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研讨会结束以后，学校的项目研究又开始了。白晓智又被头儿发配到了学校，本来陈老师的学生已经实习回来了。可是陈老师执意要让白晓智回来，原因竟然是配合习惯了。白晓智想这老头也有点神经了，放着他那么多的研究生不用。

　　白晓智也乐的回学校，清净。

　　“你的心情还不错嘛”Jones看白晓智有点兴奋异常

　　“没有啊，我没有。”

　　“好，就当你没有，把这些资料拿去复印一下吧。”

　　“在这不是整资料就是复印资料，这么清闲，你说我怎么能不高兴。”

　　Jones假装叹了一口气说；"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就在这时白晓智的电话响了，阿什在那头说；"我想了很久了，最好的方式就是让那个女人痛不欲生，达到这个目的，只有从她儿子身上下手了。”

　　“你想做什么？”白晓智很紧张

　　“我打电话给你，是要让你转告我老公我的结果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阿什你冷静点……”

　　阿什已经挂了电话。白晓智有点惊慌失措，看看时间快到下班了，这会幼儿园也肯定放学了。

　　Jones说：“你别着急，想想幼儿园在哪？”

　　白晓智想起来阿什曾经告诉过她跟踪过她老公，她想起幼儿园在哪了。Jones和白晓智一起打车往幼儿园的方向。

　　车在幼儿园的对面停下来，白晓智没有看红灯，在车流中横穿，Jones在白晓智的后面追过去，拉住她的胳膊到自己的身后，一只手朝车做暂停的手势，车在他们面前噶然而停了，然后就是绿灯。

　　Jones和白晓智在接孩子的人群中挤来挤去也没有找到阿什，但是却找到了阿什的老公，白晓智对阿什的老公这么一说，他也慌了，赶紧让幼儿园的保安疏散接孩子的人群。

　　那天晚上阿什有点失魂落魄，掂着一把菜刀，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行人看到她都赶紧避开。

　　白晓智终于打通了阿什的电话，在大街上Jones夺过菜刀说：“你还是个人才啊”

　　“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冲动啊，万一出点问题怎么办。”

　　“凉拌”阿什又说：“我还有什么？”

　　阿什又不愿意回家，更不愿意去白晓智的家里，Jones最后提议到学校里面去，在学校外面Jones买了一个西瓜，笑着对阿什说：“你还真有先见之明，我早就缺一把这样的刀了。”

　　于是白晓智和阿什都笑了。

　　阿什坚持要一个人静一静，Jones和白晓智也只得由她。阿什在夹竹桃下座下来，时间仿佛停了下来。

　　“时间太残酷了”白晓智喃喃的说

　　Jones长出了一口气，“我们都是时间里的牺牲品，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白晓智有点诧异，阳光的Jones也会这么阴郁：“这好像不像你啊。”

　　“我是什么样的？”Jones又笑了

　　“呵呵，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想我们也许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好朋友？”

　　Andy曾经说过他们也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最后受伤害最深的都是好朋友。

　　阿什回到家里，客厅的灯亮了，张扬竟然在黑暗中坐了很久，屋子里很浓的烟味。

　　“真是稀客啊”阿什不无嘲讽张扬

　　“我回来不是和你吵得”张扬掐灭烟头说：“咱们谈谈吧。”

　　“有什么好谈的，今天没有心情”

　　“没有心情，没有什么样的心情，有砍人的心情吗？”

　　“哈哈……”阿什笑的有些恐怖

　　“疯子”张扬说完起身准备走

　　“你去哪？”阿什堵在门口，不让张扬出去。

　　张扬有点厌恶的看了看阿什，就是这一眼彻底凉透了阿什的心，原来几年的感情在这一眼里，全部付诸流水了，人类的感情有时候真的很脆弱，阿什给了张扬一个耳光，然后说：“这是你欠我的，现在已经还清了，我们明天去离婚吧。”

　　“离婚？”张扬回过头来又重复了一遍“你没有搞错吧？”

　　“请吧”阿什打开门让张扬出去，“明天咱们民政局见”

　　张扬反而不出去了，索性回到屋里看电视。阿什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对这个男人太失望了。

　　“你不走我走”阿什拿过自己的包，张扬却先抓住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这样不觉得自己很龌龊吗？”

