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候烨很是不悦,冷了脸跨进来。
舒沫闻声抬了头,见到他就是一招手:“呀,你来得正好,有件事……”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摆饭?”夏候烨劈头就是质问。
“王爷还没吃吗?”舒沫很是讶异。
夏候烨冷着脸瞪她。
“我这就去吩咐厨房赶紧摆饭……”立夏慌得扭身就走。
绿柳手忙脚乱地把那堆碍事的帐册搬开,嘴里乱七八糟地解释:“小姐刚进门,王爷冷不丁把家交给小姐打理,千头万绪的,一时忙得忘了,王爷你消消气……”
“这点心不错,王爷要不要用一点?”舒沫则直接把点心碟子往他面前一推。
夏候烨冷哼一声,长腿微岔,张开两手站在床沿。
“呃?”舒沫有些莫名,瞪大了眼睛。
这人出去一趟,脑子被门夹了?还是忽然间被人魂穿了,居然敞开双臂要跟她拥抱?
倒是绿柳反应快,悄悄地拽了下舒沫的衣角,小小声提醒:“更衣……”
说完,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我去泡茶……”
舒沫轻“啊”一声,诧异地抬眼看他。
这人神经忒强呀,昨晚那样还没吓退,又来?
夏候烨眼里闪过一丝讥诮。
舒沫见他不肯放弃,只好放下手中的纸笔,慢腾腾地挪到炕下,趿了鞋子,嘴里抱怨:“自个又不是没有手……”
夏候烨慢条斯理地逸出一句:“很好,这回没有再抹头油了。”
舒沫猛地一呆。
糟了个糕!
这一天,她忙得晕头转向,倒是把这个碴给忘了!
醉魂藤已经用过一次,总不能故伎重施吧?
再说了,她都已经进了王府了,上哪再去找周嫂要头油抹呀?
该想个什么法子,逃过今晚这一劫呢?
瞥一眼绿柳匆忙间归置在一旁的帐册,舒沫已然有了主意……虽然是最烂的苦肉计,说不得也只好拿来应应急了。
她拿起之前草拟的计划,恭敬地往他面前一递:“这是太妃和几位姨娘的住处,请王爷过目,若无异议,明日便要交给她们去置办了。”
夏候烨瞧都不瞧:“这种小事还要本王操心?”
舒沫也不恼,把计划一收,又递了一另一份过去:“按定制,府里的人手不够,粗使的婆子和丫头我勉强能想到办法。”
夏候烨略略嘲讽地扬起唇:“从你庄子上调?”
半天的时间,她倒是真安排了不少事,倒是个雷厉风行的。
“一半一半。”舒沫也不瞒他:“守夜的婆子只需忠心,人长得粗壮,其他倒是不拘的。丫头要长得干净整齐,还要口齿伶俐,就要找人牙子买。”
夏候烨冷哼一声:“别是只忠于你吧?”
舒沫坦然地道:“我找的人,至少不能在背后捅我一刀才行。”
“这也未必……”夏候烨淡声道。
忠只一字,真要做到,谈何容易?
就算不为财帛所动,也会为权力所迫,再不然,刀架在脖子上,哪里有不屈服的?
舒沫也不跟他争,笑了笑道:“不过,府里的采买和内务管事,却需王爷定夺。”
夏候烨嘲讽地弯起唇:“这可是肥缺,怎么不把你的心腹安插上去?”
她胃口倒是不小,一开嘴就是五千两,合着以为她拿的不是银子,是铜子?
“我倒是想,”舒沫撇了撇嘴:“不过一来我自个根基尚浅,身边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二来估计就算真挑了,到时也会被王爷或太妃找理由换下来。所以,不如留着空缺,讨了你们二位的欢心。”
夏候烨嘴角微勾,笑出三分得意:“本王的欢心,你确定讨得到?”
