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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四面楚歌42

洛阳有奇探 公子谣言 3575 2021-03-30 06:53

  眼前那人从马背之上摔下来,全场围观群众登时发出暗暗叫好的声音,司徒庭兰忙不迭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

  如此叫好的声音怎会从那人耳边漏过,那人一骨碌爬起来,正要拿起手中的长鞭再度挥下,一道沉闷沙哑的声音从第一辆马车之内传来。

  “住手。”

  这声音虽然沉闷又沙哑,算不上好听,可司徒庭兰却觉得这声音极其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

  马车帘子被掀起的那刻,一张蒙了白布的脸出现在面前,精致的华服之下是凛凛身躯,横阔的胸背和不算稳当的脚步,着实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这陈国使臣怎么还蒙着白布啊,难道见不得人?”

  听到周围人这般议论,方才那名坠马的男子便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伸手举起长鞭,这蒙面使臣当即抬手拦住。

  一双深不见底的眼中登时射出点点寒星,他夺过长鞭丢下,喝声道:“放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胡来?快向这位姑娘道歉!”

  “冒犯了。”

  那人吃了训斥,不得不躬身对着司徒庭兰行礼,不等司徒庭兰表态,他便咬着牙愤愤转身走到马车另一边了。

  司徒庭兰见这陈国使臣还算懂事,便往后退了两步,想给马车队伍让行,令她意外的是,这陈国使臣竟然步步朝前,轻轻巧巧的牵起自己受伤的手,隔着脸上的白布轻轻吹了吹伤口处。

  被陌生男子这样捏着手自然是一件极其冒犯的事,司徒庭兰也决计容忍不了这样的冒犯,可令她自己都意外的是,她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感到半点冒犯。

  对方的动作实在太过自然熟练,仿佛两人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亦或是有着浓浓血骨的亲人,让人抬不起半分火气。

  面前的人从怀里摸出一瓶精致的瓷瓶来,塞到司徒庭兰另一只手中,声音轻柔的叮嘱:“回去记得不要沾水,一日三次,按时擦药,一次也漏不得,没几日你这伤变好了,也不会留疤。”

  这语气亲昵的仿佛在哄小孩,熟悉的亲切感几乎是扑面而来,司徒庭兰天灵感不由得一震,她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还来不及回过神,便眼睁睁的看着他回到马车内,随着马车队伍从面前消失了。

  直到马车队伍彻底离开,司徒庭兰一低头,才发现有眼泪滴淌在手背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她只是莫名的觉得那个人很熟悉,很像她认识的一个人。

  那人最是不讲道理,只会护着自己,若是他还在,便好了。

  司徒庭兰用力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稳定情绪,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余光一闪,注意到马车行过的大路之中有一方帕子。

  那是一方陈旧到泛黄的帕子,可即便如此,司徒庭兰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帕子上绣的安字正是出自自己之手。

  那时她年幼,见家中女眷都在刺绣,便哭着闹着也要刺绣,在女眷们的帮助下,她终于绣出一个歪歪斜斜的安字,她将这帕子拿给父亲去瞧,父亲却是哈哈大笑,说她绣的是个女字。

  司徒庭兰登时气地哇哇大哭,是堂哥司徒安笑着将帕子接过去,连连夸赞了好一会,又买了糖葫芦哄她,这才止住的哭泣。

  “安哥哥,这是我绣的帕子,是这世上最好看最好看的帕子,你不许弄丢了!”

  司徒庭兰至今还记得自己当时是多么幼稚又认真的说出这样威胁人的话,其后每逢佳作走动,司徒庭兰也不忘去检查堂哥的香囊,看看他是否真的随身带着帕子,若是没看到便要痛哭一场。

  如此反复闹上几回,司徒安是再也不敢将这祖宗的丑帕子丢下,只得随身带着。

  司徒庭兰握着帕子的手不由得暗暗加大力度,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处都泛着白,一双眼睛猩红的吓人,脸色偏偏又苍白之极,路人看了不免纷纷上前关怀。

  “姑娘你没事吧?”

  被路人从情绪中点醒后,司徒庭兰咬牙疾步朝着马车的方向追了过去,她紧紧咬着牙,只字未言,脚下的步子是一步比一步大,终于追上了马车。

  追到头辆马车旁后,司徒庭兰也没有开口出声的意思,而是继续抬脚跟着马车往前跑,牙关紧咬的她脸上布满了彷徨和不安。

  她心里既期待里头坐着的人是堂哥司徒安,又担心里头坐着的人真是堂哥司徒安。

  复杂的情绪让她整个人的表情几乎扭曲,驾车的人注意到司徒庭兰,忍不住敲敲马车帘子提醒里头的人。

  马车帘子下一秒便被人从里头撩开了。

  一双犀利中透着无尽柔情的眼睛猝不及防的对上司徒庭兰沉痛的目光,两人在目光相交的那一瞬间,心脏皆是一震。

  马车上的人喝声道:“快停车!”

