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鸿飞去苏州城也有些年头了吧,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他给调回来。”
这赵鸿飞不仅家世、相貌、才干样样都属上乘,更为重要的是,他还是赵令修那个老迂腐的独子,想起这个赵令修景帝就一阵头疼。
先前但凡是自己提出要改革旧政, 赵令修这个老迂腐必会出来阻上一脚,说什么朝纲未稳不宜擅动、祖宗之法不可轻易废除......
真是顽固至极。
不过,要是让赵令修的儿子尚了自己的长公主, 他再给赵鸿飞提拔个要职, 赵家有了这莫大的恩典,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总是逆着自己的意思来?
景帝越想对这个赵鸿飞就越是感到满意, 恨不得立马就颁一道谕旨将赵鸿飞给调回来。
不过这事光是他满意还不行, 这次自己一定得亲眼见过赵鸿飞之后才能决定赐婚的事,还有容安那边......
对了,容安在苏州府衙待过些日子应该也是见过赵鸿飞的, 等容安回了宫他再问问容安的意思。
景帝心中约莫已经有了主意,他突然看向静立在侧的谢谦,还在等着谢谦的回复呢, 谢谦可是也接触过赵鸿飞的, 他倒是想要看看像谢谦这诸般挑剔的人会如何评价那赵鸿飞。
而谢谦在接过画册之后就像是愣住了一般,他目光涣散地盯着画册出神,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爱卿?谢爱卿......”
景帝连唤了两声都不见谢谦有任何反应,他拧眉, 指尖敲了敲御案, 谢谦听着声响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想起如今自己是身在何处。
谢谦将手中未及细看的册子交还给景帝,恭声请罪:“微臣御前失仪还请皇上恕罪。”
“罢了罢了,”景帝见谢谦适才面色难看也变换了脸色,这谢谦倒是很少有如此失神到时候,于是他收敛了些脸上的喜悦,关切问道:“谢卿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见景帝问起,谢谦也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他随手拿起一本册子,借口道:“只是苏州的事有些棘手,此次官员变动大,朝中又正是用人之际,恐怕难以调拨出足够的人手去填补苏州的空缺。”
“既然是朝中缺人那便加开恩科,此事明日早朝的时候再细议,谢卿你可不能再走神了,不然朕就重重地治你的罪。”景帝宽大的衣袖往前一挥不以为意地说道。
他又将刚才的问题再重复了一遍,“朕现在是问你,你觉得赵鸿飞这个人如何?他和长公主在苏州时相处又如何?可还配得上朕的长公主?朕瞧着这个赵鸿飞倒是个可造之才,日后定能子承父业、进入内阁议事。”
谢谦闻言身子微僵,就连手中的册子也差点掉落在地,他瞧了眼景帝正喜悦的脸色,心中隐隐生出一抹不安。
皇上刚才给他看的那本画册上的人是赵鸿飞?皇上这是看中了赵鸿飞打算将长公主尚给赵鸿飞?这么快就又有了新附马的人选了吗?
在苏州的时候,长公主也确实私下里召见过赵鸿飞,似乎并不排斥赵鸿飞,谢谦微不可差地收紧了双手,就连那本册子在他手中被捏地变形谢谦也都未有察觉。
赵鸿飞与陆怀钰的虚有其表不同,他各方面都足以匹配长公主,倘若不管其他赵鸿飞也确实是长公主的良配,只是......
谢谦不禁想到在苏州城时赵鸿飞和那个张楠之间的异样,他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虽明知道赵鸿飞不可能会接受张楠,谢谦还是似有些为难地说道:“赵大人为人谦和有礼、为官也清正廉洁,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臣也听说他和张德本大人的女儿自幼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臣刚到苏州城那日,有人煽动城中百姓闹事,而张小姐正好和赵大人在一块儿,最后还是张小姐救了赵大人一命呢。”
“哦?还有这等事?”景帝双眼微眯,突然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赵家和张家?这事朕看未必能成,不过既然赵鸿飞和别人有所纠缠,那也确实不适合容安。”
有陆怀钰的事在先,不管这个赵鸿飞最终会作何打算,他都不可能再把容安和赵鸿飞扯上关系了,他也实在是不想要再弄出第二个陆怀钰来。
景帝面色也瞬间黑沉了下来,他将赵鸿飞的那本册子搁置在一旁,不再提赵鸿飞的事,紧接着又继续一本本地翻看着手边剩余的册子。
可是这么多人里面竟再也没有一个是他看得上眼的,这些人要么就是家世不够,实在是配不上他的容安,要么就是为人不端,自己不治他们的罪就是好的了,更不可能将公主嫁给他们。
其实除了赵鸿飞之外,景帝最看中的就是徐家的徐景云了,徐家是宁琬的母家必会善待容安,徐景云单论人品才学也不输赵鸿飞,只是这徐家已经出了两任皇后,他也打算再重新倚重徐家,如果这个时候再让徐景云尚了长公主,只怕难保徐家不会生出什么不臣之心来。
谢谦见景帝果然打消了将长公主尚给赵鸿飞的念头,而且一时也难再找到合适的人选,心中不由得暗自欣喜,就连眉眼之间也多了几分神采。
成堆的册子很快就被景帝草草翻完了,这些个官宦子弟简直难堪重用,他有些烦躁地问道:“谢卿,你瞧着这些人中可有谁能配得上朕的长公主?”
