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官家庶女

那二哥就自己做主了

官家庶女 一溪明月 8151 2021-03-30 09:36

  舒沫不说话,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朦胧的月色下,通透而清澈。

  倒是清风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少爷住在前院,七小姐住内宅,这路从哪里顺起来?

  舒淙狠狠瞪他一眼,他忙捂住嘴。

  舒沫不禁笑了:“二哥在书院可还好?”

  “多谢七妹妹惦记,二哥一切都好。”舒淙这才恢复如常,笑道:“二哥得了一套上好的徽砚,这次来得匆忙,下次给你捎回来。”

  若记得不错,几个庶妹里,属七妹妹的字写得最好。

  舒沫赶紧推辞:“我只是胡乱涂鸦,比不得二哥正经的读书,哪用得着那金贵的东西?”

  舒淙面子浅,被她一拒绝,又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

  立夏见他憋得脸通红,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打圆场:“小姐睡前喜欢看些书,二少爷若有,不妨送小姐一本。省得一本《烈女传》,瞧了无数回,她不乏,我都累了……”

  “好好好……”舒淙大喜,感激地瞥一眼立夏,忙不迭地点头:“多了也不敢夸口,七妹妹要看,还是拿得出。就不知七妹妹偏好哪一类的?”

  舒沫一脸惶恐:“我不过闲着无聊打发时间,哪里懂什么好赖?二哥瞧着好的话,赏一本给妹妹就行了。”

  “那二哥就自己做主了。”舒淙很是高兴,辞别了舒沫,带着清风走了。

  赶紧他特地叫住舒沫,竟是为送她东西?

  “小姐,”立夏一脸莫名地瞧着月色下渐行渐远的两条人影,又喜又忧:“今儿刮什么风?”

  “谁晓得?”舒沫胡乱应了一句。

  “依我看哪,准是老爷跟二少爷说了什么。”立夏心里却早下了结论,一脸喜气。

  她就知道,老爷对小姐果然是高看一眼的。

  几个子女都散去,正房里就剩下舒二爷和李氏。

  赵嬷嬷使了眼色,众人便识趣地退了下去,让他们夫妻二人说话。

  “淙儿是怎么回事?”李氏想起晚餐时,舒淙的反常,忍不住问。

  “哦……”舒元琛愣了一下,不答反问:“听说你带着小四她们几个去普济寺了?”

  “嗯……”听他一问,李氏倒也有些明白,上前替他宽了外裳挂在架上,不急不缓地解释:“老爷只顾着当官,可还记得家里有三个要出阁的丫头?可巧邱侍郎家的嫡三孙也到了年纪,这就去瞧瞧,若是合适,就先订下一个。”

  二房三个庶女年纪个挨个,相差不远,这事舒元琛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带着三个闺女上门,任别人挑选,想起来心里也是不舒坦的。

  但女儿们的婚事,自古都是嫡母做主,他一个大老爷们,自然不好插手。

  舒元琛沉默了一会,问:“我怎么听说,邱家这位三少爷风评不太好?”

  李氏一听这话,勾起心中不快,当下脸一沉,冷笑:“老爷一把年纪尚且难过美人关,何况一个少年郎?再说了,要是没半点毛病,哪里轮得到咱们家,还是庶的。”

  舒元琛被她一刺,脸上挂不住,白净的面皮登时就红得象块布,陪了笑道:“好好的,怎么把我扯进去了?再说,她是上面赏的,我也不能推辞……”

  李氏越发恼了,淡声道:“滦哥儿算怎么回事?事先也不写封信通知,抽冷子送到老太太跟前,这不是明着打我的脸吗?”

  “哪里是瞒着,只是想着反正要进京,没必要特地提,这才拖了下来……”舒元琛一脸尴尬。

  “老爷在这事上吃的亏还不够吗?”李氏心中气苦,流下泪来:“当年,要不是老候爷昏聩,抬了老太太做平妻,大伯由庶长子变嫡长子,这永安候府早该是老爷当家,又哪会弄成现在这样分出东西两府,教外人看笑话?”

  舒元琛被她戳到痛处,沉了脸低喝:“爹再错也是长辈,哪里轮到你这做媳妇的说三道四?”

  “老爷宠妾我管不着,但若伤到淙儿的地位,妾身绝不会善罢甘休!”

