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这才醒悟,忙不迭挑起帘子。
舒沫弯腰钻了进去,绿柳随之上车,在她侧边坐下,阿桂也上来,却不进车厢,只在车辕侧了身坐着。
车夫收了脚踏,一鞭下去,马车“辚辚”启动。
孙瑜几个目送马车渐行渐远,这才满腹疑云地返回作坊。
“什么味道?”舒沫皱着鼻子,轻轻嗅了嗅,低声问:“绿柳,你拿作坊里的香水擦了吗?”
绿柳涨得脸通红:“小姐怀疑我偷东西?”
“不是这个意思,”舒沫笑道:“那东西还在研制,品质很不稳定,味道也不纯,擦了对皮肤怕是没好处。我怕你一时好奇,偷偷抹着玩。”
“没上市的东西,未经小姐允许,我怎敢胡乱拿出来用?”绿柳正色道。
舒沫笑了笑,侧了头四下打量:“你没觉得车里有股特别的味?”
“是挺香。”绿柳闻了闻,不以为意:“许是新熏了香?”
这时,帘外传来阿桂小声地辩解:“这辆车平时停在库里不常用,我出来时,闻着有股子霉味,便大着胆子熏了点苏合香。”
舒沫点头:“这就是了。”
绿柳一撇嘴:“你倒想得周全。”
“全凭几位姐姐平日的教导。”阿桂细声道。
舒沫身子微微靠后,靠着车壁:“我悃了,先眯一会,到了再叫醒我。”
绿柳拿了个软垫塞在她腰后:“嗯……”
每日在马车上几十里路往来奔波的,便是她也觉着累得慌。何况小姐在作坊里,又是烟熏着,又是火燎着的,怎么可能不累?
阿桂殷勤地道:“有我在呢,绿柳姐姐也眯一会吧?”
绿柳轻哼一声,骂:“多事!”
阿桂闭了嘴,等了约有一刻钟,见马车里无半点声息,遂试探地唤了一声:“绿柳姐姐?”
无人应答。
阿桂眼中掠过一抹异色,小心翼翼地掀了帘子的一角,探头瞟了一眼。
舒沫腰下垫着软垫,靠着车壁睡得正香;绿柳歪着头,斜靠在舒沫的怀里。
她眼有得色,放下帘子,退了出来。
“怎样,可是都昏睡过去了?”车夫问了一句。
“闭嘴,”阿桂神色阴狠,低叱一句:“小心驾你的车!”
她叹了口气,是稻草。
好狗血,竟在自己的家门口给绑架了。
借着从离地数米高的天窗里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隐约可以看到一道木栅栏。
所以,她不但被绑架,还给囚禁起来了?
啧啧,这待遇,比起当初被赫连骏驰掳到西凉可差得太远了。
舒沫再次叹气,唤道:“绿柳?”
自然无人回应。
舒沫试探着坐了起来:“有人在吗?”
虽在一昔之间沦为囚犯,手脚却并未上镣铐,也没用绳索绑着。
舒沫苦笑:想来对方根本不怕她逃脱,也,意味着根本没打算让她活着离开。
“有人在吗?”她略微提高了声音:“我肚子饿,可否拿些食物和水来?”
“舒沫!”女子愤怒的声音从黑暗的尽头传来:“你以为自己还是睿王府里颐指气使的王妃吗?敢支使谁?”
“木子萱,果然是你。”舒沫冷笑。
到底还是太年轻,一句话,便激得从幕后跳了出来。
“是我又如何?”
灯光乍现,木子萱挑着一盏宫灯,款款地拾阶而下,来到地牢,隔着栅栏恶狠狠地盯着舒沫。
舒沫不以为然:“我饿了,拿些食物和水来。”
木子萱高傲地昂起下巴:“跪下来,求我!”
舒沫则是一脸同情,望着她叹气:“本以为你只是太过骄傲,性格偏激。没想到,连脑子也不好使。”
木子萱勃然变色:“你才不要搞不清状况!擦亮你的狗眼看看,现在谁才是掌控全局的人?本郡主一声令下,随时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现在还不晚,”舒沫神色平静:“放我离开,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太皇太妃那里,我可以帮你摆平。”
“呸!”木子萱啐道:“当我白痴呢?”
“你若继续胡闹下去,惊动了烨,事情就不好收拾了,后果,也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舒沫!”木子萱尖叫,扑过来摇撼栏杆:“你不过是我的阶下囚,凭什么这般淡定?又凭什么对我指手划脚?”
舒沫皱眉:“你小心些,牢里尽是稻草,引燃了火灾,可了不得。”
“全烧光了又怎样?”木子萱声嘶力竭地嘶吼:“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我既然动了手,就没打算要活着!”
舒沫心中咯噔一响,暗暗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这是何苦?烨又不是世上最后一个男人,你们认识也不久,根本谈不上感情,为他搭上性命,值得吗?”
