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溅向四周围的地砖碎片无疑让我感觉无比悸动,我忙不迭伸手捂住脸面,生怕那晶锐的碎片划破我的眼眸…
而这突然的状况也在不经意间将在场的全部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我清楚看到白狼那壮硕的身体不住哆嗦着的,似愤怒、又好像是畏惧,但总体看来,还是愤怒的情绪比较多!
反观老胡,他的脸色一片铁青,这也难怪,要不是这突然的状况发生,我早就因为赵广的性命而委曲求全了。
片刻之后,老胡抽动了数下嘴角,他的眼眸内饱含了阴鸷,仿佛是在思索应对之策…
“桀桀…”
正当墓道内陷入一片死寂之际,一道阴鸷、诡异的笑声透过那黑沉的斗篷传了出来,我自然很是了解这道笑声的主人。
不!我不应该说自己很清楚这道声音的主人,相反,我宁愿自己和他没有丝毫的干系,可惜,我们俩又注定有千丝万缕的关联,白起的本体经过封存之物复刻出邪体(即第二身体),而我的灵魂内有着白起的一缕残魂…
很快,我便听到从黑沉斗篷下传出了诡异的话语:“人类,我已经和你承诺好了,你要是随意越界,不要怪我翻脸无情,残魂的寄生体我是一定要的,而…”
正当我听得雾里来云里去之际,老胡那铁青的老脸再也挂不住了,他先是眯起了眼眸,厚重的眼睑耷拉几乎快要贴在一起了,紧接着,他陡得狞笑出声将邪体的讲话给打断,只听得老胡如此说道:“你现在可没资格和我谈条件,在鬼玺面前,我劝你乖乖听话,不然有你好受。”
老胡将话说完,转而就要将怀中的鬼玺掏出来,我这才从老胡的话中听出了端倪来…
在我想来,邪体之所以会暂时沦为老胡使唤的仆人,这一切肯定和老胡手中所掌握着的鬼玺有密不可分的干系。
至于老胡和邪体之间会暂时缓和冲突情绪,那应该是两人有着共同目的的缘故!
换句话来说,老胡手中的鬼玺很可能存在某些神秘力量使得邪体不得不屈从,而鬼玺内的那股神秘力量或许只是堪堪将邪体给压制住而已,正是出于这样的特殊状况,老胡和邪体暗地里互相许下承诺,至于他们许下承诺的目的,想来和地宫禁地内的封存之物脱不开联系!
虽然我很快就在脑海中做出如此假设,但具体的真相是不是和我脑中的猜测一致?这一点我毫无把握!
而在下一秒,也就是老胡说完后的那一瞬间,身穿黑色麻布斗篷的邪体猛然将脸上的遮盖物褪去。
紧随而来的便是尖细而又诡异的笑声传到了耳畔,不过此刻的我并无丝毫畏惧情绪充斥四肢百骸,与之相反,我反而觉得自己逃生的希望又多了几分。
在此之前,我一直搞不懂邪体和老胡两人究竟是怎样达成协议走在一起?因为邪体的强悍力量以及霸道、嚣张的性格和狡诈、阴险的老胡格格不入,即便老胡在无意间将邪体从封印中释放出来,我估计邪体也绝对不会因此而良知苏醒,进而自愿沦为老胡的打手!
再者说,自从我和赵广一一败在老胡一伙手上后,老胡和邪体对待我和赵广的态度也犹如天壤之别,邪体没有直接将落败后的赵广杀掉,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在我看来,邪体似乎想要利用赵广为他做点什么?!
至于老胡,他没有把我就地格杀的原因就更加简单了,从周边狭窄的有限空间来看,他们一伙三人一直踌躇不前,势必是因为地宫局势囚笼的缘故。
我粗略想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我下意识在心中暗道,老胡天性狡诈,对他存在潜在威胁的人绝对活不过太长时间,他没有直接将我杀掉,也只不过是因为禁地内的机关、暗阵异常玄妙,单凭他和邪体,根本就解不开幻阵的真正核心,如果长期守在这个地方,最后的下场只会被死死困住。
至于我和赵广的突然闯入,则恰好为迫在眉睫的老胡提供了一个契机!
在我看来,老胡之所以会将我视为进入封存之物所在地的关键,很可能是因为他完整看到了我破解掉四象格局的全程,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不顾一切放下身段让我乖乖效命。
不夸张来说,我的破阵手段极有可能在老胡得到封存之物的计划中很占据关键的一环。
只是,老胡为了让我更好的下决心“帮助”他,竟然和白狼上演起双簧,试图利用赵广的性命来对我进行钳制、威胁…
一念至此,我稍微环顾了一眼四周,心头顿时有了一定的想法,我从老胡以及邪体的对峙中,看到了一丝潜在的生命之火!
