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哪去了?”舒添大汗。
“那你要这方子做什么?”宋婶奇道。
舒沫哑然。
总不能直接告诉她:我想研制一种药物,让夏候烨对我不感兴趣,以策安全吧?
宋婶见她憋得俏脸通红,一副有口难言的情状,心念电转,当下热血上涌,冲口问道:“莫非……是为王爷所逼?”
舒沫一愣,目光闪烁不定。
把责任推到他头上,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谁还敢找他对质不成?
不过,此事虽因他而起,他本人却是毫不知情,且从这二天的情况来看,似乎也没打算强行占有她。
她偷偷研药针对他,若再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未免无情了些。
这一犹豫不要紧,落在宋婶眼里,原本的揣测竟变得有了依据:“罢了,此事因我而起,总不能教七小姐为难。方子,我写给你便是。”
当初若不是自己卖弄,也不会替她惹来许多麻烦。
舒沫喜出望外,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忙不迭地咽回去,郑重地道:“你放心,我必不外传。”
“既给了你,就是你的。”宋婶淡淡地道:“传与不传,皆随你处置。”
说着话,两人一起回了房。
宋婶把方子写好交给舒沫,慎重地收到袖中。
“小姐,”周嫂过来,在门外禀道:“邵公子来了。”
舒沫与宋婶对视一眼,冷声吩咐:“就说我不在……”
怪了,她来这也不过一个小时,他怎么这么快得了消息,寻了过来?
“沫沫……”话未完,邵惟明已满脸憔悴地闯了进来:“你就这么讨厌我,连见一面都不肯?”
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舒沫下意识地皱了眉:“你喝酒了?”
“沫沫,”邵惟明瞪着她,眼神复杂:“嫁入王府当姨娘,就是你说的明媒正娶,堂堂正正?”
宋婶神情尴尬,可这时再退出去反而更落形迹,且独留二人于室内,万一邵惟明借酒装疯,对舒沫的名声却是极为不利。
她只好将撇开视线,仰头仔细研究着天花板上的水渍。
“邵公子,你醉了!”舒沫强按着怒火,冷声喝叱。
“我想不通!”邵惟明握着拳,神色痛苦,声音里满是浓浓的不甘:“明明我先求娶,为何你偏嫁入睿王府?难道,真因为他比我更有权势?”
“邵公子……”舒沫淡淡地提醒:“嫁给谁,是我的自由。”
邵惟明惨然而笑:“你所谓的自由,就是一边义正词严地以不甘做妾为由拒绝了我,一边转身投入睿王怀抱!”
“邵公子!”宋婶见他越说越过份,忍不住出声喝道:“七小姐已嫁给睿王,请你放尊重些!”
“尊重?”邵惟明冷笑:“我一片真心待她,换来的是什么?是欺骗,是谎言!”
“就算我攀高枝爱权势,那又如何?”舒沫忍无可忍,索性拉下了脸:“是你硬赖上我,单方面说喜欢我。我并未给你任何承诺,凭什么要对你的感情负责,听任你羞辱和奚落?”
“我……”邵惟明不料她如此理直气壮,一时竟无词以对。
“周嫂,”舒沫扬声道:“以后,门要看紧些,不相干的人不许放进来,明白吗?”
“是,小姐……”周嫂臊得满面通红。
“你瞧我不顺眼,何必将气撒到她身上?”邵惟明跺了跺脚:“好,你如今嫁了高门,附了权贵,不想再见我,我走就是!”
舒沫气得不轻,伸出纤指指着他:“对,我如今是睿王府炙手可热的舒姨娘。你若再敢纠缠,立时便命侍卫打折你的腿!”
邵惟明见她双颊绯红,明若秋水的眸子里隐隐跳跃着两簇火焰,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樱唇颤抖,显见是气得不轻。
瞧着那双流露着高傲和倔强的眼睛,他心一颤,瞬间软了心肠。
“我知道,”他眼一闭,幽然长叹:“你是被逼的,这桩婚事,你身不由己。”
夏候烨是什么人?
