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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人有土性

官家庶女 一溪明月 7696 2021-03-30 09:36

  “朋友还在等……”崔老三一脸歉然:“七小姐若无事,崔某先行告辞……”

  舒沫忙站起身来:“崔三爷请便……”

  崔老三推开门,前脚刚跨出去,从长廊拐角处飞奔过来一道纤细的身影。

  好在他反应快,迅速将门一关,顺势后退一步,重新退进了雅室。

  饶是如此,来人还是被吓了一跳,张口就骂:“瞎了你的狗眼,敢挡本郡主的路?”

  口气蛮横,态度嚣张,除了薛凝霜还有谁?

  舒沫一听,只觉头大如斗:怎么到哪都能遇到她?

  “崔老三?”薛凝霜眼尖,虽只一个照面,还是认出来人,脱口唤道。

  崔老三一怔,下意识地望一眼舒沫。

  舒沫暗暗叫苦。

  若是旁人,既已避开了,也就算了,但薛凝霜跋扈惯了,差点被人撞倒,岂会善罢甘休?

  夏候烨本来就在怀疑她通敌,偏崔老三是西凉人,还替薛凝霜办过事。

  姓薛的才不管会不会把薛家也牵扯进去,只要能让她陷入困境,肯定会把崔老三的身份揭穿。

  闹开了,她身后有沐国公府,自己却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舒沫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眼睛望着窗户,急忙给崔老三使了个眼色。

  崔老三会意,三步并做两步,跳上桌子,穿窗而出,眨眼间消失在人潮里。

  立夏和绿柳还没回过神,舒沫压低了声音喝道:“叫,叫啊……”

  “叫什么?”立夏眨巴着眼睛,满心疑惑。

  舒沫差点要晕倒:“强盗,小偷,贼……随便什么都好!”

  “站住,本郡主有话问你!”薛凝霜见崔老三退进了雅室,想也不想,抬脚就踹。

  孰料脚还没沾到门板,女子的尖叫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强,强,强盗……”立夏颤着嗓子,嚷得很是心虚。

  “刺客,有刺客……”绿柳叫得就比她有气势得多了。

  瑞香居骚动起来,许多人跟着闹轰轰地乱嚷起来:“刺客,抓刺客……”

  薛凝霜本欲破门而入,听到“刺客”二字,微微一愣。

  只略停得片刻,十数名护卫已追了上来,把长廊堵得水泄不通:“郡主小心……”

  “郡主,你没事吧?……”丁香气喘吁吁地挤过来。

  有护卫在身边,薛凝霜立刻又变得趾高气扬,纤手一指:“把门撞开!”

  “刺客跳窗跑了……”有人小声提醒。

  薛凝霜杏眼一瞪:“叫你撞你就撞,罗嗦什么?”

  上来几个护卫把门踹开,一窝蜂地冲进去。

  “不用怕,刺客已被本郡主打跑了……”薛凝霜在众人的簇拥下,傲然地道。

  雅间里三个女子抱成一团,瑟瑟地蹲在地上发抖。

  抖得最厉害的,就是舒沫。

  “给凝霜郡主请安……”立夏和绿柳颤着嗓子,曲膝行礼。

  “舒沫?”辩出眼前之人,薛凝霜万分惊讶。

  舒沫面色苍白,在立夏和绿柳的扶持下,勉强在椅中坐下,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多谢郡主援手……”

  “你为何会在此?”薛凝霜杏眼一眯,眼中满是狐疑:“又怎会,与……刺客在一起?”

  崔老三是绑架她之人,按理这两人绝不会有瓜葛。

  这二人偏偏搅在了一起,还是这么隐秘的雅间里见面。

  舒沫摇头:“我在此用饭,他忽然跳窗而入。”

  这里是酒楼,她为何来不得?

  “哼……”薛凝霜冷笑:“你当本郡主是傻子?”

  刚才崔老三明明是欲从门里出来,险些与她撞上才重新退了进去。

  若当真是强行闯入,为何她们不呼救,任他来去?

  绿柳强持镇定:“他手里有刀,说是找个朋友,进错了门。奴婢们怕伤及娘娘,不敢乱嚷……”

  立夏一脸感激:“多亏了郡主出面,吓得他落荒而逃……”

  “一派胡言!”薛凝霜叱道:“本郡主又不是煞神,怎会在一个照面间,将刺客吓跑?”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崔老三与她相识,大不了装成陌路就好,何至见了她就跑?

  “或许,”舒沫状似不经意地插了一句:“这位刺客,认识郡主也不一定?”

  薛凝霜豁然一醒,悍然道:“胡说,我怎会认识刺客?”

  “奴婢刚才,好象听到郡主唤了谁一声……”绿柳说着,转头去看立夏:“是什么来着?”

  “当时太害怕,也没注意……”立夏配合地蹙起了眉,做思索状:“好象是姓崔?”

