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灵
古亦棋就任高一九班的历史任课教师,这件不大不小的事在第二天就传开了。­;
一中的热门贴吧自高一九班的天才少女符希引起过一度轰动以后,还未出现过比古亦棋的出现还要让人关注的新闻。当然,所谓的新闻不过陈述的是表面的不能再表面的现象。­;
例如,高一九般的历史教师古亦棋闪亮登场,据传此人身份神秘,与其班上的尖子生符希本身所具有的神秘气质简直如出一辙!­;
再例如,古亦棋仅22岁,年龄上根本不可能说明他是一名师专毕业生,由此可知他的智商可非常人可比!­;
“再再例如,古亦棋已成为整个临城一中最具极致魅力的男性,以其独特的气质、天使般的面貌、王子般的风度、无人可比的学识、不为人知的身世、秒杀万千少女的迷人双眸、并且又温柔多金、忧郁多愁。本吧主可以很确定地推测到,他定是一个久经情场而伤痕累累的…”­;
“噗哧,哈哈!”­;
整个宿舍的人齐齐地朝符希看去,全都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连刚进门的易晓游都忍不住一直盯着符希笑得有些不正常的脸。似乎不敢相信,现在在拼命忍住笑的人,是符希!­;
正拿着手机津津有味地看着这段文字的程默和左丘灵已经当场石化,符希她…她她也太夸张了吧。这有这么好笑吗?­;
“符希,你别再笑了,让我觉得害怕…”程默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什么,说话时竟然还有一丝颤音,柔弱地朝身旁的左丘灵身边靠了靠。­;
符希马上又极力压制住塞在喉咙里欲喷出的笑意,脸都涨红了。这个,真的很好笑嘛…­;
说古亦棋学识渊博、温柔多金,并且身世神秘,这些她都可以自动忽略并默认,可是…说古亦棋久经情场就有些过分了。天知道,古亦棋是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他自小就在商场上长大,16岁就开始掌管亚洲的符氏企业旗下的分公司,哪里有空谈恋爱呢。更何况,他一有空闲就回东京的别墅里陪他,有没有女朋友,符希是最清楚的。刚才乍一听这话,符希就忍不住觉得好笑,别说他根本没谈过恋爱,就算有,他也不会被伤害到伤痕累累的地步吧。别的她不知道,不过有关古亦棋在杂志上的谈论她还是有看过一些的,商界对古亦棋的评价只用两个字加以概括…­;
精断。­;
他是一个严谨的男人,这是绝对不可否认的事实。立于比果断还要高的词,精断是最犀利的,也是最适合他的词。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把多余的感情多花在爱情上呢,符希想象不出来古亦棋会被伤害到伤痕累累的模样。在她心中,他一直是完美的,无人可以替代。­;
…­;
尴尬地笑笑,符希认为有必要解释下刚刚无缘无故发笑的原因。­;
“我觉得这个吧主的文笔很特别,挺有意思的,呵呵…”她笑的太牵强,说的似乎也是太牵强了些。­;
其他三人都忍不住丢给她一个被打败的表情,易晓游取了几本书就上课去了。­;
符希一直目送她离去,心中依旧是空空的。程默和左丘灵还在看贴吧里对古亦棋的最新消息,看完了,程默忽然抬起头对符希说道:“你们的历史老师真的很帅啊,比慕音还帅!”­;
“谁说的,我觉得各有千秋。古亦棋是成熟的英俊,而慕音是属于青春该有的个性帅气,他们的共同点就是,两个都很迷人!”­;
程默忍不住朝左丘灵嫌弃地吐吐舌头:“整个一花痴,小心韩温知道了回头就收拾你。­;
“他敢。”­;
“他怎么不敢,我这就让他过来收拾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左丘灵见势马上上前抢夺,两人在床上打得不可开交,书本乱飞,惨不忍睹…­;
符希笑着摇了摇头,看看时间还早,还是决定先去洗个澡再去晚自习…­;
…­;
和程默她们在去教学楼的路上,从校门口的方向突然跑过来一个男生,走近了以后她们才看出来,原来是夏果。符希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对于这个夏果,她总觉得他怪怪的,哪里怪,却是说不出来。­;
待他已经跑到她们面前时,已经气喘吁吁的了。他涨红脸正要说话,程默就开口道:“后面有人追你吗?”­;
他一愣,然后木讷地摇摇头:“没有啊。”­;
“那是你要很着急的事,并且时间所剩不多?”她又问。­;
他再次摇头:“没有啊。”­;
程默突然居高临下地上下打量着他,眼里有丝玩味:“那你拼命跑那么快干吗?”­;
