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肆的寒风,寂静的崖边,一个绝望的男人,从怀中摸出一个香包,颤巍巍的凑到唇边,淡雅清幽的熟悉清香,萦绕在鼻息间,一点点蚕食他的心脏。(Www.k6Uk.CoM)这里面放着他和她的发,使他们纠缠尘世缘定的结发。也许这世上,最让人干藏寸断、醉生梦死、魂牵梦萦的东西,就是男女之情。男人空洞无神的黑眸中,仿佛藏着永世不能相见的孤寂与落寞,最后,他干裂的嘴唇轻轻抖动,缓缓的闭上眼眸,手中的东西,也随之悄然陨落……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不知过了多久,冷嗖嗖的寒风呼啸而过,思绪混沌中的他,似乎回复了些许意识,他的指尖,微微的颤动了一下。寒风里,他忽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幽幽低叹:“若是一心求死,用这样的方法,未免太痛苦了”。那个声音,低沉慈祥,像年长的老人,正在轻声劝慰。
李闵骁本已接近空暝的脑海中,忽然被这道声音唤醒了一些意识。他努力的在回忆,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哪里?他感觉自己正躺在地上,脸颊所碰触的是冰冷坚硬的土壤,风中,仿佛有顾似有若无的香气在悠然飘散,这个香气,让他莫名的感到熟悉。忽地,脑中一道白光闪过,对了,是香包,染儿亲手给他缝制的香包!染儿,染儿……
他一遍一遍呼唤着她的名字,心也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他感觉到,自己的胃在猛烈地收缩,那种感觉,不单单是胃部而引起帝痛,更像自己的心,被一下子从身体里挖空了……那是一个人,失去了生命中的挚爱,二季度绝望和悲伤失落,而产生的心痛,是一种叫做万念俱灰的滋味。无论是谁,当受到无法承受的痛苦打击,也许选择遗忘,是唯一拯救自己的方法。
可是,就算是这么的痛苦,他都无法让自己忘记。脑海中,过去的一幕幕,每一个片段,每一个画面,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幕幕再现,想起这些事,他的心,再次碎裂,流着鲜血。这种痛苦,拼命的撕咬着他每一根神经……他多希望,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情,都只是一场梦,等到梦醒来,一切不好的事,都已经随风而逝,所有的阴霾,都如天上流星,瞬间陨落。可是他的希望能实现吗?那个沉缓厚重的声音,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在低语:“年轻人,应该充满着对未来美好日子的憧憬,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这般凄凉的离去,不会后悔吗?”是谁在和他说话?后悔吗?这一生他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伤害了她。听说一个人在临死的时候,会产生一些奇怪的幻觉,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连幻觉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干裂如树皮的嘴唇,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有话想说,有很多憋在心里的话想倾诉,可是,缺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想睁眼看看,究竟是谁在和自己说话,但是他办不到。他的脑子,已经无法支配身体做出任何动作,更无法控制那如潮水般痛击在胸口,那如火山喷发半强烈的绝望与悲伤。
没过多久,李闵骁再也支撑不住,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这段日子,他尽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李闵骁的事,不管怎样,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迷茫,和上官玥好好地相守下去。这是她想做的,至于他的沈青,她是注定要辜负了,并不是不爱,而逝在这样下去,只会增添三个人的痛苦。所以她做了决定,狠心不去赴约。每每想起她都觉得,有种莫名的心痛在残是她的心。她的记忆似乎有个重要的部分缺失了,究竟是什么,她不得可知。
水翊媣端着茶盘进了书房,房中没有点烛火,墙壁上镶着一颗很大的夜明珠,莹润的光芒将书房照得亮如白昼。
一袭白衣的上官玥在莹莹光辉下,显得更加飘逸出尘,修眉下,璀璨女星的黑眸幽深如海,高挺的鼻梁,浅涮的薄唇漾起盈盈笑意。世上独一无二的上官玥,温如暖玉,冷如冰霜,他绝然的气质,胜在那股随时随地都保持的温洇淡然,胜在那令人无法漠视的优雅和尊贵。