  丁香脸一白,失声轻嚷:“啊……”

  薛凝霜眼一横,她立刻闭紧了嘴巴。

  “对了!”绿柳一拍手,喜道:“叫什么,崔老三!”

  “崔老三……”舒沫拧眉:“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什么崔老三,没听过!”薛凝霜象被人戳了一刀,蓦然变色,厉声道:“分明是你不守妇道,跑到酒楼与人私会,被人撞破,竟想污赖本郡主!”

  “不守妇道,与人私会”这顶帽子实在太过严重,若被她扣实了,可是要死人的!

  立夏和绿柳悖然变色,一个嚷:“冤枉!”

  另一个叫:“绝无此事!”

  舒沫却是淡然自若:“敢问郡主,来酒楼可是私会情郎?”

  “本郡主光明正大,何需私自出门?”薛凝霜一脸傲慢。

  舒沫微微一笑:“郡主来就是光明正大,本妃来便是偷摸苟且,是何道理?”

  “我带了护卫随行!”薛凝霜厉声喝叱。

  “我有婢女做伴……”舒沫不急不躁。

  “她们是你贴身之人,自然与你同心……”薛凝霜大声反驳,半步不让。

  “护卫食沐家俸禄,当然为你保密。”舒沫针锋相对,寸土必争。

  “舒沫,别以为凭着一张利嘴就可以蒙混过关!”薛凝霜瞪着她,胸膛剧烈起伏:“本郡主一定会查出真相!”

  “本妃倒是想奉劝你一句,”舒沫冷冷地道:“月盈即亏,水满则溢。沐国公府护不得你一世,总有一天,你会为它所累!”

  “大胆!”薛凝霜俏脸一凝,想也不想,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竟敢口出狂言,咒我爹爹?”

  舒沫比她更快,手起掌落,“啪”地一声脆响,干脆利落地给了她一巴掌。

  薛凝霜捂住了脸,不敢置信地瞪着舒沫:“你,你敢打我?”

  “你打我两次,我只还你一掌。”舒沫面无表情:“你该庆幸,我胸怀大度,不象你锱铢必较。”

  “剑人,你竟敢打本郡主?”薛凝霜怒了,抽出缠在腰间的银鞭,朝着舒沫劈了下去。

  舒沫抬手,握住她的腕,银鞭在空中颤抖着,怎么也劈不下去。

  “放手,剑人!”薛凝霜挣了两下,竟挣不开。

  舒沫目光冷凝,清清淡淡的声音里,自有一股不容轻漫的威仪:“泥人也有土性!警告你,别再惹我!”

  说吧,她忽然放了手。

  薛凝霜正拼了全力挣扎,这一放,竟收势不住,咚咚咚连退三步,跌倒在地,撞翻了椅子,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舒沫清冷一笑,语气温和下来,竟带着几分劝告的意思:“我若是你,立刻带着侍从回去,从此后夹紧尾巴做人,再不如此招摇!或许,还不至老死在闺阁之中。”

  这话可谓阴毒之极,且正中薛凝霜的痛脚。

  她气得全身都在抖,爬了两次竟没爬起来,扶着椅子,瞪着舒沫,双目血一样红,厉声喝道:“杀了她,把她碎尸万段!”

  立夏壮着胆子喝道:“这是睿王府的慧妃娘娘,谁敢动手?”

  薛凝霜狂吼:“什么慧妃,不过是个妾,杀了她就象捏死只蚂蚁!再不动手,本郡主先劈了你们!”

  那些护卫深知薛凝霜的性子,却也畏惧着睿王的威名,堵在门口,进退两难。

  绿柳想要挡在舒沫的身前,面对出鞘的宝刀,终究没有勇气,色厉内荏地喝道:“娘娘要回王府,还不快退下?”

  “不准退!”薛凝霜站起来,从护卫身上抢了一把刀在手上,森冷地狞笑:“本郡主倒要看看,杀了你,表哥会不会要我偿命?”

  “郡主……”丁香吓得两条腿都软了,贴着墙慢慢滑下去。

  “小姐!”立夏尖叫着冲过来,紧紧按住舒沫的嘴:“求求你,别说了……”

  明知薛凝霜的性格,激怒了她有什么好处?

  “哈哈哈……”薛凝霜见状,得意万分,大笑着向她逼了过来:“你不是挺能说的吗?说呀,怎么不说了?我倒想听听,你是如何用这张巧嘴迷惑了表哥……”

  “郡主……”绿柳看着那把雪亮的钢刀,全身都在抖:“杀,杀,杀了小姐对你也,也,没有好处,何苦把事情闹,闹大?”

