得的清越好听:“那种鱼儿本就娇气的很,被养在缸里难免不快。左右不过一个小宠儿,你若是还愿养,我改日再命人给你送个十条八条的。”

  莫名的,这话苏妁听着竟觉一身清冷,以至于当即打了个冷颤。短暂的沉默过后,她轻轻挣脱开谢正卿的怀抱,恹恹道:“我没事了,走吧。”

  两人继续牵手向前逛,可苏妁对两旁的事物却再也难有兴致,只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并在心下不停的劝慰自己:他说的是鱼儿,只是鱼儿。

  ……

  回到驿馆,趁谢正卿去膳堂吩咐岑彦公务之机,苏妁早早洗了洗上床。然后缩进自己那侧的棉被里,回头朝里。

  小红死了,她哭了几个日夜。可他知道后非但没有半分遗憾,还张口就说再弄个十条八条的养。

  那若是人呢?

  苏妁开始想,许多成亲后的夫妇大约就是如此,不论这日心情好,还是心情坏,同样还是要睡在一张床上,顶多就是不说话。

  而她嫁给谢正卿之后,也会碰到许多不开心的时候,可他是首辅,她不能和他吵,不能和他急,因为惹烦了他她脑袋就可能要掉了!那么她只能学着沉默以对。

  那么就是只能……生闷气!

  随着一声开门的动静,苏妁将眼阖上,想着就这样佯装睡着了。

  可是那人刚一上床,一双大手就往她腰间一揽!然后将她整个往后扯了一大块儿,紧紧贴在他的胸腹前!

  “到底怎么了?从先前就一直别扭。”他厚重的声音伴着炙热的鼻息,在她颈间发散开来,一阵麻痒。

  “你……你放开……你之前也说过我娇气……”

  “也?”谢正卿将苏妁翻过来,压在自己身下,看着她憋屈的小模样儿,嗤笑一声,顿时明白了过来。

  看来是他先前说鱼儿的那些话,令她想多了。

  “难怪皆说女子小人不得养,你这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啊,比之朝中那些佞臣也不差到哪里去!”谢正卿说罢,见苏妁张嘴欲解释,便趁机堵了进去!

  其实苏妁方才心中所想的是,你不就是朝中最大的佞臣?当然这话她也只敢想想。

  谢正卿终于好似贪取的餍足,帮她捊捊挡在脸蛋儿上的几缕乱发,低哑的喃喃道:“鱼儿可以有无数,妁儿却只有一个。”

  说这话时,谢正卿心中却是在笑,这丫头当真是傻的可爱!竟将他随口安慰她的话,拿来往自己身上安,跟个鱼儿有什么好较劲儿的?

  想及此,心底爱怜之意又起,谢正卿再按着苏妁一番亲吻……女人啊,时而聪明,时而稚拙,方最为可爱。

  这一晚,苏妁被谢正卿亲着亲着,竟也睡着了。

  ***

  平旦之时,储秀宫值夜的宫女恍惚间听到些窸窸窣窣的动静,立马睁眼看,见是叶赫那氏起寝了。

  忙上前去边伺候着边言语劝阻:“娘娘,太医嘱咐您要多多休养,这才五更,您怎么就先起来了?”

  叶赫那氏一边忙着更衣,一边阴冷中带着怪声怪气的言道:“本宫要去向皇后娘娘谢恩。”

  “娘娘,这个时辰怕是皇后娘娘也未起寝呢,您不如晚着些再去?”宫女的话,叶赫那氏未再回应,只是顾自踩上鞋子往寝殿外走去。

  宫女见拦阻无效,只得放弃,但看着娘娘披头散发的就往外去,焦急的追上去劝道:“娘娘,至少让奴婢为您梳个发髻啊?”

