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闻言眉头微皱, 脑中顿时闪过一片空白。
长公主要见他?是终于要和他摊牌了吗?
自打昨日长公主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搬进公主府之后,谢谦就料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所以他昨儿夜里甚至都没有勇气回府,只是他也没有想到长公主竟会派了人在府门外专程堵着自己。
看来公主她是真的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自己撇清关系了。
谢谦深邃的目光盯在紫珠身上, 其实他还想要先问问紫珠,长公主她......是否是后悔当初将公主府选在自己府邸旁边了?
还有......
他最终还是私心地按照长公主的要求,将自己的院子和长公主的院子之间通了一扇门, 也不知道长公主发现了那扇门没有,她是否会觉得自己其实是言不由衷、包藏贼心?
最终谢谦还是什么话都没有问出口,他眼光中的波涛汹涌也瞬时化为一片平静,只略微点了下头便偏转脚步, 往隔壁的公主府去了。
他也真是急昏了头了, 这种事怎么能随便拿来问人。
公主府
长公主正四处打量着自己这座新建的府邸,这可是谢谦亲自负责督建的,里面的一应装潢格局也都迎合了她的喜好, 从中倒是不难看出谢谦的用心。
更难得的是, 长公主还在后院发现了一小片梅花林,看那地上的土样像是刚种上去不久,之前她也曾来过这府邸查看, 那时倒也确实没见过这一片梅林。
看来应该是谢谦在苏州城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这个喜好,便特意命人补上了。
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 倒是白白浪费了他的这一番心意。
长公主四下看了看, 这府中的一切倒是都挺符合她的心意, 没什么需要整改的地方。
刚一回到自己的院子, 长公主便见着谢谦面无表情地急步而来,紫珠则几乎是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可饶是如此她明显还是难以追上谢谦的步伐。
长公主一愣,她倒是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谢谦见着长公主略施一礼,长公主却冷若冰霜地看了谢谦一眼,径自在上首坐下。
她有些愠怒地嘲讽道:“谢大人如今倒还真是难请地很,本公主就是想要见谢大人一面都还得特意让人去府外等上个半天。”
昨日,长公主在搬进公主府之后便发现了自己院中那扇别致的小门,那个位置她自然知晓这扇门是通往哪里的。
没想到谢谦当时虽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自己,可最终却还是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了。
惊喜之下,长公主毫不犹豫地便推门进到了谢谦的院子,也不知道谢谦突然见到她会是个什么表情?
岂料长公主在院中找了一圈却根本就没有发现谢谦的身影,甚至她在谢谦的院中等至半宿都不见人回来,最后长公主只能气急败坏地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一夜无眠。
今日一早,长公主派人去隔壁打听方才知道谢谦竟然一夜都未回府,这才有了后来她让紫珠去谢谦的府门外守着,要是见到谢谦一定要立马将他带过来,只是长公主没想到这一等竟是又等到了这个时候。
长公主见到他果然是生气了,谢谦垂眸,不敢去看长公主也没有说话。
长公主心中的怒气更甚,原本她是想要问谢谦昨夜去了哪里,又为何不回府的?可谁知出口却变成了......
“谢大人莫不是忘了自己当初在永宁宫中的承诺了?”
外人不是都说九千岁谢谦杀伐果断、能舌战群臣吗,怎么偏偏每次见着她就一副沉默寡言、无话可说的样子?
难怪自己前世即便是到了死都不知道谢谦竟对她还怀有那样的心思。
谢谦闻言眸色微沉,他说过自己会一生忠于长公主,绝不背弃,就像孟子如忠于静贤长公主一样。
自己想要做那孟子如,可是长公主她却不是静贤长公主......
他也不会让长公主步静贤长公主的后尘......
“谢谦没有忘记。”
突然谢谦躬身抱拳,虽还是一脸的阴沉,却比之刚才恭敬了不少:“不知长公主今日叫下官过来是有什么事吩咐?”
“难道谢大人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本公主说的吗?”长公主不答反问道。
她现在真是恨不得撬开谢谦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蒜。
这谢谦简直就是一块朽木,若是她不主动提起谢谦难道还真打算当那日所发生的事都不存在吗?
长公主这一问谢谦却面色一沉,双拳也不由自主地握紧,果然长公主是打算兴师问罪了,只是......