舒沫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无权无势,凭什么反抗他?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谁也逼不了我。”舒沫不耐烦了。
“沫沫,”邵惟明深深地看着她:“你瞒不了我,我什么都知道。可你真不该找睿王,他不是我,更不是熠。他,你惹不起。”
她被沈夫人逼迫,这事他也有所闻。
熠不方便出面,他便出面托了人。
诡异的是,打着相府二公子的旗号,竟然无功而返。
别说救人,连消息都探不到。
那些日子,无力地象只无头苍蝇似地到处奔走,看着舒沫四处碰壁,状告无门。明显感到一张无形的网,一步一步地将她逼到今天。却,摸不清方向。
凭直觉,以沈夫人之力,绝做不到这般滴水不漏。
直到她嫁人的消息传来,才恍然大悟……除了夏候烨,谁还能这通天的本领,让所有经办的官员守口如瓶,噤若寒蝉?
他只是想不明白,舒沫只是个五品官家庶女,貌不惊人,声名狼藉,她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夏候烨不择手段非要得到的呢?
若说是感情,他可半点都不信。
舒沫淡淡地道:“惹不惹得起,我都已经惹了。是福是祸,只能听天由命。邵公子,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你……”邵惟明咬牙瞪她,神色凄苦:“你真的如此绝情?”
宋婶心有不忍,低低地劝道:“邵公子,需知此时无情,方是至情。”
“宋婶!”舒沫不满地低嚷。
这人本就夹缠不清,你还灌输些无情即多情,多情即无情的观点给他,岂不是越帮越忙?
“我明白,我明白……”果然,邵惟明的神色大变,悲喜交集地低喃:“你一片苦心要断我念想,我又怎会不明白?我只是,只是不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至使你明珠暗投!早知如此,倒不如,成全了你和熠……”
舒沫听了,只觉哭笑不得。
也不知他从哪里来的信心,认定了她的幸福,非得系在两位公子身上?
“邵公子,”宋婶又气又急,深悔不该多言,忙喝止:“你喝多了,还是赶紧回去吧。”又道:“周嫂,送客!”
周嫂急急撩了帘子进来:“邵公子,请。”
邵惟明走到门边,忽地大步折返,从怀里摸出一物,深蓝色封面,瞧着似是诗集,不由分说塞到舒沫手中:“迷途知返,为时未晚……”
宋婶又惊又怕,只道他给舒沫写了情诗艳曲,忙给周嫂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架了邵惟明往外就走。
舒沫正要将书扔弃,目光一瞥,扉页上几个大字撞入眼帘《百草奇谈》。
她心中一动,随手翻了几页,越看神情越是激动。
她正要研究植物的相生相克,这小子误打误撞,就送来一本绝版医书。
想着他说得那些疯话,亦不知该笑还是该叹?
脚步声起,舒沫下意识将书收进怀中。
立夏掀帘走了进来,神情讶异:“邵公子怎么来了?”
舒沫未及答话,咣当一声响,两道身影箭一般跃了进来。
她一低头,阿花已蹿到她脚边撒欢,阿黄更过份,两条前腿直立着抱着她的双腿往她怀里钻。
“别闹了……”舒沫弯腰抱了阿黄的头,咯咯而笑:“好痒……”
舒沫跟阿花阿黄嘻闹了好一会,这才抬头望向立夏:“不是你通知的?”
“我一直跟着小姐,哪有时间?”立夏摇头:“再说了,如今小姐已嫁了人,私下跟邵公子见面并不妥当,我怎会让小姐为难?”
舒沫未置可否,问:“大虎和二牛找来了?”
不是立夏,那十九便是绿柳了。
只是不知她什么时候跟邵惟明走得这般近?竟然还能暗通消息。
“我让他们两个在外间候着呢。”立夏忙道。
舒沫抱了阿花出来,阿黄摇着尾巴跟在身后。
大虎和二牛见舒沫出来,赶紧上前问安:“东家小姐……”
“大虎,”舒沫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道:“我要弄间作坊,打算交给你们兄弟二人负总责。”
“弄啥作坊?”立夏忍不住插嘴。
“制镜子的作坊。”舒沫微微一笑。
大虎愣住:“镜子?”
