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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章

嫁了个权臣 飞雨千汀 3756 2021-03-30 09:38

  金黄色的琉璃瓦, 在初露的晨曦下闪铄着温和的微芒。

  太和殿上, 文武百官觐见, 分列两侧跪地行礼, 朝着正前方的宝座台山呼万岁!

  宝座台正中摆置着一座龙椅, 其上端坐着的乃是当今圣上——朱誉晏。

  而朱誉晏身后的左侧还有一面帘幕, 幕后的宝座上便是当朝首辅——谢正卿。他每日便是在此, 御门听政。

  只见朱誉晏着一身玄色冕服,龙袖随意的一挥,带着几分不耐烦, 语气也略显惰怠:“都起来吧。”

  这神态似有些轻藐了台下百官,然而朱誉晏心里明白的很,这些人的恭虔哪里是冲着他?分明是冲着他身后的珠帘去的!

  百官闻之起礼, 但面上隐隐带着不满。这傀儡皇帝是越发的不重体面了, 不但正事管不起,如今就连点儿表面功夫都做的不像个样子。

  “咳咳~”

  听到背后传来两声带着提点意思的轻咳, 朱誉晏知道是首辅大人不满他的举止了。便只好暂掩下心思, 面上强撑出几分严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御前太监拖着副长腔儿, 神色庄重的高呼。

  百官中最急不可待站出来的, 是多日未曾上朝的翰林院学士汪萼。见是他站出来启奏, 朱誉晏脸上还是有那么点儿期待的, 毕竟满朝上下他能倚仗的就这么几个人了。

  “微臣有奏!”汪萼双手执奏书躬身于殿前,瓮声瓮气的娓娓道来:“戊京乃是我大齐的天子脚下,京师之地。向来民安物阜, 秩序井然, 百姓即便是门不夜扃亦能安然于榻。而自从这两年铁勒蛮族混入京城,蠹居棋处,尽是做着些杀人掠货的腌臜勾当,这些铁勒人已然成我戊京的沉疴宿疾!是以微臣想奏请圣上,除残去秽,还戊京百姓以清平天地!”

  朱誉晏和满朝百官皆只知前些日子铁勒人在菜市口的那些事,却不知汪家小姐再次被掳,故而听了这话只当汪萼是想抓些铁勒人泄愤。

  身为一个傀儡,朱誉晏自是不会当场点头亦或拒绝,他只将情况细细问来:“汪爱卿言之有理,但具体该要如何处置才算妥当,还需爱卿详细奏明。”

  汪萼将手中奏折往前敬了敬,“回皇上,微臣已将细则一一书于奏折,还请皇上过目。”

  得了皇上的示意,太监下来接过奏折,先是象征性的呈给朱誉晏。朱誉晏在手里草草翻了几眼,立马又转给太监,依常言道:“拿去给首辅大人过目。”

  太监将奏书接过,转呈给帘幕后的宋公公,再由宋公公呈至谢首辅手上。

  谢正卿翻开详细看了看,不出他所料,汪萼确实是冲着抓捕铁勒人去的。

  之前跪在菜市口的那十个铁勒人被杀后,谢正卿便让府衙顺手推舟,对外宣称他们是被问斩的。可今日汪萼这反应,倒似是知道了那些铁勒人系被同族所杀,并因此笃定此事与汪语蝶被掳有着直接关联。

  只是汪萼这回心思太大,他竟奏请关闭城门三日,抓尽戊京所有铁勒人!

  合上奏折,谢正卿不屑的笑笑,汪萼这可谓典型的庸官思维。不去做任何调查,只凭着一腔怨气做纸上谈兵。

  “汪大人,”谢正卿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带着迫蹵人心的威仪。

  “你可知戊京拢共有多少铁勒族人?又可知各司牢房拢共可拘押多少人?且不说将他们悉数下入大牢是否关得下,也不论各司是否负担得起牢饭等一应所耗,单说罪证,你要如何一一取得?难不成就因为是铁勒族,便拿来入罪?”

  几个问题抛过来,汪萼顿时讹住了。这两日他哪有心思去想那许多,满脑子想的皆是如何救出宝贝女儿,如何捉尽杀尽铁勒蛮夷!

  见汪萼并未做足应对之策,其它几位原本就看他不过的大人便趁势出来起哄。

  “是啊汪大人,总不能因为人家是铁勒族就抓人家吧?就算那些人都曾犯过事儿,但同时抓捕成百上千,这罪证都搜集不过来啊!”

  “汪大人这些日子告病不来上朝,我等也知和那些龌龊下作的铁勒人多少有些关系。汪大人心中郁愤我等自然理解,只是那十人业已被行刑了,也算是给汪小姐一个交待了……汪大人实在无需对整个铁勒族赶尽杀绝。”

  ……

  这些话听的极为刺耳。

  汪萼素重颜面,况且他一心想着语蝶未来还要再嫁人,名声败坏不得。故而此前一直尽力掩下所有丑事,却不料最终成了这样。

  但事已至此,如今语蝶再次被掳,生死未卜,颜面又值几何?如今但凡有一线生机能将宝贝女儿活着寻回,便是那些秽事人尽皆知他也不惜!

