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垒也有点窒息，跟余小六听说自家事的时候一样，惊讶到半天回不过神来，喃喃地问：“怎么会这样，我爷爷竟然是坏人，宁州的血案，竟然是他们做的，甚至、甚至我姓的都不是他的姓，那我原来姓什么？”

　　他娘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问过你爹几次，他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只说他很小的时候就跟你姑姑走了，不记得从前的事，到底姓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们谈话，余小六一直在旁边听着，听来听去，怎么觉得跟自己家的事那么像呢。

　　郁垒的爷爷、姑姑、土匪、血案、同在青州、不敢见人……

　　她的脑袋轰地一下，突然问道：“婶子，郁垒哥的爷爷只是一个人吗？他没有兄弟什么的？他是去青州之前就有的垒哥姑姑，还是带她一起过去的？”

　　郁垒娘不知道她为什么发问，不过却还是回答道：“这个我知道的不太多，只是听郁垒爹说的意思，公公当初不是一个人去的青州，好像还有两个哥哥，至于后来为什么不在一起就不知道了，但郁垒的姑姑，肯定是在他去青州之前生的，因为他们姐弟差了十多岁，也不是同一个母亲。”

　　余小六惊叫道：“哎呀，那莫非在我们是亲戚？！我大伯说我太爷爷有一兄一弟，在到青州后，太叔爷跟爷爷和太伯爷生气，带着女儿出走了，之后再也没消息，而我的太爷爷，好像也是当土匪的，他们一直躲躲藏藏，担心被官府抓走！”

　　这下郁垒和郁垒娘都傻了，母子俩大小眼瞪小眼，完全不敢相信。

　　郁垒在那琢磨了半天，眨巴着眼睛说道：“我姓郁，你姓于，别说还真像，我爹比姑姑小了十几岁，生我的时候，我爹年纪也不小了，你走失的那个叔爷和姑奶，还是他们兄弟三个中最小的，这一算或许也真差不多！”

　　余小六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想来想去又问：“对了婶子，既然垒哥爹爹经常念叨姑姑，那你一定知道垒哥姑姑的闺名，你告诉我，我回去问我大伯，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郁垒娘也恍然，说道：“对对，我知道，垒儿的姑姑闺名叫郁婉，说是长得很漂亮呢，只是也命苦，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死了。”

　　“郁婉，我记住了，我这就回去问我大伯！”

　　余小六说完转身就要走。

　　郁垒叫道：“你等会儿，我跟你回去！”

　　说着他也跑出来。

　　他娘在后面叫道：“你们俩人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去，咱们把门锁上！”

　　余小六和郁垒停下来等她。

　　郁垒娘拿了锁头，匆匆把门锁上，然后跟着两个孩子往余小六家跑。

　　幸好牛蹄洼村离镇子不远，三人走得疾，没到天黑透，就又回来了。

　　他们过来的时候，余宝贵一家人正在吃晚饭。

　　听到院里来人，吕氏还以为是邻居过来串门儿，让余五妮到门口接。

　　余五妮看到是妹妹和郁垒带着郁垒娘回来，奇怪地问道：“小六，郁垒，你们怎么回来了？”

　　余小六兴奋得不行，说道：“有事有事，我们有事要问爹，五姐，大伯在家吗？”

　　“在家，我们吃饭呢，你们快进屋吧。”

　　余小六带郁垒母子进屋，进门别的没说，张嘴就问道：“大伯，你说当年太叔爷背走了一个小女孩儿，也就是我的姑奶，她叫什么名字？”

　　余宝贵被她弄懵了，看看跟在她身后的郁垒母子，觉得当外人的面儿说这些事不说，问道：“你这孩子，没头没脑的，问这些干什么，倒是快让客人进来啊！”

　　余小六回头看了看，郁垒母子被自己当在门口，侧身躲向旁边，说道：“大伯，我觉得咱们和郁垒哥可能是亲戚，你快告诉我姑奶叫什么名字，那可能是郁垒哥哥的姑姑！”

　　余宝贵更懵，说道：“咋可能呢，你说什么胡话，咱家咋能跟郁垒家扯上亲戚，住这么近都没听说过。”

　　“哎呀，你快说啊，是不是的，说了才知道。”

　　余宝贵没办法，这才说道：“我倒是听你爷爷说过几次，你姑奶名叫小婉，走失的时候才刚周岁，你太叔爷一个人带着，也不知道活下来没有。”

　　听到“小婉”两个字，余小六就呆了，转头看郁垒和他娘，说道：“小婉，真是叫小婉，应该是真的了！”

　　郁垒娘激动得眼睛直泛泪花，叫道：“余大哥，郁垒的姑姑也叫小婉啊，她就是从小被郁垒爷爷带到青州的，早前、早前他们在宁州来着，犯了事跑出来的，小六说和你家祖上的事情一样，你说、你说咱们是不是真是亲戚啊？”

　　这下余宝贵也呆了，半天反应不过来，摇头说道：“你家祖上也是青州的？从宁州跑过来？他们犯啥事了？不会……也是当土匪的吧？”

　　“哎呀，就是啊！郁垒的爷爷一直到死都过不去这个坎儿，说他该死，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

　　余宝贵坐在桌边愣的，筷子都掉了，喃喃道：“咋会呢，咋会呢，这也太巧了，这还找到亲戚了？”

　　吕氏要比丈夫反应快一些，见郁垒母子还站着，连忙去搬凳子，说道：“哎呀快坐快坐，坐下细说！”

　　把郁垒母子让坐下，她又拉余小六到一边问道：“小六啊，他们吃晚饭了没有？”

　　余小六摇头：“没呢，我和郁垒到他家，就说起这事了，发现可以是亲戚，我们就回来了。”

　　“那你跟他们说话吧，娘和你姐再弄两个菜，一会就好。”

　　说完她把余四妮和余五妮叫出去帮忙了。

　　她们说话的时候，那边的余宝贵还在跟郁垒母子对证。

　　“你们说的是真的咋的？郁垒爷爷叫什么？他们当年可都是改了姓的，我也是搬到这边儿，才敢改回姓余的。”

　　郁垒娘说道：“我不知道姓什么啊，我根本没见到公公的面儿，他和婆婆去世都很早，郁垒爹是大姐带大的，我和郁垒爹成亲的时候，大姐郁婉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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