  夫妻二人在里屋争执,声音越说越大,赵嬷嬷在外面干着急,想要进去劝,终究是不敢。

  忽听外面有人闹起来,打发了小丫头去问,才知道是季姨娘身边的大丫头萍儿来请老爷。

  林瑞家的登时就怒了,开门出去,照她胸前就是一脚:“没羞没臊的东西!这是什么地方,也敢来闯?”

  萍儿被蹬翻在地,趴在地上哭求:“冤枉啊,奴婢只是来求夫人开恩,饶了我家主子。不然,这天寒地冻的,跪一晚要死人的啊……”

  赵嬷嬷一愣,这才记起,季姨娘被舒元琛罚跪,敢情到现在还没叫起呢!

  林瑞家的把脸一板,冷冷地啐了一口,骂道:“呸!大喜的日子,在这里说什么死呀活的,掌嘴!”

  几个粗使婆子一拥而上,扯的扯手,揪的揪头发,把萍儿按在地上,不由分说啪啪啪左右开弓,连扇了十几个耳光,直打得她面皮紫涨,嘴中流血这才罢手。

  赵嬷嬷微一蹙眉,淡声道:“老爷已经睡下了,明儿早上再说吧。”

  “打出去,锁门。”林瑞家的冷喝一声,转身进门。

  婆子们把萍儿推出去,扔在地上:“再来吵,打折你的腿!滚!”

  萍儿虽打出去了,但季姨娘到底是舒二爷的宠妾,又生了六少爷,风头正劲着,若是进门第一天就出了事,于夫人的名声亦是有损的。

  林瑞家的和赵嬷嬷一合计,这事还是得回了老爷和夫人,让他们去处置。

  平日里文竹最爱露尖,在老爷面前露脸的事,总是争着去做。今天却不知怎地,有些木木的,半天没有反应。

  文秀只好起身,隔着帘子禀道:“老爷,夫人……”

  “什么事?”舒元琛正在气头上,口气自然不好。

  “季姨娘还在偏厅跪着呢,请老爷和夫人示下。”

  舒元琛一怔,想着季姨娘细皮嫩肉的,在这冰冷的地上跪了几个小时,登时心疼不已。当着李氏的面,却不好说什么,只得拿眼睛看着她。

  “别瞧我呀……”李氏心中有气,别过脸去,淡淡地道:“罚的是老爷,放的自然也是老爷。”

  “让她跪!”舒元琛没法,只好沉了脸喝道:“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再起……”

  文秀听了这话退出去,又等了个把钟头,这才去偏厅叫起。

  季姨娘倔,硬撑着不认错,有什么法子,是不?

  季姨娘一瘸一拐地出了正房,萍儿还地跪在院外,满身的血,脸早已肿得象猪头。

  两个人见了面,皆是又惊又怕。相扶着回了院子,关起门来抱头痛哭一场,当天晚上季姨娘就发起烧来。

  她从河州带过来的,就只一个萍儿贴身得力。两个小丫头,都是李氏临时拨过来的,对萍儿的吩咐自是爱搭不理,早早地吹了灯歇了。

  萍儿自知就算去了,别说老爷的面,只怕连门都进不了。只好强撑着伤痛的身子,跑前跑后地烧水给季姨娘擦身,换衣。

  拖到第二天早上才去回了夫人,中午就有人过来把滦哥儿抱走,说是怕过了病到六少爷身上。

  大夫却是傍晚时分才姗姗而来,胡乱开了副药就走了。

  可怜季姨娘娇宠惯了,又气又羞又怒又恨,没三天就殁了。

  消息回到正房,李氏蹙了眉尖,不悦地道:“府里正办喜事呢,她倒会触霉头!”

  林瑞家的就笑:“不过是个姨娘,搭出去便了,省得张扬。”

  季姨娘高调张扬地进府,不知多少人在暗地里等着看一场妻妾相斗的大戏。

  哪里知道,季姨娘只做错一件事,几天时间就把悄没声息地湮灭在深宅大院里。

  教人叹息的是,从头到尾,李氏根本手都没出!