　　第二天的时候阿什打电话告诉白晓智，他们昨晚打了一架，白晓智唬了一跳，立即要赶过去看看阿什吃亏了没有。阿什说和男人打架哪有站便宜的，除非那个男人心里面有你。

　　白晓智还是不心，阿什反过来劝白晓智不要担心。她现在在民政局等张扬。听到这里白晓智抽了一口冷气，觉得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最后阿什又说她昨天晚上在网上查了，夹竹桃这种东西是有毒的，古时候的妇女用这种东西结束自己的生命，现在她要给自己排毒。

　　白晓智就说：“你还养颜呢”

　　民政局那排队离婚的比结婚的都多，一个个把脸拉的很长，有德海带着大墨镜，阿什心想你明星啊，还带墨镜。

　　“怎么这么慢啊”离婚的队伍里有人发牢骚，阿什也感觉很慢。民政局里的人面无表情的盖章签字，本来还以为会有七大姑八大姨在那调节，真有点失望了。

　　很显然大家等的很着急，阿什排在后面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忽然啪的一声离婚的柜台前桌子烂了，前面打起来了，民政局的喝离婚的竟然打起来，有这种热闹还不看，阿什挤到前面，一只大手把她拉了出来，张扬来了；“什么热闹你都凑。”

　　“你才来，现在都几点了？”

　　里面打的不亦乐乎，很快110来了，阿什听到里面有人说，你看警察同志我的头都破了，流了这么多血，民政局的人又要求赔偿他们的桌子，真够乱的，警察说：“闲杂人等散了吧。”

　　阿什一看没戏了问张扬：“怎么办？今天办不成了。”

　　张扬就说：“改天吧。”

　　于是两人就分道扬镳各自走了。

　　白晓智怕阿什离婚以后太过伤心，就和阿木约她出来吃晚饭，谁知道是这样的闹剧。阿什说在民政局看那些离婚的男人的嘴脸，感觉比张扬龌龊的多。

　　白晓智和阿木听她这么一说，都忍不住笑了。

　　“我可还是要离得”阿什最后强调

　　“你还是消停一会吧”

　　陶思远在钟宁的酒吧里等了很多次，阿木都没有再去，钟宁劝她还是放弃。陶思远咬了咬牙说：“她不会让白晓智幸福的。”

　　钟宁就问她和白晓智有什么恩怨，陶思远没有回答。

　　“你这样让我怎么和阿什交代？”

　　“你还真在意那个疯女人啊？”陶思远望着钟宁说：“据我所知，你可不是这样的男人啊。”

　　“再怎么说大家也是朋友，而且阿什的性格很直没有什么不好的。”

　　“我提醒你她还没有离婚”

　　“阿木也没有离婚”

　　陶思远和钟宁都不说话了，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这一段实验进行的很顺利，Jones和陈老师的心情都挺好的，实验室里经常放梁祝的钢琴曲，两个大男人也喜欢这种风花雪月的东西。白晓智只是感觉梁祝太过于悲情了，因此不喜欢。

　　因为实验的原因，白晓智晚上回去的时间都很晚。这碗阿木吃过饭，肚子忽然疼起来，无奈去医院检查竟然是阑尾炎，拿了药输过液以后，白晓智还没有回来。阿木的妈妈脸色有点难看，儿子病着又不想惹他不高兴，就到客厅里等白晓智。

　　快过12点，白晓智终于回来了，一看客厅里婆婆黑着脸，就知道大事不妙。

　　“妈”

　　“现在几点了，还知道回来”

　　“今天忙了点”

　　“阿木病了，你这做老婆的怎么搞的，连家都不顾了。”

　　“阿木病了？”白晓智跑到卧室，阿木有些憔悴，但是已经睡了。白晓智怕打扰他睡觉，自己蹑手蹑脚的在他旁边也睡了。

　　第二天早上婆婆让白晓智请假在家照顾阿木，但是那天事情实在太多，白晓智怕Jones和陈老师两个人忙不过来，以前做的都前功尽弃，还是执意去了，虽然阿木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多少有点失望。

　　阿木的妈妈唠唠叨叨说白晓智的不是，阿木有点赌气的自己去医院输液，在医院大厅里，一个女人叫她，阿木以为是白晓智赶来了，走到近前是陶思远，阿木已经不怎么不记得陶思远了。

