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庄闻言,眉头一簇,方才的温和神情瞬间一变,一双阴翳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司徒庭兰:“你难道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休要再提!”
司徒庭兰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寥庄一记震袖抬脚往前走去,切了时令鲜果而来的叶娇娇,见人走了,也没有挽留的意思,而是小声地凑到司徒庭兰身旁。
“宝如,这位大人刚才和我说话时客客气气,脸上还带着笑容,可那双眼睛实在太吓人了,依小娘娘看,这位大人并不是个善茬,还是裴少卿好。”
叶娇娇前面说的很是在理,司徒庭兰不免连连点头,可是听到最后一句,点头的动作不由得一怔,无奈地轻推叶娇娇的胳膊:“小娘娘,你乱说什么呀,这句要是传到人家裴少卿耳朵里,岂不是尴尬?”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心里偷着乐呢。”
叶娇娇说话间,伸手在司徒庭兰湿透的衣服上一拧,皱眉道:“快去换衣服,一会该着凉了。”
就在司徒庭兰进房间不久,一个娇软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叶娇娇好奇地抬眼看去,见是一位长相乖巧柔弱的姑娘,样貌气质俱佳。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有姑娘家亲自上门的事,叶娇娇不免激动起来,忙不迭对不远处的家丁招手,小声叮嘱快去叫谢庭玉,这才拿起雨伞亲自走向门口。
“姑娘,你找谁?”
走近之后,叶娇娇才觉得面前这姑娘的五官十分精致,人畜无害的表情让人不自觉生出几分保护欲来。
她见姑娘半个肩头都湿了,却十分小心地护着怀里的食盒,心中更是欢喜,忙将自己手中更宽大的油纸伞朝她伸去:“来来来,快进来,别着凉了。”
“谢谢夫人。”
周韵竹对于叶娇娇的热情和贴心,很是感谢,连连点头道谢之后,才随着叶娇娇的步子走进厅堂。
“姑娘,你快坐。”叶娇娇匆匆将手中的伞一丢,一边拿出帕子擦姑娘肩膀上的水,一边热情地将她送入梨花椅。
“谢谢夫人。”
周韵竹憋了半天,却也只吐出了这四个字,叶娇娇却觉得不善言辞的她乖巧极了,心中更加欢喜。
“姑娘,怎么称呼啊?你是来找我们家孩子的吧,我已经让人去叫了,马上就来。”
叶娇娇一边说着,一边将刚刚切好的时令鲜果递到周韵竹面前,非要她拿了一块之后才放下食盘。
“谢谢夫人,夫人唤我韵竹就好。”
周韵竹两只手仍旧紧紧抱着食盒,十分缓慢地吃着手上的东西,叶娇娇的目光在食盒打了几个圈,追问:“韵竹,这是什么?”
周韵竹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一笑:“因为公子之前很是喜欢吃扬州的一道糕点,我今日特意去找了从扬州来的糕点师傅,学了这糕点想拿给公子尝尝。”
叶娇娇目光不由得一亮,心中暗暗赞叹,谢庭玉这臭小子终于出息了,竟然将人家姑娘家的心牢牢抓到这地步。
一道浑厚诧异的声音在这时从外头传来:“有姑娘来寻我?我并没有相好的姑娘啊。”
厅堂里的人闻言双双抬头,只见谢庭玉穿着刑部的官差服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的目光落在周韵竹脸上之时,一下就认出她就是那日在外地富商门口的姑娘。
谢庭玉几乎是下意识开口:“是你?”
叶娇娇见两人当真认识,忙不迭起身,乐呵呵道:“来来来,庭玉你快坐在这,人家韵竹姑娘可是特意为你做的这糕点……”
话音未落,谢庭玉和周韵竹几乎是一道开口了。
“她不认识我啊!”
“夫人,我不认识这位公子。”
叶娇娇听到这声音一下怔住了,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人,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周韵竹带着疑惑的大眼睛看向谢庭玉:“公子如何知晓我的?”
“我那天和几个同僚去查案,见过你,所以知道你。”谢庭玉的解释让叶娇娇很是失望,下一秒,叶娇娇脑中白光一闪,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大声道,“你不是来找庭玉的,难不成是来找庭玉他爹的?!”
周韵竹听到这话吓坏了,连连摆手,小声道:“不、不是的,我、我是来找庭兰公子的。”
叶娇娇听到庭兰公子这四个字,一时无语凝噎,扶着额不知说些什么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起身摆手道:“庭玉,你去叫庭兰出来吧,为娘头有些疼,得回房好好歇歇。”
“是。”谢庭玉也有些苦恼,目送叶娇娇离开后,他才对面前的人道,“其实庭兰这人有时候是挺不正经的,你别往心里去。”
周韵竹不解地眨眨眼睛:“什么意思?”