  “本郡主不要好处……”薛凝霜扬起柳眉,厉声喝道。

  “够了!”低沉的喝叱,自门口传来。

  护卫自动退到两旁,让出一条通道。

  夏候熠一身白衣,从容地走了进来,目光在舒沫脸上略停了片刻,转头温声吩咐众护卫:“你们先退下……”

  “不准退!”薛凝霜一咬唇。

  夏候熠挥了挥手,把目光移到薛凝霜身上,声音依旧温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退下!”

  薛凝霜面色冷凝:“通通不准走,谁走本郡主要谁的命!”

  护卫们略有犹豫,张辰眉峰一扬,带出一丝凛冽之气。

  那些人打个寒颤,只得乖乖地退了出去。

  走到楼下才发现,整个瑞香居已经空无一人,街上却站满了康亲王府的亲兵护卫。

  张辰轻轻退了出去,顺手将门掩上。

  “夏候熠!”薛凝霜气恼地嚷道:“你欺人太甚!”

  “凝霜,”夏候熠微有不悦:“你别不知好歹!真伤了慧妃,你以为睿王会善罢甘休?”

  “少来!”薛凝霜柳眉倒竖:“谁不知道你喜欢这剑人?明明是你要英雄救美,偏还装出一副为了我好,想要本郡主承你的情。我呸!”

  夏候熠脸一沉,冷声道:“凝霜,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说话做事,还是这么任性?”

  舒沫唇角轻勾,带出一抹嘲讽的浅笑。

  她那不叫任性,叫没脑子好不好?

  夏候熠深感头痛,眉心微微一蹙,瞪了她一眼。

  你也一样!跟她硬来,不是自讨苦吃么?

  舒沫回以轻蔑的笑容。

  我不跟她来硬的,你会出来么?

  夏候熠面上一烧,轻咳一声,移开目光。

  薛凝霜十分鄙夷地咒骂:“不要脸的剑人!当着本郡主的面,都敢跟熠眉目传情!背了人,还不知怎么放浪形骸!”

  “若看别人一眼就是放浪形骸,不知郡主直呼男子名讳,又算什么?”舒沫微笑,反唇相讥。

  “你!”薛凝霜被她噎得哑口无言。

  “小七!”夏候熠极之无奈:“你就不能一忍?”

  舒沫冷冷地道:“是她血口喷人,凭什么要忍?”

  “你就是在跟男人私会,被我撞见,不但不觉羞耻,还想诬赖本郡主!”薛凝霜气愤填膺。

  “我们可是有三个人,都听见郡主叫他名字……”舒沫轻笑。

  “一派胡言!”

  舒沫不理她,笑若春风:“说不定,他是来会郡主,却不慎进错了房间?”

  “胡说八道!”薛凝霜气得跳脚:“本郡主是何等身份,怎会与这种下三滥的江湖混混有什么私情?”

  “郡主!”丁香骇得大叫。

  “哦……”舒沫拖长了声音,笑得意味深长:“原来是个江湖混混……”

  “哼!”薛凝霜惊觉失言,面上阵青阵红,忽地一跺脚,拂袖而去:“你给我等着,咱俩没完!”

  舒沫冷冷地道:“我就在睿王府,随时恭候。”

  “小七,”夏候熠长叹:“你何苦非要惹她?跟她斗,对你没有好处。”

  “我忍她已经够久了……”舒沫淡淡地道:“她也不见得放过了我。既然示弱无用,又何必再退?”

  夏候熠一时无语。

  立夏和绿柳,直到这时才敢上前见礼:“多谢熠公子援手……”

  夏候熠还未及说话,舒沫已经先开了口:“他在一旁看了这许久的戏,总该有所表示。”

  “我不出来,是怕你误会……”夏候熠苦笑。

  “嗯哼……”舒沫斜了眼睛轻哼,摆明了不肯信。

  夏候熠看一眼立夏,这两人立刻识趣地退到门外。

  “我承认,”他这才轻咳一声,轻声道:“是我安排你进了这间雅室。”

  “很好,”舒沫嘲讽地弯起了唇:“以前只是收买内应,现在还干起了跟踪的勾当。”

  “你别误会!”夏候熠急急地道:“是因为发现有人跟踪你,为了安全起见,这才赶过来。结果……”

  “你不让人盯着我,又怎知有人跟踪?”舒沫打断他,反问。

  夏候熠语塞。

  舒沫叹了口气:“你怎么认识崔三爷?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是西凉人。”

  夏候熠反诘:“你怎么知道他是西凉人?”

  舒沫坦然相告:“去年就是他当众劫走了我。后来又把我从郡主手里救出来,还暗中给你送了封信。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原来是他……”夏候熠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疑虑:“但是,他为何要这么做?”

  “用他的话说,”舒沫嘲讽地道:“劫我是受人所托,救我是出于道义。现在,换你解释。”

  “西凉打算与朝廷议和,他奉命前来与我接洽。”夏候熠一语带过,显然不愿意多谈。

  舒沫微讶:“西凉议和,为何是你出面接洽?”