见她走了进来,上官玥放下手中的卷册,温润凝眸,淡然一笑,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清澈如山间溪水的声音,能带给她宁静的感觉水翊媣淡淡一笑,她极少看到上官玥在别人面前露出笑容,露出真实佯喜怒哀乐,她知道,他愿把自己的脆弱给其他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十分开心,在她面前,他毫不保留的表现了最真实的自己。
眉心微微拧起,将茶杯放在桌上,语气带着浓浓的雄,“你也知道晚了”,
上官玥微微一愣,脑中的思绪干回百转,一抹轻叹从口中逸出。
他端起茶杯,低头,嗅着茶香,轻茗一口,茶香在口中四溢,他淡淡一笑,放下杯子,抬眸,示意道:媣儿,过来!”水翊媣走了过去,上官玥竟将她拉坐到自己的腿上,又暖昧的姿势,让她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即使是做了夫妻。
可是,她们之间,还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接触。
沉吟片刻,上官玥淡淡开口,媣儿,我明天要去暝基一趟,你知道,每年这个时候,我都要去药王谷找医仙。”
医仙的脾气古怪固执,他立誓不会出谷,绝对不会为了他而破了誓言,流水去请他出谷,都快二个月了,还没有消息,必然是无功而返。水翊媣有些惊讶,而后垂眸,掩去眸中不舍的情绪。
上官玥握紧她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你现在怀有身孕,经受不了长途跤涉的辛苦,对不起,不能带你一起去。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赶回来。”水翊媣摇摇头,执起他冰冷的手,低声道:“我知道了,只是突然听到要分开,有些不习惯,有些不舍,你身上的寒毒若是不解,我心里也是无法安心的………”
上官玥沉默片刻,低声道:“虽然路途较为遥远,但是,我会尽量在二个月内赶回来。”
一年就去一次,在谷中待上半个月,水翊媣点点头,二个月,对她来说,时间真的好漫长,她一定会格外想念他,虽然不舍,可是没有办法,他的病要紧。
白天,他都是靠内力和丹药压抑住,但是,晚上的病情即会加重,最近几天晚上,他的身体冷得出奇,为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他才睡到了外间的软榻上,这些话,他都不曾跟她说过,但是,她心里明白。世间之间,能避开生离,却推不开死别。她想他们的感情,如同细水流长,虽不是轰轰烈烈,却也是相知相守,相敬相爱到白头,不需要荣华富贵,亦不求锦衣玉食,只愿平淡一生,相扶到老,若是不能,她只要记得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刻,有了这回忆,她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上官玥看着陷入思绪的水翊媣,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话:“媣儿,你不后悔吗?”水翊媣一怔,眸瞳微微颤动,纤长浓密的睫羽垂下,像蝶翅般投下一道剪影,低声笑同:“玥,我该后悔什么?后悔选择了你,还是后悔自己,没能早一点遇上你?”
上官玥摇摇头,认真的说道:“其实,我心里有些害怕,但是,并不后悔,我上官玥所做的事,从不会后悔,我只是害怕自已,不能好好的活着陪你“,水翊媣淡淡一笑,眸中带着坚定的光芒,峒,所谓奠长地久,白头偕老,亦只是漫长的时间沉淀,我最在意的,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白头偕老,而是,在有生之年,我们在一起时,真正活过,真正彼此拥有过,即使是,一个人的地老天荒,我也无愿。”
上官玥震惊的看着她,他没有想到,她的想法,是这样的义无反顾,他总认为,媣儿也许会恨他,恨他的深情,而后成为她痛苦的根源,“媣儿,谢谢你!”情不自禁的将她抱进怀里,嗅着她发丝中淡淡的馨香气息,像是心中缺失的最重要的部分,回到了他的悬休里,有种充寅的满足感…
对于世界而言,她是一个人,但是对于某个人,她是他的整个世界。
上官玥轻抚着她的秀发,心中的愧疚却愈发深重,她比他想象的坚强,即使是他的离开,真的无法将她击垮吗?他不敢肯定!
他喟叹一声“媣儿,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吗?”水翊媣心中的感觉,小手缓缓举起,拥紧上官圳的后背,侧脸靠在她恻胸膛上,这让她安心的宽厂胸怀,是如此生要停靠的地方,心里不禁一阵感动,“玥,我答应你。”
上官玥放开她,淡淡一笑,提醒道:“好了,你有身子,夜深了,快去休息吧!水翊媣一本正经的交代,反问道“那你呢?”
上官玥淡淡道:“我可能要通宵,有些事必须今天处理完”水翊媣眉心皱紧,眸中漾满了雄之色,“你明天就走,今天又熬夜,身子吃得消吗?”
