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让你活你就活
忘川帝宫。
苏谨言喂禾折吃下第三颗归魂丹。
纵使阴寒之气在苏谨言身体里横冲直撞,她依然紧咬着下唇,眼中满含期待地看着禾折。
渐渐地,禾折的面貌就发生了改变,满头银丝瞬间化为黑色瀑布,倾泻而下,睫毛也微微颤动着,紧闭的双眸微微睁开,露出琉璃色的瞳仁。
有些迷蒙,仿佛刚做了一场梦。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苏谨言看见禾折眼中流露出神采,直接搂住了他的腰,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心上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禾折大手缓缓抬起,在苏谨言背上抚了两下,然后垂下头,爱怜地在苏谨言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言儿,辛苦你了!”
“不苦,只要你醒,我不苦!”
苏谨言在禾折怀中用力摇头,顶得他心口有些隐隐的疼。
“哎呀!”谢长安看两人亲昵的样子,明显有些受不了,不识趣地吼了一嗓子。
“是你?你来干什么?”禾折抬头,警觉地看着谢长安,手指呈爪,骨节嘎吱作响。
“别!”感受到禾折异样,苏谨言轻按他的手背,急忙制止他的动作。
“你认识他?”禾折低头问苏谨言。
“他是我认的干爹。”苏谨言点点头,听禾折的语气,他们像是认识的。
“干爹?”禾折眉头皱的厉害,脸僵硬的和寒冬腊月的腊肉条似的。
“没错,乖女婿,我就是你爹!”谢长安两只手一抱,耍起了老丈杆子的威风。
“哼!哼哼!”禾折一连冷笑三声。
这弄得苏谨言鸡皮疙瘩掉一地,她搭着禾折手背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这两人的架势,看起来像是要干架啊。
“手下败将!”
半晌,禾折才刻薄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谢长安听了也不恼,就是摇头晃脑,吊着眼角,鼻孔冲着禾折说:“没错!我是打不过你,但是我现在是你爹,知道不!乖女婿,以后要听话啊!对我女儿好着点,别再让东岳那笑面虎给弄跑了!”
苏谨言听谢长安说的话,浑身都抽抽,越听越有东北大碴子味儿,可是她想笑又不敢笑。
毕竟禾折的脸可冷、可冷了。
“东岳?他做什么了?”禾折警惕地扫量苏谨言,生怕她吃了什么暗亏。
“没有,孟婆带我去求药而已。”苏谨言平淡地解释着。
“求药,求出个干爹?”禾折见苏谨言整个人精神状态还不错,想来是没被东岳为难,所以注意力又放到了谢平安的身上。
苏谨言弓着身子,幼稚地晃着禾折的胳膊,语调娇气的很,“夫君,我从小没了父亲,干爹也没了女儿,而且他救了我两次,你看……”
禾折斜睨谢长安,眸子从冰冷走向温柔,他转过脸,看着苏谨言:“你喜欢,就好!”
苏谨言开心地站起身,咧着嘴跑到谢长安身边,拉着他的手走到禾折面前,又拉起禾折的手,将三人的手叠在一起。
禾折的手在碰到谢长安手的同时,闪电般地缩了回来,瞪着眼睛问:“你这是干什么?男人搭一起,恶心。”
“这有什么恶心的,那我放中间!”
苏谨言又把禾折的手掀了起来,用力地搭在自己的手背上。
禾折眼看苏谨言的手掌就要碰到谢长安的手背了,一个平移,和苏谨言的手换了个位置。
那动作快的,苏谨言都看不清。
谢长安似笑非笑地看着禾折。
禾折一脸严肃,“看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苏谨言暗笑禾折可爱的小心眼,两只手往中间一合,将禾折和谢长安的手都包在自己小小的手心里,开心地说:“今天开始,咱们永远都是一家人了。”
当“家人”这个词从苏谨言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她的心都在颤抖,激动地颤抖。
她有个妈妈,但是却没有家和家人。
因为,她从来没有享受过家的温暖和家人的保护,所以,她很珍惜眼前的两个男人。
说完,苏谨言松开了手。
谢长安也激动地指着头顶,说:“我谢长安终于有家人了,老天,我看你到底要怎么才能让我孤苦一生!到底还是我赢了!”
豪情万丈的语气,让苏谨言也跟着他一起激动起来。
“谢~长~安?”禾折默念着,微微垂眸,然后抬头问:“疯道士,你是叫谢长安么?”
谢长安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圈,大拇指一竖,戳着自己胸口说:“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谢长安。”
禾折唏嘘一声:“谢长福,你认识么?”
谢长安奇怪地盯着禾折,“他是我兄长,家里排行老大。”
“那就是了,不久前我遇到过谢长福,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不可能!”谢长安猛挥手,脸上都是嗤笑,语速越来越快,人也很激动,“我告诉你,谢长福他已经死了,死的魂儿都找不到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下到冥界么,就是为了查我们谢家被屠杀的真相,你居然告诉我他没死?简直笑话。”
禾折摩挲着下巴,冷冰冰的说:“你的家事,我不想管,他让我带句话给你,说他等你一个真相。”
“真相?他等什么真相?我还等他给我一个交代呢!你在哪儿见到他的,告诉他,让他和我对峙!”说到最后,谢长安的脸已经变得狰狞起来。
“A市的一个废弃厂房,不过,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里了,而且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干,我不是跑腿的。”
“那我去找他!”谢长安捏紧拳。
“请便!”禾折拢拢袖子,衣角飘了几下,便垂着不动了。
谢长安转身,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劲,又倒着走了回来,仰着脸,指着禾折:“你这浑女婿,是在赶你老丈杆子走啊!”
