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嫂接了这个重责大任,自是满口答应,绝不敢有丝毫马虎。
几乎与此同时,夏侯宇也说到做到,传来消息,说经过查验,静萍姑姑的左肩确有一颗红豆大小的朱砂痣。
“静萍姑姑身怀绝技,地位超然,你如何令她乖乖脱衣?”舒沫很是好奇。
“哼!”夏侯宇道:“小爷要她来服侍,她难道还敢不来?她进了惊鸿殿,莫说只是一杯蒙汉药,就是鹤顶红,小爷要赐给她喝,她敢不喝?再让红锦脱了衣一瞧,不就结了?她便是醒来,明知小爷胡闹,又敢说什么?”
想不到,在她瞧来千难万阻的事,在这小霸王嘴里,竟是这般简单,如同儿戏!
“滑翔机的图纸呢,拿来!”夏侯宇气势万千。
“答应你的事,几时骗过你?”舒沫横他一眼,嗔道:“等着,过几天就画给你!”
解决了两桩大事,舒沫心情极为愉悦。
她先让银杏送了信给宋婶,要她稍安勿躁。
过了几天,便寻了个机会,把宋婶安排到王府的花园,做了总理花草林木的管事娘子。
夏侯烨虽微感奇怪,但也知道舒沫对宋婶格外信任,日后掌理王府,安插几个信得过的人,也不是坏事,因此并未吭声。
宋婶进了府,并不意味着能随时见到静萍,与她朝夕相伴。
怡清殿,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出的地方。
而静萍的生活很规律,绝大部份时间都在太妃身边,极少在外面走动。
宋婶,只能偶尔在远处默默地看她几眼。
舒沫起初还怂恿着宋婶拿着玉佩与她相认。
然,宋婶却不愿意。
她说,三十年音讯全无都熬过来了,如今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最重要的是,除了这个玉佩,基本没有人能证明,静萍的生父是薛启。
宋婶,不想让静萍产生困扰。
她在等,一个最适当的时机,想在最自然的情况下,说出事实。
舒沫劝了几次,无法让宋婶动摇,也便放弃了,专心投入到滑翔机的研制中。
滑翔机看起来结构简单,真正要做起来,却是项巨大而繁琐的工作。
对于夏侯宇,舒沫未敢托出全盘的底细。
其实,做为世界顶级滑翔爱好者“鸟人俱乐部”的骨干成员,前世的她是亲手设计制做过滑翔机的。
但那时的她,为她的座架,挑选的全部都是最新型的复合型原材料。以飞机传用的铝钛合金做为主要骨架,所有的配件,都是在专门的公司定制的。
她要做的,就是出图纸,发传真,然后组装,试飞。
现在,可供挑选的材料,只有最原始的木,竹,藤,布……
这对习惯了采用高科技材料的舒沫而言,是项全新的挑战。
意味着,所有的数据全部要在原有的基础上,重新计算。
换言之,她必需,设计一套全新的图纸。
于是乎,舒沫从最初的不以为然,敷衍了事,渐渐变得斗志昂扬。
为了找出既轻巧又结实耐用的布料做机翼,她数次乘着查铺子的空当,亲自跑到各家布坊去挑选,比对。
夏侯烨见她忙得脚不沾地,有时为了一张图,竟然挑灯夜战,在气恼之余生了好奇之心:“你跟宇儿,到底在搞什么鬼?”
舒沫笑眯眯地道:“做风筝。”
“风筝?”
“哦,”舒沫蓦然醒起,急忙改口:“就是纸鸢……”
夏侯烨狐疑地凑过来:“纸鸢,有长成这样的吗?”
“嘿嘿……”舒沫干笑两声,双手略略心虚地掩了图纸:“这只是一部份呢,并不完整。”
“那这纸鸢可够大的……”夏侯烨越发觉得疑惑。
他可是听说,宇儿这两个月跑兵仗局跑得特别勤。
龚千均都快成他的专属工匠了!
只为做只纸鸢,至于吗?