上官玥摇头,“不要紧的,此去暝基的路途,睡的时间够久了水翊媣微微颦眉,虽然担心,亦是无奈,只得淡淡道:那我去叫人帮你做此宵夜。”
上官玥点点头,眸中溢满溺死人的深情,淡笑道“去睡吧!”水翊媣站了起来,道了声:晚安酬,说完,她俯下身,趁上官玥不注意,在他微润的薄唇上吻了一下,在他还未反应之时,一溜烟的消失在他眼前。
上官玥目光怔忡,半晌,脸颊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红晕,那抹晚安的余音含在了齿中,手捂着唇,那上面带着她香唇的味道,这是她少有的主动,幸福的笑,犹自在唇边笑开了。
一觉醒来,水翊媣发现身旁的位置已空,被忱微凉,显然是离开有一会儿。
缓缓起身,招呼丫鬈进来帮她梳洗。她最近有些嗜睡,怀孕快二个月了,肚子没有特别明显,体态也还算轻盈,宝宝很乖,没有太折腾她,孕吐的情况和其他孕妇比起来,要好得多了
端坐在梳妆台前,丫鬈玲儿正麻利的帮她梳头。
突然,窗边飞来一只白鸽,红红的嘴里叼着一朵雪蔷薇,雀跃的在窗边来回晃荡。
玲儿忍不住扑哧一笑,眯着眼儿,取笑道:“王妃,王爷莫不是用飞鸽传情吧?水翊媣的脸颊瞬间飞上一抹红晕,轻嗔一声,。吻里含着浓浓的笑意:“就你多嘴。”
玲儿深知水翊媣的脾气温和,知道她没未真的动怒,便又多了一句嘴:“您瞧瞧王爷,才走多久啊,就开始想念王妃了。”水翊媣眸中含着笑意,挥挥手,示意玲儿退下,起身,缓缓地走了过去,心中暗暗揣测,怎么回事呢?
这可不是他的性格啊,懂得以这样的方式,来逗她欢心。
蔷薇花,本是五月至九月的花期,如今,已经快临近冬至,这个季节,这样娇弱的花儿,早该已经凋零。
可是,雪蔷薇不同,即使在隆冬的寒冷季节,也不会受花期的影响,依日故我的绽放自己的美丽,它是从西珏传来的稀有品种,有非常大的药用价值,也用来做治疗寒毒的药!”因为很难养活,所以十分珍贵,价值。
钝白色的,像是一朵浮云,没有一丝杂色,纯净清透,上还粘有晶莹的露珠,想来,是刚摘下没多久吧!轻云渠稽稍低首,轻轻一嗅,淡雅的香气四溢,在鼻息间萦绕,久久不散,唇边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眉目都舒展开了。
一手迅速捉住那白鸽,取下她嘴里的雪蔷薇,递到了玲儿的手里,顺带将白鸽腿环的卷笺也拿了下来。卷笺上飘出丝丝缕缕的墨香,沁人心肿,似乎带着他独有的味道,理开一看,小小的纸上,密密麻麻,竟写着一首情诗: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隽,死同一个符。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难分彼此,无法离弃的地步。
字字看似情浓,实刖意味深长。
记起那日,她对他说,情到浓时,相爱的两个人,自然会心意贯通。
他们之间,是否到了爱这个阶段?
她心中不禁一颤,眸中微有些湿润,轻抿着唇,取来纸笔,笔尖触纸,心中的念头一转,埋首,动起笔来。
一切完毕,她将纸各卷进鸽手的脚环中,托着它,向空中一抛,那鸽子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
转身,坐到椅子上,倒下一杯温茶,托着茶杯,轻抿一口,眸中漾起幸福的笑意。
临近晌午十分,水翊媣闲来无事,坐在亭院中作画,府中的景色亦是十分美的,可是,上官玥的离开,让她十分想念,有他陪伴去秋尘山的日子。
画下那夕阳西下,雪海,
就在这时,一名府中的下人匆匆前来通传“王妃,刚才外面来有人送了封信,说是要给您的……”
信?谁会给她送信呢,在北辰,却是一个熟悉之人都没有的啊!
水翊媣心中诧异,伸手接过信件,而后打开一看,眉心渐渐敛紧,神情沉了下来,招来贴身丫鬟,交待道:“玲儿,我要出去一趟。”
玲儿有些惊讶的说道“……王妃,你要出去?不去不行吗?”