“起码,”舒沫笑眯眯地看着他,慢吞吞地道:“王爷笑了。”
夏候烨一窒,笑容僵在脸上。
恰在此时,立夏在门外禀道:“小姐,饭摆好了。”
饭桌上的气氛很是凝重,夏候烨身姿笔挺,如暴雨后的竹,直欲刺破天幕。
立夏和绿柳都是第一次近身侍候传说中的冷血阎王,加上他一脸严肃,使得二人越发的诚惶诚恐,就怕有个行差踏错,惹恼了他,拖出去“咔嚓”一声了结了。
相比这三人,舒沫倒显得格外的闲适。
她之前吃了不少点心,因此只要了碗碧梗粥。
这时拿了碟子示意绿柳给自己挟菜,一面状似随意地闲聊,想给他找个台阶:“今天的酱瓜真不错,酸甜适中,又脆又香,王爷要不要……”
话没说完,对面的夏候烨已起身离席。
她眨了眨眼,慌忙站了起来,那人已迈开大步,进了正房。
立夏犹豫一下,急急跟了过去。
绿柳挟着那块酱瓜,不知所措。
舒沫看了看桌上的空碗,小声嘀咕:“真是小气,说他一句,竟连饭都不吃了?”
“王爷,”绿柳咽了咽唾沫,小小声地回:“吃了三碗。”
“啊?”舒沫诧异地瞪着她:“这么快?”
“小姐,”绿柳悄悄地道:“你,还不进去?”
舒沫略有些遗憾地看着剩下的半碗粥,认命地起身回了房。
立夏捧了铜盆正侍候夏候烨洗手净面,脸上虽神色如常,一双腿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
绿柳瞧了,索性连门也不进,掉头就走:“我,我去泡茶……”
舒沫在一边看着,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夏候烨脸黑如墨,随手把帕子扔进盆中,溅了立夏一脸的水。
立夏哪里敢吭声,端了水忙不迭地退了出去,临了,给了舒沫哀怨地一瞥。
小姐,你要跟王爷斗法,能不能不连累我们?
“很得意?”夏候烨阴恻恻地问。
“不敢……”舒沫很识趣地敛了笑,换了恭敬地表情,捧起名册:“还有件事,各偏院的房里都配了小厨房,因此得添几位厨娘……”
不等她说完,夏候烨已不耐地截断她:“事事都要本王出面,还要你做什么?”
“其他人都好说,”舒沫急急申辩:“太妃那里却不能马虎。偏她的口味,我又不清楚,总不能胡乱请一个。”
“你以为,”夏候烨冷冰冰地道:“五千两这么好赚?”
“喂!”舒沫气得竖起眉毛:“太妃可是你的母妃!再说了,这五千两领来是要替府中办事的,又不是进了我的腰包。”
夏候烨并不理会,从架上拿了本书,冷着脸越过她,直接倚在床柱上看了起来。
“跟你说正事呢,咱把王爷架子暂时挪开一会,成不?”舒沫忍住气,跟过去。
夏候烨不动,良久,才移开手中书,瞥她一眼。
“我想过了,”舒沫忙道:“除了普通的菜系外,还得会做幽州菜,能懂点药膳就更完美。这样的人,外边怕是难寻。不如王爷从宫里请一名御厨,如何?”
点子她都想好,只要他动动嘴,这总不难吧?
夏候烨薄唇微启,冷声命令:“茶!”
“来,来了……”一直躲在帘外的绿柳,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将茶盘搁在桌上。
“王,王……茶……”她心中骇怕,端着茶蛊一副想上前却不敢的样子,令夏候烨心生厌恶,掀起眉,冷冷地看着她。
绿柳本就骇怕,这时越发抖得厉害,茶杯和茶托相互碰撞,不停地发出答答之声。
舒沫叹了口气,只好从她手里接过杯子:“下去吧。”
“是……”绿柳如蒙大赦,慌不择路地退了出去。
“没用的东西……”夏候烨冷声斥责。
“她还是个孩子,王爷何苦吓她?”舒沫走过去,把茶放在床边的矮几上。
“若本王没有记错,你比她还小上一岁?”夏候烨冷笑。
别人畏他如虎,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她却能心平气和,甚至敢据理力争……虽然那些所谓的理,通常都是些歪理!
