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阿什在酒吧里俨然已经成了服务员，阿木追在她后面希望她可以停下来听他说话。

　　“好吧，你说”阿什终于肯停止服务，但是在四处环视着，看客人有什么要求。

　　“你上次不是说好了要帮我的”。

　　“是啊，我答应了”

　　“那你怎么都没有行动？”

　　“我这不是忙吗？”阿什很真诚的解释，

　　“反正你是要尽快帮我，我不想节外生枝。”

　　“什么节外生枝？”阿什听出阿木话里有话，这一下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你快说？”阿什又说。

　　“我只是有点多心罢了，你不觉得小智和Jones走的有些近吗？”

　　“切”阿什有些不屑阿木的小心眼，“谁没有一两个异性朋友，我也有啊，你不也是其中一个”，阿什嘻嘻笑起来。

　　“所以你和张扬离婚了。”

　　“不要和我提那个龌龊人”阿什赶紧让阿木打住，本来是张扬出轨在先，现在可倒好大家都把她当成陈世美了，什么世道啊。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行动”阿木又一次追问。

　　“好，好。我今晚就回去”阿什受不了阿木的唠叨，赶紧把阿木送走。自己回来继续给大家服务。

　　白晓智和Jones一同走出校园，夜已很深了，又是过了公交车的点，阿木还要骑单车送她，被白晓智拒绝了，夜里太冷，白晓智怕Jones会冻的受不住。两个人在学校大门口等了好大一会，都没有出租车路过，白晓智让Jones先回去，他也不肯坚持要等车来了再走。

　　白晓智的电话响了，阿什回到家，白晓智还没有回来，她就给她打电话。一会儿钟宁和阿什开车过来，Jones拉开车门，白晓智坐了进去，Jones朝白晓智挥挥手。”

　　“别恋恋不舍了，你们两个，见好就收吧。”阿什说

　　白晓智关了车门，“你今天有事找我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阿什撇撇嘴

　　白晓智在阿什的脸上拧了一下，又瞄了一眼钟宁：“见色忘友。”

　　“我可没有剥夺你们见面的权利”钟宁赶紧解释。

　　到了阿什住所的楼下，阿什让钟宁在下面等着自己，就和白晓智上去，白晓智说：“看你是来者不善啊，说吧你有什么企图今天。”

　　“好企图”阿什坐到沙发上，白晓智给她端了一杯热水。

　　“说吧”白晓智在她对面坐下，“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好吧”阿什放下杯子，干咳了两下说：“是阿木让我来找你的。”

　　“阿木？”白晓智笑笑，应该料到的，“你是他的说客吗？”

　　“恩”阿什很没有良心的点点头，太没有立场了。

　　“阿什……”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智，但是我看的出来，阿木对你是真的很好，你们相处那么久，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况且连陶思远都解释清楚了，你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

　　“不是这样的，阿什”

　　“那是什么？”阿什有些咄咄逼人

　　“其实，我就是想安静一下，我突然感觉以前过的好像都不是自己的生活，一直在改变自己适应别人，自己不快乐，别人也不满意。这一段我会想很多事情，想我们上学的时候，想Andy，想阿木，想的越多好像冬天喝冷水一样，越冰冷。

　　“那就不要想了，糊涂的过也很好啊。”

　　“我知道的，但是我的心里渴望能够安静，让浮躁的尘埃能够落下，然后再从新生活，这样也不行吗？”白晓智说完看着阿什

　　“我懂小智，可是Andy已经成为很遥远的过去了。”

　　“我只是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去回忆过去的时光，”

　　“那么Jones呢？”

　　“Jones？他怎么了？”白晓智问阿什

　　“阿木他不担心andy，但是Jones就不一样了，你不觉得你们走的太近了吗？”

　　“我不这么感觉，我和Jones只是谈得来朋友”

　　“可是阿木不这么认为。”

　　“我已经不考虑这些了，你不觉得我不应该顾虑那么多吗？我要做的是我自己。”

　　“不，你应该顾虑的。”

