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前尘往事君莫问（上）

　　被封硬在梨树里的桑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何背弃了和众人的约定？这些，还得从那天晚上说起。

　　那天晚上，桑旋被愁风封硬在了梨树里。这么多年发生过的事情，在她的脑海里反复浮现，和翼王的相遇、相爱、分离，喝下皇上御赐的毒酒，然后无意间得到火灵珠，利用火灵珠的力量将自己的魂魄寄居在树上。她问自己，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样的结果，她还会爱上那个男人吗。她从来没有后悔，所以，如若一切重来一遍，她的选择还是一样的，唯一她觉得愧对的，就只有之琳了。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你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吗？那你又知不知道她究竟对你做了什么？”眼前出现一个黑衣蒙面男人。奇怪，我什么都没有说，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桑旋不禁觉得奇怪。

　　“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只要看清楚一切事情的真相就好。”说着，他伸手在夜幕里划开一大片白幕，接着桑旋就看到翼王的身影出现在了白幕中。

　　翼王正在从王府走出，看样子是要向这所别院走来，而他的身后居然偷偷跟着一个丫鬟，她一直跟着翼王来到别院前，然后四下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又匆匆回到了翼王府向一个只见背影的女子报告，“，我按您的吩咐，跟踪王爷去了那所别院，我记得那所别院的位置。现在要怎么做？”

　　“去报告我爹。”那个被称作的女人说道，她的语气有一分决然和凄凉。

　　“好，那我现在就去报告相爷。”丫鬟走了出去。而那女子也转过身来，她用凝重的表情看着窗外，“只有你去到你该去的地方，这一切才能真正的结束……”

　　丞相在听过丫鬟的禀告以后勃然大怒，立即进攻面见圣上，而之后，桑旋就被召进了宫中。

　　“现在你知道了？你一直觉得她是无辜的吗？其实她一直在背地里操纵这些事情。”黑衣蒙面人说。

　　“她为什么这么做？我本来就打算要离开，她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唯有你死了，她才能安心的过日子，不然你以为，他会让你这个随时危险到她的人，一直存在在这个世上吗？”

　　这时，白幕上又出现了另一副场景，夏之琳正在这所别院里徘徊，而她的手里隐约可见什么东西，她脸上有犹豫的表情，似乎在说服自己下定决心做一件事。

　　“你知道她手里拿着什么吗？”黑衣蒙面人又开口了，“那是符咒，她可以瞬间让你魂飞魄散，我看她是听说了长安城的梨花雨，猜想你一定还留在人间，所以想要彻底毁灭你。”

　　“不管怎么样，都是我先对不起她的……”桑旋的眉头微蹙。哀伤，在她的眉目间蔓延“可是，最后她还是没有这么做。现在，我只想再见翼王一面。”

　　“你真的相信那帮人的话？你知道他们得到火灵珠以后皇帝就会被救醒吗？皇帝醒来以后会轻易放过翼王？你不要太天真了！皇帝的毒是翼王所为，翼王又蓄谋叛乱，你以为只要你劝醒了翼王，这一切都会回到原位。恐怕，到最后唯一牺牲的就是你和你爱的人！”

　　“可是，他们本就是很好的兄弟啊？”

　　“兄弟？权利的争斗之中只有胜败的差别，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中间的地带。难道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如果你选择帮助他们，结果一定是翼王身首异处！”

　　听到这番话，桑旋也慌了，当时答应这个约定的时候，她并没有想到这些。现在发现，其实这个人说的也不无道理。她自己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但是绝对不能让翼王受到伤害。于是，她动摇了。

　　“那我要怎么办？我不可以让任何伤害他！”桑旋的眼里，生出一丝怨气。出于保护自己爱的人的心态，她发现自己的善良似乎被一群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黑衣蒙面人也正是看中了这点，他施法将桑旋身上的封硬解除，在那同时，他暗地里封存了桑旋灵魂的一部分，又加强了她意识里的某个环节。顿时，桑旋原本清澈温和的眼神，变得决绝刚韧起来。

　　“去翼王府吧，找你的仇人报复。”

　　已经受到控制的桑旋，向翼王府的方向而去……

　　龙阳他们一直在试图寻找桑旋的下落，但是一直没有什么头绪。

　　这天，龙葵从清沫的房间经过，听见里面传来对话声，“你们真的找到了那个女子？”

　　“回禀公主，我们已将她关在了原本的别院之中，等待公主处置。”

　　“好，这件事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

　　“属下遵命！”

　　遭了，难道清沫已经找到了桑旋？她为什么要瞒着大家？她想做什么？难道她想自己对付桑旋？龙葵心想，不行！我不能让她这么做！

　　“你们好好看着她，晚上我会去那里解决这件事……”