舒沫微讶:“王爷如何知道?”
她还以为,以他倨傲的性子,根本不屑也不需要去了解她。
夏候烨将脸一沉:“你的事,休想瞒得过本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舒沫了然:“我倒是忘了,王爷是领军之人,精通兵法,又怎会打无准备之仗?”
“想与本王一战?”夏候烨勾唇,眉间扬起一抹傲然:“你还不够资格。”
好比现在,她心里打些什么主意,他早一目了然,只是懒得揭穿。又想看她到底能玩多少花样,做到何种程度?这才冷眼旁观,放任她唱做俱佳。
舒沫点头,谦卑地道:“我乃平凡女子,哪里敢跟王爷一较高下?”
“不是最好!”夏候烨自然知她言不由裹,却也不信她真敢跟他作对,冷笑一声,将视线调回书本之上。
舒沫本想乘热打铁,撩得他性子一起,甩袖走人,最好十天半个月不见面,乐得清净。
但想了想,又怕适得其反。
万一他觉得失了面子,非要在她身上找回所谓的男人自尊,岂不是得不偿失?
反正,今晚的气氛肯定已不宜风花雪月,她还是见好就收。
宁肯明天接着烦恼,也不能功败垂成。
打定主意之后,她随即回到书桌旁,随手拿了本帐册,埋首其中。
她眼观鼻,鼻观心地也不知坐了多久,身后终于传来平稳而规则的呼吸声。
她这才松了口气,悄悄活动一下早已麻木的四肢,轻手轻脚地爬到榻上合衣卧下。
谁知,还没等她抖开丝被,低醇的男音低低响起:“过来。”
只二个字却让舒沫差点连呼吸都停了,她头皮一麻,佯装未曾听到,躺在床上装死。
“过来!”他略提高了音量,斩钉截铁地命令。
舒沫将姿态摆得最低,谄媚地解释:“王爷国事繁忙,我怕扰了王爷休息。”
夏候烨轻哼一声。
舒沫还想挣扎:“要不,今晚先这样?”
“你是想让本王过去?”冷冽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越发令人心悸。
用力瞪着对面那团暗影,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起码已死了几百遍。
舒沫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了榻,摸到对面的罗汉床,手底磨磨蹭蹭,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眼下这种情况,究竟是晓之以理,委婉拒绝,还是果断逃跑?
“把衣裳脱了。”声音冷漠,夹着几分不耐。
舒沫一怔,待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脸瞬间烧红了起来。
这人,简直是不要脸!
怎么可以把这么无理而暧昧的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给她的感觉,自己就象块案板上的猪肉,任人挑拣。
“别耍花样。”低醇浑厚的声音,十分地具有威慑感。
舒沫情知已不能再拖,只好悉悉簌簌地解了外裳,搭在床架上。
眼睛瞄到搁在床头矮几上的纸镇,也不及细想,顺手就抄在了手中,越过他,手脚并用,慢慢爬到床里,抖开被子钻了进去。
她全神戒备,预备只要他敢用强,立刻就砸他个头破血流!
岂料,摒住呼吸等了半天,那人竟是全无动静。
她心生疑惑,悄悄地探出头,冷不防触到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她。
舒沫骇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
“本王倒不知,你有揣着纸镇睡觉的习惯。”他的声音不愠不火,语气却极讽刺。
啊哦!被发现了!