  “皇上,谢首辅,是微臣方才有所隐瞒,其实小女……小女已于前日夜里被人劫持。”

  汪萼心知单凭学士府那点儿人手,在诺大一个戊京城里寻个不知面相为何的铁勒人,犹如大海捞针。是以无论怎样,他都要拼力争取朝廷的援持。

  朝堂之上,众人骇然。朱誉晏也眉头深蹙,义愤填膺道:“这简直是胆大包天!竟有人将当朝三品官员府中的女眷掳走!这简直是公然蔑视戊京府衙,以及我大齐的朝堂!”

  可他也就是嘴上痛快下,并不能下任何指令,最终还是转头往身后瞥去。

  谢正卿两指正夹着那个奏折,轻轻的在宝座扶手上敲打,似在沉思。

  其实即便是没有汪萼的求助,他也会全力抓捕掳走汪语蝶的那个铁勒人,因为八成这人与刺杀苏妁的是同一个。抓住了这人,他才能真的安心。可现在难的是这人该如何抓。

  苏妁说这人脸上有道长疤,为免打草惊蛇,他已在城中各处暗布锦衣卫搜寻。

  想及此,谢正卿冲着汪萼道:“汪大人,你是如何得知掳人的是铁勒人?”

  汪萼迟疑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纸,将其展开,呈于面前。以素日里少见的恭谦态度禀道:“回首辅大人,这张图乃是贼人破窗而入时,踏了后院儿的花泥在窗台上留下的印记,下官将其拓印下来。由靴底纹路可见,这并非我齐人所穿的样式。”

  “呈上来。”谢正卿命一句,一旁的宋吉立马下去接了这张纸,拿回来给大人过目。

  “其上依稀可见蜘蛛纹样,这是铁勒的图腾无疑。”说着,谢正卿也明白了,汪萼知道的并不多。他并不知那十个铁勒人死于非命,而只是单单透过这么一个鞋印儿,确定了贼人身份。

  良久的停顿后,在汪萼祈望的眼神下,谢首辅终是言道:“汪学士官居三品,乃朝中重臣,贼人践踏大齐律法,轻视朝廷命官,断不可轻易饶恕!即刻起,我会派宫中侍卫及锦衣卫彻查此事!”

  闻听此言,汪萼感激涕零!仿佛谢正卿之前给他送去的那些侮辱和谩骂都不作数了,眼下他只想要语蝶活着回来。

  退朝后,只有寥寥几位大人上前对汪萼说了些贴己话,而其它人要么冷漠视之,要么暗暗窃爽。

  今日是苏明堂头一回上朝,他本不欲多事,但过了金水桥后偏巧只剩他与汪萼同路。犹豫再三,他还是开口宽慰了一二。

  却不料汪萼非但不领情,还倨傲的瞥他一眼。汪萼便是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轻视,他也受不了昔日的门徒看自己笑话!

  “哼,苏明堂,收起猫哭耗子的那套假慈悲吧!”

  一听这话,苏明堂转身大步走去,同时暗骂自己的多事!早知对方是何人,又何需再对他施以人道慰问!

  可刚走没几步,苏明堂又听到身后汪萼带着讥刺的声音:“苏明堂,你有空关心我女儿,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女儿吧!”

  苏明堂蓦然驻下了步子,转头诧异的盯着汪萼,这话显然话里有话,他忍不住问道:“汪大人何出此言?”

  “哼~苏明堂,我倒是一直很好奇。卖女求荣这种事儿,到底是你授意的,还是你女儿孝顺,私下里自己做的决定?”说着,汪萼捊着胡子轻蔑的笑起来。

  苏明堂虽气愤,却是一脸的茫然,似是根本听不懂汪萼的话。如此,汪萼倒有些明白了,看来苏明堂是当真蒙在鼓里!

  想着这样不够过瘾,汪萼便干脆点透:“怎么,苏大人还不知前些日子举家下狱,是因何得以赦免的?还不是因着苏大人有一个孝顺懂事又有办法的好闺女,搬进皇极殿住了十日,便轻易解了苏家的祸事。哈哈哈哈~”

  边笑着,汪萼转身钻进了汪府的马车。独留苏明堂呆呆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良久,当苏明堂终于缓过神儿来,想再求证时,汪府的马车业已走远了。这时早上送他来的马夫也赶着马车过来,恭敬道:“大人,您上车吧。”

  苏明堂咬了咬牙,上了马车。

  一路颠簸,苏明堂却目光呆滞。他不敢相信汪萼的话,可是细细想来,这阵子的事儿也着实处处透着怪异!

  《鹊华辞》那么大的污帽子扣下来,竟就这般轻易的脱罪了,问题是到最后他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能证明那首叱骂谢正卿的诗不是他亲手所书。

  还有莫名其妙的两次升官,来的突然又诡异。

  回到府里,苏明堂唤来桐氏,并遣人去祠堂取回一物什。

  桐氏进屋时,看到苏明堂神色肃穆的负手立在“和气致祥”的牌匾下,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难堪!便是在狱中时都不曾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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