　　陶思远坚持陪阿木输液，阿木觉得由点难为情，毕竟大家不是很熟悉。陶思远视乎并不介意这些。

　　从医院出来陶思远还要送阿木回家，阿木说：“不用了，今天已经够麻烦你了”。

　　陶思远笑颜如花的说：“那你就请我吃午饭好了，以表达你的谢意，不能光嘴上说，要拿出诚意来”。

　　阿木想想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今天也请了假不去上班。毕竟陶思远为她忙了一上午。

　　阿木在吃饭的时候，肚子竟然又疼了，陶思远紧张的一定要阿木到医院去，阿木想是阑尾炎还没有消炎，回家继续休息就好了。

　　陶思远又坚持把阿木送回家。

　　到了家里，陶思远让阿木的妈妈眼前一亮，陶思远风情万种，满面春风，嘴里叫着伯伯阿姨。

　　陶思远走了以后，阿木的妈妈说；”这孩子真懂事，小智要是有她一半就好了”

　　阿木本来就身体不舒服，听这么一说就对他母亲说：“你又来了，哪那么多废话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阿木的爸爸教训自己的儿子

　　阿木不想再纠缠下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好白晓智打来电话，问他怎么样了。阿木让她安心工作，并说自己已经好了。阿木忽然感觉很累，躺在床上就昏昏的睡了。

　　刚好那晚白晓智在实验室又加了班，到夜里2点多才回去，而且已经没有了公交车，夜车也没有直达白晓智家的，又打不到车。

　　陈老师说；“要不就在实验室凑合一晚吧，明天放你的假。”

　　白晓智还是有点放心不下阿木，Jones没有办法只得骑自行车送她回去。街道上很安静，好像被洗干净了一样，路灯也是昏昏的感觉，没有了华灯初上的锐利。秋天的风已经有些寒意，白晓智在车后面缩了缩身子。

　　Jones却停下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到白晓智身上。白晓智想说不冷，Jones开口笑了：“你太重，把我都累出汗了，所以衣服你要帮我拿着。”

　　白晓智说：“你学过心理学吧，别人想什么你都知道。”

　　“我是心理学家”Jones蹬着自行车

　　“自以为是”

　　“哈哈，这是我的强项”

　　两个人都笑了，然后都不在说话。到了白晓智住的小区，Jones说：“送你到这了，免得被阿木看到误会。”

　　白晓智把衣服还给他说：“阿木可不是那样的人，谢谢你了今天。”

　　“好吧，再见”

　　“再见”

　　第二天白晓智没有上班在家陪阿木，上午到医院打点滴扎针的护士说：“昨天那个漂亮没有陪你来吗？”

　　阿木赶紧给护士递了个眼色，白晓智没有放欣赏，也就没有问什么。阿木又给护士说；“这是我老婆。”

　　“老婆陪你扎针不疼吧”护士开起了阿木的玩笑

　　“是啊”阿木也笑嘻嘻的

　　护士走了以后，白晓智说：“看你贫的，下次我给你扎好了。”

　　“你要谋杀亲夫啊”

　　白晓智就打了他一下。

　　“阿木”陶思远突然的出现让阿木有点紧张

　　“你怎么在这？”阿木问她

　　“昨天我看你病了，知道今天还要来输液，怕没人照顾你，所以特意过来了。”

　　这下白晓智明白护士说的漂亮是谁了，阿木又说：“昨天真是谢谢你了。”

　　白晓智也站起来要谢她，陶思远说：“小智今天在我就放心了，你好好养着吧，得空了我再去看你。”

　　送走了陶思远，白晓智说：“你最近桃花运不错吗？”然后又偷偷的拧了他一下。

　　“昨天碰巧遇到的，又不熟”阿木赶紧解释

　　白晓智笑了：“你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阿木听这么一说才放下心来。

　　陶思远走的时候说得空的时候我去看你，并不是客气的话，隔两天她就去了白晓智的家，阿木已经好点去上班，白晓智也不在。陶思远陪阿木的妈妈说了很久的话，把老太太的哄得直说：“小智要是和你一样就好了。”中午阿木的妈妈还非要留陶思远在那吃饭。

