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响声,外面有人叫:“似水姑娘,也有事么?”
这个似水姑娘立刻回答:“没事没事,不小心摔了一个茶碗而已。”心中疑虑,这人难道是茜草的老相好。她盯着桌上的金子,便伸手去拿。
又被雅文制止,她不高兴了:“大爷,虽然您是大爷,可答应的事情可不兴不作数的。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
雅文眼眶泛红继续问:“茜草到底怎么死的?”
似水姑娘似乎心里有顾虑,有些怕事的样子,没有继续说。雅文又掏出一锭金子,看着似水姑娘。这似水姑娘容貌平庸,年纪也有些大了,从来没有恩客出过这么大的价钱。这时,便贪婪战胜理智,雅文问什么便答了什么。
雅文怒气冲冲的回到他们租住的院落,刚推门进院便被俞雪拦住了:“这位先生,您走错地方了!”
雅文没好气道:“是我!”
俞雪目瞪口呆的看着雅文,怎么又变了个样子。
雅文没再理俞雪,径直冲到内屋。俞瑾逸在制作他的手工,张瑜龙在打下手。看到张瑜龙,雅文满脸悲愤的问:“你那日并没有劝小桃回来?”
张瑜龙停手道:“那又如何!”
“你给了小桃毒药,叫她找机会毒杀小王爷?”雅文看他满不在乎,更生气。
“怎么,他死了吗?”张瑜龙满怀期待的看着雅文。
“以小王爷那么多疑的为人,谁能轻易毒死他?你分明是送小桃去死!死的是小桃!”雅文大哭。到这个空间以来,这个年代里跟她最为亲厚,雅文最放在心上的便是小桃。
“哦!真是可惜。”张瑜杰一幅很惋惜的表情,忽然又紧张道:“她会不会供出我们来,我们得赶快搬走!”
雅文再也忍不住,抢走俞瑾逸手中的一根铁丝条,向张瑜杰打下。瞬间,张瑜杰的脸上多了一条血印!俞瑾逸见状连忙挡在两人中间,将张瑜杰护在身后:“冷静下来慢慢说!”话没说完,他也挨了一下,打在手臂上。
“喂!你疯了!她只是个区区丫鬟而已!”张瑜杰非常恼怒。
听完这句话,俞瑾逸不禁侧目看看张瑜杰。
雅文听到无疑是火上浇油,扬起手来又要打,被俞雪拉住。可现在的雅文真的就像疯了,根本就拉不住。无奈,俞雪拦腰将她抱起,向后拖。即便如此,雅文的手还挥舞着,两只脚乱蹬恨不得杀了张瑜杰。
“丫鬟就不是人吗?丫鬟的命就不是命吗?”雅文恨恨的说。
“我的一匹马都比丫鬟值钱!我张府的丫鬟又关你什么事,你这个丫鬟也早已出了张府!”张瑜杰捂着脸,轻蔑的说。
俞瑾逸听张瑜杰这么说,便从张瑜杰身前走开,用一根马鞭换下雅文手中的铁条:“叶雅文,你去打,给我往死了打!”并示意俞雪放手。
雅文劈头盖脸的向张瑜杰打去:“区区一个丫鬟也比你这贱货值钱!你就是个没用的蛀虫而已!”雅文边打边骂。“在你眼里,丫鬟的命不值钱。可在陷害张府人的眼里,你们又有多尊贵!你眼里的小桃,不就是他们那些人眼里的你们!你与他们有什么不同,都没有对生命的最起码的敬畏!”雅文打的气喘吁吁。
开始,张瑜杰还欲夺过雅文的马鞭,抵抗一阵,听到雅文后来的叫骂,忽然有所触动。他停了手,一动不动任由打骂。
“你以为你还是张府二少爷,张府没了!你现在什么都不是,出了这个门,你连养活自己的本事恐怕都没有……”雅文打的手都软了。
看着被打的浑身是伤的张瑜杰,俞瑾逸悄声说:“你看着点,不要真打死了!”
俞雪过去,接过雅文手里的鞭子:“好了,叶姑娘还是先歇歇。”
叶雅文的力气随着火气也渐渐熄灭,她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一脸哀戚。
张瑜杰身上伤痕累累,俞瑾逸要拿了药膏帮他擦。他避开了,这顿骂,将张瑜杰骂醒,不得不为自己的身份重新定位;这顿打,得多疼一会,这样他才能真正的脱胎换骨。是啊,他自以为尊贵,其实在旁人眼中也是命如草芥之人。
俞瑾逸想起张瑜杰先前所说,为谨慎起见,他问雅文:“小桃可会供出我们,透露我们的地址。”
雅文摇头:“绝不会!张小姐在小桃心中的分量不会比你少!为了小姐,她什么都肯做!”俞瑾逸拍了拍雅文的肩膀,以示安慰。俞雪看着俞瑾逸的这个动作,有些刺眼。
根据似水姑娘所言的大概位置,四个人在郊外翻了几块荒地,终于找到小桃。几日前还光彩夺目的小桃就这样灰暗的被一截草席卷着,浅浅的埋在一小堆黄土下。
傍晚时分,将小桃运回了租住的院子。叶雅文,看着肤色已经灰暗的小桃,一点也不惧怕。她轻轻帮小桃清洁了面容,照着以前那个淡雅娇俏的小桃化好妆。接着帮她梳头发。梳头的时候,她想起以前自己发髻总是梳不好,会被小桃拆了,重新帮她梳。头发在小桃灵巧的手指间跳跃着,很快一个漂亮的发髻就梳好了。小桃的手很轻柔,梳得很舒服。现在雅文也是很轻柔的帮她梳头,仿佛怕吵醒了小桃。
最后,雅文帮小桃挑了一件粉色的衣裳给她换上。粉色很趁小桃的脸色。她又将俞风上次塞给她的绣花手帕放在小桃手上:“小桃,这是你最喜欢的,小姐送给你的。你放心,我一定救出你心心念念的小姐!”小桃的脸仿佛微笑着沉睡。
俞雪买来了一口棺材,将小桃装殓好,趁着夜色,四人一起抬着埋了。没有立碑,只在旁栽了一株小小的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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