舒沫心中别地一跳,张大了眼睛,装糊涂:“王爷说什么,我不明白。”
“哼!”夏候烨脸色阴沉,语气不善:“小小一枚纸镇,伤不了本王分毫。”
“王爷看差了……”舒沫脸上一热,讪讪地道。
忙不迭地把纸镇塞到枕下,想要毁尸灭迹。
他冷冰冰地道:“就算真是个天仙,本王也没放在眼里。”
舒沫心虚地别开视线,本想解释几句,可张了几次嘴,似乎怎么说明都透着怪异,最后只化做可怜兮兮地一声:“不起。”
好吧,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低头认错的勇气还是有的。
当然,他是否君子,还有待商榷。
夏候烨并不理她,翻个身自顾自地睡了,扔给她一个背影。
舒沫却不敢完全放下心防,咬了唇,抱着被褥偷偷地观察着他,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抵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醒来,天已大亮,身边早已人去床空。
立夏蹑手蹑脚地进来张望,舒沫皱了眉问:“干嘛呢?”
“小姐醒了?”立夏脸一红。
舒沫掀开被子下床,抬起嘴角朝床边呶了呶:“王爷什么时候走的?”
“卯时三刻。”立夏拿了衣裳过来侍候她穿衣,想着早上的情形,忍不住抿着嘴笑:“王爷吩咐,让小姐多睡一会,不必惊扰。”
舒沫一呆。
他是什么意思?
立夏小脸绯红,眼里是满满的喜悦,看着她悄悄地道:“王爷对小姐,真是体贴……”
之前还有些担心王爷脾气暴躁,性子反复无常,难以相处。做到这样,已是十分难得。
可见他对小姐,倒是一片真心。
舒沫不语,满心疑惑。
难道,他是想秀恩爱?
可现下府里除了她之外,全都是些下人,就算是做戏,给谁看呀?
“恭喜小姐……”这时绿柳也听到里面的说话声,撩了帘子进来,满面堆欢地道。
梳洗毕,出门用早餐,许妈亦是笑脸盈盈。
就连外间侍候的一众小丫头,看她的神色也在惊奇审视之外,带了几分羡慕。
舒沫忽然便有些明白了。
夏候烨的确是在做戏,观众就是府里这些下人。
若是婚后二人分床而睡,必瞒不过她身边贴身的丫头。要说府里,消息最灵通的其实不是主子,而是这些下人。
时间长了,哪里还有秘密?
顶着压力娶个声名狼藉的女子回来,却只看不碰,不是明着告诉别人,这桩婚事别有用意?
所以,宠是必需的。秀,也是必需的!
只要她能抓住重点,予以配合,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不屑对个女人用强。
坚持一个月,待府里的那些姨娘来了,就更没她什么事了……
想明白这一点,舒沫忽然间便通体舒泰了起来:“许妈,你比她们几个经验都足些,要烦你跑一趟,找几个靠谱的人牙子来。”
“小姐放心,”许妈道:“管他说得天花乱坠,总要亲自瞧过了,人合适才往府里领。”
“王府不比别处,往来的俱是些朝中勋贵。”绿柳不放心地叮嘱:“光只实诚也不行,长相上还得周正些,那些个龅牙歪嘴的,可不能往家里领。就算是在厨下烧火,扫地也是不行的。”
“这是自然……”许妈笑道:“那种人连候府都不能进,哪能往王府里领?”
“你若是瞧着合眼的,也不必禀了我,直接留下便是。”舒沫道。
“那怎么成?”许妈急了:“小姐总归要瞧上一瞧的。”
立夏也道:“王爷若是知道了,必会怪小姐敷衍。”
“我的意思,”舒沫笑着道:“是许妈先把第一关,待凑够了二十人,再领来让我过目。”
“行。”许妈高高兴兴地领了任务走了。
“小姐,”绿柳瞧着桌上那串黄澄澄的钥匙,跃跃欲试:“今儿是不是要开库房,验看物件了?”