　　“是！”

　　看到门外一个蓝色的影子闪过，清沫知道，龙葵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龙葵，这次我一定要你交出桑旋！一定要让你现出原来的面目！”清沫喃喃道。

　　晚上，红葵一直注意着清沫房里的动静，直到她听到清沫出门的声音，她跟着赶了出去。

　　到达别院，她看到清沫正在和一个红衣的女子交手，女子一直向后退，而清沫却步步紧逼，红葵出手了。

　　但是当她看仔细了，却发现那个红衣女子并非桑旋。她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你终于现身了！我就知道当日我们看到的人影就是你，所以布了这个局引你出来。你果然很关心桑旋，你以为我真的找到了她，所以急着来救她。就连明显是个圈套，你也没能发现。”

　　“桑旋并不是我救走的，而且就算是我救走的，你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关于她的线索！”

　　“你果然不一样了，变成了红色以后，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不同。平日里一副娇弱的样子根本就是骗人的！今天，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真本事！”说完，拔出剑向红葵挥去。

　　红葵也不甘示弱，变幻出弓箭向清沫射去，犹如一道闪电掠过夜空。清沫又岂是红葵的对手呢？很快就抵不住了，正当红葵要再射出箭的时候，一道剑光将她手里的弓箭击落，而当她重新召唤起弓箭，准备射向来人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居然是――哥哥。

　　当龙阳和红葵面对面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就像瞬间被定格了一样，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连出手的招式也来不及收回，定定地看着红颜色的龙葵。

　　“哥哥……”红葵也有点傻眼了。原来，清沫最大的目的并不是桑旋，而是让哥哥亲眼看到自己的另一面。红葵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眼前这一幕，让她想起了景天发现红颜色的自己时的反应。

　　龙葵和龙阳就这样一直对望着，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但是，唯有清风徐徐在耳边发出丝丝声响。

　　受了伤的清沫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龙阳身边，“现在你看到了，你可以相信我了吧！她根本就不像你平日看到的一样。她的功力很厉害，要不是你赶到，说不定她就可以杀了我！”

　　“你给我闭嘴！”红葵愤怒的对着清沫说，“这就是你的阴谋吗？现在你满意啦？！”

　　“怎么样？连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她根本就不是你平日里看到的样子，这才是她的真面目！”清沫笑笑地看着龙阳不知所措的样子，那笑里居然让红葵看到了些许轻蔑，“你以为她真的需要你的保护？其实她的功力可能并不在你之下。”

　　“关你什么事？你给我闭嘴！！你凭什么断言我们的关系，你什么都不知道！”红葵脸上的愤怒越来越强烈，她的弓箭上，红颜色的怨气扑之欲出。

　　清沫也终于按捺不住。于是二人又打了起来。

　　红葵是真的被激怒了。这场面那么像当日雪见和景天怒斥她的情景，当日景天和雪见怀疑她救走了万玉枝，现在清沫怀疑她救走了桑旋，而且清沫的语气，比起雪见和景天要嚣张数倍。最最重要的，她看到龙阳的表情，她知道，清沫伤害的不止是她而已。

　　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能伤害我哥哥！所有伤害我哥哥的，都要马上消失！

　　于是，红葵招招置清沫于死地。

　　此时，龙阳终于出手了。他抵挡住红葵对清沫的攻势，但是他并没有用剑，也没有对红葵使用任何招式，他用身体挡在了清沫前面。看到龙阳护着清沫，红葵吃惊地立刻想要收回射出的箭，但是飞速而出的箭还是划破了龙阳的手臂，鲜血流了出来。

　　“哥哥……”红葵变回了蓝色，眼泪挂在她的脸上。哥哥，原来，当你知道一切的时候，你同样不会相信我。

　　这时，愁风和妃骑也赶来了，眼前混乱的景象让他们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啊？怎么都在这里？”妃骑看到龙阳手臂上的伤，倒在地上的清末，哭泣的龙葵，“你们……”

　　“桑旋是被她带走的！”清沫指着龙葵说。

　　“我没有！我没有救走她！那天我只是想要来阻止你伤害她，我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龙葵辩解道，但是眼里的泪水不住的流出来，心里一片冰凉。

　　“你说什么？龙葵救走了桑旋？”妃骑走到龙葵身边，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不要以为你是什么公主就可以随便欺负人！龙葵哪里得罪你啦？你不要处处针对她，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还要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吗？你还想博取同情到什么时候？”清末冷笑着对龙葵说，“我看你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一定就是一个妖怪！”说完，她的剑向龙葵刺来。

