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三妮红着脸琢磨了半天，觉得是自己的亲妹妹，说点也没什么，于是嗫嚅着说道：“不是的，哪能那么清楚的知道，其实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是我总做呕，又过了好久没来月事，娘就说我是有喜了。”

　　她的话说完，就又引出了新问题，余小六和余四妮、余五妮异口同声地问：“‘月事’是啥？！”

　　古人保守，既便是亲母女、亲姐妹，也不会轻易讲解这些隐私的事情，而且女子来月事又普遍较晚，十七八才有都正常，所以这姐妹三个全都不知道。

　　“哎呀……”

　　余三妮急了，月事这种事情要怎么讲？简直跟讲男女之事一样无法出口。

　　她气得跺脚：“哎呀，算了，不跟你们说了，真讨厌，小六我是来给你送米的，我公婆说这次的事多亏你了，让我们给你拿点东西，你三姐夫捞了点小鱼，我晒成鱼干拿来了，还给你拿了半袋子米，你一个人吃得少，够吃一阵子了，等吃没了我再送，刚才娘给我们做的饭菜我也给你带了点儿，你不用再做了……”

　　余小六暗想，李家那老两口子还算长心，自己把三姐治好，他们没再不承认，拿这些东西，也挺合自己心的，饭有了，菜也有了，自己又不用为吃饭发愁，可以安心学读书学手艺了。

　　“谢谢三姐，只要你没事儿就好，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你不用总惦记。”

　　“能不惦记么，我们三个大的，就我住得近，小四小五没成家，想不那么周到，爹娘也不方便总来，只能我来看你了。”

　　余小六也感觉到了，姐姐嫁得近是好，想回来就能回来。

　　她和三个姐姐聊了一会儿，余三妮带着四妮和五妮走了，她今天还要回婆家，如果不是为了等余小六回来，她不会呆到这么晚。

　　她们走了，余小六坐在破桌子边看姐姐带来的饭菜，竟然还有腊肉炒蘑菇，一天没吃饱的她直咽口水，摸了摸胸口，虽然怀疑那个异象是提示她不吃或者少吃东西，可还是忍不住，人是铁饭是钢啊，不吃饿死怎么办，不吃不可能对不对。

　　给自己找了一下理由，然后心安理得地吃了，撑得肚皮滚圆，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仍旧照去学堂，这次她没去找郁垒，郁垒竟然来等她，在学堂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着，弯着腿闭着眼，头微低着，好像困到不行要睡觉似的。

　　余小六过来看到意外，叫道：“郁垒哥，你坐在这干什么？”

　　郁垒睁眼抬头，完全没有困的意思，说道：“你来了，我当然是等你了，不然坐这里干嘛，怎么样，你昨天还好吧，没遇到什么邪门事？”

　　余小六说道：“没有啊，一切都挺正常的，怎么，你还真觉得我会出事儿？”

　　“当然了，鬼魂是有灵性的，一般人不知道它们存在，对它们也没影响，它们不会理，可是专门去找它们，它们会知道的，你又是招邪的体质，那三个不理你，也是便宜你了。”

　　余小六生气：“我才不信，你故意吓我，要我说，你才有事呢，刚才坐那儿，像个傻子似的！”

　　“傻子？！”

　　郁垒挑眉，小声说道：“我看你才是傻子，我那叫打坐，守住自己的灵气，不然死得更快。”

　　“打坐，什么意思，是坐着睡觉吗？”

　　“才不是，‘打坐’就是修行，取个意思吧，因为大多数时间就坐着的，闭眼也不是睡觉，是在感应身体里的灵气，让它们收回到体内。”

　　余小六懂了一点，说道：“那你是治病？治病不算修行的吧。”

　　“我做是治病，别人做就是修行了，比如我师父，他也每天打坐，今天就专门跑去南山里了，我不用侍候他，才有时间来找你。”

　　“哦，这样啊，那修行完了会怎样？你觉得有效果吗？”

　　“应该有效果吧，我师父说这样对我有益，我看他也还好，身体比我爹强多了。”

　　余小六悄悄琢磨，如果有用的话，那自己也可以试试，万一真修成仙什么的，是不是就可以长生不死了？

　　见到郁垒没有其他事，自己的也到上课时间了，她对郁垒说道：“郁垒哥，我不跟你说了，先生马上讲学了，房子的事我会打听着，有消息再跟你说。”

　　说完她腾腾跑了。

　　郁垒看了看，转头又向赖先生家走去，赖先生到山中打坐，没准什么时候回来，他家里活儿也还要干呢。

　　余小六到了学堂里，刚刚坐下姜先生就拿着书和戒尺来了。

　　她坐在下面看着，感觉姜先生气色还好，没见什么异常，应该是没受那鬼魂的影响。

　　姜先生似乎也忘了昨天余小六说的事，专门教课，过来教余小六写字的时候还像往天一样认真，提都没再提那事，余小六也没敢再问。

　　上午上学，下午干活儿，又是一天回去。

　　余小六晚上回到家里，吃过晚饭之后，想想白天郁垒说打坐的事，她便也到院里找了个石墩儿，坐在那里感觉体内的灵气。

　　可是坐了一会儿，就觉得石墩太硬，硌得屁股疼。

　　想了想郁垒好像说不一定非得坐着，只是这么个说法而已，那就是别的方法也可以，自己还傻乎乎受这罪干什么，在床上躺着感应多舒服。

　　于是她回了屋，躺在床上又试起来。

　　她不知道灵气是什么，也不知道是否有其他窍门，就躺在那里把意念散向全身。

　　不过还真别说，试了一会儿之后，她竟然发现手脚上传来麻酥酥的感觉，就像在冷水里泡过，回到暖和的地方，缓出来的那种酥麻感一样。

　　她暗暗高兴，难道这就是那所谓的“灵气”？可是为什么只在手脚处有？难道是眼下只存在这两处，等以后慢慢就会增强了？

　　管它呢，先试着再说，只是这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笑话死自己，觉得自己犯傻，修仙这种事，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赖先生那样的，却被人认为不务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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