“桀桀。”
我一直盯视着邪体,从他身上发出的任何一点动静都很可能是换取自由的契机,当然,我能不能把握得住又是另外一种说法了。
老胡的话说完不久,一直微提嘴角的邪体陡得松开对赵广的束缚,赵广失去了邪体的支撑,瞬时“咚”的瘫在地上。
片刻之后,他忽的一下窜动起来,我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黑芒,随即便听到刺耳的破空声,等到我回过神来,邪体的脸庞几乎已经贴到了老胡的鼻尖上。
老胡似乎没料到邪体会做出如此鲁莽的举动,我清楚见到他的瞳孔“咻”得缩成一条竖线,而还愣在我身后的白狼更是惴惴不安,他的敏捷性自然不及邪体十分之一,等到他反应过来,老胡早已被邪体玩弄于手掌!
正当他抽动浑身肌肉想要跟随着窜到邪体身边那一刻,一脸铁青的老胡忽的晃动手掌让白狼不要乱动。
白狼虽然收到了示意,但浑身虬结的肌肉依然抽动不止,我能保证,一旦老胡发生不测,暴走的白狼势必会疯狂冲上前和邪体死斗,不过,我也非常清楚虚有其表的白狼不可能在邪体的绝对力量下撑过几个回合。
当然,这仅仅只是我的臆测而已,我虽然很乐意看到这样的“狗咬狗”场面,但我打从心底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老胡不笨,活了数千年的邪体自然也不蠢!
况且,邪体也只是愤怒地凑到老胡跟前而已,数秒的等待时间早已让我知晓邪体不可能动手杀了老胡。
老胡的察觉本领丝毫不逊色于我,他很快就在不知不觉中褪去脸上的不安情绪,下一秒,他陡得转换了表情,那极快的变脸速度恐怕连专精于变脸的艺人都叹之不及。
只见他满脸笑意地盯着邪体,然后向后退了些许距离,紧接着他极为淡然地将鬼玺掏出来捂在手心,随即冷笑道:“即便你能将我杀掉,那你能逃得过鬼玺的束缚吗?反正我已经年迈,而你,才刚刚获得新生,两者相较而言,你应该明白孰轻孰重,再者说了,鬼玺的传说终究只是一个传说,中原九州如此庞大,想要凑齐三枚方印谈何容易?!”
此刻的老胡一反常态,他如同机关枪一般说出一连串的话语,话里的意思我几乎都能听明白,但有一些让我极为疑惑,何谓鬼玺的传说?
当然,我所指的鬼玺传说,并非二叔曾经对我讲述的那些几乎被口口相传成近乎神话的传闻,至少…老胡所要的鬼玺传闻绝对不是关乎阴兵的传闻!
我清楚记得,老胡刚才确确实实提及到了“凑齐三枚方印”之类的话语,既然从他口中都说出了这样的话语,想必所谓的鬼玺风传应该另有其意!
可即便此刻的我非常好奇,但我还是不敢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口,此时,我最应该保持的态度便是沉默。
毕竟,再笨的人都能看出老胡和邪体的矛盾,他们都在争,对!就是在争,老胡和邪体都打算将我抢到手。
至于原因,一个是为了我掺杂在我灵魂内的白起残魂,另外一个,则是想要通过我的阵法知识破开隐藏在禁地周围的迷阵。
而他们两人的切入点便是赵广,在邪体出声维护赵广的那一刻起,我就看明白了老胡和邪体各自的用意。
他们都打算利用赵广这根软肋来威胁我就范,当然,凭借邪体强悍的实力,他本可以不必通过威胁赵广来逼我就范,毕竟,我已经沦为了阶下囚,本身的性命根本就在于他的一念之间。
在我看来,如果邪体想要夺取我体内的白起残魂,他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我杀死!
只不过,老胡和邪体之间根本不可能和谐相处,在神秘玉玺的抗衡下,他们两人又相互制约。
老胡可不傻,他不可能顺顺当当让邪体取得我体内的残魂,他肯定明白邪体取得白起残魂后导致的后果,为此,他才会抢先一步利用赵广来逼我就范…
正当我思绪万千的时候,我突然又听到了邪体那阴森恐怖的声音,我顿时感觉自己的头皮都炸开了,浑身的鸡皮疙瘩跟随着他那瘆人的声音起起伏伏。
“桀桀…人类,你很聪明,但你不要故作玄妙,既然我们两人目的相同,那就先让这小子帮助我们找到封存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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