“卖镜子能发大财?”立夏深表怀疑。
小姐,不是魔障了吧?
“咱卖的可不是普通的铜镜。”舒沫神秘一笑:“而是玻璃镜。”
“玻璃镜?”几人异口同声。
“它比铜镜清晰数十倍,款式上多加些变化,找些巧手的匠人,设计各式各样的镜框,包证供不应求。”舒沫信心百倍。
“玻璃我也照过,虽有些影子,比铜镜可差远了。”立夏连连摇头。
“玻璃当然不成,”舒沫笑道:“得做些技术处理才能变成镜子,要不,干嘛弄作坊呢?”
“我跟二牛都大字不识,能成吗?”大虎很是忧虑。
干些粗活,卖点力气倒是不怕,但这制镜子,好象要很大的学问,能行吗?
“成,”舒沫点头:“你们兄弟二人,刚好一人负责作坊抓生产,另一人负责铺子,管销售。”
“建这个镜子作坊,要准备些啥?”大虎紧张得直搓手。
“首先是选址。”舒沫想了想,道:“制镜子需要用到水银,这东西有剧毒,作坊里的污水需处理后才可排放。但离庄子远了也不行,正好果园里的果树也没了。你去转悠,挑个合适些的地点,先把房子建起来。详细的,我回去拟个章程,你按着办就是。”
“好咧……”大虎连连点头。
“那,”二牛突然变成掌柜,高兴得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瞪着眼睛想了好半天,才迸出一句:“咱们的铺子在哪里?”
“我有两间陪嫁铺子,在长春街,地点是有些偏。不过酒香不怕巷子深,有了好货,不怕人家不挤破门。”舒沫淡淡地道:“你去,把掌柜的打发了,帐房若是听话便留着,若是不听,也让他走人。”
“哎……”二牛忙不迭地应了。
“那铺子以前是卖干果的,咱们改成卖镜子,装修也得重新弄一遍才行。”舒沫又道:“你先去,把铺子的朝向,格局,尺寸都量了送到王府。过几天,我把图纸画了,你再找匠人,按图做就是。”
“好!”二牛用力点头。
“还有,”舒沫又道:“镜子的制做工艺并不复杂,一旦泄露,咱们就吃不了独食了,保密的功夫可得做到万无一失。”
大虎拍着胸脯:“小人一定睁大了眼睛挑人,若是敢泄露一个字,小姐只管拿我的命去抵。”
舒沫失笑:“多大点事,就要拿命来抵了?我也不指望它发大财,只要弄间比咱原来的大个三四倍的暧房,也就心满意足了。”
大虎咂舌不已:“那得卖多少面镜子呀?”
“我算算,”舒沫笑了笑:“小镜子算十两一面,中号的怎么也得卖个五十两,再大点的,就得五百。嗯,若是全身镜的话,把镜框弄得华丽点,卖一千两,应该也没问题。所以,把咱们手头的碎玻璃全卖光,估计差不多了。”
立夏也唬了一跳:“你,抢钱呀?”
“这么贵的镜子,能有人买吗?”二牛掌柜的角色倒是进入得很快,一下子就愁起了销路。
“一枝钗,一对镯子舍得花几千上万两,一面镜子怎么就舍不得了?”舒沫信心满满:“这只是试销价。到时若是销路好,再往上涨,也不是没有可能。”
从女人的口袋里往外掏钱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情。
京城里别的没有,达官贵人,富商巨贾却多不胜数。
这些人家里,哪个不是妻妾成群?为了面子,为了漂亮,谁不是拼命在花钱?
立夏一路瞧过来,小姐要做的事,倒没有哪件是不成的,因此也就有了信心:“这,倒也是。”
“东家小姐说成,指定错不了!”二牛还在犹豫,大虎已是深信不疑:“我这就去挑地方,明儿就找人挖地基。”
“嗯,”舒沫点头,将阿花放在地上:“时间不早,今儿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明儿还来?”立夏一怔:“王爷,会同意吗?”