  吁——

  急急前行的马车登时停了下来,那陈国使臣仍旧保持着方才姿势,撩开的车帘之下藏着的是一双不敢再同司徒庭兰对视的目光。

  司徒庭兰不肯移开目光,用力举着手中的帕子,用炙热痛楚的眼神盯着他,一分一刻未曾移开。

  在眼泪从她眼眶中跌落的那一瞬间,马车里的人终于坐不住了,伸手去拉:“上来。”

  司徒庭兰垂眼看到这满是刀疤的手臂上,不免越发心酸,她握住这只温热的手,动作利索的跳下马车,在他对面坐下。

  此刻安静的连彼此的心跳声都几乎能听到,司徒庭兰仍旧牢牢的盯着他的脸,泣不成声的她,却始终没有勇气主动开口。

  两人僵持了一会,司徒庭兰终于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他脸上的白布,他的第一反应是想躲,可却避不开司徒庭兰的手,只得由着她将面部揭开。

  那是一张布满刀疤的脸,从伤口的范围来看,却非他人造成,而是自己亲手动手造就的条条伤疤。

  面前的人什么也不用说,司徒庭兰便也明白了。

  “我见过你,在远郊那间神秘的酒馆。”

  面前的人闻言点点头,没有否认,司徒庭兰面色之中不免闪出几分浓烈的委屈,她终于是忍不住大声控诉:“你当时明明认出我了,为什么不认我呢?若非我今日捡到这帕子,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同我相认,是不是还将我当做陌生人,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安哥哥,你好狠的心啊!”

  司徒安听着司徒庭兰这样发自肺腑的控诉和满腔的委屈,一双眼睛登时忍不住通红起来,他用力咬着牙,艰难挤出几句话来:“庭兰妹妹,我见你过的很好,这就够了。”

  司徒庭兰见他终于如儿时一般喊着自己的名字,当即上前与他相拥而泣,哭着哭着,司徒庭兰又如何笑出声来。

  她纯粹的笑声中透着无尽的快乐和满足,听得司徒安也忍不住展演一笑,抬手擦去她脸上的笑容,故作责备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的像小耗子似的。”

  司徒庭兰闻言很是不服气的梗着脖子回道:“安哥哥,你还笑我,你不也是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委屈和思念都在此刻解释的干干净净。

  司徒庭兰笑着笑着,目光在他脸上的伤疤之上一顿,还是没忍住追问:“安哥哥,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消失那几年去参军了,打了几年仗,身上嘛自然是要挂点伤的,这才是大男人风范嘛!”

  司徒安说到这里乐呵呵一笑,努力彰显着自己的豁达和开朗。

  司徒庭兰自然没有要当场揭穿他的意思,只是也跟着淡淡一笑,顿了一顿,又继续往下问:“那你为何做了陈国使臣,难道你参的是陈国的军?既然安哥哥你没死,好好的活着,为什么不回家呢?”

  司徒安闻言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抬手摸摸司徒庭兰的脑袋,笑道:“说来话长,等日后有时间,我再一一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司徒安显然是藏着无尽的秘密和故事,并且不愿意告诉司徒庭兰,司徒庭兰怎会看不出来他眼底的沉重和戾气,只是她早已不是幼时那个好骗好哄的小妹妹了。

  如今的她已在千锤百炼下造就出一颗铜墙铁壁的玲珑心来,谁的小心思都别想逃过她的眼睛。

  不过念及两人才相识,并不合适在这时候穷追不舍的追问,司徒庭兰便假装乖巧的点头:“好,那等安哥哥安顿好了,我再来找安哥哥,到时候安哥哥可一定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悉数告知我。”

  “这是自然。”

  司徒安皮笑肉不笑,一双眼睛显得更为深重,此刻看着司徒庭兰的他,心中满是后悔,方才就不该一时心软,对着司徒庭兰伸出手去。

  但凡自己狠点心不认她,必然不会变成如今这样的局面,他是一点一分都不想将司徒庭兰牵扯到自己精心设下的大局中来。

  哪怕两人这辈子不相认,也好过将来自己再一次离开后,她要承受剜心之痛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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