木子萱大声叱骂:“你这个虚伪狡诈,佛口蛇心,笑里藏刀的毒妇!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不错,夏侯烨不是世上最优秀的男人,我也并没有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可是,他却是世上唯一一个能救我木家的男人!”
更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她立于不败之地的男人!
“要救木家,未必只有嫁人一途……”舒沫皱眉,不客气地道:“木家,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待嫁的女子,如此执着,只能说是魔障。”
“闭嘴!”木子萱面部扭曲:“别跟我提那个剑人!她根本不配为我木家女子,更无法与我相提并论!我才是木氏数百年纯正血统的唯一代表!只有我生下的孩子,才是木家的血脉!”
面对如此膨胀而自大的女人,舒沫能说什么,唯有叹息。
木子萱忽然冷笑:“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也不过是个妾生的剑种,哪里知道名门正宗的真正含义?”
舒沫怜悯地摇头:“这样活着,不觉得累吗?”
木子萱一脸鄙夷:“你这种自私自利,一味阻止丈夫纳妾的女子,永远不会明白家族的意义!”
舒沫冷笑:“话说得再漂亮,也不过是为满足你自己的私欲的幌子罢了!”
“含血喷人!”木子萱气得颈间青筋突突直跳:“你才是那个打着爱情的幌子,行霸道专横之事的妖女!”
舒沫叹息:“真爱也好,专横也罢,终归是我们夫妻间的事。太皇太妃都不介意,偏你耿耿于怀,死揪着不放,却是何故?”
舒沫含笑上下打量她一遍:“凭心而论,以木姑娘的条件,不论嫁到谁家,配与何人,当个正室嫡妻都毫不逊色。缘何执着于与人做妾?”
“你难道……”
“没错,”舒沫微微一笑,截断她的话:“我初入王府,只是个姨娘,连妾都不如。可姑娘莫望了,我眼中人生而平等,并无高低之分;你却是个心比天高之人,打心里瞧不起妾室偏房,认为她们低人一等。试问,以这样的心态进门,怎么可能安于本份?若真娶了你,岂非家无宁日?”
舒沫一笑:“别跟我赌咒立誓,说你绝无非份之想。事实证明,你不是个甘于人下,平凡度日之人。相反,为达目的,不择手断,甚至铤而走险,才是你的真实面目。”
木子萱面色惨白:“我不是!”
“你是。”舒沫微笑:“瞧,你现在不是绑架了我吗?这是多么恶劣的行为,你难道不清楚?”
“我不想的,是你逼我的!”木子萱泪盈于睫,浑身发着抖:“我用尽办法接近你,卑躬屈膝地讨好你,想博得你的好感,赢得你的喜爱!可是,你不但一点机会也不给我,还肆意地践踏着我的尊严,轻谩我,嘲笑我,侮辱我!你有哪一点胜过我,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舒沫苦笑:“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针对过你。而你,想拯救木家本来没错,可惜用错了方法,真的。”
“撒谎!”木子萱用力握着栏杆,嘶声怒吼:“你根本就是妒忌我,你们一个个都骗我,都逼我!我没错!”
“大家都是女人,”舒沫叹一口气:“谁会心甘情愿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谁在眼看着平静的家庭将被搅乱,自己的幸福滨临破碎时,会无功于衷,坐以待毙?”
“借口,全是借口!”木子萱嚷:“什么维护家庭,保卫幸福,全都是借口!你就是个没有容人之量的妒妇!”
“是,”舒沫见她夹缠不清,懒得跟她多说,索性直承:“我是妒妇,绝不允许任何女人接近自己的丈夫!你想嫁进睿王府,除非我死!”
“你想死?”木子萱疯狂地笑了起来:“哈哈,我偏不如你的意!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舒沫皱眉:“女孩子家家,说话不要这么狠。”
“怕了吧?”木子萱踢了踢木栅栏:“跪下来求我啊?谁知道呢?或许我心一软,会放你一马也不一定。”
“喝酒了吗?”舒沫轻轻嗅了嗅,皱眉。
“白家女儿,哪个没点酒量?”木子萱不屑道。
舒沫摇头:“醉了就去睡一觉,等清醒了再来谈。”
“舒沫!这里不是睿王府,你也不是睿王妃,少在这里教训我!”木子萱挥手,灯笼脱手飞出,啪地一声撞在墙上,婳地一声燃了起来。
“寒香?”舒沫不再理会她,提高了声音冲外面喊:“寒香!知道你在,别躲着!”
寒香先是探了半个头,再慢慢地走出来,不安地道:“小姐……”
“死丫头!”木子萱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骂道:“谁要你出来的?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主子!”
