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六躺在床上试着想着，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又随意凑合了一口，又和往天一样过日子，上午学堂，下午扎纸铺的忙碌。同时村里的乡亲们知道她学了这门手艺，有需要的就来找她，过过世亲人做点纸活什么的。

　　因为有了张婶的先例，别人再来就没法拒绝了，余小六只能悄悄给做。

　　不过虽然她是说白帮忙，但大伙也都不好意思白用，多少给留点钱，或者给她送些东西什么的。

　　不知不觉，从前被人避之不及的余小六，人缘竟然好起来了，走到村里大伙都和她打招呼，弄得余小六怪不习惯的。

　　不过因为做了这些活，得到少量的报酬，却让她不再为笔墨钱发愁了，算是意外的喜事。

　　不知不觉，转眼就过去两个多月，姜先生家的房子大体起来，房盖都盖完了，也不见有什么事情发生。

　　因为这件事是郁垒说的，余小六什么发现也没有，所以她也不敢确定，郁垒所说都是真的，总之没事总是好的，她也就不用再替姜先生一家担心。

　　这天晚上回家稍晚了点，又是遇到郁垒，她想起来问这事：“郁垒哥，你说姜先生家新房有东西的事是真的吗？这房子都盖完了，什么事也没有啊。”

　　郁垒瞪眼睛：“当然是真的，我前天晚上从那边路过，还见到那三个出来逛呢，姜先生家没事，只能说那鬼不是恶鬼，暂时还不想闹他们。”

　　“不是恶鬼？鬼也分善恶的吗？”

　　“当然了，鬼和人差不多，也有他们的想法，活着时候善良的，或是死得安祥的，没什么冤气，就轻易不到阳间来骚扰，找机会就转世投胎去了，但是那些做人时就坏事做尽，或者死得不甘、冤枉的，死了之后也不消停，总想闹出点事来，那个李长根就是，又怪他爹娘，又作你三姐，已经算得上恶鬼了。”

　　余小六道：“那姜先生一家还真是走运，那三个鬼直到现在都不作，或许以后以能和他们平安相处。”

　　郁垒惊讶地看她，说道：“小丫头你也太天真了吧？那毕竟是鬼，是阴界的东西，怎么能和人共处呢，阴气重了损阳气，就算它们不作，住在那里的人也不好啊。”

　　余小六眼睛发直，说道：“可是……姜先生他们都不信啊，人家房子盖得好好的，我有什么办法。”

　　“算了，我又没说让你管，就是这么说说，对了，明天有个活儿，我师父要是接下来，会打发到你们那里去，让我告诉你师父多要点儿，这是个有钱的主儿。”

　　“哦，好吧，那我明天跟我师父说。”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赖先生早就知道余小六给老申头当徒弟，不过却没什么反应，不知是知道了没点破，还是不知道余小六和郁垒在背地里来往。

　　余小六说着要和郁垒分开，忽然又想到点事，问道：“对了郁垒哥，我的胸口出异常的事，你问过你师父了吗？”

　　郁垒说道：“哦，早就问过了，我师父说不可能，或许是‘那人’想事情想魔怔了，再不就是衣服穿得不对产生的错觉，怎么，那情况又发生了？”

　　余小六摇头：“没有，我就是问问，我觉得那真是很重要的事。”

　　他没敢跟郁垒说自己也在背地里“打坐”的事，怕被他笑话，况且自己“打坐”也没什么效果，刚开始就是手脚麻酥酥，现在还是那情况，惟一的区别是，刚开始那感觉是在手脚腕以下，现在往上一点了，除此之外再没别的，根本算不上进展。

　　郁垒耸了耸肩膀，说道：“如果是真的或许挺重要，可我也觉得，没准你真是弄错了吧？当时没睡醒，出现幻觉什么的，现就是被李长根缠的，身体出点小状况，你就别当真了。”

　　余小六无语地看他，到底是不是幻觉，自己清楚得很，肯定也不是因为李长根，因为李长根扑自己的时候，是从头顶来，又从头顶走的，与胸口这位置无关。

　　郁垒见她不甘心样子摆手说道：“哎呀，算了算了，大不了以后我帮你留心一下，看有没有人和你样的情况就是了，快点回家吧，你看这天阴的，马上就要下雨，你路远，肯定得挨浇。”

　　余小六抬头看，说道：“可不是，都阴成这样了，我说天怎么比往天黑得多呢，不行，我走了。”

　　说完两人分开各种跑了。

　　余小六的路远，跑到一半儿的时候雨就下来了，她又没有伞，豆大的雨点往身上落，砸得又冷又痛，仔细看了一下，雨点里竟然有冰雹。

　　这一段路上正好没有人家，想躲都找不到地方，没办法她只能跑到一棵大树下，希望能不被砸得那么惨，但是这阵雨太急，冰雹的穿透力又强，打过重重树叶，落在身上还是很疼。

　　等了半天，这场冰雹才过去，雨点也不那么密集了。

　　余小六被冻得瑟瑟发抖，全身都湿透，也不在乎还十雨了，抱着肩膀往家里跑。

　　等她跑到家里，两脚泥满身水，刚一进家门就打起喷嚏，鼻涕也下来了。

　　她一边擦脸一边想，完了完了，这下肯定要生病了，明天去不上学堂和扎纸铺，要耽误不少事，今天郁垒说的事，不知明天他能不能再去告诉师父一遍，他不去的话，师父把来的人当成普通顾客，少赚钱又要不高兴了……

　　她冷得饭也没吃，换了衣服就躺在床上。

　　这些天习惯了躺在床上“打坐”，今天又饿又冷，缓过来觉得全身都有那种麻酥酥的感觉，正好方便了，她躺在那里集中注意力又修炼起来。

　　和往天一样，在这种感觉里，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睁眼往外面看了看，又是一个雨过天晴的明媚早晨，她伸了个懒腰爬起来，感觉了一下，似乎没发烧也没头疼，好像并没有生病。

　　她说不出的庆幸，没事真是太好了，不用旷课旷工，于是爬起来弄了点早饭，吃完又去镇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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