谢庭玉对上她这无辜的大眼,当场败下阵来,苦恼地挠挠头:“就是、她,她其实是……算了,还是让庭兰自己和你说吧!”
说完这话,他重重叹了口气,转身疾步去了司徒庭兰房门口,他用力一推,见门锁着,忙用力拍门。
“司徒庭兰!你给我出来!”
里头登时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急什么急,是火烧到你尾巴了吗?我忙着换衣服呢!”
谢庭玉闻言顿时吃瘪,双手环胸,在房门前来回踱步。
好一会过去了,司徒庭兰才将门打开,一身干净利索的墨玉长袍,加上这一张清秀如画的脸,衬得她整个人玉树临风,稍不注意,就能勾走路边不知名少女的心。
谢庭玉见了她这打扮,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把她往房里推:“一天天的,穿的比我还好看是几个意思?去,把你最丑最破烂的衣服穿上!”
司徒庭兰闻言自然是不干,转身扒拉着门,无情讽刺道:“谢庭玉,我比你穿的好看,是件很稀奇的事吗?我本来就比你长得好看,气质也比你好啊!你现在嫉妒也没用了。”
“嫉妒个鬼,一天天的,穿的跟个绿孔雀似的,知不知道现在都有姑娘亲自上门来找你算风|流债了!”
谢庭玉语气又急又气,表情凝重,不像是在开玩笑。
司徒庭兰不由得一愣,也跟着严肃起来:“谁啊?我几时撩拨了姑娘家,居然还找到家里来了。”
“问你自己!”谢庭玉白了她一眼,顿了一顿,到底还是在司徒庭兰的逼视下说了,“就那个周家小姐,本来打算和外地富商成亲的那个周家小姐。”
“哦,你说韵竹啊。”司徒庭兰松了口气,挥挥袖子,一脸无谓道,“韵竹和我只是好友,你们都想多了。”
“人家特意为你做了你爱吃的糕点,特意冒雨找到家里来,这还叫我们想多了?”
谢庭玉步步紧跟在司徒庭兰的身后,一脸的苦口婆心,连连劝说:“我看人姑娘不知道你是女子身份,赶紧跟人家说清楚,免得人家情根深种。”
“是你们多虑了吧,我和她认识不过短短三日,怎么,人家就还情根深种,非我不可了?”
司徒庭兰说着无奈摊手,加快脚步跑向厅堂。
看到乖巧坐在梨花椅上的人后,司徒庭兰当即笑了起来,轻言道:“韵竹,你怎么来了?”
周韵竹紧绷的脸在看到司徒庭兰后,也当即开口笑起来,起身走向司徒庭兰,将手中的食盒往她面前一递,巧笑盼兮:“庭兰公子!这是我特意向一位扬州来的师傅学的糕点,请你尝尝!”
司徒庭兰忙不迭接过食盒放到一边,她打开食盒一瞧,见是五彩斑斓的糕点,光是看样子就很好吃,忙朝周韵竹竖起大拇指:“韵竹,你第一次做就做的这么好看,实在太棒了。”
周韵竹闻言有些害羞地低下脸,伸手指指兔子形状的糕点,催促道:“尝尝这个,里面的馅料很特别,是一种特殊的香油和咸蛋黄调出来的,味道很奇妙呢。”
司徒庭兰被她说的心动极了,忙不迭拿起一个白兔,一口咬下去,奇妙的甜咸味道顿时在舌尖绽放,她目光一亮,瞪大了眼睛点头:“好吃!真的好吃!”
“公子喜欢就好。”
周韵竹见司徒庭兰吃的开心,脸上的欣喜也完全掩藏不住了,忙转身去帮她倒水。
司徒庭兰摇头晃脑地吃着食盒中的糕点,余光一闪,见谢庭玉站在外头的长廊里,对着自己做各种手势,似乎是在催促自己快点和人姑娘说清楚。
司徒庭兰对着长廊里的人翻翻白眼,笑着转头看向周韵竹:“对了,韵竹,我和你说件特别好笑的事情。”
周韵竹闻言点点头,示意司徒庭兰继续说。
司徒庭兰将手中最后一口糕点塞入嘴中,含糊不清地说道:“他们都说你喜欢我,说你对我情根深种不可自拔,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哈哈!”
周韵竹听到这话,脸一下就红了,她没有反驳,而是咬着唇低下头去。
正哈哈大笑的司徒庭兰,见到她这反应后,声音不由得弱下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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