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二十年前曾发生过震惊月城的大案，那时木嘉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女孩，而刘彦正值壮年，甚至身为警察，不可能不知道，即使记错时间，也不会有十年那么大的误差。
段涵飞决定找机会问问刘彦这件事。
“那是个什么样的案子？”
在月城待了半年，连点小偷小盗都少见，他倒是好奇什么样的案子能被称为震惊全城。
木嘉想了想，才不确定地回道。
“那时候我还读小学呢，我爸妈不让看这样的新闻，好像是个警局的前辈死了，具体你得去问刘局了。”
段涵飞摆了摆手。
“还是算了吧，懒得和他周旋。”
“他也许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也别怪他。”
木嘉想起之前和刘彦没有完结的对话，他当时为难又无奈的样子让她印象深刻。
最重要的是，从她二十四岁从学校毕业进入月城警局，刘彦就像兄长一样对她照顾有加，所以她相信刘彦的人品，知道他不会做刻意打压别人的事。
木嘉看段涵飞还是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担忧的神情一闪而过。
“走吧，也不早了，还有一堆事儿等着我呢。”
段涵飞伸了个懒腰，尝了一口桌子上凉了好一会儿的咖啡。
“要是热的就好了，走吧。”
两人在向代默言道别的时候，段涵飞发现她又窝在柜台后面看恐怖片。
看着屏幕上血腥恐怖的画面，他便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代老板胆子真大。”
“不过是见得多了而已。”
代默言向他微笑，段涵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他总觉得代默言的笑里有一种刻意，让他的心忽然就沉到了湖底。
回到警局，木嘉一边摆着一张苦瓜脸，一边又不得不回归到成堆的工作里去。
知道了文冰会被暂时拘留一段时间，甚至现在正被刘彦审问着，段涵飞一时间陷入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继续调查下去。
回到办公室，他躺在沙发上打算打会儿盹，可刚闭上眼没多久，王蔚然就吵吵嚷嚷地闯了进来。
“老大！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段涵飞忍着脾气从沙发上坐起来，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我有时候真想辞了你小子，成天一惊一乍的，早晚被你烦死。什么事儿？”
王蔚然早就习惯了他的态度，也知道他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咧嘴一笑，也不在意。
“刘局正审着文小姐呢，我刚在监控室偷听，不管刘局问什么，她就是不说话，还说除非见到你，她什么也不会说。”
这样的状况其实是段涵飞早就预料到的。
文冰突然的自首，以及文清之死背后的谜团，都让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迷宫，每次以为找到生路了，转过弯就是一堵墙。
但之前刘彦带走文冰的时候，她却突然反悔了。从她最后喊出来的那句话里段涵飞知道了文清生前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而她也的确找到了。
一个缺口。
那会是什么？
在没有真正知道昨天晚上文冰到底经历了什么的条件下，一切都还是个谜。段涵飞知道文冰会想要见自己，因为她永远不会放弃为文清讨回公道，哪怕是处于这样令人绝望的困境。
“刘局怎么说？”
现在横亘在段涵飞和文冰之间的，就只有刘彦了。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执意不希望自己查这个案子，甚至接触一点也不行。但和木嘉一样，段涵飞对刘彦的敬仰之情绝不会因为他的拒绝而轻易消失。
“刘局还是那个态度，好几个同事都看不下去了，帮着你说话呢，但不管大家怎么说，刘局就是不同意，还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王蔚然撇着嘴，显然是对刘彦的作为不太认同，敢怒不敢言。
果然还是不行啊。
段涵飞默默在心里感叹，但脸上还是带着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他可不希望被小辈们看出来什么然后胡加猜测，毁了他和刘彦的情谊。
“案子查不出来他都不急，你们跟着急什么。做好自己的事儿才是要事，别整天抱怨这抱怨那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自己拿了一根抽上，又把烟盒带着火机丢给了王蔚然。
“接着。”
平常段涵飞都是不让他抽烟的，说什么抽烟对身体不好，倒是自己烟不离身。
“您还是自个享受吧，我可不喜欢这个。”王蔚然把东西放到茶几上，突然跳过去凑近段涵飞，“老大，我这两天去你那里住好不好？”
段涵飞看向他，少年也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行啊，你睡沙发。”
王蔚然却犹犹豫豫的，显然还有话要说。
“怎么？你还想霸占我的床不成？这样的话你还是别去了，你自己那个公寓不就挺好的吗，大夏天的非得来和我挤。”
“不是不是！”少年赶紧反驳，生怕慢一点他就会真的反悔了，“我睡沙发就行。”
“那不就得了，钥匙你有，晚上自己过去吧，别吵着我睡觉。”
眼见着段涵飞就要躺下去，王蔚然赶紧把他拉回来。
“老大，你能不能和我一起睡客厅啊……”
段涵飞家不大的客厅里硬生生摆了两个两米长的沙发，起初是为了有人去过夜会方便些，后来就沦为了他和王蔚然打游戏的阵地。
可是两人打游戏到半夜累了直接倒在沙发上睡着是一回事，一张床就摆在卧室里却陪着一个大男人睡客厅就是另一回事了。
段涵飞有些嫌弃的看了看他，显然是不太满意这个提议。
“老大你先别急着拒绝！你要是陪我睡客厅我就帮你去见文小姐，还给你望风，怎么样？”
“成交。”
王蔚然没想到他答应的那么快，反而愣了愣，等反应过来时，他的下一个问题又抛过来了。
“你干嘛要跑到我家去住，还非得让我陪你睡客厅？我最近可没有打游戏的心情。”
听到这个问题的王蔚然显然是有点为难，他纠结了半天，最后终于慢吞吞吐出来一句话。
“我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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