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邪体说出这番话,便知道他已经被老胡的言论给唬住了,从话里的意思看来,该死的邪体已经开始妥协了,对!他正在向老胡妥协,想来老胡手中所持有的鬼玺让他敢感觉非常忌惮,亦或者说,重获新生的邪体非常爱惜自己的性命,他不允许自己就这样湮灭于地宫之内!
过了一会,邪体话锋一转,随即别过脑袋满眼贪婪地看着我,那阴鸷而又诡异的眼神看得我心神俱裂。
我强忍住内心的悸动,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而邪体竟将我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他仿佛觉察到自己带给我的惧意,于是心满意足地提了提嘴角,随即伸出猩红舌头在嘴角舔了一下。
顿了一下,该死的邪体再次提议道:“等到白起残魂寄生者帮助我们找到封存之物后,我们各凭本事夺取,如何?”
邪体的话让我感觉自己的内心仿佛被一股致命的冰冷给穿透了,在我听来,他实在太狂妄了,竟然丝毫不把我和赵广放在眼里。
不过,当我仔细思虑一番后,我顿时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邪体的话无疑为我打了一针强心剂。
他既然没把我和赵广放在眼中,说明他对我们的警惕性不高…
邪体的话说完后,我便听到老胡暗自闷哼了一声,紧接着,他挥手让白狼凑到身边,白狼三下五除二便赶了过去,他满目仇恨地盯着邪体打量了一番,随即发出冷哼以示警告。
白狼的举止在我看来和山林间的凶兽没什么区别,一样的残暴、一样的血腥,要不是他身上披着衣物,我还真以为这是一头未开化的野狼。
当然,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另外一批和独龙族一样诡异的种族,独龙族虽然神秘,但它们是遭受诅咒的族群,即便他们能将毒蛇饲养、驯化、甚至令它们拥有和正常人类一样的躯体,可这样强悍的独龙族人终究只适合生存与深山野林之中,因为他们所拥有的能力实在太恐怖了,要是现身闻名世界,那肯定能够引起举世震撼!
邪体丝毫不在意白狼的恶意,他很轻蔑地瞥了白狼一眼,仿佛跟瞥了一眼畜生无甚差别。
然后,他饶有兴趣地扫视了一番四周,但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邪体的举动让我十分惊骇,我总有一种感觉,相较于白狼,我如同一类更受邪体欢迎的猎物!
“嗤。”
白狼非常厌恶邪体的举止,他红着眼睛盯看着邪体,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邪体的咽喉。
因为白狼的凶猛攻势实在太突然了,以至于老胡也来不及阻止,我很是相信,以老胡的狡诈性子,他绝对不愿意白狼暴起攻击邪体,至少…他都不认为白狼有能力伤到邪体。
邪体的能力实在太强悍了,对任何人都会造成极为恐怖的威胁,我猜,老胡肯定也明了这一点,他之所以不利用手中的鬼玺将邪体湮灭掉,想来应该是鬼玺内的神秘力量无法办到这一点吧!
此情此景,我的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一幅古怪的画面,我禁不住在心中暗道,这样的情况岂不是和鬼美人说的非常类似?!当年的白起在逃亡南疆过程中遭遇邪体诞生,初时因为大意没有动用绝对武力湮灭他,等到后来却受困于各类因素无法湮灭邪体,进而导致邪体被封印数千年,而此刻,惊人的历史轨迹再次在眼前上演,邪体依旧是邪体,而另外的主角却物是人非…
一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唏嘘不已,与此同时,新的担忧慢慢在内心滋生,并非自己小看老胡,而是邪体的邪祟心思太让人猝不及防了。
毕竟,目前为止,在场的全部人基本都无力制衡掉所谓的邪体,而唯一能重伤邪体的鬼美人也暂时不知道行踪。
虽然我清楚她躲藏在众人身边的某一处地方等待术法施展的最佳时机,可是,她先前对我所承诺的积蓄术法能量的时间未免太长了吧!
这都快过去十几分钟了,现在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我开始担忧起来,情急之下,我下意识在心中呢喃道,该死!但愿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或许…或许,出现这样的意外,只是因为她也通过了邪体和老胡的对话而察觉到了覆灭老胡和邪体的转机,而她之所以没表现出任何的声色示意,很有可能是因为担心自己被发现的缘故吧?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以我对鬼美人的了解,她是一个极为有主见以及聪颖的女人。
虽然我和鬼美人在此之前有过承诺,一旦找到最适合的下手时机,一定不要有任何的犹豫,不过,古人不是常说“人算不如天算”,意外的事情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我绝对相信鬼美人已然有了更好的计划,只是没办法及时通知我和赵广罢了?!