他是真心倾慕长公主的,也说不出辩解否认的话。
“下官愚钝还请长公主明言。”
谢谦说完便干脆闭了眼,只等着长公主的质问与羞辱。
长公主张了张嘴,几番想要主动开口,可又实在有些气不过,明明是谢谦心悦于她,对她怀有不轨之心久矣,结果却还要她先表明心意,倒像是自己求着谢谦一样。
她还从来没有在谁身上体验到过这种挫败感。
算了,自己就再给谢谦最后一个机会吧,如果谢谦最后还是明白不了她的心意,她就......
她也就只能直接告诉谢谦这个蠢货,索性这种事也不是按照时间来衡量的。
于是长公主轻轻拍了两下手,便见着门外玉兰带着几个丫鬟鱼贯而入,且每个丫鬟的手上都还捧着一个锦盒。
谢谦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长公主的质问声,他微微皱眉,便睁开了眼,却见着屋内不知何时竟多了两排丫鬟。
他不解地看着长公主,不明白长公主这又是什么意思?
长公主起身,走到谢谦面前,只一顿,便又抬脚走到了那些丫鬟的跟前。
“在苏州城的时候谢大人也算是救了容安一命,容安却还没有当面答谢过谢大人,今日这些东西就当是本公主赏赐给谢大人的谢礼吧。”
长公主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在一个小锦盒上点了点,而后若有所思地看了谢谦一眼,“我知道这些东西在谢大人眼中或许算不得什么稀奇之物,不过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所以本公主还希望谢大人能够妥善保管,不要嫌弃才是。”
直到耳边彻底没有了长公主轻柔的声音,谢谦都还没有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盯着长公主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只是给谢礼?”
“嗯?谢大人还想要什么?”
长公主闻言有些诧异地挑眉,难道谢谦还当真敢嫌弃她的礼物轻了不成?
“没什么,”看着长公主略带疑惑的小脸,谢谦黑沉的眸子也瞬间亮了起来,“长公主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吩咐,下官就先告退了。”
说完,谢谦就急匆匆地转身离去,就像他来时那样让人追赶不上,不过来时他是担心让长公主久等了,现在却是怕长公主会再叫住他。
谢谦走得急,自然也就没人看到他在转身之后的嘴角微扬、眉目带笑。
回到谢府之后,谢谦就一直盯着长公主给的那几个锦盒发呆。
他瞧着长公主今日这心无芥蒂的样子或许是压根就没有将那日胡三的话放在心上,这样也好,他还可以多陪伴在长公主的身边一段时间。
谢谦拿起了其中最小的一个锦盒,正准备打开,谁知张幕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推门而入,打断了谢谦的动作。
“督主,皇上召您即刻进宫,说是有要事相商。”
闻言,谢谦顿时放下手中的盒子,冷声吩咐道:“将这些东西都放到库房去。”
......
懋勤殿
谢谦都还没来得及行礼便被景帝抬手招到了跟前,“爱卿,你快来看看,这些个画册都是刚送上来的,你瞧瞧看哪个人更适合朕的容安长公主?”
自打长公主出宫之后,景帝这心底就一直琢磨着该重新再为他的宝贝女儿寻个好人家了,可又因为先前出了陆怀钰的那档子事,景帝这次也不敢武断做决定。
朝中也就谢谦和容安年纪相仿,这个年纪的人他应该认识地多些,再加上谢谦和金陵城中的那些个士族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关系,景帝这才找了谢谦过来一起参谋,这次他可得给容安好好地挑选个驸马。
这些册子都是他让礼部的人收集好送过来的,上面可都是金陵城中尚未娶妻的贵族子弟,册子上不仅有男子的画像,还有他们的家世喜好,甚至连从小到大的经历都一一陈列在册。
景帝一本本地翻看着御案前成堆的册子,时而眉头紧皱,时而龙颜大悦,谢谦却盯着眼前的那堆画册脸色铁青。
皇上这么快就又急着要为长公主挑选新驸马了吗?
景帝翻到一本册子突然激动地说道:“赵鸿飞?这个人长得倒是不错,屋子里也干净,配得上我儿。”
“居然还是赵令修的儿子。”说着,景帝就将那画着赵鸿飞的册子递给谢谦看,“这赵鸿飞是苏州城的府丞,上次李定国的案子也没有牵连到他,看来是个好的。谢爱卿,你之前去苏州城应该也和这个赵鸿飞认识,你觉得他为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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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也不说的谢督主X非要逼着谢谦说的长公主
谢谦:还好我什么都没说。
小剧场:
长公主:谢谦,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蒜吗?
谢谦: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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