舒沫半真半假地道:“寻常的纸鸢做着有啥意思?我们要超越想象,挑战极限。”
“你还是消停些吧……”夏侯烨略略不悦:“别成天琢磨着没用的东西,不如多花点心思讨好母妃。”
虽说立谁为睿王妃决定权在他手里,但也要太妃的面子上过得去。
毕竟是生母,总不能真的硬来。
可她,正事一点也不上心,陪小宇瞎折腾得倒挺来劲!
这让母妃瞧了,怎么放心把偌大的睿王府交给她掌管?
舒沫垂了眸,低低地道:“她不喜欢我,我再花心思也白搭。”
“你扪心自问,有试着努力讨好过母妃吗?”夏侯烨拉长了脸训道:“你对母妃,若有对许妈,宋婶一半的心,恐怕你俩的关系,也不至僵成这样。”
舒沫恼了,豁地抬起头:“她只喜欢静萍,对我当然百般不满!”
若只是对她有成见,还可以努力用表现消除。
既是心有所属,那便是无力回天,她才不自取其辱。
“谁说的?”夏侯烨眉一扬。
“何必明知故问?”舒沫撇过头,恨恨地道:“全睿王府的人都知道,别当我是傻子!”
“你呀,”夏侯烨啼笑皆非,伸指戳上她的额:“还真是个自作聪明的傻子!”
舒沫捂着头,恼火地低嚷:“我说的是事实,干嘛动手?”
“我说你瞎聪明吧?”夏侯烨轻哧:“母妃若真看中了静萍,早让我收了房了,还等到今天?”
舒沫实在太过惊讶,竟忘了生气:“当初反对你们在一起的,是太妃?”
太妃看起来,那么疼爱静萍!怎么可能反对她嫁夏侯烨?
而且,关于两人当年事的传闻有很多种版本,却没有一种是太妃棒打鸳鸯的。
“总之,”夏侯烨不置可否,笑了笑,道:“我不可能娶静萍,别把她当假想敌。”
舒沫愣了许久,脸色一变再变。
默了许久,轻轻地道:“这么说,若不是太妃从中做梗,你们早就双宿双栖了?”
太妃中意静萍,却遭夏侯烨反对,固然伤了她的自尊。
然而,夏侯烨中意静萍,由于太妃的反对而不得不放弃,这个结果却让她更加无法接受!
“不管怎样,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夏侯烨不愿意多说。
静萍对他有情,他一直知道。
他亦欠她良多,如果偿还的方式是娶她,他不介意给她一个名份。
谁知道太妃表面赞成,暗地里却反对得十分激烈,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却不肯说明理由。
他本来就无所谓,自然不了了之。
舒沫垂着眼帘,轻咬着唇瓣:“真可笑,我竟成了第三者……”
只觉心里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象是有一根骨头卡在肋间,每一下呼吸都刺痛心扉。
夏侯烨虽不能完全理解她的话意,但她的伤感却那么明显,无法视而不见,高兴之余,不禁有些好笑。
他弯了腰,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早警告过你,别自作聪明,少瞎琢磨!你那小脑袋瓜,想歪门斜道挺灵光,遇上正事,就成了浆糊!”
舒沫不似平常一样,跳起来大声抗议,垂了头一声不吭,安静得让人心慌。
夏侯烨不安地抬起她的下巴,惊讶地发现她红了眼眶:“多大点事,还哭上了?”
“你才哭呢,这是烟熏的……”舒沫用力拨开他的手,粗声辩道。
她当然知道,死揪着过去的感情不放是件既不明智,又失风度的事情。
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酸涩的泡泡,止不住地往上冒,有什么办法?
“听好了……”夏侯烨将她的脸扭过来,凛了容,严肃地道:“这话我只说一遍,以后再不会说。我若心里有静萍,任谁反对,都没用。”
舒沫只觉他炯炯有神的两道目光,凝注在自己的脸上,不由面上发烧。
垂了头,小小声道:“我,我又没说什么……”
言外之意,太妃虽然不喜欢她,他喜欢就够了,对不对?