  可叶赫那氏不肯停下半分脚步。

  ……

  当日晷的晷针阴影落在卯时之际,宫门城楼上的晨钟敲响,正红色镶嵌黄铜铆钉的朱漆大门准时开启。

  等候在午门外的文武百官们业已守规矩的排成两排,依官阶大小有秩序的进入。直到过了金水桥,再行整队,齐齐整整的步入太和殿前的大广场,为早朝做准备。

  广场两侧的仪仗墩上,有站班的禁卫军在此值守,大臣们则在丹墀下的御道两旁跪好,等待迎接圣驾。

  就在百官们刚刚跪好没多会儿,便见一女子身影闯入队列,不待众大臣们反应过来,该女子已然穿过队列,跪在了御道上!

  “皇上!臣妾今日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叩谢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皇后娘娘说臣妾肚里的皇嗣乃是被谢首辅所害,故而皇后娘娘在石源镇驿站设伏,杀死了当朝首辅谢正卿!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不仅时时挂怀后宫安宁,还心系前朝承平!臣妾今日既要代表后宫嫔妃,也要代表大齐子民,要为我大齐有如此贤后好好磕几个头!”

  言罢,叶赫那氏疯狂叩头!尽管在磕第三下时就被迅速赶来的禁卫拉住,额头仍是血污一片。很快,叶赫那氏被禁卫拖离,边被拖着,她边继续着重反复嘶喊着:“是皇后娘娘设伏杀了谢首辅!”

  “是皇后娘娘设伏杀了谢首辅!”

  ……

  众大臣们一个个凝目蹙眉,面色骇然,仿若吓傻了般久久不能恢复。直到圣驾至,他们才重又恭敬的垂下头,只是面色依旧惶恐无措。

  庆怀王和汪萼、李达等这些提前便知道此事的人,更是神色张惶,倒吸凉气!

  他们深知效忠于谢首辅的大臣们,很大一部分只是随波逐流,趋炎附势。这天下谁占了主导,他们便听命于谁,信奉强者,毫无己见。尽管如此,但东西两厂对谢首辅可谓是忠心耿耿,隳肝沥胆!

  经叶赫那氏这么一闹,不论谢首辅是真死还是假死,肖皇后的命都怕是要保不住了!

  倘若谢首辅真死了,锦衣卫们必会拿肖皇后泄愤!届时便是皇上已夺回政权,宫中现有的禁卫怕是也难阻下这些武艺高强、神出鬼没之人。

  倘若谢首辅没死,怕是肖皇后的下场会更惨……

  而刚刚驾临的皇上并不知发生了何事,进入大殿后更是没有哪个臣子敢提及此事。毕竟此事是真是假眼下谁也拿不准,此时说什么都可能为自己招来麻烦。于是一个个便都装聋作哑,不敢吭气儿。

  早朝,早早的下了。直至回到乾清宫,朱誉晏才从来报的禁卫首领口中得知此事,然事已至此,他除了派更多的人去石源镇查证此事,亦无其它良策。

  眼下,也只有盼着此事为真,那样还有一线机会能保住皇后。

  ***

  下了朝,杜淼没有回杜府,而是直接命马车去了儿子杜晗禄所居的初骊苑。

  开门见杜家老爷慌慌张张,管家赶忙引着老爷去了大堂,一边又派人快去禀报公子。

  而此时,杜晗禄正搂着他最心腹的通房丫鬟灵儿睡觉。被下人的叩门声吵醒,先是有些不耐烦,接着听到下人隔门禀报老爷来了后,杜晗禄眉头一蹙,心知定有大事发生!便立马穿好衣裳,急急往大堂去了。

  “父亲,发生何事了?”一进大堂的门,杜晗禄就着急忙慌的问道。这个时辰他父亲前来,自然是下了朝直接赶来的,想来是朝中有了大动向。

  残秋朽月,杜淼却是一头的汗!在椅子里也坐不住,起身一脸焦灼的说道:“禄儿啊,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接着他便将今日早朝之前的一幕仔细告诉杜晗禄,并道:“禄儿啊,眼下咱们得先同苏家撇清干系才好啊!不然谢首辅这一倒,皇上必会究其党羽,杜家定会因着这场首辅亲赐的联姻而遭受牵连啊!”