  “睿王拒绝了。”夏候熠淡淡地道。

  很明显,连年征战消耗了赫连俊驰的实力,削弱了他在西凉争霸的力量,于是提出议和,以谋求喘息的机会,休养生息。

  大夏这边,皇上年老多病,太子新上位,立足未稳,自然不希望看到边疆动荡,因此主和。

  夏候烨长年驻守幽州,与西凉交战多年,早就结下了血海深仇。

  以他骄傲的性子,宁肯战死沙场,也绝不会与敌人握手言和,因此主战。

  兄弟二人,意见不统一。

  于是乎,夏候烨就被撇在了一旁,夏候熠出面挑了大梁。

  “凝霜最是记仇,被她盯上,有什么好处?”夏候熠轻叹着,小声埋怨。

  “自古以来,两国议和,似乎总离不开和亲。此次,想必也不会例外吧?”舒沫心中一动,问:“只不知,西凉是来献美的,还是来求亲的?”

  夏候熠竟看穿了她的心思,无奈地轻笑:“是来求亲又如何,和亲的绝不会是凝霜。”

  先不说凝霜够不够资格,她这个性子若去了西凉,两国怕是真的永无宁日了。

  “那可不见得……”舒沫冷笑:“她最好安份点,否则,我保证让她这辈子都回不了大夏。”

  “小七,”夏候熠低声警告:“事关两国和平,你可别乱来!”

  “这话,你应该对她去说。”舒沫淡淡地道:“只要她不乱动,我保证不乱来。”

  她又不是耶稣,别人要她的命,她还傻乎乎地去维护世界和平。

  “你干嘛非要跟她较劲?”夏候熠苦笑。

  舒沫一向圆滑,那么艰难的日子都挨过来了,为什么现在却一反常态,跟凝霜斗气?

  “老兄,”舒沫看他一眼:“明明是她事事与我做对。”

  夏候熠定定地瞧着她:“凝霜一直是这样,是你变了。”

  她不再忍耐,不再退让,甚至一再挑衅,才会让凝霜斗志高昂。

  “因为我受够了……”舒沫蹙眉,很不高兴他一再咄咄逼人。

  “是吗?”夏候熠轻声的,象是追问,又象是在自语:“是真的忍无可忍,还是因为凝霜喜欢夏候烨,想入主睿王府,触了你的底线?”

  舒沫忽地心生烦燥,近乎尖刻地质问:“凭什么要我?就因为她是国公府的郡主,而我只是小小五品官家庶女?”

  为什么所有人都来逼她?她到底做错什么事?

  她也是人,长期压抑着本性,忍着加诸在身上的种种不公平的待遇。

  今日只是稍微反抗一下,就不正常了,就是为爱疯狂了?

  荒谬!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夏候熠难掩苦涩,垂了眼睫,轻声道。

  他从未因为舒沫的出身,或是遭遇而看轻过她。

  她会如此激动,明显是被他戳中心事,恼羞成怒。

  “对不起……”舒沫双手环胸,烦燥地在房里踱了几圈,停在他身前,颓然苦笑:“我想,我是有些累了,才会口不择言。我,并不想伤害你。”

  “我知道……”夏候熠神色哀伤。

  她不想伤他,她只是不爱他罢了。

  可这,却是世上最锋利的刀。

  刀未出鞘,他已是遍体鳞伤。

  “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舒沫从未见过他神情如此沮丧的样子,心生罪恶。

  她最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只想赶紧摆脱这种气氛。

  “你,怕什么?”夏候熠眼见她对自己避如蛇蝎,心中失望之极。

  “怕?”舒沫干笑一声:“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

  “那为何要逃?”夏候熠说着,慢慢逼了过来。

  舒沫挑眉,只略犹豫了片刻。

  夏候熠已到了身前,按住她的肩,“为何要逃,嗯?”

  “我没逃……”舒沫微仰着身子:“只是时间晚了,我必需回去而已。”

  “撒谎!”夏候熠低叱,向来温雅的脸宠上,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寒气。

  舒沫下意识地想跑,无奈脚象被钉子钉住似的,竟无法动弹:“你想证明什么?”

  夏候熠低低地笑了起来。

  舒沫轻轻打了个冷颤,听天由命地闭上了眼睛:“你会后悔的。”

  于是,她奇异地安静而顺从,眼角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过。

  她的顺从,令心若死灰的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小七……”他心中狂喜,反复热吻。

  “不!”舒沫豁然醒悟。

  他从没想过要冒犯她,真的!

  事情,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样。

  舒沫看也不看他,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

  “小姐,出……”立夏和绿柳吃了一惊,舒沫神情严厉,到嘴的疑惑咽了回去,小跑着跟在身后。

  王府的马车已等在街边,见了舒沫都是一喜,猛地跳了起来:“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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