夏果无语了,他这不是正要说的嘛,平白无故被她绕走了那么多时间。狠狠瞪了一眼程默,也不顾她的吃人的表情,对左丘灵说:“是有人找你,听门房老伯说已经等了一下午了。”­;
左丘灵指指自己的鼻子,惊讶地问:“找我?”­;
夏果点了点头:“对,人家指名要找你。学校姓左丘的人好像只有你一个吧?”见她点头,他说道:“那就对了,快去门房那吧。”­;
左丘灵疑惑地朝校门口走去。身后的程默还在死命瞪着夏果,只可惜人家的眼里只有符希,根本没看到她的愤怒和不满。而符希,径直朝着班级走去…­;
­;
也不知古亦棋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轻而易举地就把高一九班的班主任头衔搬到自己头上了,符希在惊叹之余,也会暗自疑惑,他这样处心积虑,真的只是为了方便照顾她吗?­;
不过,自从古亦棋接任班主任以来,班上的学习氛围似乎更好了。只要有他的课,所有的女生几乎都坐得端正笔直,以表现落落大方的气质。男生则是喜欢他独特的上课方式,他从来不看课本,而是只讲重点部分。有时候不得不讲到一些比较长的内容,他就原原本本地以故事的形容讲解下来,这样的讲课效率无疑是非常高的。­;
符希依旧喜欢他这样的上课方式,毕竟他教给她的东西不仅仅只是局限在历史这一科,还有包括政治、语文、美术、钢琴等。而这些科目的传授过程,她已经吸取了他许多的有用的学习技巧,并且趋于成熟。刚刚接受中国的应试教育,她其实还是不能适应的,虽然成绩可以保证,但她的学习耐力根本就不够,这一点也不像她在日本别墅里的学习状态。所以,现在再重新接受这样的学习方法,她反而是欣喜的,并且可以欣然地再次接受。­;
…­;
晚上自修回来以后,符希发现左丘灵有些闷闷不乐,神情非常古怪,有些魂不守舍的。程默本来像从背后吓吓她的,吓是吓成功了,不过没有她们笑着打闹的后续一幕,而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件,左丘灵竟然发火了!­;
她狠狠地推开程默,然后扔下一句“讨厌死了!”就扬长而去了!程默被她吓到,而且还吓得不轻,可能是左丘灵放反常的举动,可能是她突然莫名其妙的表情。­;
总之,那天以后连左丘灵都变了。她把手机关掉了,彻底地关了!以至于一开始不了解状况的韩温把电话打到了符希这里寻问状况。符希也只能如实相告,并附上自己“无从知晓”之类的话。­;
符希越发觉得左丘灵奇怪,却不知她到底怎么了。仔细想想,左丘灵的反常,是在那天夏果来找她们说有人来找左丘灵后开始的,那么,问题肯定是出在那个来找左丘灵的人身上。那个人,又是谁呢?­;
一直都在想着左丘灵的事,班会课上符希就走神了。班主任,就是古亦棋发现了,走到她身旁轻敲了敲她的桌面,她立即回神,并抱歉地低下头坐直。然而,脑子里却还是在想着左丘灵这样,左丘灵那样…­;
下了以后,她北古亦棋叫到办公室角落,他温和地问她:“小希,你今天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符希一惊:“我脸色很差么?”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可能是休息不好吧。”­;
她看到古亦棋突然沉下的脸色,他说:“休息不好?”顿了顿,他叹了口气道:“连自己的身体状况都弄不清,小希,你真是让人担心。不是因为你脸色不好,而是你一直在出神,把周围的事物都自动漠视了…”­;
她抬起头看着古亦棋担忧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他的话。她哪里是脸色不好,只是他欲指出她精神不集中而下的铺垫而已。垂下脸,心想,棋他说话从来都要别人自动承认。不可否认,他在商场上也从来不需要他指出对手的错误,而是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轻易让对方的马脚自动现形。­;
符希知道,在他面前,什么也遮掩不了…­;
“我只是有些担心朋友而已…”她说。­;
是担心啊,易晓游已经不明不白地和她断绝关系了,她不想让左丘灵也变成这样了。­;
她们都有相同的脾性,就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总是喜欢埋在心里,不肯告诉朋友。符希突然感到悲哀,朋友…朋友到底是什么?­;
是快乐时可以一同分享快乐,而悲伤时却把自己埋进沙坑里吗?这就是朋友的本质?­;
她心里苦笑了一阵,如果这就是朋友,那么朋友这个词,太渺小了。­;
古亦棋脸色和缓,伸手轻揉了揉她软软的发丝,说道:“傻瓜…”­;