所以,才会不顾太妃的反对,坚持要立她为妃。
才会心急于她跟太妃不睦,怪她没有对太妃用心。
这一切,都只源于他心中有她……
品着他的话意,心里一阵阵甜蜜,方才的幽怨早飞到爪哇国外,如踏在云端,悠悠荡荡,丝丝绵软。
“是,”夏侯烨嘲讽地勾起嘴角:“嘴里是没说,话全挂在脸上,显在眼里呢……”
“讨厌!”舒沫大窘。
“真讨厌?”夏侯烨斜了眼睨她。
舒沫羞红了脸,到底没法放心,忽然溜了一句:“你跟静萍,真的没什么?”
“又来?”夏侯烨挑眉。
“好嘛,”舒沫伸手揪了他的衣带,软语嗔道:“人家只是想不通嘛!太妃那么器重静萍,对她的疼爱也绝不是假的。为什么要反对……”
夏侯烨生气地瞪着舒沫。
“好嘛,”舒沫自知理亏,讪讪地垂下头:“我不问了还不成?”
夏侯烨瞪了她好一会,心知以她的脾气,不解开这个疑团,怕是永远没法放下心结,无奈地叹道:“嘴里不问,心里想着,有什么用?”
“嘿嘿……”舒沫尴尬地垂下头,干笑。
“若我猜得不错,”夏侯烨板着脸,冷冷地道:“是因为静萍的身世。”
“她的身世,怎么了?”舒沫心中咯噔一响,猛地抬起头。
连宋婶都是最近才知道,她连夏侯烨都没找到时机告知,太妃如何得知?
再说,这也没道理呀,都是她的外甥女。
虽是同父异母姐妹,没理由厚此薄彼得如此厉害吧?
一个钦点为睿王妃,另一个连妾室的资格都剥夺。
静萍还是从小就侍候着她的人,相比薛凝香,应该感情更深些才是。
“更准确的说,是因为她身上那块玉。”夏侯烨冷冷一笑,道:“我猜,母妃一定见过那块玉,并且知道玉的主人是谁。”
舒沫本就冰雪聪明,夏侯烨把话点得如此之明,自然很快醒悟过来,愕然地瞠大了眼睛:“不,不会吧……”
倒了,原来太妃误以为夏侯烨与静萍是姐弟……
这,也错得太离谱了……
静萍若知道,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情场受挫,岂不是很冤?
“我也是最近见了那块玉,才明白过来。”夏侯烨板着脸:“我希望,这个话题,以后再也不要谈起。”
“可是……”
“没有可是……”夏侯烨不耐地道。
“若,太妃的推测是错的呢?”舒沫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你,知道什么,对吧?”夏侯烨拧了眉,微眯起黑眸。
“事实上,”舒沫垂下眼帘,不敢与他的视线对上:“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静萍是宋婶跟薛将军的女儿……她,跟王妃是异母姐妹。”
并不是她想隐瞒什么,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那又如何?”夏侯烨凛着容。
她敢说出来试试?
舒沫死死地咬着唇,微颤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明显的黯然:“太妃那么喜欢她,若她知道了,逼你娶她呢?她那么温柔,又全心全意爱你,你就一点也不动心?”
“舒沫!”夏侯烨骤然提高了声音叱道:“你有完没完?”
舒沫忽然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环着他的腰。
她不说话,眼泪却慢慢地溢出来,濡湿了他的衣衫……
夏侯烨怔了下,伸手拥她入怀,无奈地抚着她的秀发,低叹:“你这疑神疑鬼的毛病,啥时能改呢?”
“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舒沫贴着他的胸膛,轻轻地呢喃。
“切……”夏侯烨轻哧:“你这话我也不信,得立字为据,要不然肯定转过身就犯了……”
舒沫竖起手掌发誓:“不信呀,我发个毒誓。若以后再怀疑你跟静萍,必遭天……”
“得,”夏侯烨截断她:“别发什么誓了,老天若真有眼,早收了你这磨人的妖精去!省得在这里祸害本王!”