　　“为什么？”白晓智很生气

　　“你们是夫妻。”

　　“你和张扬也是夫妻。”

　　“我和你们不一样，阿木陪了你十几年，照顾了你十几年。”

　　“结果呢？”

　　“所以你要顾虑阿木的感受。”

　　阿什走了，留下白晓智一个人在屋里，胸部又是一阵一样的疼痛，白晓智附到沙发上，这样也不能缓解疼痛了，白晓智从抽屉里扒出前几天买的止疼药服下。白晓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她只得起床打开窗户，冷风吹进来，白晓智有些发抖，又躺到床上，就这样折腾到天亮，白晓智起床准备去上班。

　　白晓智走到楼下，阿木已经来了，白晓智有点心事重重，坐在车里没有说一句话，下车阿木问晚上要不要来接她，白晓智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好”。

　　白晓智的脸色很难看，Jones让她回去休息，她不肯，能够可以躲的只剩这了。但是白晓智一夜都没有睡觉，精神上根本就无法工作，Jones让她到自己的宿舍去休息。

　　白晓智是真的困了，她在Jones的宿舍一觉睡到下午，起来在屋里活动一下，又在Jones书桌边坐下，白晓智很无意的就拉开了Jones书桌上的抽屉，一个小巧的盒子吸引了她，白晓智打开盒子，那么一瞬她有点眩晕，一棵满身伤痕的水晶树，静静的躺在那。白晓智的手有点颤抖，她拿出水晶树，想要在树上找到什么。

　　很多年以前，她知道Andy也有一棵水晶树，而且是准备送给她的，但是她等了很久，Andy都没有拿出来，于是她就赌气自己买了一个，Andy以为是阿木送给她的，自己那一棵就再也没有拿出来。一次白晓智上课，又和Andy坐在一起，下课以后Andy去厕所，白晓智无意中发现Andy的书包里有个地方有点鼓，用手一摸，就把那棵水晶树拿出来。这时Andy已经进了教室，白晓智急忙在他的书包里放进去一棵水晶树。

　　白晓智放进去的是自己的那一个，而且白晓智的那一棵绿色的叶子里，有一片上有一个小红点。

　　是的那个小红点，白晓智用手摩挲着水晶树的叶子，手指移开，那个红点，赫然映入白晓智的眼睛。白晓智想起Jones爱听的那首歌《说爱情回来过》，和andy设置上的一样。

　　白晓智从Jones的屋里跑出来，跑过那条小路，一直到实验室的外面，Jones在里面有条不紊的忙碌着，白晓智想进去，又退了出来，在校园的石凳上坐了一会，让自己不要紧张。

　　但是在实验室的门口，白晓智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你怎么来了？”Jones的声音

　　“我来看你，你最近都没有和我联系”陶思远的声音。

　　“我很忙，你也看到了”Jones仍然没有停下手里的东西

　　“andy”

　　“不要这样叫我”Jones有些惊慌

　　“好，Jones，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不想在这呆了，我们结婚吧。”

　　“为什么要突然结婚？”

　　“我想结婚了”

　　“让我想想，你先回去吧，我今天还很忙没有时间陪你的。”

　　陶思远出来，白晓智躲到楼梯上，手里紧紧的握着水晶树。她有点糊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Jones和Andy？可是Andy为什么要这样出现？他的面容怎么会改变，白晓智还记的Jones第一天到公司时，站在她面前，好像一道阳光照的她睁不开眼，但是Andy的面貌在她的眼前还是若隐若现，她心里一颤，手中的文件就掉了一地。

　　白晓智离开学校，到酒吧里找阿什，她把那个水晶树给阿什看，阿什也吃了一惊。这颗水晶她只告诉过阿什的。

　　“也许只是巧合”阿什心里也没有底。

　　“我听到陶思远叫他Andy了。”

　　“什么？”阿什这一下相信了，现在完全明白Jones为什么要呆在白晓智的身边，因为他就是Andy，只有Andy才会这么无私的去爱一个人。

　　“他的面貌为什么改变？”白晓智百思不得其解，“还有陶思远，是怎么回事？”