“棋,你说,朋友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和她们相处了这么久,却还是弄不清呢…”­;
她眼里的落寞和孤单,刺痛了他的心。小希啊小希,这样的你,真的好让人心疼。他苦笑,怎么样,都弥补不了你缺失的那份快乐吗?­;
属于,你的平凡的快乐…­;
他说:“每个人对朋友的定义都不同,因为每个人的需求都不同。快乐的人希望朋友能陪他分享快乐,悲伤的人希望朋友能陪他减少悲伤,缺少爱的人,希望朋友能给他关怀。小希…”他再次揉揉她的发,真诚地凝视着她:“你的朋友,你应该懂得的,不是吗?她们,需要的是什么,你,又需要什么…”­;
她们需要什么,她又需要什么…­;
符希怔住了。­;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古亦棋给她下了一道命令,说这周末必须到他那住,理由很简单,他很郑重地皱起眉头,说她的脸色真的很差,从他见到她的那天就发现了,还说这个学校的饮食真的很不行。­;
符希无奈地笑笑,表示默认。周末去他那,也许更好,这样就可以暂时地放松一下,不需要为一些事情烦恼了。­;
…­;
左丘灵的突然脾气暴涨,让身为男朋友的韩温都有些不知所措,经常看到他皱着眉头发呆。看到左丘灵他总是盯着她,却不跟她说话,因为只要他一跟她说话,她就不耐烦,有一次甚至都快要哭了。韩温问她到底怎么了,她也只是无力地摇摇头,到底还是不肯说。­;
…­;
周五那天,大家还是商量了一下,既然套不出左丘灵的话,就只好想尽办法逗她开心好了。左丘灵不像易晓游那样固执,他们相信还是有办法可以让她开心起来的。­;
周五傍晚他们依旧去印巢,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左丘灵根本就没兴趣动。后来他们没办法就又带她去了游乐场,她声称说自己累,没兴趣。一直到晚上七点多,他们都没让她笑过一次。程默已经玩到昏昏欲睡了,几乎要倒地不起,韩闻紧盯着左丘灵没移开过眼睛,简慕音倒是心平气和地一直当跟班,顶多帮忙买票和零食。符希在七点多时接了个电话,是古亦棋打来的,他问她在哪里,她说在游乐场,还没等她说等会儿再说,因为左丘灵又拒绝玩项目了,那头的古亦棋已经“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正在符希莫名其妙地挂了电话并且在游乐场陪他们逗留了不到五分钟,古亦棋又打来电话…­;
“我在游乐场门口,你和谁一起,现在可以出来吗?”他问。­;
符希惊讶地回道:“棋,你说你在游乐场门口?”­;
“嗯。”­;
她看到调头看过来的简慕音,他正用她看不懂的眼神注视着她,是因为,他再一次听到了那个名字。­;
她,叫得那么亲密自然。­;
“我现在,可能没有办法出去。”她压低声音说道。­;
还没等古亦棋回答她,就有人走到她身边,她扭头看,是简慕音。他说:“要走了吗?”­;
符希愣了愣,然后点头,却又摇头,简慕音皱眉。­;
“小希?”古亦棋从那头传来疑问。符希马上转身,并且回道:“那个,我现在不方便…”­;
简慕音的背有些僵直,拳头不自觉已经紧紧握起,很自然地,想起了那个晚上。­;
身旁有人在拥挤,膨胀的人群,到处都是吵闹,有笑声,还有小孩的哭声。突然一个小孩朝着符希背后冲过来,顶到了她的后膝盖,她“啊”了一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有人反应快上前扶住她前倾的身体…­;
她,很自然地就面对面倒到了他的怀里。­;
符希呆住了。­;
简慕音离她这样近,近到她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浓浓的睫毛,深邃的眼眸…­;
他的怀抱真的好温暖,他的手还围在她的腰间,从指间明显地传来强烈的紧张,她是感觉得到的。­;
“没事吧?”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沙哑。­;
“呃…没事。”这才记起手机还没挂,可再拿起手机时,已经通话结束了。­;
糟糕,刚才那声惊呼定是被棋听到了,他该担心了吧。还想打电话过去,却早已被刚刚那一幕堵住了心神,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却见简慕音的双眼变得炽热,熟悉得…­;
让她忽然想起那个四季桂飘飞的季节…­;
他也是,这样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