“是你自己要走!没什么大毛病!”禾折摸了摸自己复原的胳膊,又捋了捋袖子。
谢长安一个转身,气呼呼地指着禾折要开骂。
苏谨言轻推谢长安,脸上挂着还算好看的笑:“干爹,现在禾折他也全好了,我们是要回A市的,你要不就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谢长安脖子一伸,立刻答应。
“不行!”禾折断然拒绝,“他是冥界鬼魂,擅自闯入阳间,成何体统!”
苏谨言撇撇嘴,心想:“这傻夫君,他这话不是连带着自己一起骂么,他不也是鬼魂,不也擅自闯入阳间么?”
气氛极度尴尬,紧张。
苏谨言扯了扯禾折的袖子,禾折故意甩开,她又扯了上去。
来回几次,禾折才清清嗓子说:“你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付出点代价。”
“你说!”谢长安很爽快。
“言儿的学校里有很厉害的妖仙魂魄,我们需要去灭了他们!”
“收魂?那不是鬼差的事儿么,我不干!”谢长安直摇头,这种小事让他干,可不是大材小用么。
“可是他们的目标是言儿。”
“什么?”谢长安眼皮一跳,“我去,我要杀了这帮兔崽子,给爷爷下酒!”
苏谨言背过身子,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谢长安长相清俊,可是说话越来越粗,越来越彪,简直反差萌。
“那既然定了,我们就先去解决那个跳楼女生的事。”禾折开始有计划地安排任务了,他一向是行动派。
苏谨言止住了笑容,转过身,终于要开始面对简夜阑跳楼的事情了。
“什么跳楼?”谢长安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就是懵逼状态,他只能干瞪着眼问。
“这个只是过程,你不需要知道,现在我们去找黑白无常,把简夜阑的魂魄要回来,让她还魂!”禾折冷眸扫过谢长安。
“这都过去不知道多少天了,还有得救么?”苏谨言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死了的人还能活么?
“我让她活,她就得活!”禾折语气傲慢,不容质疑地说着。
“你当你是阎王爷啊!”谢长安砸吧砸吧嘴。
禾折瞪他。
谢长安躲开他的眼神,改口说:“也是,你吧,比阎王爷厉害多了!你可是我女婿!”
苏谨言一头黑线,这个干爹总是在无形中拔高自己的光辉形象。
“只是……”苏谨言的手有些凉,她牵住禾折的手,低着头说:“你一直在考虑我的事,可是你呢?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究竟是谁……”
禾折揽住苏谨言,入怀,“别想太多,男人受伤,太正常,我已经全好了。”
“不,你不知道你……真的让我担心死了。”苏谨言贴着禾折的胸膛,欲言又止,她本想说他的异变让她害怕,特别是他残忍的吸血行为,差点要了她半条命,但是她选择将这件事掩埋在心里。
“不会有下次了!”禾折的语气很坚定,永远都让苏谨言从心底相信他。
“我倒是觉得你说出来比较好,至少让我知道对方什么来头,别到时候你死了,要我女儿守寡!”谢长安头一次说了这么正经的话。
或许是觉得谢长安说的有理,禾折叹了口气,说道:“我在追赶一个人的时候,被人暗算了!有人摆好了金刚束缚咒大阵,就等着我进去,只是他们没想到我突了出来,只是受了点伤。”
“你在追谁?”苏谨言问。
“黑煞!”禾折说出口,苏谨言往后退了一步。
谢长安想去扶,苏谨言却被禾折拉回怀里,抱得紧紧的。
苏谨言是他的珍宝,谁能碰?
谢长安无奈地垂下手臂,眸子里都是疑问,“黑煞,是谁?没听过这号人物,很恐怖么?”
“我也不知道他的来头,但是他会使用上古禁术,还会用道门的法术。”
“那这人是有点厉害的。”谢长安点点头,承认对方实力强劲,“我们要对付的是他?”
禾折点头。
谢长安挠挠脸,“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针对言儿么?”
“多半是为了言儿身上的万物晶石。”
谢长安闻言,伸长了脖子,嘴半长着,扭头看向苏谨言,挤眉弄眼地说:“女儿啊,你身上怎么有这种东西?”
苏谨言一摊手:“我也不知道,我甚至都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谢长安一垂头,然后抬了起来,握紧拳头:“走,干他娘的!不管了!谁欺负我女儿我就要他命。”
禾折不动声色,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现在自己手底下有黑白无常、红骨,加上实力超群的疯道士,应该能和学校里那些东西一战。
“那,我们现在先去找黑白无常。”
禾折说着,便抬手打开通往人间的入口,带着苏谨言和谢长安离开了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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