舒沫理直气壮地道:“他交给我那么多事,一天哪里办得成?”
“东家小姐,”陈管事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人都挑好了,要不叫过来,你先瞧瞧?”
“不必了,”舒沫淡淡地道:“我先带三个回去,剩下的,明天再来。”
“呃?”陈管事一愣。
她之前不是说府里急缺人手,这会子怎么又不急了?
立夏倒是瞧得明白了:人没挑齐,小姐要出门,王爷也没话说。
只是不晓得,这二十几个看门守夜的粗使婆子,她打算花多长时间才选好?
舒沫上了轿,带着陈东家的等几个婆子一起回王府。
轿子进了城,刚要拐到东大街,从巷子里忽地冲出一个人,立夏躲闪不及,竟被她撞了个满怀,“哎哟……”扑通一跤跌在地上,半天竟爬不起来。
“对不起……”那人慌慌张张道了声歉,拨腿就要跑。
随轿的几个婆子见立夏吃了亏,哪里肯放?呼啦一下围上去,七手八脚将她按在地上,气恨恨地道:“撞了人还想跑?”
“各位大婶大娘,求求你们放了我吧……”那人开口求饶,声音清脆,竟是个少女。
舒沫命人落了轿,下来察看:“立夏,要不要紧?”
立夏一手撑着腰,另一手扶了轿杠,慢慢地站起来,小脸皱成一团:“好象,扭到腰了……”
陈东家的一听,越发不肯放人了,一把揪了她的头发:“看到没,我家姑娘给撞伤了,你怎么说?”
舒沫转头一瞧,见她顶多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的红痕,一瞧就是鞭子抽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求几位高抬贵手……”少女哀求。
四五个男子,有的拿棍,有的拿绳,骂骂咧咧地从巷子里跑出来。
“夫人救命!”少女见了,吓得脸发白,一把揪了舒沫的裙角,再也不肯撒手。
“在这呢!”冲在前面的那个,一眼瞧见她,呼喊着冲上去不由分说就是两脚:“MD,叫你跑!”
“住手,有话好好说……”舒沫急忙阻止。
那些人哪里肯听,呼啦一下,几个男人全涌上来,对着地上的少女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剑人,叫你再跑,打断你的腿!”
陈东家的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冲上去把舒沫护住,一边大声喝叱:“大胆!睿王府的家眷,也敢冲撞?”
那几个轿夫也过来,到底仗着人多,推推搡搡的,把那几个男人推到一边。
有机灵些的,早跑回王府报信去了。
“睿,睿王府的又怎样?”为首的男子强装镇定:“我教训自己的女儿,他,他也管不着……”
“小姐,你没事吧?”立夏吓白了脸,顾不得腰疼,焦急地拉了她的手上下打量。
“我没事,”舒沫摇了摇头,指着为首的男子问少女:“这人真是你爹?”
中年男子却穿着团花的府绸,虽算不得顶好的料子,比少女那身荆钗布裙却强了许多。
再者,那些人一看就不似普通人,也不象家丁,说是打手也还高抬了,就是一群泼皮无赖。
“不是,他不是!”少女一个劲地摇头,爬到舒沫脚边,哆嗦着道:“俺爹病了,原讲好了卖给他做粗使丫头,可他却要俺接客。俺不肯,跳窗逃了出来……”
舒沫一听便明白了,这少女怕是被人卖进暗窑了。
“老子虽不是她亲爹,可也是花了真金白银买回来的!”男子一看,舒沫象是要管闲事,急了,从怀里摸出一张字据用力乱摇:“看到没有?白纸黑字,抵赖不得!要打要卖都是我的事,就算是官府也管不着!”
“夫人,”陈东家的怕舒沫不明白,小声道:“暗门子里的事,咱们不好管……”
少女见舒沫沉吟不语,拼命磕头,苦苦哀求道:“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活都会干。求夫人可怜可怜我……”
立夏见她额头磕得见血,心有不忍,小声道:“反正府里也缺人手,要不,咱买下她吧?”