水翊媣沉吟片刻,“这个人,也不是非见不可,但是,我想去见上一面。”
也是时候,解开心中的那道结了。
玲儿心中一急,想到公子走之前的交待的话,“王妃,公子吩咐说,若是王妃执意要出去,必须带上府中的四大侍卫同行。”
水翊媣疑问道:“他有这么说吗?”
若是他的交待,必定是有他的道理,前些日子,因为自己的事,上官玥才把太子妃,和大漠可汗的掌上明珠羞辱了一番,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自然是要防着点的。
玲儿持上官玥交待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是啊,公子交待,在他不在王府的这段日子,王妃最好是府中安心养胎,等他回来之后,再陪王妃”
水翊媣对带着一群人出门是有些反感的,可是,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还是叫上把府中的高手带上,以防万一,“好吧,玲儿,叫上四大侍卫,你和我一起去。”
玲儿点点头,赶紧退下去布置。
水翊媣眉心拧紧,心里起了很多的疑惑,为什么一切的事情,都绕不开这个明月呢?
到了约定的地点,四大侍卫警觉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水翊媣心中多少起了几分紧张之感,既然她可以带侍卫前来于此,对方同样可以,只是,她想不到,明月会对她不测的理由。
突然身后,柔柔的一声轻唤传来“水姑娘……”水翊媣蓦然转身,见到一名女子施施然的走来,她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秘素白色锦袍,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尽管外面披了件玄色的狐裘披风,却依然能显示出她身段的窈窕婀娜。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的覆上,而整张脸庞,却被面纱捂得严严实实,单单露出一双清幽的眸子,就是这双黑眸,却是让她如此的熟悉。
有种让她深恶厌绝的感觉!
脑中不由想到那晚,她与李闵骁相拥相偎的温馨画面,当时,她的心情,却是那般的复杂难受,衍生出一股对李闵骁的恨。也许,那一刻,过住的恨意,一下找到了出口,如开闸的洪水,满腔树怨与苦,一古脑的涌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水翊媣微微的一颔首,轻轻唤道:“明月姑娘……”
明月微微侧头,眸光扫了她身后的四大侍卫身上,淡淡问道:“他们是水翊媣听闻,低声解释道:“这四名侍卫是我夫君爹身侍卫,夫君出门在外,他们遵夫命,必须寸步不离守在我身边,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我想到与明月姑娘相见,也并无什么不可告人之事相谈,就擅自带他们过来了。明月姑娘若是怕他们听到谈话的内容,我可以叫他们走远一些。”
明月微微点头,淡淡笑道:“也好。”水翊媣目光从空淡定,招来玲儿,吩咐下去后,转身坐定,开门见山削问道:“不知明月姑娘约我出来,所为何事?”
明月,“水姑娘真是快人快语。”水翊媣蹙紧眉心,淡淡道:“明月姑娘找我出来,不是为了闲谈这么简单吧!”
明月一双黑眸无波,清淡幽幽的眸光,却湛出一股冷涮的寒气来,“明月在想,水姑娘是对明月过于信任了,这般信任一个不熟识的人,姑娘还真不知人心险恶呢?”水翊媣淡淡一笑,沉声道:“并非不知人间险恶!我也是不是孤身前来,不过,在我来之前,心里侧走肯定一件事,必须找明月姑娘,弄清楚心中的一些迷团。”
明月冷冷一笑,“水姑娘想弄清楚什么。”水翊媣的眸波微微漾动,眼中冰冷一片,透射着森寒之气,‘明月姑娘和苏阡雪,究竟是何关系呢,不认识的人,还是亲姐妹,亦或者是,同一个人?”
闻言,苏阡雪先是一怔,独自笑开了,唇角的笑艳绝妖治,“你还真是不给自己留一丝余地呢?换了张脸,我倒真有些认不出你了!”水翊媣眸中闪过一道寒冷的光芒,冷声道:“为何要留。当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这种感觉了!女人对于一个恨之入骨的人,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可寻,就能瞧出端倪!可谓是刻骨铭心,直你出现之后,思前想后,心中这股恨,这股厌恶是从何而来呢?如果你是明月,对我来说,却是个不相关的人,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情绪,就在刚才,我突然想到了,这个世上,枚本没有完全一样的东西。就算两个人,看起来长得一模一样,可是,细微之处,仔细分辨,就会发现有差别的,倘若两个不同的身份的人,却有着一帮一样的外面,细微之处,也毫不分差,又怎么可能,是两个人呢”
苏阡雪的眸光变得恶毒狠戾,冷喝道:“那你为何,不在李闵骁面前抓穿我?”水翊媣强自镇定的笑了笑,“何需我折穿?他不是早已经发现了吗?若是不识出了你,又怎么会弃你一人,来到北辰?”