舒沫被他逗得“噗哧”笑出声来,捶了他一拳:“讨厌!我要是妖精,你就是魔鬼!要收也先收你!”
夏侯烨摇头,踱到炕边,抬腿上了炕,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调侃:“敢情我这睿王府,竟出妖魔鬼怪了……”
舒沫跑过去勾着他的臂,微仰着头望着他笑:“等纸鸢做好了,陪我们一起去放?”
为了滑翔机的初次试飞,她可谓煞费心机,特地把后山规划了一番,让二牛修整成最适合放飞的地形。
本来,这件事打算秘密进行,绝不让第三者参与。
现在,她改主意了。
她愿意,以此为契机,一点一点向他展示另一个更真实的自己。
她希望,他可以跟她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
“没兴趣……”哪知,夏侯烨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舒沫胸口一窒,悻悻地道:“我们这纸鸢,跟别人的不一样,不去可别后悔!”
“呵呵……”夏侯烨不以为然,笑了笑没吭声。
了不起比别人的大一点,纸鸢还是纸鸢,还能变成别的?
“哼!”舒沫轻哼一声,放开他的手臂。
“生气了?”夏侯烨失笑。
她似乎越来越爱使小性子了呢。
相比之前总抑着自个的脾气,戴着冷静自持的假面具,他更喜欢这个率性而为的她。
“没……”舒沫按住失望,扭过身去。
夏侯烨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将头搁在她的肩上,笑:“很想我去?”
“嗯……”舒沫沉默片刻,往后偎进他的怀里,点头。
“到时再看情况……”他偏头吮上她的耳垂。
“真的?”舒沫眼睛一亮:“记住了,下个月十二号!”
“放个纸鸢还挑日子?”夏侯烨不以为然,大掌掀开衣襟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走。
“地点是千树庄哦……”舒沫急急道。
“唔……”他心不在焉,翻身压了上去……
时间,就在反复地修改图纸,四处奔波寻找最合适的材料间,悄然流逝,转眼就到了五月十二。
晨光微曦,几声小鸟的鸣叫唤醒了舒沫。
她赤着足偷溜下床,迫不及待地奔到窗边,推开窗。
清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流动的光影透过窗棂照了进来。
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欢快地低语:“放晴了……”
昨晚下了一场雨,害她担了一夜的心,怕天气不理想,无法放飞。
“怎么又不穿鞋?”夏侯烨拧着眉,不悦地训道。
“出太阳了呢……”舒沫回眸,嫣然而笑。
“等过段日子,太阳出到你怕……”夏侯烨不以为然。
“其他日子我不管,只要今天天晴就好……”舒沫心情大好,跑回床边叮咛:“记住,今天要早点下朝,到千树庄去跟我们汇合……”
夏侯烨道:“加上这次,有一百遍了吧?罗嗦……”
“嘿嘿,”舒沫笑道:“不多说几遍,你哪会放在心上?”
“真的不要摆个生日宴?”夏侯烨斜了眼睛看她:“头面首饰什么的,也不要?”
舒沫肯定地道:“我才不要笑得一脸僵硬,跟一堆不熟的人吃饭!头面首饰之类的,给我也只是在盒子里放着,没意思。远不如咱们三个出去玩一天实在。”
夏侯烨挑眉:“我既省事又省银子,自是无所谓。你要想清楚,过后别后悔。”
舒沫轻哼:“我怕你食言。”
“随你高兴……”夏侯烨说着,穿戴整齐,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舒沫梳洗完毕,便去给太妃请安,还没说上几句话。
夏侯宇已急不可耐地追到怡清殿来:“你怎么还在这瞎聊,赶紧走……”
“小宇……”舒沫神色尴尬,瞄一眼太妃阴沉的脸色,悄声喝止。
太妃冷冷地道:“睿王跟我说了,今儿又要出门,是吧?”