“这个不急,”舒沫取了几张银票交给她:“你去街上酒肆茶楼寻访,菜也好,点心也罢,若有手艺高明的,就用双倍的薪金聘过来。”
昨晚几乎一夜无眠,已盘算清楚。
大厨房里现下有位厨娘,可以总管厨事。
夏候烨嘴里说不理,自个亲娘的饮食,不可能不重视。
她若真找不到,逼不得已,也只能到宫里请。
其他几个,虽说要求不高,但也要先凑够了人数。
她没有人脉,人牙子又不卖厨子,一时间到哪里找?
唯有去酒楼饭馆里挖角,是最快捷方便的,无非是多花点银子。
“哦……”绿柳接了银子去了。
舒沫起身,带着立夏往外面走:“你跟我回一趟千树庄。”
庄里现有三个看门的婆子,另外再找十几个,加上府里现有的人手,巡夜看门的差使还是绰绰有余的。
回了庄,把要求给陈管事一说,那边满口答应,抬腿就出去办事。
乘着他找人的功夫,舒沫急不可待地出门往花田里去。
路过暧房,里面的花盆早已移走,地上到处是散落的玻璃碎片,三面千疮百孔的玻璃墙立在阳光下,似在幽幽地诉说着哀伤。
舒沫慢慢走进去,玻璃上印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她心中一动,俯下身子拾起一片在手,偏了头紧紧地盯着它瞧。
“小姐,”立夏见她神色怔忡,只道还在心痛暧房被毁,小心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心玻璃扎手……”
舒沫眼里闪过一抹亮色,忽地侧了脸望着她,微笑:“立夏,咱们发财了。”
立夏愣住:“哪来的财?”
舒沫拖了她的手,摊开,把手中的碎玻璃搁到她的掌中,笑:“看到没有,大把的银子在向咱们招手。”
立夏一脸迷糊,大大的眼里全是问号。
“嘿嘿,”舒沫喜笑颜开,推推她,欢快地道:“去,把大虎和二牛都叫来。”
“哦……”立夏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一脸疑惑地返身回去叫人。
宋婶听到她过来的消息,从花田赶过来,远远便听到她愉悦的笑声,唇边不觉泛起一丝微笑:“什么事这么开心?”
“宋婶来了?”舒沫转头见了她,越发地高兴:“我正要去见你呢。”
宋婶打量着她红润的双颊,意味深长地笑:“七小姐红光满面,想来和王爷相处甚欢了。”
“切,”舒沫撇嘴:“我是见了你才开心,关他什么事?”
“就怕有人言不由衷。”宋婶意有所指。
“连你也要来取笑我?”舒沫跺了脚,恨恨地道。
“好,”宋婶莞尔而笑,关切地问:“我不逗你,成亲不过两日,怎么就回来了?”
“自然是有求于人。”舒沫看着她,两眼闪闪发光。
宋婶压低了声音,隐约带着调侃之意:“我给的那个方子,七小姐用着可觉得好?”
“好,好得不能再好了!”舒沫想着夏候烨被她熏得退避三舍,忍不住噗哧一笑:“就是效果太好,所以又来找你。”
宋婶十分疑惑。
她给的方子,按理只会令人脸红心跳,欲说还休;不可能象她这般嫣然巧笑,乐不可支。
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
一念及此,她的表情变得凝重又古怪:“可是,出事了?”
舒沫忙摇手:“没有,好得很。”
“那你……”宋婶越发狐疑了。
“也没啥,”舒沫笑了笑:“就是想找宋婶,讨了这个方子。”
“呃?”宋婶怔住。
舒沫忙道:“不用把比例都告诉我,你只要说,主要有哪几味药材就行。”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没错,情趣之东西,既然能增,当然可以减。
若能弄清秘方中的主要成份,找出其相克之物,是不是就能制出功效果相反的药物呢?
“此物偶尔用之,可以增加闺房之乐。”宋婶神色古怪,含蓄地劝道:“长期大量服用,小姐还是慎重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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