  西府殁了位姨娘,就象湖中投了颗小石子,连浪都没掀起,就悄没声息地落下了维幕,丝毫没有影响到舒府的生活。

  这日舒淙照例来给李氏请安,他瞅准了时间,赶在舒沫从正院辞别出来,在岔道叫住她:“七妹妹……”

  “二哥……”舒沫侧身给他行礼。

  “瞧,这是什么?”舒淙扬着两本蓝皮线装书,得意地笑。

  舒沫瞥了一眼,不觉眼睛一亮:“果然是好东西!”

  舒淙送她的并不是死板无趣的《四书》《五经》,却是一本《大夏历险》,一本《大夏地域志》。这二本书都是当代怪杰儒者李南歧所着。

  据传他出身富庶之家,文采斐然,却不愿与权贵结交,不肯写八股文章,只喜游历名山大川。

  《大夏历险》纪录的就是他十五岁起游历名山胜水的感悟和经历,读来趣味十足;而《大夏地域志》顾名思义,是他根据亲身经历,勘定的大夏地理志。

  一本可说千金难求,得之不易。

  短短几天时间,舒淙能弄到这二本书,倒确实费了一点心思。

  嗯,好吧,她更正,不止是一点点,而是大大的心思。

  舒沫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有了这二本书不谛于推开了一扇通向外界的窗。

  “嘿嘿……”舒淙到底是少年心性,见合了她的心意,忍不住嘴角上翘:“七妹妹喜欢就好……”

  “二哥费心了……”舒沫一直对他敬而远之,只有面上情,这次却是真心实意了。

  撇开这二本书的价值不说,光只这份心意,已足以让她感动。

  舒淙年纪还小,又一直在书院念书,接触的都是些文人学子,心思单纯。

  这时见舒沫真情流露,却是不愿骗她,抢了他人的功劳,稍稍犹豫了一下,尴尬地解释:“其实……二哥只是借花献佛,送书的另有其人。”

  事实上,就连送这二本书也是别人的主意,他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她就说嘛,舒元琛出马都未必能弄得到,舒淙竟然得来了,有些奇怪。

  立夏忍不住惊讶了:“谁呀?”

  “不管书是谁弄来的,我只认二哥的情。”舒沫瞪了立夏一眼,抢着说话。

  “哎……”舒淙摸摸头,开心地笑了。

  “母亲还等着呢,我不耽搁二哥了……”舒沫冲他笑了笑,急急带着立夏走了。

  立夏开了几回口,不是被舒沫打断,就是岔开,一直憋到晚上铺完床,才终于问了出来:“小姐,送书的到底是谁呀?”

  舒沫懒懒地靠着大迎枕,撇嘴:“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吗?”

  她认识的男子,用五根手指数都嫌多。

  想来,那天乱翻他的书架,还是遭报应了。啧,闲事果然是不能乱管的。

  她在舒府五年,一直安安静静,刚出手管个闲事,麻烦立刻找上门。

  “是……熠公子吧?”立夏其实心中也早有了谱,她要的,不过是舒沫的认可。

  舒沫看着立夏只差没有冒星星的眼睛,忍不住想笑:“咋了?”

  立夏满眼都是憧憬:“你说,熠公子是不是看上你了?”

  要不然,那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给了小姐呢?

  舒沫睇她一眼,淡淡地提醒:“他已经成亲了。”

  所以,不合格。

  “那又如何?”立夏振振有词:“他是京城四公子之首,人品才学全大夏也是拨尖的,何况有那样的品貌,那样的家世。嫁给他,也不算辱没了小姐!……”

  人家可是康亲王世子,以后指定了要继承王位的。论起元配,哪里轮得到小姐?

  “立夏,”舒沫叹一口气:“府里的几位姨娘,有哪个落了好下场?”

  陈姨娘是舒沣的生母,七年前产子时血崩不止,一命呜呼,孩子也没保住。

  立夏噘着嘴,不服气地反驳:“那是两位姨娘福薄!一样都是姨娘,老太太熬出了头,连带着大老爷都享了福……小姐腹有玑珠,胸藏绵绣,将来的前程定然不可限量。”

  “这深宅大院里,哪个女子是傻的?”舒沫冷笑。

  冷眼旁观了五年,她可不敢再小觑古人的智慧,尤其是深宅中妇人之间倾轧争宠的手段,更是五花八门,比现代的职场险恶多了。

  她可不想看到,通往幸福的那条路上,铺满了白骨。

  “反正都是要斗,何不挑个富贵之家,争赢了就是一辈子的荣华!”立夏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立夏,”舒沫忽然敛了容:“索性跟你明说了吧!我不嫁便罢,要嫁必定是普通平凡的人家,你若是想要享富贵荣华,还是乘早请示了夫人,服侍别人去吧。”

  上辈子斗得还不够吗?周漩在政要,毒枭巨贾之间,奔波算计,到头来又得了什么呢?