“是……”舒沫脸一热,略感心虚地低下头。
最近为了找滑翔机的材料,出门的次数明显成倍增长,太妃不高兴,也是意料中事。
“你如今是睿王府的慧妃,不再是五官小官吏家的野丫头,老这么漫山遍野的瞎跑,可不成。”太妃皱了眉,淡淡地训斥。
“祖母,”夏侯宇抢着答话:“是我缠着慧妃,要她带我去千树庄赏花。”
太妃轻哼:“睿王府里没有花吗?用得着大老远,巴巴地跑去京城外?分明是心野,贪玩!”
舒沫大急,偷偷给他递眼色。
乖乖给她训几句就好,非得顶嘴,惹她不痛快干嘛?
“睿王府这点花哪能跟千树庄比?那边有近二百亩花田,一年四季,花团锦簇,好看得紧……”夏侯宇只当没有看见,自顾自地道。
“奴婢听说,千树庄的花海,如今已成了京城一景呢……”静萍忽然插言,语调是一贯的平静和缓,不疾不徐。
太妃默了片刻,淡淡地道:“本宫懒得管你,想去便去吧……”
“多谢祖母……”夏侯宇大喜过望,拉了舒沫便跑。
出了怡清殿,舒沫小声抱怨:“我的小祖宗,拜托你以后说话做事,要注意点场合。”
“切,”夏侯宇哧笑:“难道你不想早点去?”
“想自然想,可……”
“若不是小爷,你还在听祖母唠叨呢!”夏侯宇不满地道:“不感激小爷就算了,居然还敢嫌?”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舒沫苦笑。
“别苦着脸了,想想咱们的滑翔机……”夏侯宇说着,光是想象,已兴奋得两眼发光:“在天上飞的感觉,一定超爽!”
“别高兴得太早,”舒沫一瓢冷水泼下去:“没准根本飞不起来,你得做好摔机的准备……”
“不可能!”夏侯宇断然否定。
“嗬!这么有信心?”舒沫斜睨着他,抿唇而笑。
“那是!”夏侯宇骄傲地道:“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摔下来,可不许喊疼……”舒沫微笑着调侃。
“等等,”夏侯宇狐疑地望着她:“你,该不会是耍我的吧?”
“你说呢?”舒沫偏头,莞尔一笑。
数月未至,千树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不仅仅是花田的面积扩展了二十几倍,果园的外围也建起了高高的围墙,顺着墙根,栽了一圈的修竹,有效的把窥探的视线挡在了墙外。
为了不引人侧目和不必要的骚乱,舒沫和夏侯宇未敢在王府里把滑翔机组装好。
马车抵达千树庄,大虎和二牛帮着把滑翔机的组件搬到后山,就被舒沫打发走。
立夏和绿柳想要帮忙,顺便留下来看看这只长象怪异的纸鸢能否成功飞升,也被夏侯宇无情地轰走。
二百亩的山地,只余下舒沫和夏侯宇,显得安详而宁静。
五月的阳光下,他们坐在草坪上,熟练地进行滑翔机的组装。
为了这一天,他们已经事先进行过无数次的分拆组装演练,有了相当高的默契。
十点钟,滑翔机终于在两人的配合下,组装成功。
舒沫叉着腰,看着这只两翼展开,长达十余米的漂亮的大家伙,得意地眯着眼睛微笑:“OK,搞定!”
夏侯宇兴奋得两眼放光:“我先来!”
“别着急……”舒沫笑道:“我先试试,看能不能飞起来……”
她一边说话,一边开始细心地做起飞前的最后一次检查。
夏侯宇急得不行:“那你快点,婆婆妈妈的……”
“这回可是要在离地数十米的高空飞翔,不仔细一点哪成?”舒沫越发不慌不忙,笑道:“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让你飞个够!”
“这才刚装上的,能有什么问题,别弄了,赶紧飞吧……”夏侯宇急得不行,围着舒沫转圈子。
舒沫失笑,检查完毕,将滑翔机放在肩上,试了试,找到最舒服的握杆方式。
把吊带穿上,挂好主钩,略略调整了一下机翼的水平,将机头稍稍抬起一点,对正风向。一切准备妥当,她微笑着做了个手势:“注意,要飞了哦……”
“少废话,飞吧你!”夏侯宇凶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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