苏阡雪怨毒的目光,像是一条带刺的鞭子,抽打着水翊媣的灵魂,让姓忍不住。
是啊,若是不是念着旧情,他只怕,早就一掌将她劈死了,虽然,她捏造了一个故事去圆谎,可是,她命不久岂的事是真,她还不想死!
只要拿到,定乾魂镜,交给现任宫主,她还是有机会活命的!她们从入宫日起,宫主就给门人服用过一种毒,每月必须服食解药才可缓解,整整四年,她的身体,早已经是灯枯油尽。
“水翊媣,几年不见,你倒是长了点脑子,不过可惜,你只猜对了一半,明月为了情,背叛宫主,早就该死!不过,如今,她已经没机会再出来了她指了指心口的位置,‘我已经把她完全封住,她再也不能出来坏我好事。”
听到她的话,水翊媣似乎明了了,这个苏阡雪,竟然有双重人格,她和明月是不同的灵魂,却共存于一个身体里。
苏阵雪眉宇间凝聚着一股怒气,寒冷的眸光,如利剑般射向水翊媣,“你今天敢来赴约,就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水翊媣一脸漠然,看着苏阵雪渐渐扭曲的脸,冷声道:“抓我做什么?想用我!他出来,可惜,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不会来的……
当初,在婚礼上,那般的伤其自尊,毁其心神,她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苏阡雪眼眸微眯,嘴角浮出冷笑“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
水翊媣不禁冷笑道:“就算是来了,你以为以你一个,能拦得住他吗?,以他的武功,就算要除尽数名杀手,也并非难事。”
苏阵雪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你又怎知只有我一个。”话音一落,她口中突然发出一声奇异哨音,林间里,突然窜出数名黑衣杀手。
四大侍卫见状,立刻想赶自回水翊媣身上,却被层层包困住。
苏阡雪眸子泛起寒霜,冷笑道:“就算不能要挟她,像上官玥这样的男人,以他之力,去找到定乾魂镜来换你,他岂会皱一下眉头?”她伸手欲向她的脖颈摇来,水翊媣心中有些害怕,她不想又让她伤到自己的孩儿,手中的沾有麻药的银针,蓄势待发。
明月没料到,手无手无缚鸡之力的水翊媣会暗藏银针,手猛地一个被针扎中,药效似乎在体力慢慢扩散。
不远处,看似娇小柔弱的玲儿,和几名杀手打了起来,依稀能看出,她的武功竟不在四大侍卫之下,而四大侍卫,正与其他人缠打起来,纵是他们武艺高强,但寡不敌众,已是无瑕分身来顾她。
明月愤怒的一声尖叫,迅速撩开披风,将腰间的软腰抽了出来,一剑直刺向水翊媣的心脏,电光石火间,一道黑影突然出现,修长挺拔的身躯在空中翻转,临空而降。
男子一身玄黑色绵袍,一头白发格外醒目,整张脸庞,被一张银质面具完全遮盖,只露出一双深邃幽如古潭的眼眸,眸光清寒冷涮如刀刃上的寒芒
白发男子手中的利剑横扫,生生的或破了苏阡雪的面纱,露出她脸上丑陋的面皮,剑尖划开了皮肉,鲜红的血溅到她脸上,更显得整张脸狰狞恐怖,阴森扭曲。
苏阡雪捂着脸,凄厉的惨叫一声,直直地跪了下去。
水翊媣蓦地一回头,惊慌的眼眸和一双深邃幽暗的黑眸撞到了一起。她的心,不禁有些发颤,对他有熟悉之感,却是无法确认,这个他,与印象中的他,确实有很大的不同,不禁疑感的叫道:“你是谁?”
