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咔嚓
颈椎被掐断的幻听,在耳边索绕。
“少主,请松手。否则,你和老爷的协议就完了。”坐在副驾驶的残见情况不秒,慌忙下车,在一旁劝解,伸手想阻止司徒墨扬却又不敢地缩了回去。
一丝理智在司徒墨扬的深眸中绽开,他手下的力度没有继续加大,鹰眸一眯,居高临下地俯视我。冷面上的神色,变幻难明。片刻,掐脖子的左手一松,抓刀锋的右手却仍旧紧握,甚至,故意地,逆着我扭转的方向用力!
疑惑在心头一闪而过,但,我并没有住手,依旧用力顺着原方向,扭转刀柄。
两人,仿佛在扭毛巾般。一个,逆时针,一个顺时针。
不同的是毛巾是软的,刀锋却是硬的。而吃亏的,正是他。
古铜色的掌心中,暗红,势如洪水,汹涌而出,似乎在宣泄什么。
直至看到他眸中的赤红逐渐淡去,我才开始明白,原来,他在利用手中的痛,来克制胸中的怒火。
刹那间,心房,被狠狠地重击了下。
为这个男人的坚忍!
但,仅限佩服。
一如,我洞穿“孔雀鸡”手掌,她一声不吭时,我对她的敬佩。
司徒墨扬,果然是个人物!
这时,一直坐在后面的于老头狗腿地也凑个头前来,扶起我,陪笑道:“少夫人,别呕气了。只要你哄得少主高兴,什么事办不成。”
什么话!?哄他高兴?好笑!佩服归佩服,敌人还是敌人,他娘的一拳头招呼过去还差不多,推开于老头,一个直拳就冲过去,冲到一半,又顿住了。
于老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况且,他先放手,也算退后一步了,只是――,他会帮忙赶走老鼠的人么?
我盯着他,用眼神问他。
早已在鲜血的洗礼下平静下来的司徒墨扬见我有妥协的趋向,右手将刀锋一放,坐上车,身子懒懒地往后一靠,喝了口红酒,冷冷地说:“在你眼里天大的事,再我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我问:“那你是答应帮忙赶走老鼠?”
他说:“看你今晚的表现。”
我轻舒了一口气:“好。一言为定。”虽然没正面落实下来,也算半应承了吧。
起身在后排挨着于老头坐下。
于老头起了一个寒颤,尴尬地看向司徒墨扬。
司徒墨扬像是没看见般,冷冷地吩咐道:“开车”
“是。”司机立马答应一声。
黑色的奔驰在高速公路上,又迅速行驶起来
不一会儿,来到海垣最高档的百货商场,残下车,拉开门,鞠了一躬,说:
“少夫人,请下车吧。”
我答应一声,一眼也没再看司徒墨扬径直走进天娱。
平日川流不息的人群不见了,只有两排服务员,不约而同地弯下90度鞠躬:“欢迎少夫人。”
令人震惊的是,一群弯腰鞠躬的人中,竟有董杰淝,董杰淝是天娱公司的老总,对一般老百姓来讲,就属于只能报章上见到的级别,但,此刻,他竟,卑微地,在我,面前鞠躬。
司马家黑道上的势力我早就见识过了。但,在白道上的势力也如此大么。
董杰淝,一听此名就知道他杰出的“肥”了。三百多斤的大胖子,走起路来都是波涛汹涌地,弯个腰,那更是不得了,压根就直不起来,看他身边的两大美女吃力地帮他直腰,我忍不住,上前扶了他一把,毕竟,我的力气不是一般女人可比的。
却不料,他直起腰,见扶他的是我,一哆嗦,竟吓得直往后倒,宽20厘米的大屁股直接跌倒地上,身上的脂肪一层层往下叠,好像麦当劳的雪糕机挤圆筒雪糕一样。
我楞了下,不知要不要上前扶他。
身后的残,已经冷冷地发话了,他说:“董杰淝,你好大架子,敢让我们司马家的少夫人扶你。”司马家三个字更是加重了音。
直吓得,还倒在地上董杰淝连声道歉,少夫人,对不起,今后我一定减肥,冒犯您了。少夫人,对不起
发白的肥脸上明明确确地写着四个字:魂飞魄散
他边说还边用四只又肥又短的爪子在地上乱扒,试图找个据点站起来。岂料越急越糟,用力过猛,身子刚站起点,双手负荷不得一松,肥胖的身子竟成一个圆球,向后滚去。
一旁不知所以然的服务员纷纷捂嘴闷笑。
我眉头一皱,看不过眼,走过去,蹲下,扶他。
董杰淝自然又是一颤,残走过来,对我说:“少夫人,你不该扶他,有违身份。”
我不耐烦道:“你现在是在教本少夫人做事?”
残微一抬头,瞟了我一眼,又低头,道:“属下不敢。”
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得出来他不服。
但,那又如何。正如他所说,身份摆在那。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陷入沉默,司徒墨扬没下车,所有人都在等我的话。
我努力地回忆了半天,总算记起夏芸是先选裙子再整头发妆容之类的,当下依葫芦画瓢地吩咐:“给我找挑晚裙。”
“请问少夫人喜欢什么颜色和款式的呢。”一旁的服务员热情地走过来问。
“啊就和身上这条一样。”我头皮一阵发麻,胡说一通。
“呃,那请问少夫人这条裙子是什么牌子?什么编号呢?”服务员看了看我身上刮得破破烂烂的晚裙子又问。
“这”我一愣,只好硬着头皮向残道,“打电话问夏芸。”
“芸姐现在应该在飞机上。接不上电话。”残一丝不苟地回答,嘴角却露出别样幸哉乐祸的笑容。
狗似主人形!
我暗呸一声,对服务员笑道:“那你帮忙推荐几件吧。”
“好。少夫人这边请。”服务员带着职业的微笑引路
后面还有什么鞋子,腰带,手链,耳环之类的要一样一样的选,直看得人头昏脑花,我怀疑,再这么下去就要提前进入衰老期的时候,夏芸,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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