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庭兰想起青州被神秘人救出地窖一事,此刻便都明了了,顿了一顿,她终究是问了出来。
“安哥哥,是你将我从地窖之中救出来的吗?”
司徒庭兰这话虽是带着疑惑,可目光之中却丝毫没有诧异,全然都是坚定。
司徒安知晓这事是瞒不过去了,便也无隐瞒之意,直接点头承认:“是我救的你。”
司徒安不说他是如何知晓司徒庭兰有危险,司徒庭兰也不追问,只是执着于自己寻到的两个本子。
“那么盒子里的东西也是安哥哥你拿走的咯?”
司徒安见司徒庭兰果然追问起盒子里的东西来,忍不住尴尬一笑,勉强作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那东西我看了很有感触,或许是时候该查查当年的秘密了,只不过这东西放在你那未免有些危险,就让安哥哥暂代保管吧。”
司徒庭兰见他说的如此隐晦,句句避开如今正在做的事,还饶起弯子来,司徒庭兰不免双眼微眯,试图从司徒安没有表情的脸上捕捉到更微妙的情绪。
“庭兰,你且先回家吧,此处人多眼杂,我与你过于亲密难免惹人怀疑,等我安顿好了你也不必来寻我,若是有紧要的事,我会让人来给你传口信的。”
司徒安忽然开口,这是有心撵司徒庭兰离开了。
司徒庭兰一听他这意思,就知道司徒安的小心思了,无非是想做事的时候绕开自己,免得将自己也牵扯进去。
她点点头,不与司徒安纠结,潇潇洒洒的掀开车帘往外走,在跳下马车的前一刻,司徒庭兰回身看向司徒安,语气坚定又郑重:“安哥哥,庭兰已经长大了,危险的事安哥哥做的,我也做的,若是安哥哥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说完这话,司徒庭兰便一骨碌跳下马车,目送马车队伍继续向前行。
而坐在马车内的司徒安,却是心跳陡然加快,一颗心紧张的几乎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下一秒,嘴角却是生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来。
一个能靠着自己力量查到汗粮库去的人,又怎么会什么都察觉不到,被自己营造出来的轻松和潇洒所迷惑呢?
她果然像她说的一样,长大了……
马车队伍很快消失在司徒庭兰眼前,虽然司徒安什么也不肯告诉她,可司徒庭兰见到血亲,心情还是大好,回去的路上,走路不免飘飘然。
加之那紧要的东西就在司徒安手里,再是安全不过,眼看着真相越来越近,似乎就差一张窗纸了,司徒庭兰只觉得未来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整个人都散发着浓烈的兴奋劲儿。
“庭兰!”
一道紧张又担忧的声音猝不及防的从小巷子里传来,不等司徒庭兰反应过来,脚步一个踉跄,已不受控制的被人拖进小巷子里。
她几乎是下意识就从腰间抽出那柄司徒安赠送的匕首,一个反手,对着身侧的人脖子直直刺去。
身侧之人没有避闪,这让司徒庭兰觉得不对劲,急急收手之时余光注视到来人竟是王衡出,不免大惊失色,忙将匕首收起。
“王大人?!”
王衡出点点头,小心的张望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你和裴兄可安好?”
“挺好的,怎么了?”
司徒庭兰对上王衡出这一脸的喜出望外,不免诧异,王衡出见她当真安好,不像是出事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近日来,我同太尉来往甚秘籍,今日才从他口中探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寥庄逆拂他的意思,有心要将他从太尉之位拉下来,故而带你去了都察院,将对你透露了青州那边的消息。他得知此事后,立刻派了人赶去青州,今日杀手们回来禀告,说是一把火已让你和裴子骞死无葬身之地。”
王衡出一口不停息的说到这里,终于是忍不住停下来喘了口气,继而又往下说:“我听闻此事心中不安,便派人去刑部做了打听,竟是真的得到你动身出门未归的消息,我便又来了你家中附近,想来看看会不会有别的消息,果然看到你安然无恙的回来,真好,我就知道你们命大,死不了!”
司徒庭兰闻言不由得皱眉,抓住重点追问:“所以是郑忠之下的手?这么说来,我父母的死当真是和郑忠之脱不了干系了。”
王衡出见司徒庭兰语气这般笃定,忙追问:“你和裴兄这回去青州,是寻到了什么新的线索?”
“只找到一本伯父记录的百官受贿账本和郑忠之的恶事文书。”
司徒庭兰这话一出口,王衡出目光不由得一亮,急急追问:“这两本东西如今在何处?”