  “父亲,您先别慌!”杜晗禄心中虽也着急,但还是先扶着杜淼坐回到椅子里,尽量安抚。

  “父亲,既然孩儿与苏婵是首辅大人当初亲赐的婚事,如今一但退婚,便等同表明我杜家立场。而您这消息来源仅仅是出自一个刚痛失爱子的后宫嫔妃之口,到底几分真几分假也说不清。万一只是她失心疯胡乱说的,那我们这样做岂不等同于自掘坟墓?”

  听儿子这样一说,杜淼逐渐冷静下来。是啊,他太心急了!众所周知他胆儿小,是个知名的墙头草,故而今日一听到这事,再加上几位同僚的奚落之语,他就尽往坏里去想了!

  如今细细想来,肖皇后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皇上与王爷等人多年办不到的事,她竟能人在后宫坐,一句指令便办成了?

  “可是……可是首辅大人的确已有三日未曾上朝了……”杜淼仍是惴惴不安,不知该信哪头儿,一脸无措:“儿啊,法不则众,旁人尚可慢慢等待真相浮出水面,再做决定。可咱们杜家不同,有这门亲事在,咱们便与苏家脱不掉干系!”

  “父亲,您且先勿急,待孩儿先去找苏婵问问明白!”

  “对对对!”杜淼这才想起,他们与苏家有这层关系,打听起事来倒是方便些。便赶忙催道:“快去快去,禄儿你马上去问问清楚!”

  杜晗禄宽慰道:“父亲,莫急,孩儿与苏婵有暗号约定,这便派人去邀她。”

  ……

  半个时辰后,接了坠落风筝暗号的苏婵果然来了初骊苑。下人直接将她带去东院儿的花园。

  杜晗禄在石桌上沏好茶等她,一见人来,竟起身去迎接,并温柔的拉着苏婵的手,让她坐到石凳子上。

  “婵儿,来尝尝这冀洲刚送来的银针茶。这茶啊,不仅生津止渴,还能降火明目,入口清甜,香气馥郁。”边说着,杜晗禄将淡淡的茶汁在苏婵眼前的杯子里斟至五分满。

  对比前几次的见面,杜晗禄今日的接待方式不免让苏婵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看着杜晗禄为她斟茶的儒雅样子,这种温和生活,不正是她此前所期待的么?可是他怎么会突然这么好了……

  虽心里纳闷,但苏婵也不愿薄了未来夫婿的面子,端起茶来饮下大半口,恭维道:“恩,的确是沁人心脾,回味无穷。”

  “那就多饮几杯。”边说着,杜晗禄又忙着去帮苏婵倒茶,并佯作随意的问道:“对了婵儿,听说你姐姐也去冀洲了?”

  苏婵先是怔了怔,既而点点头,如今杜晗禄不算是外人了,也没什么好瞒的。便直言道:“姐姐原本是接了封信,想去冀洲看看叔父是否安好,不过才刚走了没一半儿路,就得知被人戏耍了,那封信是假的!好在首辅大人也追上了她,昨夜刚送来了报平安的信,说是赶路车马劳顿,途经驿馆暂歇两日,再行赶路。”

  “昨夜送来的信?”杜晗禄凝眉问道。

  苏婵点点头,“是啊,说是快马加急赶在当晚送来的,好让叔母安心。”

  杜晗禄低头思忖,宫中所传首辅大人受伏击为两日前,而昨晚苏家还收到了谢首辅派人送去的平安信……显然首辅大人并无碍!

  可既然无碍,又为何不赶紧回朝呢?苦思半响,杜晗禄只得出一个结论:谢首辅是想借此机会辨别忠奸!看看哪些人是誓死追随,哪些人又是左右摇摆。

  见杜晗禄手端着茶杯,良久不言语,苏婵终是忍不住问道:“杜公子特意用暗号将婵儿约来,只是为了在此品茗?”

  “自然不只是请你来品茗的……”杜晗禄回了回神儿,将端了半天的茶杯放下,转而将手抚上苏婵的手,专心致志且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声音低哑细缓:“婵儿,咱们也应该仔细商量下大婚之事了。”

  闻言,苏婵心下微微动容。

  首辅大人下旨赐婚这么多时日了,杜晗禄终于认真提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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