　　龙葵并没有躲闪，但是，龙阳挡在她前面，伸手握住了清沫尚未刺中龙葵的剑刃。妃骑也适时地拔出了青剑，“你敢碰她试试！”就连一旁的任愁风也握住了自己的剑。

　　看到哥哥又因为自己而受伤，龙葵懊恼极了，“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别再为我吵了！”说完，她一个人冲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龙阳正准备去追她，却被清沫拉住，“你都看到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说过你会帮我的。”

　　“我说过我会帮你，但是我不会让你伤害小葵。”

　　“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小葵了，她根本就是个妖怪！”

　　“别说我根本不相信她是妖怪，就算她真的变成了妖怪，她也是我的小葵。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一切都不会有什么改变！”龙阳撇开清沫握住他手臂的手，朝着龙葵的方向追去。

　　“哼！有些人啊，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不知所谓！”看似妃骑是对着愁风说的，实则每一句都像刺一样，扎进了清沫的心里。

　　看着龙阳离去的背影，清沫突然笑了。

　　她笑自己太傻。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居然渴望起自己也可以依赖一个人？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坚强被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摧毁了？什么时候开始，你渐渐想要得到他的保护？别傻了，你所可以依靠的只有你自己而已。你有很多的责任在身，那些事情一向都是你一个人面对，难道现在突然不可以了吗？不会的，你还是那个倔强又傲气的清沫，不可能因为任何人，也不可以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清沫在心里默默问着自己。被龙阳撇开的那只手空置着，却渐渐握紧了。

　　本书由首发，！

　　[正文第六章前尘往事君莫问（中）]

　　奔跑在茫茫夜色里，龙葵仿佛在逃离一场战争。不是红葵和清沫的战争，而是她自己内心的战争。

　　我为什么会对清沫姐姐大打出手呢？我不是一直都期望，她可以和哥哥配成一对吗？为什么？为什么我看到哥哥挡在她身前的时候会那么伤心？我应该替他们高兴才对啊。我是在嫉妒她吗，就像当日我嫉妒雪见姐姐一样？所以我想要杀死她，然后自己独得哥哥？

　　不是的，我是因为她的话伤害了哥哥，才会生气的。我不想看到哥哥伤心。为什么她要在哥哥面前揭露我的身份？她想要分开我和哥哥吗？不可以，我不要离开哥哥。

　　哥哥，现在你一定很恨我吧，恨我有太多的事情瞒着你，恨我伤害了清沫姐姐。你会怎样对待我？我又做错事了，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哥哥又因为我受伤了。哥哥，对不起……小葵真的不想伤害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我真的很想回到姜国的美好时光。哥哥，我只想在你身边，做你的小葵。其他的，我真的不在乎。

　　龙葵也不知道自己跑了有多远，只是她的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到，前倾的身体却正好倒在了谁的怀里。这种感觉为什么那么熟悉？抬头一看，才发觉――那是哥哥。

　　龙阳牢牢的抱住了小葵，才没有让她摔倒地上。看到龙葵被风吹得零乱的衣裙、忧郁的眼神、满眼的泪水和因为恐惧而苍白的脸色，他的心仿佛被石头击中一样的疼，语句也有些哽咽了，“小葵……”

　　“哥哥，我真的没有救走桑旋，你相信我……”龙葵看着龙阳的眼睛，自己的眼泪却还是抑制不住，可是她居然发觉，哥哥的眼里也有晶莹的东西闪动着。

　　“傻瓜，哥哥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知道这一切都与你无关。”龙阳依旧伸出手，拭去挂在龙葵脸颊上的泪，那温热的泪水从他的指尖滑向手心，硬生生的让他感觉刺痛。看着小葵哭泣的样子，龙阳低身把她拥在自己的胸口，“别哭了……没事的。”龙葵的泪水，似乎穿过了他的胸膛，滴进了他的心里。

　　你不是发誓要让小葵一直微笑的吗？为何却总是让她哭？龙阳在心里，不断责备自己。

　　“可是你看到我……”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在哥哥眼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小葵啊。无论什么时候，哥哥都会永远保护你。”我选择站在你这边。不需要什么理由，甚至可以不问对错，只是因为那是你，所以我相信，因为相信而深信不疑。

　　（也许，这就是龙阳和景天的差别吧。景天无论如何都会站在雪见身边，就算雪见偶尔任性妄为，他也不介意，而龙葵就算为他付出再少也是枉然。因为你认定了自己心里的那个是最好的，其他人就算再好，你也会视而不见。而对于龙阳来说，小葵才是他独一无二的珍宝。所有的感情，都是无条件的。）