舒沫冷静吩咐:“把你家小姐带回去,另外让阿桂回睿王府,禀告老太太,说我路上遇着一个朋友,有点事耽搁了,天亮前一定回府。”
不用猜,因为她的失踪,睿王府里已是一团乱,而她真心不想把事情闹大。
寒香咬着唇,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舒沫轻哼一声:“告诉阿桂,只要办好这件事,今天的事,我不会追究。”
“真的?”寒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真的愿意既往不咎,放过小姐?”
绑架王妃是何等大事,闹得不好,定然祸连九族。
可小姐一意孤行,她只得从之,时刻如坐针毡,心惊肉跳。
就算一切都如小姐所算,真的弄死了睿王妃又如何?
小姐再有能耐,又岂能逃得过睿王的报复?必然是大祸临头,命不久矣!
舒沫脸一沉,斥道:“还不快去?”
“是……”寒香惊跳起来。
“回来!”木子萱忙拽了她的臂,骂道:“她说什么你都信?换成你,被人绑架,差点连命都丢了,会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吗?”
寒香心里骇怕,眼中含泪:“可是……”
“她是想先好言哄得你放了她,回过头来再慢慢收拾咱们!猪脑袋!”
寒香被骂得抬不起头,脸上阵青阵红。
心里却也明白,小姐说得没错,王妃又不是菩萨,怎么可能真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轻轻放过她们?
可是,小姐抱了必死之心,因此义无反顾,她还年轻,真的不想死呀!
“我舒沫,从来都是一诺千金,绝不反悔。”舒沫淡淡地道:“你也别搞错了,我这样,并不是只求自己脱身,而是在救你!”
“哈,”木子萱冷笑:“瞧,我们的睿王妃,多么的大度从容,多么的正气凛然!本郡主被感动得差点流泪了!”
“可怜之人,果然必有可恨之处。”舒沫摇头,退到墙根缓缓坐下:“我累了,懒得再劝,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好!”木子萱气得双目血红:“好一个巧言令色,惺惺作态的睿王妃!我倒要看看,等你看清自己的处境,还能不能淡定从容得起来?”
说罢,她一拍双掌:“来人!”
两个高壮的仆妇应声而来,一人手中执着壶,另一人则拿着一串叮当做响的钥匙。
“你想干嘛?”舒沫冷声喝问。
木子萱笑靥如花:“你不是嚷着渴了吗?这可是上好的西湖龙井,绝对让你噬骨。”
语罢,忽地俏脸一凝:“愣着干什么,上茶!”
“是。”两名仆妇把栅栏门打开,拎着壶大踏步进了牢房。
“木子萱,你想好了?”舒沫毫无惧色,冷声警告:“真走到这一步,就真的撕破了脸,再也没了退路!”
“动手!”木子萱大喝。
木子萱大为解气,拍着手冷笑:“你再神气呀,怎么不教训人了?说呀,我还等着聆听你的教诲呢……”
舒沫用力咳嗽,终于气平,这才缓缓抹了把嘴巴,淡淡地道:“你会后悔的。”
木子萱眼色蓦然一变:“果然有本事,来人哪!”
随着再度响起的掌声,台阶上下来两个男子,相貌猥亵,嘿嘿邪笑着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木子萱尚未开声,舒沫已先不屑地笑了起来:“还道你有什么厉害手段,敢与我睿王府抗衡,原来也不过是些下三滥的法子来对付本妃?”
两猥亵男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动弹。
木蒙山虽然可怕,到底比不过睿王,手里几十万兵马,一人一口唾沫也得把人淹死!
女色固然好,但为个女人,弄得诛连九族,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舒沫轻蔑地喝道:“滚!”
两男人一跺脚,拔腿就跑。
“混帐,回来!”木子萱猝不及防,等得反应过来,人早跑得没了影子。
舒沫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裙:“我要是你,这时就找匹快马赶紧逃,有多远跑多远,一辈子都不回头。”
木子萱俏脸煞白,忽地冷笑:“尽管得意!一会药劲上来,再把你送进青楼,任千人骑万人压,看睿王是不是还会要你?”
木子萱拍拍双掌,俏脸一沉,美目中噙着一丝冷酷的微笑:“来人,请睿王妃沐浴更衣。”
两名粗壮的仆妇,上来一左一右挟着舒沫从牢房里出来,穿过阴暗的走廊,上了石阶,七弯八拐之后,终于到达地面,却是一个花团锦簇的花园。
晚霞满天,无数鲜花盛放在夕阳下,在微风中摇曳生姿,绽放着阵阵怡人的香味。
谁能想得到,在这么美丽的景色下面,却深藏着阴暗与腐朽?
木子萱如弱柳扶风,在前面袅袅婷婷地走着。
在两名妇人的挟持下,舒沫默默地跟着她穿榔过榭,经过好几处庭院,终于到达江边。
两岸杨柳依依,垂下万条丝绦,江面上画舫,小舟,渔船穿梭如织,夜幕下点点万家灯火次递点亮,一派繁华景象。
“曲春江?”舒沫眉一挑,讶然。
本以为,木子萱挟持了她,必定远离大理,走得越远越好。
没料到,她绕了一个圈,竟然回到了睿王的眼皮子底下!