  既然上天给她重生的机会,她希望,这一生可以过得平安顺遂,简单平凡。

  立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绝无此意,奴婢只是……”

  舒沫拉她起来:“有句话叫: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意思是说,你认为好的,在我,未必就是福气。我,有我的考量,明白吗?”

  “是……”立夏怔怔地答了。

  “好了,睡去吧。”舒沫也不指望她能真正理解,笑了笑,打发她出去。

  入睡之前,舒沫习惯先做一阵瑜珈。

  做完鸽式接着做肩倒立,刚将腿伸上去,还没摆好角度呢,冷不丁瞧见一颗黑乎乎的头颅斜移过来,乌黑的瞳仁带着兴味,目不转睛地瞅着她。

  “谁?”舒沫一吓,身体一歪倒下来砸在炕沿,发出沉闷的声音。

  舒沫还没来得及叫疼,邵惟明已经张开巴掌掩住脸,从指缝里露出一双眼睛,笑嘻嘻地瞧着她:“哎哟,一定很疼……

  舒沫气得想骂娘,强忍了怒气,冷冷地觑着他:“阁下是谁?”

  “啧……”邵怀明单手捏着下巴,一脸挑剔地盯着她上下打量,颇不满意地摇头:“还以为有多漂亮!顶多,也就是个中上之姿……”

  舒沫抿着唇,一声不吭地瞪着他,眼睛里燃着两簇火。

  她生气时,一向都是这个表情。

  敢情她一个五品官家小姐的闺房跟菜市场一样,任何人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喂……”邵惟明伸出手学她刚才的样子,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好奇地问:“你刚才,是干啥呢?”

  舒沫笑了笑,慢慢地往后退了几步:“看了还不知道?我在练一种失传以久的神功。”

  邵惟明自然是不信的,依旧笑嘻嘻:“哇,好可怕!”

  她一深闺中的小姐,哪里懂什么功夫?明显是在虚张声势!

  “再不走,”舒沫抄起桌上搁着的端砚,猛地砸了过去:“本小姐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一辈子依靠轮椅!”

  “小心!”从窗外射进来一点寒芒,叮地一声击在砚台上,将它撞得偏了方向,擦着邵惟民的额角,落在了锦被上。

  邵惟明吓出一身冷汗,又惊又气:“好毒辣的女子!”

  舒沫只觉眼前一花,屋子里已多了一个人。

  “邵兄来得鲁莽,七姑娘莫怪,熠某替他致歉。”夏候熠依旧是一袭白衣,清俊雅致得如同一幅水墨画。

  明明嘴里说着道歉的话,然眼角眉梢皆是傲气,全无半点愧疚之意。

  以他的身份肯做做样子,已给了她天大的面子。

  舒沫沉着脸,并不卖他的帐:“他来得鲁莽,夏候公子莫非是受邀而来?”

  “呃……”夏候熠愣住。

  自成年以来,还从未有人当面给过难堪,白玉似的脸上瞬间浮起可疑的红晕。

  邵惟明见状,指着夏候熠摇头晃脑:“我本来还不信,原来,你果然是砒霜。”

  舒沫越发恼怒:“两位都是读书人,先生没有教过你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吗?堂堂尺男儿,学三姑六婆蹲墙角,听八卦,羞也不羞?”

  “嘿嘿,”邵怀明得意洋洋:“他是砒霜,毒得死人,羞不死人。”

  “邵惟明!”

  “小的在!”邵惟明一甩袖子,立马单膝虚跪,给他行了个大礼。

  舒沫憋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好了,”邵惟明极夸张地松了口气,弯眉笑眼地瞅着舒沫:“总算是笑了。”

  “替七姑娘引荐一下,”夏候熠微微一笑,眼神温和清润:“这位是相府二公子邵惟明,四公子之一。”

  “慕名前来……”邵惟明抱拳,向舒沫施了一礼。

  舒沫看两人一眼,叹:“我只想知道,我的丫头们怎样了?”