白发男子没有回答她,还未等她反应,他便搂着她的腰侧,强行带着她迅速离开。
而身后,传来玲儿和四大侍卫惊慌的叫喊声“王妃……”
夜色如绸,夜凉如水。
十二月奠气,寒风呼啸,冷得入肺刺骨。
车厢内,摆满了暖炉,上官玥靠在软榻上,睡得十分不安稳,似乎被梦魇住了!好看的修眉,紧拧成一团,额际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凝结成珠,顺着额角潸入鬓发之中,而身子似乎已经汗透。
媣儿
似梦非梦,他走进一片迷霉中,他的媣儿,好像在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
声声似泣血,沙哑的唤着他的名字,让他不禁的揪紧了心,他寻着声源找去,对方那飘忽的身体出现,他伸出手,想抓住她,却始终无法碰触到她
一阵骇人的心痛感,直击他的心房,莫名的恐慌与不安,让他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睁开墨黑的眼眸,身子弹立的直坐起来,眸中布满了恐惧与担忧之色
寒冷刺骨的夜风,从车帘里湛入车内。
上官玥觉得额头一片冰凉,下意识的伸手去拭擦,湿濡的手心,才惊觉额际上全是冷汗,他的心,不禁往下沉……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冥冥之中,仿佛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媣儿在告诉他,地遇上了麻烦!他并非信鬼神之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真实的,他却是无从所知,可是,那个声音,却是那么的真切,难道,媣儿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
这一次离开,他心中亦是十分不舍的,当然,更多是不安的情绪。
可是,顾及她的身体,经受不了长途跋涉之苦,他才强忍着分离之苦,让他留在了北辰,命四大侍卫贴身保护,即使是如此,他还是深怀着莫名的恐惧。
像李闵骁那样的男子,他很了解,也十分清楚他的本性,在他的人生里,似乎放弃这个东西,只要他还剩一口气,就会为自己
丰厢外,行云突然打开车厢的拉门,面容十分慌乱,手中拿着一张便笺,匆匆忙忙的叫道:“公子,不好了!刚才府中飞鸽传书过来,信上说,水姑娘被人绑走了…”
上官玥面容阴沉无比,迅速夺过他手中的便笺,打开一看,眉心渐渐凝成一个死结,眸光变得冷涮寒鸷万分,愤怒地将手中的纸张椽成一团,薄唇紧抿成一线,迅速喝道:“行云,通知流水,立刻调头回北辰。”
行云一听,眉头紧皱,深觉此事,不可为之,厉声劝道:“不行啊,公子!你的寒症,早已经压制不住了,现在回去,公子你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如果不是到了这个的地步,他也不会忍受相思之苦,离开水姑娘身边,前去药王谷找医仙,寻求根治之法。
上官玥目光淡定,沉声道:“我知道……”
行云大骇,“既然知道,为何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博?”
上官玥眸中漾起一丝的柔色,有感而发道:“行云,你不懂,日后,你若是遇上,便会明白了。这世上,总有一个人,可以让你舍命去救,且无愿无悔。”
自从遇上媣儿,打破他很多的原则,却是心甘情愿,若是从前,有人说他无玥公子,会被被一个女人绑死,他一定会嗤之以鼻。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话不能说得太满,当初的轻狂,确是自食的恶果,而且是毫无怨言的吞下。
行云说不动他,只有搬出最后的杀手锏“可是,公子,若是水姑娘知道了,她绝对不会高兴的。”
行云心中清楚,一旦平时冷静超几的男子,陷入情感之后,就会变得失去控制,有了公子这样的典型,他更是深信不疑!
可是,这样不爱惜自己身子的主子,却让他十分难过,公子的肩上,并非只承载着请姑娘的幸福,他还有更多的责任要肩负,怎么能这样轻率自已的性命呢?
上官玥眉心微拧,冷若冰霜的眸子无温,冷声道:“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说完,一阵剧烈的呛咳起来,胸口瞬间涌上一股腥气,倏地,抑制不住的喷出一口鲜血,他赶紧拿出手娟轻拭唇角。
暗自运气半晌,才将那股蚀骨的寒气压下!
行云心中大骇,心急如焚的从瓶中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上官玥,紧张同道:“公子,你没事吧!”他家公子,什么都好,只是碰上水姑娘的事,就会完全失了理智,变得肆意妄为,连自个儿的身子,都不管不顾了。
上官玥接过药丸,迅速服下,冷冽的眸波扫向他,淡漠如冰声音响起,“行云,你速去通知流水,我们尽快启程!”
“是,公子!”行云的身子禁不住一个寒颤,看来,公子已经是铁了心要回去了,他只得无可奈何的驾车调头,以原路返回。