舒沫叹口气:“这人我要了,多少银子?”
为首的男子只是不肯:“大爷不缺银子,我只要人!”
舒沫将脸一沉:“别给脸不要脸!等我们王爷来了,别说银子,连命都保不住!”
这里距王府本就不足一条街,说话之间,那名轿夫已带了守门的侍卫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卖,我卖还不成吗?”男人见了拿刀的侍卫,一吓,忙不迭地改了口。
“多少钱?”立夏便掏荷包。
“不多,五十两。”男子伸出一个巴掌。
“胡说!”少女大声反驳:“明明是十两银子买来的。”
“你吃我的,用我的,还动用这许多人追,都不要钱的么?”男人横眉立目。
“立夏,给他钱。”舒沫冷哼一声,转身上了轿。
立夏掏了银子,男人把卖契给了立夏。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少女跪在地上向舒沫叩谢。
“快起来……”立夏扶了她起身,跟着轿子一路进了王府。
舒沫回了正房,绿柳和许妈都已经回来了,侍候着舒沫净了手脸,歪在迎枕上喝茶。
这时立夏也把那少女拾掇干净,换了新衣裳进来回话。
“你叫什么名字?”舒沫问。
“二丫……”
绿柳噗哧一笑。
许妈看了她一眼,她忙掩住嘴,讪讪地道:“这名真有趣。”
二丫涨红了脸:“俺爹不识字,俺哥叫大狗,俺叫二丫,俺弟叫三蛋……”
绿柳越发笑得直不起腰。
舒沫见她说话实在,不觉也笑了:“二丫这名本也不错,好听又好记。只是王府里人来客往的,以后在人前支应,却是不太雅。不如,我给你改个名吧。”
立夏经后面,轻轻推了她一把。
二丫也机灵,扑通一声跪下去:“请夫人赏个名。”
舒沫沉吟片刻,抬头见了院中的银杏树,笑道:“就叫银杏吧。”
“多谢夫人……”银杏磕了头。
舒沫指着她对立夏道:“这孩子是你要买的,就归你教她规矩礼仪,若有错处,只拿你是问。”
“那她若是差事办得好,赏钱是不是也归我?”立夏笑嘻嘻地反问。
银杏大声道:“只要立夏姐姐瞧得起,只管拿去便是。”
“你知道王府的赏钱有多少,应得这般爽快?”绿柳斜了眼睛看她。
“若不是立夏姐姐求情,我连命都没了,这份情多少钱都还不够。”
“你这丫头,倒是嘴甜……”立夏瞅了她笑道:“得,你自个留着吧,为几个小钱落个贪没的名声可不值当!”
舒沫又问了几句她的年龄,籍贯,见她脸上有伤,还特别赏了她一些伤药。
几个人又说笑了几句,绿柳见舒沫频频打着呵欠,露了疲态,便识趣地起身退了出去。
立夏留在房里铺床,舒沫偎着迎枕,轻轻地问:“看清了?”
立夏点头,压低了声音回:“小姐猜得不错,除了手上有茧,全身的皮肤都很细腻,不象是做惯粗活的人。”
舒沫嘴角噙着一抹冷冷地笑:“你可要仔细盯住了,别着了她的道。”
“可是,”立夏低声嗫嚅:“她说从小跟着他爹走江湖卖艺,手上长茧,身上光滑倒也正常。”
舒沫淡淡地道:“是卖艺还是卖别的,咱们走着瞧。”
立夏很是疑惑:“我瞧着她老实得很,怎会是剑细?”
“哼!”舒沫冷笑:“街上那么多人,她不去撞,偏就撞了我的轿子。撞谁不好,偏撞了你?”
睿王府的轿子不是小油车,轿边簇了一堆的婆子,普通百姓隔老远就避开了,何况她这个急于逃命的人?
立夏衣着光鲜,离轿子最近,就算她再不小心,顶多也是撞上走在边上的婆子,哪里就能撞到立夏,还把她撞得倒在地上,扭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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