王衡出是自己人,本不该隐瞒,可堂哥还活着并且成了陈国使臣一事,实在不该让第三人知晓,为了堂哥的安危,司徒庭兰只得撒谎:“出逃的时候不慎丢了,不过我会再去找的,王大人不必忧心。”
王衡出见司徒庭兰嘴上说着东西丢了,可言语和神色之中却无焦心和痛楚,于是猜测司徒庭兰或许是信不过自己,不愿将东西的下落说出来。
司徒庭兰这样生分,王衡出却也无半点气愤,反倒觉得司徒庭兰谨慎的好,提防的秒,于是顺着司徒庭兰的话,故作担忧道:“这样重要的东西可千万不能到他人手中。”
司徒庭兰点点头,抬头追问:“我同子骞一道回来的,方才在路上遇到庭玉哥哥我便和他分开了,分开前与他说好要利用白毛向你通风报信去的,王大人来的时候没遇上子骞?”
“没有。”王衡出不由得摇摇头,顿了一顿,追问道,“他几时去寻我的?”
“有一会了。”
王衡出听到这话不免神色凝重起来,若非事出突然,他绝不会如此贸然来寻司徒庭兰,方才在来的路上,迎面险些遇上太尉府的小厮,王衡出险险避开才来的此处,此刻细细一想,若是司徒庭兰和裴子骞安然无恙的回洛阳被人瞧见,太尉府势必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仔细回忆那小厮的去处,竟是朝北镇抚司去的!
想到这里,王衡出不由得出了一头冷汗,惊呼出声:“不妙!”
“怎么了?”司徒庭兰跟着紧张起来。
“太尉府那边想必已经得知你们安全归来的消息了,想必此刻已经派人去北镇抚司,好请我去太尉府商议,若是被那人撞见裴子骞可就不妙了!”
司徒庭兰听到王衡出这话之后,也惊出一身冷汗,忙催促道:“那王大人快快回去吧!”
王衡出点点头,小心的走到巷子口查看,见无人来往,这才疾步冲了出去。
他一路不带停歇,险些撞飞路人无数,这才急急冲到北镇抚司门口,隔着老远,王衡出便看到了那从北镇抚司来传信的小厮背影。
那小厮此刻正在北镇抚司门口询问典伏,一切看上去是那样的风平浪静,就在王衡出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他余光一闪,看到东南墙角处一片衣角闪过,随即看到的是一条白绒绒的尾巴左右晃着。
狗子平素顽劣,往前在北镇抚司之时,闹得人人不安,能让狗子这样乖巧的,这世上便只有三人了。
此刻在墙角处的除了裴子骞,便再无其他可能。
果不其然,下一秒,裴子骞的脸便出现在王衡出面前,太尉府的小厮他自然是不认识的,但出于两人如今的关系考量,他自然也不会上前同王衡出说话,只是指指狗子,示意东西在狗子那儿。
王衡出正想摆手示意他先将狗子带走,没想到典伏一眼瞧到了他,笑着拍拍太尉府小厮的肩膀,示意他朝王衡出所在之处看去。
而裴子骞这时已经转身离开了,狗子晃晃尾巴想要追上去,却见裴子骞没有理睬它的意思,于是又回头看看王衡出,犹豫之下,它终究是选择狂奔冲向王衡出。
王衡出一颗心不免又提起来。
“王大人!”
太尉府的小厮也加快脚步超他跑过来,王衡出冲他微微颔首,伸手示意他停下脚步,随即自己夺步冲向狗子,用身体挡住小厮的视线,掐着狗子的嘴用力一晃,示意它将密信吃下去。
平日里最爱在书房咬书的狗子,咬书之时只会被王衡出拍打脑袋,没想到今日还有这样的好事,当即将纸条吞了下去。
“王大人这是……”
那太尉府的小厮有些好奇的看着王衡出,王衡出则是面露凶光放开狗子,拍拍它的脑袋:“狗东西,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咬我的书了!”
“呜呜呜呜!”
狗子不懂明明是王衡出让它吃的纸条,为何他还要打自己,不免气地呜咽呜咽喊起来。
“典伏!把狗东西带进去,不准给它吃饭,饿上它三天三夜,让它好好涨涨记性!”
王衡出的声音之中满满是怒气,听得狗子委屈劲都跑光了,转而怒从心头起,对着王衡出狂吠起来!
狗子的叫声又凶又急,异于寻常狗,吓得那太尉府小厮连连后退,躲到王衡出身后,典伏则眼疾手快拉着狗子的缰绳,硬生生将狗子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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