不得不承认,华阳郡主实在太脑残!
“这就吃惊了?”木子萱得意洋洋地宣布:“本郡主邀请了全城的仕族小姐们来江上赏月,到时,睿王妃将与入幕之宾上演精彩一幕,不知此刻有何感想?”
“疯子!”舒沫摇头,满眼鄙夷:“原以为你只是思想偏激又被宠坏。没想到你脑子早已有了坑!其实有坑也不要紧,怎么偏又让它进水了呢?”
“真以为所有人跟你一样,眼瞎心盲,任你玩弄于股掌之上?”舒沫冷笑:“口口声声为了家族,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最终受害的会是谁?因你一个人任性而为,因为你的愚蠢和自私,令全族获罪,给数万人带来杀身之祸!简直无耻到极点!”
“舒沫!”木子萱气得浑身发抖,哆嗦着嘴唇喝道:“你这个庶出的剑货,少在这里装高尚!说这么多废话拖延时间,以为有人会来救你?做梦!害怕就跪下来求饶,说不定本郡主心情一好,可以让你少接几个客!”
舒沫乌黑的眼里,盈满不屑之意:“笑话,这等微末伎俩就想让我舒沫低头?”
“姨娘生的,果然是天生的剑种!”木子萱冷笑:“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春宵,我又怎能让你失望?来人,带她上船!”
两个仆妇推推搡搡,把舒沫架上靠江停放的画舫,带进内舱,躬身向木子萱行了一礼,退到甲板之上,只余舒沫和木子萱二人。
内舱进门左手边放着一只半人高的木桶,靠墙摆着一张雕花大……床,悬顶的粉红流苏帐,窗上垂着的薄纱,四壁幽黄的烛光,将几束朦胧的灯光打在床……头。
浴桶中的水是热的,白色的雾气飘上来,水面上洒满了各色花瓣,床边小几的香炉里燃着不知名的熏香,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异香,营造出浓浓的暧昧……
舒沫唇边浮起一丝冷笑:“郡主好大手笔!”
她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若弃之不用,岂非太对不起她?
“怎么说,你也担了个王妃的名头,太过寒酸,岂非失了睿王府的体面?”木子萱低眉一笑,神色间颇有得色:“慢慢享受吧……”
“且慢……”舒沫忽地一声低叱。
木子萱停步回眸,眼中闪过得意:“怕了,想求饶了?”俏脸一沉,笑容冷到极点:“晚了!本郡主已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逞能,不见棺材不掉泪!”
舒沫一笑:“说了这么多废话,热了吧?瞧你,额上都见汗了。”
“这鬼天气,都深秋了,还这么热。”舒沫微笑着扫一眼内舱,柔声道:“船舱如此狭窄,郡主身娇肉贵,一向养尊处优,定然闷坏了吧?若是带着满身的汗味去接待城中仕女小姐,被笑话不知礼数岂不糟糕?”
“瞧你,这一身的汗!”不等木子萱说话,上前拉着她的手,带到木桶前:“来,这里有现成的热水,洗得白白净净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门,这才是待客之道。”
木子萱眼神呆滞,喃喃地重复一句:“我要洗得白白净净的,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门……”
“乖……”舒沫含笑轻拍她的脸蛋:“一定要洗干净哦……”
“哦……”木子萱一个指令,一个行动,机械地掬了水擦洗身子。
舒沫勾起一抹冷笑,弯腰附地她耳边,低语:“我在你身上下了三种药物,分别是十香软筋散,回眸一笑,和含香草。软筋散就不说了会令你四肢绵软,柔若无骨。回眸一笑是媚……药,当然,药性比你给我用的不知强了多少倍!含香草,却是一种神经麻醉剂,在最短的时间里侵蚀你的脑细胞,让你任人摆布。最奇妙的是,它们不会破坏你的感觉器官,可以让你在最大程度上,清醒地享受欢愉。”
“啊,”舒沫含笑,戳了戳她的额:“凭你这智商,一定猜不出,我明明吃了媚……药,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其实很简单,茶水早被我的人暗中换过了。还不明白?那我说得再清楚一点。”
“你知道暗卫吧?”舒沫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烨的贴身护卫,精英中的精英,最擅长的是跟踪,暗杀。我的身边,一直跟着这么两个人,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阿桂为什么没报告?原因有二个。一是她根本不知道有暗卫的存在。”
舒沫伸手捏了捏她吹弹得破的面颊,笑了笑,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阿桂是埋在我身边的剑细。一直没揭穿她,就是想看看,背后的黑手到底是谁,会走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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