　　陶思远看看一声不吭的阿木的爸爸说：“不知道会不会打扰？”

　　“在这吃吧，也没什么好的，都是家常便饭”

　　“谢谢，伯父”陶思远高兴的和阿木的妈妈一道去做饭了。

　　阿木的爸爸放下报纸，皱了皱眉头。

　　“小智也经常帮你做饭吧”？陶思远在厨房继续和阿木的妈妈聊着

　　“她？”阿木的妈妈叹口气说：“每天早出晚归的，她哪有那个空。”

　　陶思远又说：“我在家经常做家务的”

　　阿木的妈妈笑了：“你这孩子讨人喜欢，还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福气娶你呢，呵呵。”

　　阿什打电话说她想约那个女人见见面，让白晓智和她一起去，后来又说那个女人不肯出来。

　　白晓智说：“也许她心虚吧”

　　“她才不心虚呢，她在我面前装的很无辜，在张扬那就不知道什么样了”？

　　白晓智感觉现在的女人都成精了，原来阿什也是个女人精，现在女人精都斗不过一个带孩子的女人，“是不是我们都过时了”白晓智瞅瞅阿阿什的打扮。

　　“不是我们过时了，是现在的人太随便了”阿什又想起什么说：“那个陶思远也是个女人精，你防着她点”。

　　“草木皆兵了你”白晓智摇摇头，怎么可能的事情，陶思远之不过有一两面之缘的女人。

　　Jones有意无意的听到白晓智说到陶思远这个名字，有点惊愕，他待白晓智放下电话问到：“陶思远，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是很熟，哦，她前两天陪阿木去输液，我只是在酒吧里见过她”。

　　Jones若有所思的，又看了看白晓智：“她给你说过什么吗？”

　　“没有，你问这些做什么，你认识她？”白晓智有点诧异Jones怎么会对陶思远感兴趣

　　“我怎么认识她。”Jones又惯性的笑了

　　“不过说真的挺漂亮的，你不单身吗？”

　　Jones听白晓智这么一说，头都有点疼了：“打住，你还是饶我了吧”。

　　“我说的是事实啊。”

　　“我是同志，这该行了吧。”然后Jones拿着资料就出了办公室，走在校园里，Jones的心沉郁起来。他不知道陶思远回来要做什么，为什么又去接触阿木呢？但是他又不愿再次见到她。

　　也许只是一些巧合吧，Jones这样安慰自己。

　　晚上回到家里，阿木的妈妈还在唠叨着陶思远，白晓智今天的困惑太多了，到哪都能听到陶思远这个名字。

　　“陶思远怎么会到咱们家来？”白晓智问婆婆

　　“她今天是来看阿木的。”

　　“看阿木？”白晓智又问：“他们两个很熟吗？”

　　“那倒没有普通朋友关心一下罢了。”阿木的爸爸赶紧解释

　　阿木还没有回来，白晓智就回书房上网了，这一段在学校里很少上了，怕Jones笑话她幼稚。Andy的竟然更新了一句：请你离她远一点，白晓智一直注意着，Andy的很少有动向，好像蒙了灰尘的画摆在那里。今日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白晓智想也许Andy碰到了感情上的困惑。

　　五年了，从Andy到日本留学，一次都没有回来过，或者回来没有通知过白晓智。白晓智一直担心他过的不好，很想让他有自己的心生活，现在看到上这句话，白晓智放心了，她希望他过的比她要好，她一直觉得自己欠了他很多，也无法偿还，只有祝福了。

　　大学那会Andy一直替白晓智写作业，因为作业Andy还成为了男生的笑柄。老师里面有一个很认真的，认真到能认出每位学生的字迹，那次Andy一如既往的又替白晓智交了作业。

　　课堂上此位老师把Andy叫到前面，关于什么是诚信的问题讨论了一大通，末了还说你这不是帮她是害她，阶梯教室里一阵又一阵的哄笑，弄的Andy好一段时间都抬不起头来。

　　Andy说再也不帮她写作业了，可是白晓智要么是忘了写，要么是记得写没有写完，Andy没有办法只得继续替她写。

　　Andy说：“你怎么谢我吧，白晓智？”

　　白晓智想了想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谢的就说：“先把这学期的写完再说。”

　　Andy说：“我就知道会这样，指望你谢我简直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