看来景帝今日不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是不会罢休的,谢谦看着那堆早已被翻乱的册子,心中满是妒意,恨不得将这些人都带到面前来挫骨扬灰。
不过都是些靠着父辈祖上荫庇的废物点心,他们有什么资格娶长公主?
谢谦深邃的黑眸中杀意渐起......
突然听到殿内传来“啪~”地一声,两人复杂的心思都被打断,原来是谢谦手中的画册不知为何掉到了地上。
景帝的目光随意往那地上的画册看了一眼,眉头微皱。
宁远侯世子?
而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捡起画册细瞧。
“不错不错,哈哈哈......”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后,景帝就捋着胡须满意地大笑了起来,“宁远侯世子,好个宁远侯世子,好个谢谦啊。”
他怎么就忘了这个宁远侯呢?
景帝激动地朝着殿门外大喊道:“德喜,传宁远侯世子明日进宫见驾。”
“还有,谢卿你既然觉得苏州的事难办,那便让这宁远侯世子从旁协助吧,朕倒要试试他有什么本事。”
谢谦眼睁睁地看着景帝将这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他眉头紧皱,本想要再出言劝劝景帝,没想到却听得景帝颇为玩味地说了一句。
“朕记得这宁远侯年轻的时候倒是和谢卿你有几分神似,说来也巧谢卿你也姓谢,倘若不是知晓你从小就进宫做内侍啊,朕还以为你们是一家的呢。”
谢谦闻言神色微暗,苦笑道:“陛下说笑,臣在入宫之前也不过就是个打杂的,怎么能和宁远侯府攀亲?”
景帝笑而不语,他自是知道谢谦和宁远侯没什么关系,也不过就是开个玩笑,宁远侯是世袭的爵位,就算再没落了也不会将自家的孩子送进宫做太监。
......
时值四月,春日融融、微风不燥,御花园内百花绽放、姹紫嫣红,五彩斑斓的蝴蝶也在花丛间竞相嬉戏,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看着就令人心悦神怡。
在这绿叶红花之间,却见一穿着浅粉色绣百花齐胸襦裙宫装的妙龄女子正翩然起舞,女子踮起脚尖,身姿婀娜、舞态轻盈,头上的珠钗也随着其的动作而摇曳生辉。
也不知这女子是使用了什么手段竟将四周的蝴蝶都给吸引了过来,围在她身边振翅纷飞。
隐隐听着有脚步声传来,女子面露喜色,跳动地更加卖力,一个旋转间只见其裙襟四展、香肩微露,俏皮中又带着些许媚意,引人无限遐想。
却不料远处一华服女子带着人怒气冲冲地赶来,她二话不说一巴掌就狠狠地扇在那女子脸上,女子一脚不稳摔倒在地。
“贱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竟敢在御花园内跳舞?”
那女子在看清来人的长相之后顿时吓得面色惨白,一脸惊恐,“娴......娴妃娘娘......”
“怎么,没想到本宫会来这里?”
娴妃满脸不屑地看着被自己吓得浑身发抖的女子,她蹲下身子,左手紧紧地钳制住女子的下巴,右手朱红色的长甲在女子脸上轻轻划过。
“长得倒是还有几分姿色,也难怪敢如此冒险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作妖。”
女子吓得不敢有丝毫动作,只瞪大了眼睛看着娴妃的手在自己脸上移动,生怕娴妃手下一个不小心便会毁了她的花容月貌。
似是能猜到女子心中所想,娴妃拍拍女子红肿的脸蛋,然后一把将人甩开,“来人,将这个不知廉耻、败坏宫纪的贱婢给本宫带回去杖责五十。”
毁容?那还真是脏了她的手。
女子听到娴妃的话哪还顾得上其他,她忙膝行过去拉住娴妃的衣摆求饶道:“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饶命啊......”
要知道就连宫中的内侍也挨不过这五十棍杖,何况她一个弱女子,娴妃这分明是想要要她的命啊。
娴妃却不管这女子如何哭求,她毫不留情地一脚将其踹翻在地,“饶命?本宫没有将你当场剁了给花当养料也已是看在你好歹伺候了本宫些日子的份上格外开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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