　　“可是你为什么……”其实龙葵想问龙阳，为何那时候他会挡在清沫的身前，但是她却没有勇气问出口，因为她害怕得到让自己无法面对的答案。

　　龙阳看出小葵眼里的迟疑，“你只是一时冲动才会对清沫出手的，如果你那一箭真的射下去，你一定会后悔的，所以我才想要阻止你啊。”

　　听龙阳解释完，龙葵渐渐止住了哭泣。可是她看到龙阳受伤的手臂，还有因为替她挡清沫的剑而流血的手，“对不起……哥哥，小葵伤到你了。”

　　龙阳伸出手看看，微笑着对龙葵说，“没事的，一会儿血就可以止住了。不疼的，你忘啦，我从小跟随父王习武，这点小伤，没事的。”那些伤口的疼痛，远远比不上他看到小葵哭泣时的心疼。

　　夜风轻轻吹过，浮起龙葵黑色的头发，涌动着灯火映照过来的光彩，闪动出一片云母碎片般的流光。谁的手指抚过发间，留下一片如雨的温柔，让心突然之间湿软莫名？连眼泪都被那种温暖蒸发。

　　“小葵，我们回去吧。”

　　“嗯。”

　　这个晚上的夜空有很多很多闪亮的星星，一眨一眨地发出蓝色的光，仿佛想要照亮龙葵蓝色的衣服。夜晚的长安城很静，完全不见了白天的喧嚣和吵闹，龙阳和龙葵慢慢地向前走，感觉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如果这条路通往世界的终结，那么，只要到那一天，你仍在我的身边，我依然会义无反顾的陪你走下去。龙葵和龙阳对着漫天的繁星，许下了相同的愿望。

　　至于龙葵为什么会变成蓝色，龙阳没有问。他知道，那些往事，一定是龙葵不想提及的，所以，他当然不会去追问。如果你真正爱一个人，你不会为了解开自己的疑问，而让她回忆不开心的事，你会用心去体会她的感受，你会慢慢地用自己的眼睛和心去了解。

　　“哥哥，你喜欢清沫姐姐吗？”龙葵突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你们是很般配的一对啊，清沫姐姐又漂亮又高贵，又是个公主，如果是在姜国的话，哥哥也会娶一个公主为妻啊。不是吗？”

　　龙阳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吗？龙葵说的这些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见龙阳一直没有回答，龙葵转头看向他，却正好遇到龙阳的眼光朝自己移过来。接触到他的眼神，龙葵只发觉自己的心微微一震，一股暖流慢慢的弥散过来，蔓延到全身。

　　为什么每次看到哥哥的眼光，我总是会有这样的感觉？

　　天上的星星又眨了眨眼睛，轻轻地摇晃着，那样子仿佛是在笑地上的人。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你不知道吗？很多事情，其实打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太多太多的疑惑，到最后都是命中注定的因果。

　　回到尚书府，妃骑、愁风正在大堂里等待龙葵和龙阳，刚刚他们听清沫讲了今天晚上在别院发生的事。

　　看到龙葵和龙阳走了进来，妃骑上前去，“龙葵，你没事吧？”

　　龙葵摇摇头。

　　“真的像清沫说的，你真的会变成红色？”

　　龙葵轻轻点点头。

　　“你放心，我和愁风都相信你。不就是会变得厉害吗？本来就是一件好事啊。而且我们知道你不会救走桑旋的。”清沫扶着龙葵的肩膀说道，“更何况，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身份啦。”是啊，那个时候，妃骑就知道龙葵是千年不死的人，为了等待所爱的人而不愿意转世。

　　“谢谢你们。”龙葵看到，一旁的愁风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当龙葵用试探的眼神望向他的时候，他轻轻的点了点头。那表示他赞成妃骑的话，自然是和妃骑一样相信龙葵了。

　　这时清沫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龙葵和龙阳站在大堂里，她便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对不起！”龙葵提起勇气向她道歉，“对不起，清沫姐姐……我不应该出手伤你，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救走桑旋！”

　　清沫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龙阳，“我相不相信你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相信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现在我只想快点找出桑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

　　“别理她！她以为自己是公主，所以人人都要敬她三分吗？我们又不是她的侍从。”妃骑对龙葵说。

　　“其实清沫姐姐只是担心桑旋会惹出事来，而且她的皇兄还等着火灵珠去救治，两个哥哥反目成仇，国家又眼看着就要动乱四起。我可以体谅她的心情。”龙葵说道。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找出桑旋的下落。”龙阳安慰龙葵道。无论是为了帮助清沫也好，为了帮龙葵证明清白也好，也为了让龙葵可以安心，龙阳都觉得，自己一定要找出桑旋。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一个猜想。桑旋最有可能去哪里呢？除了那里应该没有别的更合理的地方了吧？翼王府。