  屋子里这么大动静,一墙之隔的立夏却无声无息,太反常了。

  “只略施了些手段,让她们睡得沉些罢了。”夏候熠答得轻描淡写。

  “那我岂非要多谢两位公子手下留情?”舒沫很不喜欢他语气里那种无所谓的态度。

  邵惟明笑嘻嘻地指着夏候熠:“不关我的事,是他有话要问七姑娘,我只是来凑数,顺便看美人的。”

  “那你看完了,可以走了?”舒沫面上含着浅笑,说话却半点不留情面。

  这些个公子哥,真当自己是人中龙凤,对那些身份低于他们的人,肆无忌惮地践踏呢?

  邵惟明本想置身事外,隔岸观火,熟料引火烧身。

  换成别人,一个挂不住,不当场翻脸,至少也该拂袖而去。

  登时脸一垮,装出一副十足可怜的情态,一指轻扯夏候熠的襟袖,咬唇:“熠兄,七姑娘瞧我不顺眼呢,怎么办?”

  夏候熠唇角一弯,勾出一抹浅笑:“活该!”

  “喂!”邵惟明恼了,冷然睨着夏候熠:“桥还过呢,立马拆桥,当心掉下去淹死你!”

  舒沫听到这里,惊讶挑眉:“原来《大夏历险》是邵公子所赠?”

  “哪里是赠?”提起这事,邵惟明越发生气,鼓了颊狠狠瞪了夏候熠一眼:“分明是这家伙闯进书房,强行掳走的好吧?”

  舒沫见他一脸痛心疾首状,只觉好笑:“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赠书非公子本意,且还你便是。”

  “别……”邵惟明连连摇手:“已经出手的东西断无收回之理,七姑娘若对在下不满,不如直接给我两巴掌。”

  “明兄风……流倜傥,镇日流连风……月,哪有闲情看书?”夏候熠更是理直气壮,半点愧意也无:“与其束之高阁倒不如转赠七姑娘爱书,惜书之人,必会珍之重之。”

  邵惟明平素刀枪不入,这时被他当着舒沫连削带打这么一刺,竟然挂不住,讪讪地红了脸:“我不过是爱热闹了些,哪里就镇日流连了?熠兄切莫太过夸张……”

  舒沫叹了口气,打断二人的一搭一唱:“二位公子夤夜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邵惟明掏了掏耳朵,冲舒沫妩媚一笑:“我也很想知道……”

  夏候熠转过脸来看她,声音柔软,如石上清泉,清凉和缓:“熠某此来,其实只想要七姑娘传一句话:刀剑无眼,切莫轻举妄动。”

  “没了?”邵惟明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瞪着夏候熠。

  费那么大劲,又是抢书,又是闯禁的,就为说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夏候熠不理他,只目不转睛地盯着舒沫:“姑娘冰雪聪明,定不会付熠某所托,是吗?”

  舒沫不动声色,淡淡地道:“二位有话何不当面说清,何必牵扯我这无辜之人?”

  他们是男子,又都有权有势,万一被撞破,大不了是风……流韵事一场,一笑了之。

  她却是闺阁女子,传了出去,闹好了是千古佳话,闹不好那便是性命悠关。

  “熠某倒是愿意随时恭候,可惜他不肯见我,只能出此下策。”

  “谁这么大的架子,连你都不肯见?”邵惟明深感好奇。

  “二位这是吃定我了?”舒沫不禁冷笑。

  一个理所当然,另一个理直气壮。

  合着她一人倒了八辈子血霉,活该夹在二人中间受累?

  “不关我的事……”邵惟明再次申明:“我真的是来瞧热闹的……”

  “七姑娘这是答应了?”夏候熠无视她语中的嘲讽和愤怒。

  舒沫很是狐疑:“传句话倒不是难事。不过……”

  “七姑娘若有要求,尽管说便是。”夏候熠的眼中迅速掠过一抹嘲讽,转瞬即逝。

   喜欢官家庶女请大家收藏:(321553.xyz)官家庶女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