　　阿什一拍脑袋，拉白晓智进了酒吧的经理室，阿什打开电脑，点击Andy的空间，陶思远的照片，阿什一直觉得陶思远眼熟，好像在哪见过，竟然是Andy的。

　　“小智，你揭穿他了吗？”阿什问

　　“还没有”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不知道”白晓智停顿了一下说：“他要和陶思远结婚了。”

　　阿什吐了一口气，都是什么事，乱死了。白晓智有点失魂落魄的走了，阿什不放心，要回去陪她，但是白晓智说她很好，她一直都希望Andy能有自己的幸福，这些话自己都觉得很假，别说阿什了。阿什给阿木打电话，犹豫了一下说：“你知道吗？Jones就是Andy。”

　　“谁告诉你的”阿木很紧张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阿什来气了：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小智知道。”

　　“她已经知道了。”

　　Jones在实验室里忙完，白晓智还没有出现，他想她可能是太困了。回到宿舍发现门是开的，屋子里没有人，白晓智什么时候已经走了。Jones笑了笑，准备休息。可是手机响了，Jones拿出来一看，是阿木。

　　“喂，阿木有什么事吗？”

　　“小智知道你的身份了。”

　　Jones没有再说话，而是挂了手机。Jones拉开抽屉打开那个盒子空的，水晶被白晓智拿走了。白晓智一直以为Andy不知道她换了他的水晶树，那天Andy在窗户外看到，白晓智从他的书包里拿出水晶，他想赶过去制止，白晓智又从她的包里拿出一颗放在了Andy的包里。Andy知道白晓智一定会窃窃的以为他不知道，所以他也装作若无其事，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提起过，关于水晶的话题。

　　他还是愿意让她知道他是谁，但是知道了会怎么样？也许是更大的伤害吧，他从日本回来希望能够让白晓智陪他一程，但是后来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也许是太爱，以至于自己都不觉得，而旁人却看了出来，所以白晓智知道也是必然的。

　　Jones的电话又响了，还是阿木，Jones说：“你放心我不会食言的。”

　　“好的，我相信你，Andy”

　　这一夜大家都睡不着，白晓智对着窗外黑黑的夜空发呆，Jones在书桌前也是一言不发，只是坐着，阿木在卧室里躺在床上凝视着墙上和白晓智的结婚照。他们都害怕天亮的太早，白晓智不知道明天如何去面对Jones？Jones不知道明天白晓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阿木害怕也许明天他们就相认，三个人在夜里心里都忐忑不安。睁着眼睛看着黑夜一点一点的流掉，直到暮色朦胧。

　　白晓智下楼，阿木依然在，白晓智对他笑笑说：“你很早啊。”

　　“你今天也很早”阿木同样的报以微笑，然后打开车门，不再说话。

　　“你不吃早饭吗？”白晓智问

　　“今天不饿”阿木回答

　　“为什么，你早上不是一定要吃东西吗？”

　　“有些习惯也是会改变的。”

　　到了学校门口，阿木也下了车，拉住白晓智的手说：“你的手很凉，明天多穿点衣服。”阿木很害怕，白晓智一进去，再出来和现在已经不一样，虽然Jones说他不会和白晓智相认，可是他心里还是惴惴的不安。

　　“好的”白晓智说

　　“进去吧”

　　白晓智扭头往校园里去，阿木在白晓智的身后又说：“晚上我过来接你。”白晓智回过头笑笑就进去了。

　　Jones在实验室里来回的踱着，窗户开着屋子里很冷，他咳嗽了几下，又去把窗户关上。白晓智上衣的口袋里放着那个满是伤痕的水晶树，她在校园里慢慢的走着，一改往日的匆忙，现在反而有点害怕见到Jones，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Jones看了看时间白晓智还没有来，他坐下来想让自己恢复平静，走廊里有脚步声，不管有多少人在走廊里走动，每一次他都能分辨出白晓智的脚步，白晓智的脚步越来越近了，一步两步三步，门开了，白晓智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