　　于是第二天，龙阳就准备只身夜探翼王府。当他走到翼王府门口，趁着守卫松懈，准备进去的时候，却被人拉住了。

　　回头一看，却发现龙葵站在自己身后，“小葵？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着你来的啊。”昨天晚上听哥哥的口气，龙葵就知道他一定有什么计划，于是今天一整天，龙葵都默默注意着他，看他一个人不出声的出去了，就跟在他后面。

　　“你跟来干什么？翼王府守卫森严，很危险的，快回去。”

　　“我要跟你一起进去。”

　　“别胡闹了，回去尚书府等我。”

　　龙葵微微笑，在龙阳身后翩翩地一转身，很快变成了红色，“哥哥，我这样子跟你进去可以吧？”

　　龙阳倒是忘了龙葵还可以变成厉害的红颜色，只好答应她，“好吧，但是你一定要跟在我后面，小心一点哦。”

　　走进翼王府，处处可见持刀佩剑的守卫，还不停的有人来回巡视。翼王在自己的府邸戒备如此森严，如不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之人，就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害怕会被人发觉。桑旋真的来了这里？那她又躲到了哪儿？

　　“走。”龙阳拉着红葵朝内室走去。

　　他们一边躲开巡视的守卫，一边试图寻找桑旋的下落。直到他们走到一间房外，发现里面闪动着红色的光线，透过虚掩的房门，只见里面一个女子操纵着一个发出红光的物体，她的身体渐渐被那红光笼罩，而她的容貌，龙阳和龙葵都认得――夏之琳。

　　龙阳和红葵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他们都觉得，以他们上次见到的夏之琳来看，她应该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眼前这个女子则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单是眉眼之间的那股抹不去怨气，就有近乎置人于死地的气势，况且她手里那颗晶莹的东西，分明就是火灵珠。桑旋体内的火灵珠，怎么会在她手里？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正当龙阳和红葵将这几天的事情串在一起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叫嚷声。难道翼王府发现有人私闯了进来？四下看看，已经无处可躲了，唯一的脱身方法就是应敌。

　　翼王府的这群侍卫，和上次他们在树林里遇到的一样，不仅武功高而且装备统一、组织性强，翼王之所以训练出这样一班手下，未尝不可以理解为替他日谋朝篡位做足了准备。“有刺客，有刺客！快抓住他们！”只听见一个声音喊道，瞬间就涌出一群侍卫，将红葵和龙阳包围住。

　　红葵手持弓箭向人群射去。“小葵，小心一点！”龙阳的蓝色剑气所到之处，侍卫通通倒下，然而前面的倒下去，后面的又会接应上来。如此重兵把守自己的府邸。翼王啊翼王，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可是这疑惑马上就被解开了。从内里走出一个身形纤长笔挺、气质幽寒而俊美的男人，俊雅绝伦的脸庞、冷淡忧郁的眼神，带一点临危不乱的如霜笑意，给人不怒而威之感。也许他身上的这些特征，真的配的上“王者风范”这四个字，难怪两个如花的女子那样的迷恋他。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擅闯我翼王府。”声音如此之清淡，大有成竹在胸的味道。第一次的碰面，这个冷静、优雅又自信的男人，让龙阳和红葵颇感意外。

　　“他们是清沫公主的朋友。放了他们吧！”一个娇弱却坚定的声音从背后传出。

　　红葵回头一看，“夏之琳？”奇怪，她好像又恢复了那日所见的样子，和刚才那个操纵火灵珠的女子大相径庭。

　　那群侍卫见翼王和翼王妃先后现身，都纷纷停住了手，察言观色着打算随机应变。

　　“你，到底是什么人？”红葵不禁问道。

　　“带我去见公主，我会把事情全都告诉你们。”夏之琳在红葵的身边轻声说。

　　红葵看龙阳一眼，得到哥哥一个肯定的眼神。

　　所有的疑惑，也只有这个夏之琳可以解开了。可是要想在翼王府的众目睽睽之下带走翼王妃，谈何容易呢？

　　“小葵……”龙阳暗示性的朝红葵使了个眼色。红葵很快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只见蓝色的剑光和红葵红色的弓箭之气同时扑涌而出，瞬间让身前一片包围着的侍卫难以抵挡地倒下。强光也让后面的人一时无法睁开眼睛，趁着混乱，红葵和龙阳带着夏之琳离开了翼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