正当我思绪万千之际,身旁的白狼和邪体的交手很快就告一段落了,只听到数声中年汉子的惨叫,随即耳畔之处便传来一道重物撞击在地面上的闷声。
片刻后,萦绕在耳边的各色声音便随之消散,而我也缓缓回过神来,在我想来,两人交手的结局自然是以白狼的落败而告终,这样的下场我无需思索便能预料到。
我很是随意地抬起头,入眼就能看到白狼的右手被邪体极为轻松地攥住,至于他的左手,则早已半垂着,很显然,诡异的邪体通过了极为古怪的手段将白狼的左手关节给卸了下来。
交手过程中卸人关节使其脱臼,进而在短暂时间内丧失战斗力的方式在古代并不罕见,因为古人交手大多信奉点到为止,随意结仇的事情非必要时刻不会轻易做,至于下死手,则更是难得一见!
见到眼前这一幕,我顿时暗自心惊,心道,这…这邪体果然也很有心计,他并没有因为白狼的突然暴起而狠下死手,与此正相反,他在这场纯属闹剧的交手中卖了老胡一个面子,这样一来,老胡自然不会因为白狼受伤的事情而和邪体拼个你死我活…
当然,这也就意味着,我一直渴望老胡与邪体反戈的计划就此破灭。
此情此景,我看得目瞪口呆,但更加震撼的事情并不止如此。
与此同时,邪体突然将脸色铁青的白狼给推到了一侧,白狼那壮硕的身材竟然在身高、体型远逊于他的邪体手中显得不堪一击。
“砰”得一声,我便看到白狼被狠狠地砸在墓道的地砖上,见到这一幕的老胡更是哆嗦了好几下嘴角。
可即便老胡气的吹胡子瞪眼,他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毕竟,白狼能在邪体手中捡回一条性命已属万幸,这要是再追究邪体的麻烦,恐怕两人之间先前制定的未知协议就要因此被撕毁了。
到时候,虽然老胡和邪体会反目,但我和赵广也绝对不好过,甚至会因此被就地格杀掉也说不定!
就这样,白狼在剑拔弩张的诡异气氛下撕心裂肺地叫出声,半响后,老胡也有些看不过眼,他皱了皱眉头,随即淡漠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将目光投向邪体,盯着邪体一会儿后便冷哼了一声。
紧接着,他陡得出声对地躺在砖上打滚的白狼叫了几句,那古怪的嗓音好像属于某地的一种方言,虽然我能听得出大致的意思,毕竟那是老胡在臭骂白狼的简单话语,但是单凭这简单的几句话,我还是无法从中知晓关于老胡的更多信息。
老胡在臭骂白狼期间,邪体却表现得异常淡然,他没有因为白狼差点对自己造成伤害而问责老胡,更没有继续对白狼纠缠不清,他就这样极其戏谑地注视着惨然的白狼。
不过,在注视的过程中,邪体那如同针尖麦芒般的目光时不时刺向我,这让我感觉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突然,老胡对我咳嗽了一声,我反应过来后,他便冷声道:“叶少爷,你过去,将白狼扶起来,顺便帮他将胳膊接上去。”
末了,他还不忘在话尾处骂骂咧咧地低喝了一句,至于他叫骂的内容,我已经听不清楚了,不过正常人都知道那是老胡在嫌弃白狼给他丢人现眼。
我虽然很不乐意听从老胡的吩咐,但老胡说完话后转而将目光看向赵广,那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他打定主意要利用我对赵广性命的担忧作为筹码。
可即便我明了了老胡的如意算盘,但却不得不任由他这般使唤自己,因为他确实抓住了我的痛脚…
我不情不愿地地砖上爬起身,然后暗自在心中骂了一句,随即凑到脸色惨白的白狼身边。
之前已经说过,我在大学的修习阶段,对传统医术有过一定的接触,因此接上被卸掉的关节对我来说只算一件小事而已。
但说实在的,我真心很反感为白狼这样嚣张跋扈的家伙做治疗,我深知这该死的家伙在病痛过后又会对我露开自己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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