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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冤狱

重来一次的机会 颜妍雪 2830 2021-03-30 04:58

  俞瑾逸是张心兰的未婚夫,也是县令。雅文想这样的关系,是不是应该回避呢。可审案的偏偏就是他。

  俞瑾逸看着雅文,怒不可遏:“你居心叵测,改名换姓,手段阴狠!说,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杀张家小姐,有何企图!”

  雅文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昏厥一次,又被水泼醒,此时已经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木然的开口:“大人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叫叶雅文,名字是少夫人改的,我杀小姐,动机呢,动机是什么?上面挂的明镜高悬,就是这样冤枉人的,要屈打成招吗?”

  “你!毒如蛇蝎,狡猾如狐,还敢狡辩!”这种反问使得俞瑾逸更加恼怒。又下令用了一种更残酷的刑具。拿了十根竹签,从指甲缝里一根根往里钉。雅文疼的死去活来,仍然倔强的不肯承认,钉到第三根时,雅文实在受不了了,心中还在想,这个梦也太痛苦了,怎么还不醒,好长的梦啊!在梦里还较什么劲呢,用痛苦的声音道:“我招!”

  雅文身上汗和伤血混杂在一起,额头上也是汗,她已经认罪了。承认自己杀了张心兰,动机雅文胡诌了一个,说是因为张心兰比自己貌美,心存妒忌。俞瑾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丑陋之人!”判雅文斩刑,三日后问斩,叫人拿了供词给雅文签字画押。

  雅文从小练过书法的,虽然比不上古人写的好,也还算规整。这时指痛难忍,非常颤抖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供词递到俞瑾逸的手里,他着人将雅文收监,自己又看了一遍供词,不由一怔。

  雅文被单独关在一个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里面脏乱不堪。俞瑾逸原本想判她斩立决,可想到张心兰的惨状,有意挑了这个条件最差的牢房,死前也要折磨雅文一番。

  这已经是第二日,雅文身上的伤开始发炎,有些地方已溃烂流脓。这对于雅文来讲比死更难受,她有些洁癖,这种从自己身上发出的异味混杂着牢里的肮脏,使雅文承受着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雅文已经开始发烧,她嘴里不停的说着一句话:“死了的好,死了梦就醒了。还是死了的好……”

  不知何时,雅文的牢门外已经站了一个人,这个人穿了一身雪白的袍子。听着雅文的话,他叹了口气,打开牢门进去,叫人拿了张桌子放在牢房里,又叫人拿了纸笔墨在桌上摊开。这个人是俞瑾逸,他蹲下身,也不管地上的脏乱污了自己的袍子,摇了摇自言自语的雅文。雅文双手抱膝,整个人蜷缩在牢房角落里,此时抬起头,脸已经不是昨天看到的青白色,因为发烧而烧的通红。她双眼也是红的,迷茫的看看俞瑾逸,又无力的垂下头。

  看管雅文的狱卒是个老婆子,她一把将雅文拎了起来,对她说:“县令大人来了,你赶快起来。”雅文听见这话,终于醒了醒神,厌恶的看着俞瑾逸。

  俞瑾逸吩咐下人给雅文喝了一口茶,然后叫雅文写几个字。雅文觉得可笑的问:“不是已经签字画押了吗,还要写什么?”

  “你便写‘卜算子•咏梅’吧!”俞瑾逸道。

  “我的字又不像你的张小姐,是墨宝,写了难道你还拿去装裱?”雅文讥讽道,接着又说:“噢,明白了,张小姐是傲雪红梅,冰肌玉骨,你是讽刺我这么丑居然还妒忌她!难为你了,这可伤不到我分毫。”

  俞瑾逸听她胡乱歪解不予理会,旁边的狱卒把毛笔塞在雅文手里,往桌案前退了她一把。雅文无奈提笔写了: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写完,雅文把笔一撂,又蜷回监牢的角落。心里还想着,这个县令要自己写这么凄苦的诗句,自己大概很苦吧,然后拉着自己一起苦,真是刺激太大,神经了。又想张心兰死了,香如故,自己死了,大概就是臭不可闻吧。想着想着,脑子又迷糊了。

  她没有听见俞瑾逸说的一句:“果然是简体!”

  雅文再次醒来,已经不是原来的牢房了,她躺在床上,上面铺着厚厚的垫子,盖的被子也干干净净,似乎被太阳晒过,有干爽的味道。这间牢房也很干净,还有窗,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清新的空气。雅文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上干净的了,被竹签钉过的3根手指被布缠着,包好了。闻着自己全是药味,也涂上了药膏。雅文想着,要砍头了,待遇也提高了,似乎应该有一顿断头饭。

  雅文在苦苦思索着,以前的那个自己是真的,还是现在这个自己是真的。如果是梦究竟现代的雅文是梦中人,还是古代的雅文是梦中人。如果是梦,大概一砍头,自己也许就会醒,也许真的会死;如果是穿越,自己大概就死在古代,不明不白;如果是异域空间,自己也会死……

  不知过了多久,牢房门被打开。俞瑾逸依旧穿着白袍,从仆人手里接了一个食盒,走了进来,然后挥手叫狱卒和仆人都出去,在桌案前坐下。

  他从食盒里先拿出一壶酒,然后又一一端出出几样清淡的小菜,两个酒杯和两双筷子,斟好酒,招手示意雅文过来。

  雅文也不客气,大剌剌坐在了俞瑾逸的对面。俞瑾逸一手捉住自己的袖子,另一只手四指并拢做了个请的手势。雅文很配合的一口饮尽杯中酒,很辣,辣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雅文硬是忍住让自己不动声色。“既然是断头饭,这是不是太寒酸了。你恨我到这个地步,断头饭也不肯给个好菜!”

  俞瑾逸苦涩一笑,又给雅文把酒倒上。他看向雅文的眼神早已没有了恨意和憎恶,只是人瘦的脱了形,整个脸上像是就剩了两只眼睛。他把自己面前的酒也喝尽。

  雅文笑了,她可是对这个严刑酷打自己,冤枉自己,迫害自己要送命的家伙愤恨憎恶到了极点,如果眼神能杀人,俞瑾逸已经死了无数回了。“呦,五星级服务啊!堂堂县长陪我这个做丫鬟的喝酒!”这时的雅文也不计较措辞了,说完又喝了一杯。

  俞瑾逸问:“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从哪来?”

  “我告诉你,你相信吗?你也许只是我的梦中人而已,我一醒,你就没了。”雅文答。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没有在做梦。我问的也不是你从哪个地方来,问的是你从什么时间来?”

  “嗯?”雅文有些吃惊。

  “还有我可以告诉你,也许我和你是同一个时代的人。还有你放心,你不会死,现在早已过了三日。我已经重新着手查这个案子了,前些天的刑罚,是我对不住你了,但还是要委屈你在牢里住一段时日。”

  “诶?”少量的酒精使得雅文的脑袋快速运转:“真的是穿越,别人穿越到古代是做公主,做贵小姐,我穿过来做丫鬟也认了,可你凭什么叫我做冤狱!”

  俞瑾逸站起来对雅文行了一礼:“对不起,是我被仇恨蒙了眼,会还你清白的。”

  慢慢的话多了起来,借着酒劲雅文这时对着面前的这个人忽然有了倾诉的念头。尘归尘,土归土,生死在某一瞬间都不重要了,其他的也都没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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